第五章 无限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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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间的郊外在黄朗的眼里变得很是荒凉。四周黑漆漆的。原先长着茁壮庄稼的田地已经完全变得荒芜了。良田被各种开发项目征用,散落在田野间的村庄也不复存在,原先以耕作为生的农民们都被规划进小区里去生活了。那些拆迁出来的废墟尚未来得及开发和修建,在夜色里显得很是残垣断壁的破败和荒凉。

  黄朗在荒芜的田野间轻轻掠过。此时的他真的自由得就像一股微不足道的轻微的风!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自己非常熟悉的故乡小镇。

  回到小镇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小镇比县城显得更加昏暗和模糊不清,街道也显得非常憋窄和冷清。

  黄朗不能回到现实的地面,只能在阴冷的空气中漂浮着。他觉得这种感觉也不错。

  他突然想去看看小镇上的一个女人,一个曾经和他有着非同寻常关系的女人。黄朗很惦记她……

  这个女人叫绣娘。

  黄朗和绣娘的关系还得从绣娘本身说起……

  绣娘原先是个美人胚子,不过现在过了三十五岁的年龄,韶华易逝,已经显出残花败柳的迹象了。

  原先趁着青春年少的大好时光,绣娘在外面很捞了一回世界。按说绣娘离成功的目标已经很接近了。开始打电话回老家张罗着要在老屋子的地盘上修别墅招驸马了。

  遗憾的是在做最后一单业务的时候没有把持住,她傍了一个骗子当大款。

  按她的打算是想从她傍的这个大款身上再捞一笔就彻底收山的。没想到这个大款的道行比绣娘的还高,反而把绣娘用青春换来的巨款席卷而去,最后人间蒸发。

  绣娘在离岸很近的地方翻了船,变得人财两空。想东山再起,已经没有了天然的资本,于是只有收拾起空空的行囊回到了生她养她的故乡小镇,一切从零开始。

  绣娘从出道在外面捞世界开始,做的就是皮肉生意。对于一个不能担不能扛的弱女子来讲,她唯一可以选择的活计便是重操旧业。

  绣娘应该不算生不逢时,在这笑贫不笑娼的年月里,世界终究还是给绣娘留了一条活路。

  于是绣娘便在故乡的小镇上开起了一家一间门脸的美发店。

  说是美发店,其实在绣娘的店面里上班的几个女孩子都不会洗头,更不会理发。她们唯一会的便是带着嫖客到后面的偏房里宽衣解带,兴趣来了的时候高一声低一声的叫叫床。

  接一个嫖客小姐得七十,绣娘得三十。有时嫖客凑了堆,小姐应付不过来,绣娘也亲自操刀上阵。但这样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小镇上现在陆陆续续开了十几家这样的挂羊头卖狗肉的美发店,竞争也很大。

  绣娘现在的营生已经越来越到了门可罗雀的地步。

  但是她还是咬紧牙关在铺子里养了三个姿色平平的小姐。

  黄朗当初是小镇上的一个混混。长得油头粉面的,个子也高,女人缘不错。他的童贞就是拿给绣娘开发了的。所以绣娘和黄朗究竟是属于那种关系还真不好说。

  不过黄朗最终还是拿给镇上一个开砖厂的富婆包养了。

  这富婆有靠山吃山的智慧和本事,和镇上的一把手勾勾搭搭的,很顺理成章的就在山脚下开了一个砖厂。

  现在到处搞房地产开发,到处在征用土地搞拆迁。

  拆迁的拆迁,重建的重建,有点轰轰烈烈,也有点乌烟瘴气。遇上这样的好光景,富婆的砖也好卖起来,价格一路看涨。于是富婆在短短的两三年内就发了财。

  发了财的富婆就包下了游手好闲的黄朗。

  富婆也知道要把黄朗这么一个油头粉面好吃懒做的奶油小生成天别在腰杆上耍是不可能的。况且富婆也是要脸面的人。觉得自己四十好几的年龄,上上下下地带着个和自己年龄已经很不相称的小白脸不大好看,所以就给黄朗定了个还算宽松的条件。每月三千块钱的包养费,晚上十二点之后,随传随到,而且给黄朗配了一辆半新不旧的奥托车。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黄朗懂这个,所以他很自觉地遵守了富婆给他定的规矩。

  可是当初在小镇上混的黄朗更愿意的还是和绣娘黏黏稠稠的混。因为绣娘毕竟还有点姿色,而且功夫也到位,在做那事的时候还很体贴他,把他搂在酥胸里心肝肉肉地叫,心疼得怕化了似的。

  那富婆就有点恶心。每次黄朗都是把眼睛闭着任富婆在他的身体上恣意纵横蹂躏糟蹋的。那富婆的性也大,每回都把黄朗折腾得瘫在床上半天起不来。有时富婆还勒令黄朗到下面用舌头舔。黄朗在下面舔得翻肠倒肚的,而富婆却欲死欲仙地嗷嗷直叫唤。

  黄朗有几次都含泪对绣娘说他想把奥托车还给那个富婆了,他想和绣娘一起守美发店的生意。

  可是绣娘有绣娘的打算。因为她是没有能力养黄朗这个小白脸的,只要黄朗还和她黏糊,有人替她把李自然养着不是很好吗?

  所以绣娘每次都对黄朗说:“看在三千块钱的份上,你还是和她混着吧。你当奸尸得了。”

  绣娘对那个富婆也是恨啊!所以她才对李自然说这么狠的话……

  只是后来黄朗在一次偶然中遇见了肖淼,他和绣娘的关系逐渐的生疏了,和那个富婆的关系也彻底地终结了。他和肖淼撞击出了真正的感情,这种感情才叫住爱情,黄朗很珍惜。但是,也正是因为他太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爱情,所以他才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小镇只有一条街道,很长。街道上行人已经绝迹,只有几个流浪汉倦缩在几个黑暗的角落里。这几个流浪汉都是以捡拾小镇上的垃圾桶里的垃圾食物为生的,他们象蝼蚁似的苟且偷生着。

  就是这样的生活他们也会常常面临着被驱逐的危险。有几次小镇为了创建文明小城镇,要迎接上面头头脑脑的检察,黄朗就被小镇上的派出所临时叫去,配合几个民警趁着夜间将这几个流浪汉抓上警车,送到离小镇很远的一个荒郊野外抛弃掉。

  可是没过多久,这些流浪汉又风餐露宿的回来了。

  他们就像寄生在小镇上的几个顽强的虱子。

  这些流浪汉都没有睡,他们此时分别倦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睁着炯炯双目象夜间守护神似的窥视着阴冷的街道。

  小镇上依旧只是几个洗头房还亮着灯火。这种特殊的营生注定只有与黑暗为伍。

  黄朗来到绣娘开的洗头房的时候,绣娘的洗头房的卷闸门半开着,玻璃门内也亮着灯,但是铺子里却没有一个人。

  黄朗很纳闷,他在铺子里回旋了一圈,将铺子里的灰尘扬了起来。他又到铺子里的那张大镜子前照了照自己的影像。镜子里空无一物。黄朗非常确定自己此时已经确确实实化作成一缕阴冷的夜风了。

  黄朗很不心甘。

  这时,从铺子后面的一条黑黑的甬道里,传来绣娘有些夸张造作的叫床声。

  配合着绣娘叫床声的是木床发出的嘎机嘎机的声响。

  黄朗的心里非常不舒服起来,他朝着绣娘发出叫床声的那间屋子漂浮了过去。

  那间屋子的门是拴着的,但现在这道门又怎么能够挡住黄朗呢?他顺着一道门缝很轻易地就挤了进去。

  挤进屋子的黄朗看见绣娘正玉体横存地被一个长了一身赘肉的男子死死地压在身体地下。男子将绣娘修长的双腿撩开放在肩膀上,就像打夯似的凿动着绣娘的身体。

  绣娘头发卷曲凌乱,纤巧的双手痛苦地揉捏着床单。

  这个蹂躏绣娘的男人黄朗认识,他就是小镇上畜牧站的站长柳长水。黄朗曾经和他一起喝过酒吃过饭。在酒酣耳热之极还称兄道弟的。

  黄朗的心里突然间感到非常痛苦。

  他现在非常想将这个浑身长满赘肉的男人从绣娘的身体上拉开,甚至狠狠揍这个恶心的男人一顿。但是黄朗感觉自己现在非常轻浮缥缈,根本不具备和任何有实力的人物抗衡的份量。

  黄朗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绣娘在床上痛苦地忍受着这个男人的蹂躏。他知道此时的绣娘是没有快感的。他从绣娘造作的叫声里就完全感觉得出来。这样的叫声显得矫揉造作,完全是一种应付。

  在这样的叫声里,男人越战越勇,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把绣娘当成一个女人,而是当成了一个供他发泄兽欲的工具。他疯狂地抵触着绣娘柔软的下部。

  绣娘的叫声里明显带有了真正悲伤的气息。但是,为了能够让男人规规矩矩地付钱,她必须忍耐。

  黄朗实在忍无可忍了,他愤怒地朝着赤身裸体的赘肉男人扑去。他想一把将这个恶心的男人掀下床头,然后狠狠地揍他一顿。

  但是,黄朗扑在男人的身上居然一点份量也没有。男人只是觉得后背上刮起了一阵冷飕飕的风。

  正在绣娘身体上疯狂运作着的男人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停止了运动,将他那个丑陋的玩意儿从绣娘的洞穴中扯了出来。

  他说:“日你妈,你没有关门吗?怎么那么大的风?”

  绣娘终于从蹂躏中短暂地解脱了出来,她依旧被长着一身赘肉的男人压在身体底下,喘息着说:“没有风啊!哪儿来的风?门不是关得好好的吗?”

  男人回头看了看木板门,木板门果然是关得好好的。

  男人有点纳了闷了,喃喃说道:“真他妈见鬼了,怎么老子的后背上突然会刮起那么大的一股风?真是邪了门了。”

  这时枕着一头凌乱卷发的绣娘嗲声嗲气地开始搂紧男人,装作出淫荡无比的声音说:“快点来吧!人家都等不及了。”

  见绣娘装作出如此下贱的样子,黄朗的心都被撕裂了。他知道绣娘之所以要装作出这么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完全是为了和这个恶心的男人快点结束这场赤裸裸的肉体与金钱的肮脏交易。

  男人这时却说:“老子现在挺不起来了。咋办嘛?只有歇一会儿了。”

  男人很无耻地从绣娘的身体上爬下来,从堆在床头的衣服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自顾自的吸了起来。男人想调整一下状态,准备以更加疯狂投入的状态袭击蹂躏绣娘。

  绣娘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云。她从床上坐起来。又用嘴开始撩拔男人的小物件。她想让男人尽快地重新坚挺起来。她非常想结束这场恶心的战斗。

  男人遐意地躺了下去,头枕着一条手臂,任凭绣娘在他的现面忙活。

  黄朗的心在流着血。他的绣娘怎么就那么贱啊!

  更令黄朗痛苦的是他现在居然没有任何力量去痛痛快快地将这个恶心的男人揍上一顿。黄朗现在连杀这个男人的心都有了。

  很快,男人便被绣娘用嘴撩拔得撕牙咧嘴起来。男人重新燃起了战火,他将绣娘粗暴地掀了下去,然后饿狼扑食似的将绣娘压在了赘肉累累的身子底下。绣娘娇小的躯体瞬间被淹没在了一堆赘肉之下。

  黄朗的身心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他懦弱地从门缝逃了出去。

  他想要离开这个令他伤感无奈的地方。

  这时从黑糊糊的街面上突然闯进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女人的后面还跟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小伙子。

  这一男一女气势汹汹地闯进了绣娘的洗头房。他们顺着绣娘发出叫声的那间屋子就走了过去。

  两人来到门口,女人对那个小伙子命令似的说道:“给老娘把门踹开。”

  小伙子毫不犹豫地狠命踹了一脚,那道薄薄的木板门咚地一声便被踹开了。

  赤身裸体的绣娘和那个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目瞪口呆。男人还压在绣娘的身上,他回过头,脸上的神情惊恐无比。

  五大三粗的女人这时已经冲了上去,一把就抓住绣娘的头发,挥手对着绣娘就是一阵铺天盖地的耳光,边打边破口大骂:“×你妈!买×的。勾引我老公!我叫你勾引我老公!”

  可怜的绣娘这时匍匐在床上,极力用手护住脸庞,躲避着女人暴雨般袭来的耳光。

  那个满脸横肉的小伙子这时也冲过来,将绣娘一把拖下床,对着绣娘赤裸的身体一阵暴踢。

  黄朗愤怒的大叫起来:“你们放开她!”

  但是黄朗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在充斥着疯狂的空间里响起。施暴的一男一女并没有罢手,依旧拳脚相加地朝着绣娘柔弱的身体暴袭而去。

  而那个刚才在绣娘身体上发泄兽性的男人这时趁着混乱抱了床上的衣裤便逃出了门外。

  倦缩在地上的绣娘表现得很坚强,她任凭这一男一女怎么对她施暴,只是用手死死的护住头,一声不吭。

  看着眼前的情形,黄朗的心在流血。他愤怒地扑向凶相毕露的一男一女。但是,这一男一女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黄朗只将挂着白炽灯的灯线刮得不停的摇曳。屋子里显得人影幢幢的很是混乱。

  五大三粗的女人终于打累了,她气喘吁吁地住了手。这时她才发现那个嫖客不见了。她朝继续踢着绣娘的小伙子说道:“你爸呢?”

  已经踢红了眼的小伙子这时才醒悟过来。他也停止了施暴,环顾着这间狭窄的屋子。

  屋子里哪儿还有嫖客柳长水的影子。

  小伙子摸出手机,他说:“打电话报警!把这个烂婆娘抓进去!”

  五大三粗的女人这时显得出奇的冷静了,她一把抢过小伙子的手机,骂道:“报警!你爸的乌纱帽不想要了?”

  小伙子回过神,很不解气地又照着绣娘的腰上踢了一脚。

  五大三粗的女人朝倦缩着的绣娘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然后带着小伙子扬长而去。

  绣娘倦缩在地上一动不动,黄朗以为绣娘昏死过去了。他想去扶绣娘起来。但是绣娘的身体很沉,黄朗根本就挪不动绣娘沉重的躯体。

  黄朗哭了,他唤着绣娘:“绣娘,你起来!你起来呀!”

  但是绣娘一点也感觉不到黄朗的哭泣。她那粘满了地上的尘埃和污垢的躯体剧烈抽搐起来。

  绣娘掩面趴在地上哭得很伤心。

  黄朗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绣娘的铺子里一个小姐也没有。难道这些小姐都走了。

  黄朗转出屋子在铺子里的每个房间里搜寻了一圈,的确一个人也没有。他突然觉得绣娘的遭遇很悲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