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到6月25号,我不但没有收到李学丰寄来的速印样书,在学校教学的大儿却因为受不了我因为出书的事而变坏的疯脾气,竟然要到她同学那里的歌舞团去。当时,正是6月25号,离放伏假只差五天。
我惊呆了,尽管儿已参加工作,但她自幼在封闭式艺术学校学舞蹈,和她一样大的同龄人还没有上高中,她那么小,我怎么舍得让到遥远的外地歌舞团去奔波演出呢?
于是,我苦苦哀求:“咱哪里也不去,就在家教学好不好?一家人呆在一起多好呀,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妈不放心,妈会想你的,妈的脾气会更加坏的……。”
“不行,我受够你了,”大儿哭泣起来,“我现在都不认识你了,你的脾气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一个多月以来,每次下班,我都害怕回到这个家,害怕看到你……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我不想疯掉,知道吗,所以我必须离开这个家……。”
儿泪流满面,哽咽着哭泣;好像有我的家,像地狱一样可怕,令她一秒钟也呆不下去了。
怎么办?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离开这个家。可任凭我苦口婆心地哀求和规劝,儿死活也不听。没办法,我只得拉着大儿的手哭泣不止,甚至发誓说,就是书出不了,我也不再发脾气了,一定让家庭的气氛回到以前……。
可大儿毅然决然地跟着她两个同学离开了家,离开了有我爱着她的家。
那天,我去大西关的车站送她,亲眼看着走进长途公交车,身影果断而决然地在车门口消失掉。
我立时紧张起来,快步随着她跨进车内,紧紧拉着她的衣角和挎包,怎么也舍不得放开;好像一旦放开,我就永远失去她一样。
车要启动了,在司机、售票员、乘客和儿的两个同学的暴力劝说下,我双腿像灌了铅水一样,缓慢而沉重地下车了。
儿就这样坐着长途公交车,离开了我们这个小城。当她跨进气车的那一瞬,我已是双眼婆娑,只是强忍着快要决堤的泪水,不愿让外人看到我脆弱的一面。
车启动了,慢慢向前滑走了几米,便箭一样飞奔在灰的柏油路上,又慢慢变小,变小,直到消失在灰的柏油路尽头。
我却没有离开,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辆车,盯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我要记住那辆车,是那辆车把我的儿带走的。
直到那辆载着我儿的长途公交车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再也忍不住了,缓缓地……缓缓地蹲下去,终于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旁若无人地痛哭起来。
儿如果有个什么闪失,那罪魁首就是我,是我突然变坏的脾气将儿逼走的……不,罪魁首是那个人渣李学丰,如果不是被他诈骗,我的脾气也不会如此,儿也不会因受不了我而离开家到远方去了。
立即,我对李学丰这个败类的憎恨到了顶点,我甚至能感觉到,我对李学丰的憎恨如闪电一般,如霞光一般,正冲出我的思维和身体,气壮山河地直冲宵汉。
当时,我恨不得让李学丰这个人渣,立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让他以最丑陋、最恶毒、最不齿的姿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以至到他消失很多年以后,还让别人去憎骂他,去诅咒他,去呕吐他……。
我相信,李学丰这个人渣给我造成的所有灾难,给所有被他诈骗的作者造成的灾难,上天一定看见了,要不,李学丰诈骗的全过程怎么会暴露呢?怎么会公布于众呢?怎么最后会被当地公安局抓捕了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