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玩命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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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厂里派会计老文到沙城取钱,由于没有经验,离开银行时他就被歹人盯上了,结果被下了迷药后骗到巷子里将钱抢走了!

  输血的周转资金没了,工厂出不起运费,进不了原料,开不了工资,就只有关门大吉了。怎么办?老文气得寻死觅活,戈伟堂兄急得直拍脑门,戈伟一时也没了主意。他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应该搞到钱,否则厂子就死定了。可是,到哪里去搞20万呢?让白云村人再去凑是不可能的,因为贷的够多了,信用社不会再放款了。戈伟想,自己再向金玲开口若没有正当的理由她也是不会答应的。为了戈家和自己在白云村的荣誉,他不能半途而废,应该鼓起勇气,克服一切困难,将厂子办下去!

  “只有这么办了!”戈伟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猛地站起来,自言自语地说。他打算实施一个苦肉计,再到金玲那里搞20万来。

  “怎么办?能有办法吗?”堂兄莫名其妙地回过头来,看着他。

  “有办法!你把摩托车开出来,驮我上一趟飞霞岭。对了,给我一个头盔。”

  “上飞霞岭?那里也没有钱呀。”

  “这你别管,我自有安排!”

  到了飞霞岭,戈伟让堂兄将车停好,拉着他边走边往盘山公路下看,像是一位将军在查看地形一般仔细。

  “你看什么呀?看了20年,还没看够吗?”堂兄百思不得其解。

  戈伟笑笑:“看看地势。”

  “看什么地势,你又不回老家建房!”

  “那就看看林木吧。”

  “老弟,你进城也不算太久,怎么连这个道理也忘了:看林木要进深山才成啊,公路旁值钱的竹木早给人砍光了,你看什么呀?”

  “那就看风景吧。”

  “你真逗,钱都丢了,你还有心情看风景。”堂兄摇了摇头,知道他在卖关子,不再说话,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好容易找到了一个理想的坡地:坡面长约50来米,角度不是太大,人滚下去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坡中央有一丛荆棘,下边是一块稍微突起的石头,坡底下是一大片茂密的草地,能起到缓冲作用……太好了,戈伟想,就这里了,兄长,你就等着看我的表演吧。

  为了防止脑部受伤,戈伟将头盔戴上,脱去外衣,只穿了个短袖。他在公路旁一块突起的岩石上跳了几下,装做踩偏了脚的样子,眼睛一闭,身体一仰,顺着斜坡滚了下去。瞬时,戈伟只觉天旋地转,飞沙走石,荆棘扎入了手臂、大腿,让人钻心疼痛。紧接着,肩膀重重撞在了那块突起的石头上,身体被撞得腾空而起,重重地抛落在坡底的草地上。

  戈伟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没什么生命危险,一切都在按计划顺利实行,除了肉体疼痛,心里非常高兴。

  惊恐万状的堂兄连跑带滚地冲了过来,抱起戈伟说:“兄弟,你怎么拉?”

  戈伟忍痛笑了笑:“没什么,我死不了的!”

  堂兄说:“你坚持啊,马上送你去沙城医院!”

  戈伟说:“你别紧张,没什么,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故意?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做呀?”

  “为的是演一出戏,你可别当真。”

  “演戏?演什么戏呀?演给谁看?”

  “演给有钱的人看,她看了这戏,会给我20万的。”

  堂兄越发急了:“兄弟,你摔糊涂了吧?”

  戈伟大声说:“我很好呀,没什么!”

  “世上哪有看戏给20万的?再说,刚才你演的再惊险也没有人看啊。”

  没法,戈伟就将从金玲那里弄钱的计划说了。告诉他,如果不这么做,是很难再次从她那里弄到钱的。

  堂兄听着,半天没做声,眼泪在他眼眶里转:“兄弟,你傻呀,没有钱,厂子不办就是了,你怎么连命都玩上了!”

  “厂子绝对不能关!”戈伟打断堂兄的话说,“那是白云村的希望,是我的命根子!再说,关了我们怎么向乡亲交代呀?”

  “是老文丢了钱,大家都知道嘛,不会怪我们的。”

  “可是,我应该为家乡做点事,也应该帮你一把呀。”

  “你已经帮了,大家都知道嘛!”

  “没有结果,这能叫做帮忙吗?”

  堂兄沉下眼去看戈伟的伤:“你看,细皮嫩肉的,这次你受了多大的苦!”

  戈伟笑了笑:“这算什么,过一阵子就好了。”

  堂兄说:“其实,你在城里过得好好的,用不着跑到乡下来做这些。”

  戈伟说:“我乐意,又没有人强迫我!”

  到医院后,戈伟吩咐堂兄去找医生,让他送一个大红包,嘱咐医生,等金玲来了时,故意将伤情说得很严重。金玲来后,看着遍体鳞伤的戈伟,心痛得掉下了眼泪,一个劲地责怪他不该生出个什么办厂的念头。戈伟一个劲地认错,说着感激她的话。当金玲探问病情时,医生果然说,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要彻底恢复原貌,可能需要住院费、营养费、保健费20万。金玲说,没问题,好好治吧。戈伟又不失时机地说,我很好,你若忙,就忙去吧,别把生意耽误了。恰好这一向金玲生意的确很忙,看戈伟没什么大碍,守了3天后,给了他20万,匆匆回香港去了。

  戈伟拿到钱后,只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就急火急忙地回到了白云村,

  注入资金后,工厂维持了5个月的黄金时期,实现了几十万元的赢利。可是,由于急功近利,加班加点,设备满负荷运转,结果,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由于操作不当,导致电线短路,一把大火将厂子烧了个精光,工人散了,厂子停产了。戈伟回到家乡,同堂兄站在废墟前,看着厂区长满了一尺多深的荒草,北风吹过,荒草飘摇,一片衰败凄凉。想到折腾了这么久,投入了这么多,没有挣到什么钱,给村民带来他们祖祖辈辈都盼望的幸福生活,兄弟俩内心不胜凄凉,真是欲哭无泪啊!

  就这样,生活跟戈伟开了个大玩笑。从此,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不是怕孙召楠造谣,不是怕小红为他心痛,也不是怕金玲责备。他一再反省其中的得失,得出的结论是,过于自信,缺乏经验,管理不到位,一句话:自己还不是办大事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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