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兵器时代,这是至理名言。
但在热兵器时代的初章中,这,也许依旧是战场上颠破不变法则。
清军在身后大炮火枪的支援下,轻易的切开了扬威军的阵线。半光着脑袋,搭拉着条大辫子的八旗兵在明军阵中呼啸而过。有如一道洪流,又好似一杆大犁,在转瞬间就在军阵中开出一条血路。
长塑划过一道血痕,飞溅的血花打到了附近人们的脸上,粘稠,温热。
“杀靼子!”当李定国亲手以长刀斩杀了三名八旗兵之后,他的部队却也没有如以往明军那样败退,溃散。反而,士兵们已经摆脱了最初面对八旗兵冲锋的恐慌。毕竟,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骑兵了,当初韩子温早让这些士兵领教了什么叫万马奔腾。
有组织的抵抗开始让那些勇敢的满人也体味到了死亡。冲锋中的骑兵可说是天下无敌,但一旦失去了速度,他们也不在那么可怕。
早就有勇敢的士兵结成了方阵,手中的火铳前挂上了尖锐的刺刀,逐渐把那些八旗武士围在方阵中。灵巧的刺刀虽然不象长刀利矛那样,但挑死战马,却也游刃有余。另外,一些士兵虽然装备了火铳,但同时也带了鬼头大刀,更是在近战中大发神威。
刚刚用长枪洞穿一个明军士兵,但哪知道那士兵在临死的刹那勇敢的抓住了透过他自己胸前长枪的枪柄,令那八旗兵没办法抽回长枪。就在这当口,周围的士兵的大刀却如闪电般……
生,死,在转瞬间交替着。
而就在明军和清军陷入胶着之间时,没有陷入混战的清军汉人部队却没有了动静,士兵们只是重新给手中的火铳上膛。“大人,我们是不是……”有副将探询着。
“让多铎用荣誉来祭奠他们吧!你们给我呆在这里。”这时,从阵后传来一个声音。
这名多年在辽东为关宁军拼杀的汉子立即敬畏的向声音的源头望去,“是,四爷!”从阵后而来的正是祖家的掌舵人,祖恒。
那祖恒中年文士的打扮,和这全是戎装的战场上显的有些格格不入。但在举手头足间,那些汉军的眼神中却不敢有丝毫的轻蔑。“天归那小子呢!”见指挥官并不在他的位置上,祖恒眉头不觉拧了起来。
“回四爷,少帅他带铁骑军随豫王爷……”那部将还没说完,祖恒就摆摆手,其实他一见祖恒不在阵中就已经猜出了他的去向。“什么时候才能有点长进呢!”他叹气道,脸上颓然出现了一丝倦容,但随即又恢复常态,“祖安,你带五百骑把天归那小子给我带回来,火炮队,向明军后阵开火,维持压力!”
突然有几个满人拥过来,蛮横的朝着祖恒吼道:“我们正白骑打仗,还轮不到康小子的人插手,王爷还在阵中,大炮不能响。”原来是留守的正白骑的谋克见祖恒带人来了,便上来挑衅。
“去,把少帅带回来。”祖恒小声对一旁的祖安说,然后转身,“大炮就不要了,让王爷展示他的勇猛好了。”冷冷的丢下一句,离开了战阵。
而此时,李定国正面对这越来越不利的局势,虽然士兵们已经缓解了八旗骑兵的攻势,甚至还削弱了对方不少的实力,但八旗骑兵凭着勇焊渐渐在他的阵线上开出了一道口子。若是战线就这么给撕开,那他的步兵战线可就要面临崩溃的危险。
他挥舞着大刀,周围的亲卫聚拢起来,“大帅,不能这样打下去,要给靼子点颜色!”
“对!”众人应声而起。“好,上马,老子要让他们知道,天底下不光他们拖辫子的会骑马!”说着,就看见李定国飞身上马,带人冲出了战阵。迎头就扑向了一队正试图突入战阵的八旗骑兵。
在冷兵器时代,一个将领是一支军队的灵魂。有时候,他们个人的勇武可以改变一场战争。
砰!从李定国骑兵阵中响起了炒豆般的声响,伴随着的,是迎面而来的清军应声倒下了一大片,是改良过的三眼铳。而清军这边,那些拿着弓箭的八旗勇士显然对此没有什么准备,在这种近距离的突击上,弓箭显然不是件趁手的武器。
“杀!”在取得先手后,李定国高喊着突入,手中的长刀有如旋风一般。抬手就是一颗人头飞起,只有无头的身体仍在马上,带着惯性前进。晓是勇猛的八旗兵也没见过这么打仗的,要知道,李定国手上的这支马队,可是当年跟他一起起家的老兵油子了,除了勇悍,更是手法灵活,在马上竟不输于那些马背上的军队。更可恨的是,他们各个几乎都带着两把三眼铳,往往那些八旗勇士没近的身,就要付出好几人的代价。敌人就在眼前,却没法接近,换了谁都憋气。一时间,清军后援部队被李定国死死的锁在了阵前,而在阵内的明军没有了外来的压力,顿时气势大盛。
“王爷!”有亲随对正在阵中的多铎喊道。眼见骑兵被渐渐分割,包围,多铎心中也倍敢压力。“不要慌乱,把人马聚拢起来,杀出去!”果敢和坚定,这位王爷顿显豪杰本色,手中的长剑翻手溅起三尺血花,在人从中硬是杀开一条路来。
而另一方面,祖天归带领的那支小骑兵部队却始终游离于战阵之外,用明军所熟悉的武器――火铳,敲打战阵。他们往往一轮火铳攻击后,就快速杀入,取得一定战果后迅速撤退。不象八旗兵那样在阵中死战不退。这样的战术让明军吃了不小的暗亏,上了刺刀的火铳都是空镗的,眼睁睁的看着对手撤退,没法追击可让人难过。
但随着明军逐渐巩固了战阵,这样的战术就要面对那些稳定下来的火铳阵线的考验。
“我们撤!”好在祖天归及时发现了逐渐聚拢起来的火铳阵线,他虽然好勇斗狠,却不是莽撞之人,对于无意义的牺牲,他是懂得避让的。不等祖恒派人来叫他回去,他就先一步退出了战线。
而多铎这边,也在明军的挤压下不得不暂时停止了攻势。整个战场上刹时间竟然一片宁静。
但不多久,明军这边首先开始发难,李定国命令大炮对清军保持压力,明军的野战火炮立即就开始呼啸起来。相对的,清军的火炮也几乎在同时吼叫。战场上不时传来的爆炸顿时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祖安,你怎么来了,四叔呢!”见到是祖恒亲随,祖天归有些诧异,因为他知道,四叔是毅侯府的人,出现在这多铎的地方,自然有些不太对劲。那祖安却没事似的,“少帅,四爷担心您,叫小的在一边照应着……”
“还当我是毛小子吗,走,回去告诉四叔,我已经可以扛起军旗了!”祖天归的语气甚是激动,年轻人,最讨厌的末过于被人看成长不大的孩子。“那小的告退了!”祖安自然知道这位小少爷的禀性,退到后队的骑兵中,算是许了他的意思。其实,是躲在暗处,好保护这位家族未来的希望。
其实,炮战比的就是双方的家底,从这点上来说,多铎显然要羡慕李定国,显然朱由乾给了李定国足已挥霍的资本,由于福建郑家的缘故,现在从佛山火器工厂运送武器大为不便。同时也因为郑家的缘故,朱由乾倾力给了扬威军充足的补给,以期待李定国能迅速结束战事,向南平定郑家,在南京朝廷的那些两广南洋系大臣看来,郑家比起清庭,更是个大威胁。反倒是多铎的炮队,却没有那么富足,其间的因由,自然要问毅侯府的那些人了。
不过,亏得李定国把大部分储备炮弹现在还在后方的径河,这也是李定国要韩子温去后方的一个原因。所以,眼下双方的炮弹数量基本差不多,经过前一夜的消耗,在加上刚刚不停的射击,都所剩无几。不过若是熟悉热兵器的将军大概都会集中火炮,在对方身上打开一个缺口。但在场的两位才接触这些会冒火的玩意不久,显然没有这种想法。只是一味的希望用火炮威慑对方。这样一来,虽然声光效果不错,但实际造成的战果,倒反而不大。
但是,在另一个地方,却影响了整个战局,双方交战的兵马,不过各自五百人而已。
“那一天,我又遇到了他!”多年后,人们从大清康毅的日记中读到了这句。那个又字,更是成为了众说纷纭的焦点。
而史书上记载,大明海武元年,公元1646年,大清康熙大帝(那时还是勇毅候)和大明第一位首相(那时还是资政堂首座)韩子温相遇于径河以北,两人的相遇,是一场遭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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