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东昌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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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至东昌府境界,早见一行人远远迎来。

  程囡又自兴奋起来:哇咧咧,这次是真的要见到那个对宋江怀有不凡的畸形的,好吧,坦白点说吧,借用他们古人的词就是断袖之情的吴用了耶。并且,他可是她论文三次受挫的直接原因、间接原因、根本原因之最终原因啦。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她程囡今番可就是是找到正主了。嘻嘻……,她一定会好好“重视”他的。

  程囡愈想愈兴奋,对头顶传来的不满盯视和腰间骤然加大的力道毫无所觉,或者叫统统忽略了。

  两边人马终于会合。

  宋江等翻身下马,迎向来人。

  程囡驱动脑袋,迅速定位:前面正中走着的一位身躯九尺,浓眉重眼,威风凛凛。不用说,这就是玉麒麟卢俊义了。

  右首一人作秀才装扮:身着青长衫,狭长眼睛,面白唇红,眉清目秀,满面笑容。

  程囡好不无怀疑地用脚趾头都能确定,这位就是她要重点搜索的那个吴用了。仅以直觉,此人初看时秀雅文静,满脸无害笑容,但恍惚之间,那双狭长眼睛里隐隐精光点点,深邃之极。继续搜索,一首《临江仙》跃然而出:

  万卷经书曾读过,平生机巧心灵,六韬三略究来精。胸中藏战将,腹内隐雄兵。谋略敢欺诸葛亮,陈平岂敌才能。略施小计鬼神惊。字称吴学究,人号智多星。

  这就对了嘛。程囡得意定论:如此狡猾奸诈多疑之人,怎会真如表象之那般简单天真无害?因他身着一领青衫,遂心中暗暗给他取名青。

  走在卢俊义左首的则是道人模样:头挽双髻,褐短袍,手摇一扇,杏眼方口,自带一种脱俗之感。不用说,这位就是公孙胜。

  见到公孙胜,程囡有种亲近之感,他的师父也叫罗真人哎,虽然没问过真人爷爷他们是否同属一人,但总是同名且同道中人,所以,真的很亲切啦。

  宋江下马,先引董平、程囡一一相见。引见之语不过如前,只是到这吴用跟前时:程囡感觉到一种精光在自己身上一闪而过,让她浑身不自在。等她抬头看时,这吴用果然还是一派风轻云淡,笑道:“敢问董兄弟这位小童高姓大名?”

  啧啧,青就是青,果然与众不同。程囡与其他人相见时,别人见是个倚在董平身边的十三四岁的清秀小童,也便只是觑了董平的面见个礼罢了,哪会真有心去问程囡的名字?都只是小童小童的叫。这吴用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思及此,程囡正张口答话,旁边董平已经说道:“董囡。”

  哇塞,太过分了吧?居然擅作主张给她改姓?还跟他同姓?真把她当自己家中的了?

  正要抗议,抬头看到董平目光正向她睃来,里面浓浓的警告之意,满腔不满还是没骨气地自发自烟消云散。

  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梁山上这伙人如此对她,却都是董平罩着啦,情势所逼,她程囡也就只好暂跟着他混了。

  因此待董平帮忙定完姓名后,程囡堆满一脸傻笑,对着吴用道:“小人不才,还望军师以后多多指教。”

  吴用听完,呵呵而笑,忽凑近程囡面前,却是向董平道:“如此清秀小童,不知兄弟从哪儿得来?”

  “得来”?什么措辞嘛,把她程囡看成什么啦。当然,她自然不是董平自己生的啦,好吧,得来就得来吧。程囡暗自嘀咕。

  听到吴用问话,一旁的李逵高声道:“若问这小子来历,俺李逵最清楚,是从程府里弄来的,俺……”

  “你这黑厮,又自胡说?还不闭嘴?”李逵话没说完,早又被宋江喝住。

  吴用呵呵一笑,仿佛不经意道:“原来程万里那厮家里还有这等样人,倒是小觑了他。”

  董平闻言,并不言语。

  介绍完毕,宋江问起攻打东昌府之事,卢俊义边走边谈,后面三军随行,浩浩荡荡向东昌城行去。

  宋江等这方刚扎下营寨,商议攻城大计,便有小军来报,说是没羽箭张清,在营外叫骂。宋江闻听大怒,立领众首领引着三军,在外面旷野上铺开阵势。

  对阵人马整齐,张清骑马在前,正自大骂宋江,都是些水洼草贼云云。程囡听他如此骂,觉得好笑,心道:太夸张了吧?梁山泊她虽没见过,但定决不是什么区区水洼吧?况兼第一次看到如此打仗,没见过如此阵帐的她,只觉得如剧组拍戏一般,虽隐隐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好奇不已。

  这张清,在水浒上面是一个很厉害的角,一人单打宋江一十五名大将,甚至有些人上去,还不等使出一招,就被他打下马去了。程囡细细观察,此人果然生得猿臂长腰、灵活之极。

  但听宋江道:“如此俊杰英雄,理应归我山寨,烦请众兄弟哪位去捉得他来?”话音刚落,徐宁已催马挺枪,杀上阵去。

  董平也使得是枪,可惜没见他耍过,因此这会儿见徐宁挺枪而去,程囡不由好奇,转身问道:“那个,你们两个谁比较厉害啊?”

  董平看她一眼并不说话,只是把她向怀里紧了紧。

  基本上,这场仗的结果程囡是都清楚明白了,要看的是这真刀真枪的过程。程囡以前倒是看了不少杂技表演,或者传统的各门武术,但如古人这般真刀实枪拿命拼的委实震惊。因此,看到险峻之处,不免大喊大叫。只是她的声音太过微弱,早被振奋群情盖过去了。

  董平却是不同,端坐马上只是观仗,一声不响。臂里却是更小心地拥紧程囡,看她双手双脚并用,努力尖叫喝彩的劲儿,真怕她不留心滑下马去。

  梁山这里首领,锦毛虎燕顺、百胜将韩滔、丑郡马宣赞、呼延灼、刘唐、杨志等依次连环上阵,但都遇挫而归。刘唐更被捉去。最后朱仝、雷横两个一并杀将出去。

  张清怀里有个锦袋,不用说里面就是他所藏石子了。啧啧,这可是暗器哎,程囡兴奋地盯着那只锦袋。看着张清神出鬼没,手没见扬,宋江派出去的人已着了一下,翻身落马,两边人齐跑上去抢落马之人,每每因宋江这边人多,被他抢得回来。

  看到张清果真如此厉害,程囡暗自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好好跟张清搞好关系,教教她这门暗器,如果学得这个,以后她再回现代,去游乐园玩可就能赢回不少东西咧。心里越想越,不觉叫道:“哇,好棒的暗器!”

  董平虽听不懂她口中的“好棒”何意,但看她神激动,满眼敬佩之光,自能理解出她的欢喜之意。

  兴奋之余,程囡可没忘了她暗自下决心要好好“重视”的对象青,但见此人悠然自得地立在那里观战,像欣赏好戏一般,自己阵里折了人马,他面上丝毫不见忧心。程囡暗自道:果然是狡猾奸诈人面兽心的一只青,他定是对这场厮杀早有预料、成竹在胸了吧?

  思及此,程囡忽然面上一红,她自己不也是知道后果而兀自在这儿观战么?怎能用那种词骂别人?

  吴用的眼光时而也有意无意向她这边瞟过来,眼光相遇时,他总是对她恬然一笑,吓得程囡心底几丝寒气绕做一大丝,陡然生出,急急撇开眼去。

  话说这里宋江的人马已经折损数个,宋江渐自焦躁起来。

  董平看程囡兴奋不已,忽低头问道:“喜欢那个锦袋么?”

  程囡随口答道:“当然了,好漂亮哦,还有他使用暗器的手段,如果能跟他学得这个,那就太棒了。”

  董平低道:“我便给你捉来。”说完把程囡轻轻放到地上,嘱到:“这里等我。”早挺枪出去。

  那张清见来了董平,破口大骂他反背朝廷,落草为寇。董平并不答话,举枪便刺。张清见状,早摸石子在手,劈面向董平打来。看得程囡心惊肉跳。

  董平却一派平静,只抬手中银枪轻轻一拨,已自便拨开,那石子斜斜飞入旁边草里去了。动作优雅利落,漂亮之极。众人皆大声叫好。

  张清一石不着,又探得一石,击向董平后心。董平身形一动,快速躲过。众人更哗。

  这张清本不是董平对手,见两石俱失,手脚开始忙乱。董平早凑近身来,一枪刺向他后心,张清身子一闪,正好和董平厮并着,两人就近搅在一起,难分难解。张清再使石,一则两石俱失,信心不足;二则被董平缠住手脚,脱身不得。

  见此形状,两边阵上都开始沸腾,宋江阵上索超、林冲、吕方、郭盛等一起抢上前来,对面阵上项虎龚旺、中箭虎丁得孙亦抢上前来。一时众多人马乱在一处。

  张清脱身不得,心里逐渐焦躁。原来这张清本就灵猿一般机巧,早见董平却才马上一个小童,一直护着,如今放在阵前,暗想其定是董平弱处,于是忽转马头,并不避董平银枪,却探手取来一石在手,作势向宋江阵里程囡击去。

  董平见状,枪锋一转,却是接向暗石,一枪把石子击飞了。但没料到,张清却是飞出两石,一石飞向程囡,一石飞向董平。

  其实程囡离得太远,这石即使飞出去也难击中程囡。只是董平心中担心,哪里还分辨这个诈招?因此只顾接住那石,却没躲开飞向他的那颗,那石子抹耳根上擦过去了。

  张清觑得时机,急拨马而走,不敢再行恋战。

  董平担心程囡,并不追赶,也急急转马而回。

  却说程囡,眼见得董平负伤,心里焦急。她现在才忽然意识到,自少与小缇死后,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与自己最熟、最亲近的也只这董平了,其他人都不过陌路人而已。因此一阵暖流在心中激荡而过,撒开双脚,忽然向拍马疾来的董平跑去。

  董平见她忽然跑来,不明其意,更自忧心,催马更急。马过程囡身边时,他身子一倾,早把程囡捞进怀里,转回阵中,急急检视去了。

  张清因失了手,回阵之后,赶忙鸣金收兵,转回城去。

  这场争斗,宋江这里被张清连打一十五员大将,陷了刘唐,但捉得对方二虎。因此也只得收军回营,另作商议。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