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昌,他是我求知途中的良师益友。为什么这么说,你们听我讲下去就知道了。
张老师是南昌人,六十年代师范毕业后分配在我家乡的小学教书,记得我那时读二年级,他是带我数学课的老师。那时候他年轻,我记得他很活跃,能唱会跳的。只是有时蹦出一句“嗯话什哩”的南昌土话时,让我们满头雾水的不知所云。
小学他带了我一学年的课后,便调走了。因为那时年龄太小,我存在的记忆是很模糊的,印象不是很深。最深的是这么一位男老师竟然很会踢键子,并能踢出各种花式和名堂。脚尖踢,脚背踢,脚跟踢,反背踢等等的花样不一而足。
四年后,我跨进了芗溪中学的校门。不知是天缘巧合还是我们师生俩有缘,初中阶段,他又成了我的数学老师。从这时开始,我便经常的去找他释疑解惑,他也很喜欢我这种认真的学习态度,总是细毛、细毛的叫我的小名,透着一种甜甜的亲热和关爱。我只要听到张老师叫我,心里便不知是如何的畅快了。
张老师的课上得清楚明白。别看他只是个师范生,他的授课水平比和他同分配在一起的大学毕业的老师都强呢。他的述表能力强,一个例题,他能从几个不同侧面入手,深入浅出地引导学生积极的动脑、动手,找出解题的方法和步骤。而曾经有位老师只会自己在黑板上解题,不能很好地用语言表述出来,我们都不太愿意那位老师上课,而情愿要张老师上课。他生动的语言,清晰明了的释题技巧是我们学生最愿意听,也最愿意学的知识。
整个高中两年,他一直是我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他从生活上关心我,从学习上引导我,就连我报考时,他亦去南峰我父亲那里坚持要我报考大学,说我有潜力,悟性好,成绩稳定。但终是没能说服我父亲,父亲考虑让我报考中专是认为我把握大些,能早日捧到一个铁饭碗――工作。总之,张老师他也亦是一番望学生成龙的心意,为我的前途着想。虽然未曾说服我父亲,但时至今天,我还是要说一声:“张老师,谢谢了!”
课余时,我便喜欢到张老师的宿舍里坐坐、看看,陪他聊聊天,听他天南地北的海侃,顺便也捎带看些学习资料。这时他便给我讲社会上的人和事,今天谁成右派了,明天又揪出谁了,这些文革中的故事。还有就是讲他在学校读书时的轶事和得过什么奖的往事了。他总是百厌其烦地讲,我也就百厌其烦地听。但在我内心却激起了也要通过读书走出农村的强烈愿望。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对学习的倾心便是由不自觉向自觉转变了。
张老师的个头不高,人很精瘦,却特别喜欢喝酒。我记得有一次他和我大哥在南峰罗斌哥哥家里喝酒,两个人斗起了兴,都不输火胀,最后席散时两个人摇摇摆摆出了门,张老师醉倒在南峰坝东头他回家的路上,我哥醉倒在南峰坝的西头。待我带人赶到分别把他们送回家时,我笑他们两个是怕醉倒在一起会把大坝砸得一头翘起来,所以两人一头趴一个给大坝来个大平衡了,要不然大坝翘起来了,内湖的水会跑光的,那罪过就大了。
最让我担心的一次是他从校长岗位上下来退居二线时,他来县城玩,住在我家里。吃晚饭时,我己陪他喝了不少的酒。可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他要我带他去另外一位学生家里,到了之后还要喝酒。可能是人老了,有点好酒了。我真是有些担心他的身体,酒这东西只能适量,多了就有危害了。
四年前,张老师去了。师母说是胃和肝上的毛病,在省城也治疗了大半年,终因是病入膏肓了,就在回家的路上静静的走了,走了……
自从我与他相识、相交到相知一共走过了近三十几年的时光。古语云,时间催人老,转眼我都快半百了,每每回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心里便有种甜甜的幸福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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