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的痛就在这里,那个给她坚强让她用心计灭掉吴国的人,是她最爱的范蠡;然而那个给她幸福和虚荣的人,却是夫差。读者想像一下,西施如果没有被送进吴宫,那么她将和范蠡过着与世无争地隐居生活,逍遥自在无忧无虑;然而她跟随了夫差,三千宠爱在一身,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生活,不仅改变了她原有的朴素地本质,更加另她沉溺于和夫差的夫恩爱中;西施变了,这个改变她的人,是夫差,却不是范蠡。
作为三朝老臣的伍子胥,眼看着太宰伯嚭与越国勾搭成奸,先是让夫差掉以轻心轻易地放掉了越王勾践,现在又接纳了越国送来的两名为,使夫差整日沉湎于酒中,把国事渐渐地荒废于一旁,于是下定决心面谏夫差,诚心说道:“大王,五令人目盲,五声令人耳聋。夏桀因为喜而亡,商纣因为妲己而亡,西周因为褒姒而亡,今送来的两名越,与这类国的妖姬有何区别?臣听闻,越王勾践昼读书,振贫吊死,与百姓同劳,折节听贤,厚遇宾客,聚众死士,勾践这么干,内怀不二之志,没安好心啊!他送来的两名,表面单纯,实则包藏心,大王千万不可轻信此二人,王后蝶贤良淑德,品行高尚,是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大王怎么能偏宠这种山野村姑而冷落了王后?”
夫差听了十分不悦,他己深信西施郑旦二人不疑,见伍子胥把她们与苏妲己之类相比,于是说:“相国管得越来越宽了,寡人宠幸两名越国子,就遭到你这般毁谤,西施和郑旦皆是天真烂漫地少,与寡人十分投合,王后是王后,寡人自有分寸,容不得你多言!”
伍子胥硬生生地碰到了钉子,见自己的一番好意被夫差曲意理解,顿时气得青筋暴起,脸如铅,又拿夫差的执着万般无奈,顿时起了杀死西施郑旦二人的念头,只是藏于心中,不被人发觉而己。
西施和郑旦来到吴国不到一个月,两人均被封为王,西施居于摘星楼中,郑旦居于另一处别苑中。时光正值尽夏至,听说越王又送来了一大堆厚礼赠与吴国,由文种亲自送来了葛布十万匹,甘蜜九盆,刻着纹的竹箱七只,狐皮五对,晋竹十船。夫差见后大喜,于是当日就设得宴席由文武大臣陪着文种在大殿中畅饮一番,并赠送勾践一把饰有珍奇羽毛的机杖和诸候礼服,表示对勾践的信任。
夫差同时增加勾践的封地,东到勾甬,西至榫李,南至姑末,北至平原,纵横八百里,大致恢复了越国战败前的领域。夫差回到摘星楼中,对西施说:“你们越王派人送了许多礼物来,等下寡人让人送来与你瞧瞧,要是有你喜欢的,就留下来给你用。”
西施马上起身谢恩,她说:“大王,臣吃穿不缺,只是有一个小小地请求,请大王恩准。”
夫差说:“你有什么要求?仅管说,寡人一定答应你。”
西施就说:“西施来到吴国时,还有几位苎萝村的随同一起来了,现在正在王后的寝宫中,那几个越是与西施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十分深厚。西施想,与其让摘星楼中这些宫们侍候臣,不如改换她们几个,这样,西施整日呆在宫中就不感到寂寞了。”
“你觉得寂寞吗?”夫差听了问道,又笑着说:“有寡人陪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那当然不同,大王整天要料理国事,大王不在的时候,臣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和越国的同乡居住在一起,自然感觉不同。”西施又说。
“好了,此事寡人恩准就是了!”夫差说,他走近看着西施,她与来时大不同了,他记得她刚来时身体十分瘦弱,现在丰润多了,而且脸也娇了许多,可是身上依旧穿着那几件旧罗裙,头上光溜溜地,不曾施有任何脂粉,没有穿戴金银首饰,朴素地不像一个王了,他说:“越王送来的那些礼物,既然你不要,我看你来吴国这么久了,从来没有额外要求过什么,宫中的珠宝首饰那么多,还有制成得绫罗绸缎,从未见你穿戴过,你是看不上吴国的宫匠打制得首饰和衣服吗?”
“当然不是,”西施马上说,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然后笑着对夫差说:“臣从来不爱涂胭脂粉,更不喜欢铺张浪费,西施出身贫贱,自幼过惯了苦日子,那些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穿戴在身上,反而觉得不习惯,所以就没有戴过。”
夫差又细细地审视了她一番,觉得她不打扮也同样好看,就笑着说:“你长得国天,不管是浓妆抹还是淡雅素颜,都十分丽,只是现在吴越己成一家,你不要把吴国人和越国人分得那么清楚了。”
西施说:“吴国的风情,和越国的大同小异,只是越国被称为蛮夷之邦,可是吴国,却是称雄于天下的大国,大王先前能征服越国,日后自然也能取得天下,西施承蒙恩惠,和大王己是一家人,自然处处愿为大王着想。”
夫差听了她这话,十分中听,他紧握着西施的手,深情款款道来:“看来寡人没有错爱人,西施,你是寡人的知几。”
第二天,夫差就把王后宫中的小诜和司琴调到了摘星楼中来服侍西施,把移光和波儿调来服侍郑旦,只有阿流还留在王后的宫中,她们朝夕相处,或是歌舞弹唱,或是郊游踏青,时时在一起,西施又像在越国时一样地快乐起来。
王后蝶先是无缘无故地遭受冷落,现在连身边的几个越也被调走了,心中自是大大地不满,她没有怪到别人头上,只是跑回家中,向父亲伯嚭倾述抱怨,说:“大王己有整整一个月没有来看过儿了,那个西施和郑旦,把原属于儿的一切全抢走了,爹,这全是你害得儿,如果不是你接受文种所献的给大王,我岂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伯嚭本来乃一佞臣,他所受越国的贿赂数不清,见今天报应在了亲生儿身上,于是说:“你放心,大王心中本来宠爱得是你,你是王后,岂可与那些越相提并论,大王只是贪恋新鲜,等他玩腻了这两个越,自然会回到你的身边。”
蝶也知父亲的为人,自己拿了夫差没有办法,只好回到宫中,整日嫉恨西施和郑旦两人,还时不时地把气洒在那些服侍她的越的身上,这几位越受尽了虐待,却是不敢有一句怨言。
西施自从受宠后,夫差对她是言听计从,西施也知书达理,从来没有过份的要求,并不时劝夫差回到王后的寝宫中,免得遭受蝶的过份嫉妒。
就在此时,曾在榫李大战中出名的越国名将樊篱,因为在越国遭受了勾践的误会而产生了罅隙,而投奔到了吴国。夫差早就仰慕其英勇,樊篱是惊世奇才,他投奔到吴国后,夫差抛弃前嫌,讷他为自己的臣子,可惜,樊篱只是表面上为吴出力,内心里还是越臣,甚至身在吴职而为越办事,出卖夫差。夫差犯的这个错误,被伍子胥看得一清二楚,他极力反对夫差用越臣,可夫差执意而行,他把自己看成一个贤能地君主,没有必要的多疑,认为对有惊世之才地人应竭尽拉拢而为己用,于是深信樊篱不疑了。夫差所犯的这些错误,也为日后吴亡而埋下了伏笔。
这年,吴国再一次伐陈,楚师前来赢救,由于楚昭王突然逝世,楚兵退去后,吴国因而得逞。又听说齐国的齐景公刚死,新立的晏孺子幼弱,其大夫陈、鲍二族联合与国、高二族发生战争,国内混乱,夫差又想趁此兴师兴兵伐齐,伍子胥再三劝阻,夫差不把其话放进耳中,反而一意孤行,在大败陈国后,又北伐齐国,打败齐军后,与邾、鲁两国的国君会盟而归。
一天,西施和郑旦于宫中坐着说话,她们地位平等,年龄上相差无几,所以感情己胜过手足,西施想起来了,每年古历三月十八是郑旦的生日,她说:“,下个月是你的生辰,想为你做寿。”
郑旦自知,夫差对她与西施完全不同,他喜欢郑旦,但深深了西施,于是说:“我的生辰,就是我们几个过就行了,不要告诉大王,听说,吴国正在和鲁国打仗,我们还是不要惊动了大王了。”
西施说:“随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想起以前在苎萝村中,我们从来没有庆祝过生日,现在到了吴国,身份地位显贵了,想隆重地过个生日自然是无可厚非,来到吴国己将近一年,故乡不知变成了什么样子了?”
郑旦奇怪地问:“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家乡?”
西施表情怪异了极点,她摇摇头,说:“想又怎么样?难道你对现在的日子还不满意?我们己今非昔比了!我不想再对过去的日子念念不忘!”
“那当然,在越国的时候,我们只有受不尽的苦难,现在到了吴国,过上了养尊处优地日子,荣华富贵有哪个人不羡慕?”郑旦说,她曲解了西施的意思,西施是因为想斩断前缘,忘掉过去的一切,才这么说的,而郑旦,她没有得到夫差的真爱,在家乡也没有可以想念的情人,自然体会不了西施复杂地心情。
这天晚上,夫差又睡于摘星楼,在睡前,西施帮他宽衣,夫差叹了一口气,说:“还有两天就是王后的生辰,我想给她做寿,到时候,你和郑旦都来为她贺寿。”
西施算了算,蝶的生日是农历二月二十五这天,她说:“自从来到了吴国,与王后相交甚远,她一直尊重臣这个外来人,臣也深感于和王后有这缘份,能同侍一夫,到时候,臣自当备以厚礼,给王后一个惊喜。”
夫差觉得西施识大体,并且从不惹事生非,对她的宠爱只有日渐加深,而从不怀疑她内心持有的叛逆。第二天,西施和郑旦商量,把她们从越国带来的一对珍珠做成得凤冠送给王后做寿礼,这两只凤冠本来是越国王后姬玉为她们定做的,自从她们来到吴国后,一直没有机会带过,而且,吴宫有数不尽的珠宝首饰可以尽她们挑选。在这天,夫差在宫中大摆宴席,并宴请了文武百,给王后蝶做寿,蝶自然是脸上无限光彩,她接受了西施和郑旦的贺礼,第一次对她们产生了友谊。
西施一个人回到宫中,知道大王今晚必在王后那儿安寝,就早早地宽衣,解散头上的环髻,披着长发,对着铜镜梳了起来,小诜和司琴服侍在她的身边,小诜拿着梳子帮她密密地梳着头发,说:“西施,做王后自然不同,你看,大王给王后做寿,还邀请了那么多文武百,多气派,你来了一年多,也从未见过大王给你做过寿。”
西施说:“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王待我如此厚爱,我应该感恩戴德,他给王后做寿,那是理所当然,王后给他生了子嗣,再说,他先有王后在前,我和郑旦是后来的,这个有什么好争的?”
司琴拿着铜盆,打了水给她洗脸,她说:“我看,王后和后宫中那些嫔,没有一个能比得下你的,王后是宦人家的,身份自然最尊贵,可是她的相貌,和你相比,就显得俗气了,怪不得大王那么喜欢你。”
西施说:“我和郑旦王后三个同侍一个君王,这是难得的缘份,大家能和平相处,这就是我的福份了!我从不与人争什么,就是大王,也是他自然垂爱于我,我生平最讨厌勾心斗角地宫阙争斗,我看大王,他也未必是人用心机能抢到的,大王的内心看来深不可测,他的思想,我其实很少能体会,这,就是我与王后的区别了。”
司琴说:“那当然,大王和王后是结发夫,所说糟糠之不可弃,就算王后没有你一半,在大王心中,她也比你有份量,西施,还有,你忘了我们来吴国的目的吗?”
“嘘!”西施听了司琴不小心把这话抖了出来,马上伸出舌头止住她说下去,她看看前后,除了几个宫外,没有了别人,她说:“小诜,去把门关了,今晚,我们就睡在一起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