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阿紫便要身死当场,蓦地里只听一声冷哼,阁中众人俱觉心头一震,体内真气翻腾如沸,竟仿佛走火入魔一般。那芙蓉仙子只觉右手“曲池穴”上一麻,一股阴寒至极的内力,好似丝线一般,霎时间透入自己经脉之中,不等她醒觉过来,那丝线一般的阴寒内力,早已自行游走开来,顺着自己手臂上的经脉,四下奔突而去,所到之处,经脉穴道竟一一被封死,自己全力抵抗,却如同蚍蜉撼树一般,竟不能阻挡那内力丝毫。
芙蓉仙子固然是惊骇欲死,那青衫男子又何尝不是惊诧莫名,钟万仇方才屈指一弹,瞒得过旁人,却是瞒不过他的眼睛。青衫男子本就对看不出钟万仇修为深浅大为好奇,方才自己一剑便将钟万仇制住,心中尚且自嘲不已,还道自己太过谨慎,此时看来,分明是钟万仇胜过自己太多,所谓的一剑制敌,其实是对方根本未将自己看在眼里。一念及此,青衫男子想起方才那一声冷哼,心中更是笃定钟万仇一身修为高明之极,当下心中顿时起了杀机。
想到此处,青衫男子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剑倏地发力,猛地向钟万仇颈间割去。钟万仇任由他兵刃加身,又岂会没有防备,他这边剑上莆一贯注内力,钟万仇便早有察觉,当下微微冷笑,肩头蓦地一沉,随即又猛地向上一弹,青衫男子只觉手中长剑倏地传来一股灼热的劲道,直震得自己手心发烫,那长剑也忽地自行跳起,方才自己那一剑,竟然就这么走空了。
青衫男子倒也不凡,如此情形,他虽是心中惊骇,倒也不曾慌了心神,但见他沉声喝了一声,道:“好手段!”,手中长剑忽地一抖,剑光圆转,好似穹庐笼盖四野,但见寒光熠熠,剑意森森,登时又将钟万仇笼在其中!钟万仇嘿嘿一笑,不闪不躲,任由那剑光将自己周身笼罩,口中淡淡的道:“这一招‘天如穹庐’,倒也颇得了周公剑的几分精髓,想来你便是那一字慧剑门的余孽卓不凡吧!”
钟万仇嘴上说的从容,出手更是淡定,但见他眼中精光大作,任由那剑圈越收越紧,眼见剑光便要加诸与身,蓦地里伸出手来,倏地屈指在那剑身上一弹,只听得“嗡”的一声,那长剑登时好似被击中七寸的长蛇一般,一阵扭曲摆动,剑光涣散之处,青衫男子稳得住身形,当即一个踉跄,跌退了两步。待得他站稳身形时,钟万仇早已回过身来,冷冷的望着他道:“看来你是想报那灭门之仇,这才和这些个奴才搅在一起了?”
方才钟万仇屈指弹剑,虽然只是一瞬间之事,但阁中众人,俱都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无不惊骇莫名,待得听到钟万仇说话,心中已然隐隐有了猜度,望向钟万仇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惊惧。但见那青衫男子脸色一阵变幻,脑海中阁中念头纷至沓来,心道:“我在长白山中巧得前辈遗留的剑经,苦练三十年,方才有今日修为,这丑鬼貌不惊人,怎地一身修为这般了得,莫非……莫非他是那老妖婆的弟子不成?”
心念及此,青衫男子心中恨意大生,当下长剑一递,剑身发出阵阵嗡鸣,不住抖动,剑尖所指之处,竟将钟万仇背心要害尽数笼罩其中,猛地大喝一声,长剑好似流光遁影一般,倏地想钟万仇背心刺去。钟万仇虽是看来托大,其实此刻体内北冥真气充盈流转,宛若实质,青衫男子这点伎俩,又岂能瞒得过他的眼睛,但见青衫男子长剑刺到,登时撞上了他外放的真气,剑尖好似刺到极软滑坚韧之物一般,当下一歪,剑锋便从他身侧滑开。
青衫男子大吃一惊,不等招式用老,当即运劲变招,但见长剑一横,忽地削向钟万仇腰间。这一招“玉带围腰”一剑连攻他前、右、后三个方位,三处都是致命的要害,凌厉狠辣,此时他已知钟万仇武功之高,实在是自己平生从未见过的强敌,这一招已然是凝聚了全身内力。钟万仇也不惊慌,腰间发力一扭,身子登时在凳上转了个圈子,正冲向青衫男子,双袖顺势鼓荡,周身劲气一吐,登时将青衫男子的剑招化去。
青衫男子第二击不中,心中原本的惊讶,早已化作无边的惧怕,当下身子一顿,猛地滴溜溜的打了半个圈子,长剑一收一送,剑尖上突然生出半尺吞吐不定的青芒。乌老大等人早就被二人精彩手段,惊的目瞪口呆,此时见了这等情形,登时忍不住惊呼道:剑芒!钟万仇见了青衫男子如此手段,双眼登时一眯,阴恻恻笑了一声,道:“果然了得,怪不得你敢如此骄横,原来却是有几分手段!”
但见青衫男子脸露狞笑,丹田中提一口真气,那犹似长蛇游走般伸缩不定的青芒,忽地青光大盛,猛地向钟万仇胸口刺来。乌老大等人见得如此神妙的剑法,虽是心中对青衫男子存心利用自己颇为不忿,却也由衷的佩服青衫男子在剑法上的修为,当下忍不住齐齐叫了一声“好”!眼见那剑芒便要刺破钟万仇身上的衣袍,但听得钟万仇轻笑一声,身形一转,千钧一发之际,登时将来剑闪过。
左脚蓦地里横向踏出,右手忽地探出,正做那剑指状,顺势在青衫男子剑身上一抹,青衫男子只觉剑身上一股劲力传来,登时身不由己,被那力道牵引着向前扑跌而去。青衫男子此时心中惊骇,难以言表,心中寻思道:这……这是什么功夫?怎地我的剑芒竟全无用处?莆一稳住身形,青衫男子正要回剑转身,蓦地里只觉背心上一股蓬勃浩瀚的剑意,已然将自己整个后心笼罩其中,当下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哪里还敢回身反击,忙不迭的使劲前扑,脚下一点,登时跃过桌去。
莆一落地,青衫男子便看到身前的乌老大和芙蓉仙子满脸惊骇,加上身后那股剑意愈发凌厉,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尚未能摆脱敌人!当下心里又惊又怕,顾不得许多,连使七八般身法,在这小小的阁子中腾挪闪跃,极尽变化。青衫男子虽是专修剑法,与这轻功一道,倒也颇有所成,谁料无论他如何高跃低仆,移形换影,甚或利用乌老大等人从中遮挡,身后的剑意始终迫在他后心一寸距离,如影随形,任他闪避腾挪,剑尖总不离开。
青衫男子也想破窗越门,逃将出去,哪知他方一动了这等心思,那身后的剑意便立时迫近一分,当下将他身后的衣衫刺破。如此危急之时,他哪里还敢径自逃命,当下只得变幻身法,调转方向,再往其他地方逃去。如此这般,每当青衫男子动了逃走的念头,那剑意便立时锋锐几分,紧紧迫在他后心之上,逼他转向,青衫男子闪转腾挪,半点不敢迟疑,虽是知道如此下去终究难逃那剑意掌控,但事到临头,即便是有一分希望,他也万万不敢以死相搏。
不过端端十几个呼吸的功夫,青衫男子已然是面色惨白,呼吸沉浊,便连身上的青衫,也被汗水溻湿,整个后心全是汗渍,虽是仍在不住奔逃纵跃,身形步法,却已比方才缓慢了许多。青衫男子只觉身后那道剑意,一如初始一般,蓬勃锋锐,无匹无当,心中暗暗叫苦,手脚也是不自觉的发起抖来。正自惊骇,蓦地里脚下一绊,身子猛地向前扑跌出去,低头望去,却原来不知何时又跑到阿紫身旁,阿紫见他魂不守舍,偷偷踢出一脚。
青衫男子心中登时又恨又怕,只道自己性命难保,当下心中一横,索性全然不顾身后的剑意,手中长剑忽地交到左手,长剑一抖,径自刺向阿紫的胸口。忽地听得背后一个阴沉的声音传来:“好算计!”青衫男子听得身后的声音,脸上登时闪过一抹喜色,当下顾不得手中长剑刺中与否,左手蓦地撒开,在剑柄上按了一记,身子却是猛地向前扑出。呼吸之间,青衫男子便已手脚着地,但见他毫不停留,手脚同时一撑,身子随即向一旁滚去,便如同那蛇行狸翻一般。
接连滚了几滚,身子忽地从地上窜起,但听的喀喇喇一声,阁子中的窗棂,登时被他一掌按破,青影一闪,青衫男子登时从窗棂中跃将出去。这阁子外便是这酒楼的后院,乃是这酒楼东主和伙计的居所,此时青衫男子越入院中,好不迟疑,便连回头看上一眼,也是不敢,稍一打量,便径自向一角的院墙行去,当下便想越墙而去。但见那院墙倒也不高,不过丈许,青衫男子脚下一点,身子登时凌空而起,眼见便要越过那院墙,蓦地里只觉背心上一阵麻痒,又是针刺般的疼痛,当下气息一浊,哪里还跃得上去,登时跌落下来。
青衫男子重重跌在地上,以他的修为,这一跌之下,竟然觉得气血翻涌,隐隐已有脱力之兆,心中这才知道方才一番奔走跳跃,竟不知不觉间将自己心神内力耗费如斯。他这番心思,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强敌尚在,青衫男子哪敢迟疑,莆一落地,不等气血调匀,当即双手一撑,便要从地上站起身来。不曾想他不使力还好,刚一发力,蓦地里只觉后心伤处越痒越厉害,直如万蚁咬啮一般,青衫男子耳朵中嗡的一声,登时想起了乌老大等一干人提起过的“生死符”,登时吓得魂不附体。
他愈是心中惊骇,那万针攒刺的痒痛,便愈发厉害起来,不过盏茶的功夫,青衫男子只觉周身经脉、五脏六腑,便是连骨头之中也似发起痒来,当下真想一头便在墙上撞死了,胜似受这生死不如的煎熬之苦,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正自痛苦难当,忽地觉得身子一轻,好似被人提起一般,恍惚之间,青衫男子睁眼望去,却见又回到方才那间阁子之中,阁内灯火通明,不平道人等几人面色惨淡,动也不动,分明穴道被制的模样。青衫男子见几人俱都是一脸惊惧的望着自己身后,当下心中一阵好奇,强忍着身上的痒痛,回头望去,却见身后的凳子上坐着那人,不识钟万仇又是谁?
但见钟万仇微微一晒,瞟了青衫男子一眼,又望了乌老大等人一眼,道:“你们想求那‘生死符’化解之法么?”乌老大和那矮胖汉子见了青衫男子的情状,登时面色惨白,满脸惊恐,想起那事物的厉害,登时只觉心底一阵阵说不出的发冷,若不是他二人穴道被制,只怕当下便要跪了下来,略一犹豫,二人齐声道:“敢问……阁下……这……他中的可是……可是那……‘生死符’么?”
没等钟万仇说话,一旁的阿紫娇叱道:“哼!瞎了你们的狗眼,亏你们竟敢对我师傅意图不轨,莫非你们不知道这‘生死符’的厉害么?”乌老大二人听得阿紫这般说,登时面如土色,当下不自觉的“啊”了一声,心中又是惊惧,又是犹疑,打量了钟万仇一番,好一会儿那乌老大才颤声道:“敢问阁下……阁下……和童姥……他老人家……是什么关系?”
(首先郑重道歉,这四天焚琴一直都在其他几个地市奔波、催款,年底了,必须要把帐目处理完,经济危机呃,这催款实在是头疼死了,好话说了三千六,饭也吃了,酒也喝了,就是两个字――没钱!真是郁闷死了……今天下午五点多,方才驱车赶回,吃完晚饭,焚琴绞尽脑汁,才拼凑出这么一章来,实在有些粗制滥造,对不住大家了,明天恢复更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