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边渐渐由沙石变成泥土,杂草丛生,树高耸天,有很多地方河谷比较狭小,河水比较集中,也比较深邃,西门庆与孟玉楼毫不迟疑涉水而过,他们不敢轻易走进岸边密林里,因为在森林里行走更加困难,更加危险。他们的衣服都湿透了,河水与汗水混杂在一起,气味相当古怪,但是现在两个男女好象没有心机计较这些,他们专心致志地赶路。
连续行走让他们很困倦,两人都微喘着气,但两人依然顽强地往前走。他们的信念也默契地统一:今天日落之前,他们一定要赶到张秋镇。
沿途有很多小支流,也有很多大支流,他们专挑河床比较大的走,整个上午就走了十多里路,碰了很多野兽,却没有碰见一个人。
河床渐渐狭小,河里的河卵石渐渐稀少,甚至岸边都是淤泥。两岸密林之间横出很多粗大的树枝,千姿百态,郁郁葱葱。那些粗大的树干拼命伸展到对岸,相依相偎,好象要寻找相亲相爱;小河上空的树枝到处缠绕着或绿或灰的藤蔓,密密麻麻,蔽日遮天。偶尔说说话,树木里的鸟群吓得惊飞,撒下满天落叶。
“阿玉,你在张秋镇有熟人吗?”西门庆问。
“我都说过,在丛林里要少讲话,尽量少惹麻烦。”孟玉楼瞪着西门庆。
“我也想提高警惕,但是我很久不说话了,很郁闷,也很焦急。”
“我们都累了,停下吃点东西吧!这里河岸相对而言比较干净,也比较安全,我们在这里坐下吃些鹿肉再走。”
两人坐在草地上吃熟鹿肉,这是昨天他们弄好的熟鹿肉,由孟玉楼收藏保管,是专门留的应急食物。昨晚西门庆吃腻了野鱼,想尝一块换胃口,孟玉楼坚决不答应。
“阿玉,你妈妈家在张秋镇,你肯定有熟人吧!”西门庆又问。
“嗯!我两个舅舅还住张秋镇,大舅舅却经常出远门做生意。”孟玉楼边吃边回答。“到张秋镇,我们可以住在小舅家,我小舅很疼我。”
“我不是这意思,我不想住别人家。”
“那你问这干吗?”
“我有很多兄弟在张秋镇,但是我没有到过张秋镇,我是想找熟人问一下而已。”
“你简直闷得糊涂,张秋镇才那么大,怕找不到人吗?”
“嗯!我无聊想找话题跟你说嘛……”
“再无聊也要顶住!我也是无聊、恐慌,才被你钻空子占我的身体……”
“不说这样的话好不好?说这话我难受。”
“其实我没有一点后悔。”孟玉楼说话很小声,她突然又提高声音转移话题。“我两个舅舅原来都打鱼,后来组织鱼帮,后来不知为什么,我的大舅转搞粮食生意,小舅管理鱼帮。”
“鱼帮很大吗?”
“嗯!张秋镇附近金堤河很大,河水汇流,几百里的河面最少有十里宽,有的地方竟然有几十里宽,简直成湖泊。所以,这里两岸边的渔民很多,鱼帮当然人多势众。”
“你舅舅做大生意,肯定很有钱,为什么你们不来投你舅舅,反而在深山密林里受苦呢?”
“我爸爸妈妈跟舅舅闹矛盾……不说了,那很伤心……我们赶路吧!”孟玉楼说完,背着背包就走。
“阿玉,我好象又多嘴了……”西门庆连忙赶上去。
“你当然多嘴,男人婆!”孟玉楼嘴里骂西门庆,却亲热地伸手拉西门庆一起走。“你老是触人家痛处,应该受到惩罚。嗯!我感觉你又多欠我一次惩罚,现在一共两次啦!”
“多一次不要紧的,反正我们一辈子在一起互相惩罚。”
孟玉楼听了这话,心里感到很温暖,但她抬头小声说:“阿庆,我们要认真赶路,老说这种肉麻话我会心软,我的警惕性就很低……”
“我知道了。”西门庆连忙住嘴。
西门庆学乖了,他不再乱说话,他遵守两人丛林求生常规――孟玉楼不说话,他坚决不说。西门庆抢到前面给孟玉楼开路,他学孟玉楼,每走一步都四处打量,每到一个新拐弯都停下观察,安全后才挥手示意前进。差不多中午时候,他们走到一处地方,河床很狭窄,只有十多丈宽,河边都是大树木,河水很深,碧蓝吓人。他们游水前进,游了很久,拐过一弯,前面河床依然很狭窄,河水深邃碧蓝,好象河面无止无境。
“阿庆,我们快上岸进入丛林,老是游水很累,也很慢。”孟玉楼提议。
“我不想进入丛林。”西门庆对丛林心有余悸。
“快上岸,听我没有错。”孟玉楼拉着西门庆游上岸。
“为什么上岸呢?”西门庆跟上岸边,心里很纳闷。
孟玉楼边走边说:“这里河水很深,也很怪,就是这里把外面和原始森林相隔开。我小时候经常来张秋镇探亲,我熟悉这条小河,这里就是著名的‘八凶弯’,很多村民无缘无故在这里失踪,听说还有水怪……”
“你怎么不早说?”西门庆大吃一惊。
“我们从原始森林里出来,我也不知道这里就是‘八凶弯’。”孟玉楼拉着西门庆走。“过了‘八凶弯’,离张秋镇就只有十里路。‘八凶弯’一共有八弯,河床狭窄,河水深邃,沿河要走几里路,走岸边直线却只走一两里。快走,我们走这个方向……”
西门庆进入森林之前,忍不住回头打量着碧蓝恐怖的河水,这里竟然有水怪――他额头冒冷汗,头皮发麻。
森林里树木渐渐稀疏,野兽和飞鸟渐渐稀少,可以从枝叶之间看见森林外面,看来真的差不多是原始森林边缘。
中午时候,他们走到森林边缘,不远处还听见哗啦啦的水流声,小河肯定在眼前。再转一个弯,可然看见小河水,河水很浅,岸边都是草从,岸边的树木比较稀疏,飞鸟也很多。
“这里有一个坟墓,有人刚刚整理过,可能几天前有人来拜祭。”孟玉楼突然在一堆新土前面站定,看着土堆上面的木碑发呆。
“你怎么看着发呆?”西门庆走近搂着孟玉楼。
“这是一个合墓,是两个青年男女来‘八凶弯’投河自尽。”孟玉楼低声说。
“你怎么知道?”
“他们的故事在张秋镇很出名,听说是他们父母反对,不让他们在一起,听说两家有很大的仇恨,两个青年男女却彼此相爱。”
“他们真笨,他们不懂逃到其他地方生活吗?”
“你不知道,他们两家原来是世交,两家家长突然为了利益冲突起来,但是他们俩从小到大在一起,他们试图用他们的爱情感化家人,让两家和睦相处如初。”
“后来他们家人和好了吗?”
“他们死了以后,他们家人才和好。”
“他们的爱情很感人。”
“嗯!”孟玉楼突然搂紧西门庆,全身依偎在西门庆身上。
“阿玉,我会永远对你好的,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们不会象他们那么笨。”西门庆也搂紧孟玉楼。
“他们是幸福呢?还是凄惨呢?”孟玉楼喃喃地说。
“我们活着的人要把握自己,珍爱生命……我们走吧!”
“嗯!珍爱生命,珍惜情意……阿庆,吻我一下好吗?就当这话是我们两人的誓言……”
西门庆感动了,他扶着孟玉楼的脸面温柔地吻着她。
孟玉楼也很动情,她闭着眼睛激烈地亲吸,很投入地感受西门庆那股热烈的爱意,她感到很幸福。但是过了一会儿,孟玉楼就挣脱出西门庆怀抱,很理智地说:“我们赶路吧!在他们坟墓前亲热,我感到亵渎他们哩!”
“嗯!几天没有看见人影,现在看见这坟墓都感到亲切呢。”
“那我们快走!转过这弯就走出八凶弯,可能前面就有人了!”
果然不出所料,才走百多步,眼前树木中间出现一座单间木屋,盖房用的草还青黄,看来这木屋刚刚盖上不久。几天不见人影,看见这木屋让两人感到很亲切,也感觉有一点妖异。西门庆忍不住慢慢靠近茅草房,孟玉楼也悄悄跟上。
木屋里面传来女人的呻吟声,在寂静的森林里,这声音显得非常响亮。孟玉楼感觉这种声音很古怪,西门庆却非常熟悉――
那声音竟然是女人的叫床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