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地震抢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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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5月12时14时28分,文川市市委书记古记辰与市长周穗全正在开会,地震突然降临,办公楼垮塌,被压在里面。

  被地震砸得晕沉的头脑,观察周围,发现身边还有其他人。周市长喊道,“大家跟着我,把身边的人带上,一起出去。”没有目标,不辨东南西北,认准光线最强的方向,扒开阻挡物,往外自救脱困,能通过的地方钻过去,钻不过去就扒洞,几个人合力推开最后挡路的水泥板,从废墟中出来。只见一个个灰头土脸,不少人受伤口,还流着血。

  放眼四处,是一片废墟,繁华的街道没有了,高楼大厦有的倒塌,有的矮了一截剩下半边,遍地瓦砾堆。市委市府的五层办公大楼就象被人用巨斧很狠砸过,趴在地上。看得大家脑中一片空白,不能接受,“怎么会这样?”

  古书记也从瓦砾堆中爬了出来,鼻青脸肿,衣服条条缕缕。看到眼前状况,同样惊呆了。多年努力的成果毁于一旦,欲哭无泪。两人身边漫漫聚集起从垮塌大楼中脱困的人,巴巴地望着二人。

  八级地震,烈度十一度,对文川市只有防7级地震的建筑真是太脆弱了。市委市府已建二十多年五层砖混结构楼房根本抗不住。

  地震发生时,正是学生上学,大人上班时间。学校倒塌,大楼垮塌,把大量人与学生砸伤,把许多人压在里面。伤员急需救治疗,被埋的人急需抢救。

  无通讯信号,断水,断电,无医药,无食品,无抢救人员。”心中一阵阵的无力,一定要挺住,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们。他们在大家的眼中就是政府,就是希望。

  意识到巨大灾害降临,没有抒发情感的时间,把悲伤埋在心理,无暇顾及父母、妻子、孩子。全市人民在看着他俩,是百万群众的主心骨,等着市委、市府的决策。

  “成立救灾指挥部,把国旗挂起来。”古书记手指边上未倒的大树。很快国旗在大树顶端飘扬,政府在,人们的主心骨还在,人们的依靠还在。

  “启动危机应急预案,公安、武警维持治安,保卫银行、商场、超市等目标,开展自救,抢救生命。把伤员尽量集中到市府前的广场。”

  “派出人员了解各地的灾情,派出人员对外面进行联络。”

  联络人员回来哭着汇报,通往外面的路全部阻断,无法通行。与下面各县与各乡镇的道路全部中断。到处是房屋倒塌的瓦砾,大量人员伤亡,还有许多人被埋在里面。

  “你带着人,不惜一切代价到乌木市向省委、省政府汇报我们这里的情况,我坚信党和国家一定会来救援我们的!”周市长对办公室主任道。

  金桂大厦有多家公司在这里办公,是白领聚集地。地震来临时,大厦轰然跨塌,体重只有93斤的猴子,被埋在里面,摔得晕头转向,回过神,发现自己被埋在废墟里,边上是晕过去的平时在肚子里骂千遍万遍,有92公斤重的胖子经理,清理掉压在身上的东西后,忘记过去的恩怨,爬过去检查胖子伤势,可能被什么东西砸了头,胖子经理血流满面,脸色蜡黄,一动不动没有反应。在里面就是死,不能看着他死掉,无论如何先把弄出去,拖着200多斤的胖子,穿行在缝隙中,经过半天的死撑,终于钻出废墟。累得脱力。听到附近有人呼救,又扒出一人,两人合作,把胖子经理抬到救治点抢救。细胳臂细腿的公司员工们,在这天爆发了他们超强能力。

  自救互救,人人在脱困后忙着救人,搭伙把伤员搬到救治点(没东西抬,只能是搬)。广场上的伤员不断增多,重伤员一长溜一长溜地躺在地上,轻伤的聚集在一起照顾伤重的,人不断增多,慢慢城市有了人气,有了活力。

  天还在下着小雨,淋湿了人们的衣衫,又冷又饿。天黑了下来,经过半天的抢救,人们筋疲力尽,需要休息。药品早已用完,只能用盐水清洗口,进行精神抚慰。缺少食品,大家饿着肚子,没有电,城市一片黑暗。人们站在露天,需要遮风挡雨,需要休息。难熬的一天,难熬的夜晚,我拿什么奉献给你。古书记和周市长不约而同地感慨道。

  已是深夜,无人能眠,天空黑黑的,黑暗中备受煎熬的当地灾民忽然看到一束束灯光疾驰而来,在不断移动,异常情况引起人们的注意,所有人注视着灯光。

  古书记和周市长脸上露出激动的表情,如释重负地说,“东方是省城乌木市方向,一定是救援队伍来了,真是及时雨啊!有救了。”

  大量无助的人,大量伤员,没有食品、药品,被恐惧紧紧压迫着,每分钟都是难熬啊。而两人要压下各种困惑和软弱,表现坚强,苦苦支撑来影响周围的每个人。

  半个多小时后,救援部队开到,在城外分成几路,向着各自目标开进。炮团团长到古书记和周市长前面敬礼,“报告,四师奉命前来救援,请指示。”“你们辛苦了。”

  大家都是浑身湿透,疲惫的身体,通红的眼睛,从地震发生后不敢有一丝的松懈,长时间的神精紧张,体力与精力早已超支的大手终于握在一起。

  救灾指挥部前堆满了带来的食品、药品。战士们把自己的水和食物都留了下来,没有休息,按照先前计划散开投入各项救灾行动中。太少了,一个团的人散如百万人口的城市很快被淹没。

  201师在一小时后到达,带来大量的水和食物,没有休息立即投入救灾行动。

  后面跟进的是国家地震救援队、工程兵部队、医疗救护队的大批救灾人员,携带大量的物质和野战通讯器材到达。大批的工程救援机械。

  抢救全面有序展开。食品、饮用水发到饥寒的灾民手中。野战医院建立起来,大量的伤员得到及时救治。一片片帐篷搭建起来,房屋被毁的人们被安置,可以有遮风避雨的地方。

  地震造成的恐慌情绪被稳定下来,我们不孤独,我们背后有党和政府,有全国的支援,我们一定能战胜地震带来的灾难,这种心情是从深深的心底发出,让人热血上涌。人的生命又活力回来了。

  大量的抢险队、医疗队通过四师开辟的救援通道到达文川市后,分散到市区、各县及乡镇,。并向四处扩散,打通生命通道,送去食物,在被震塌建筑中抢救生命。

  一连在地震发生后的第三天赶到与文川相临的什方市三江镇河坝村,村口,500多名村民翘首以盼,看见部队的到来,举起双手挥舞着、呼喊着跑过来。

  把背来的矿泉水、食物、药物向村民放时,村民们激动得掉下动情的泪水。

  由于无路可通,为了救援受灾的民众,得知这里被地震隔绝。50里路,战士们背负100斤救灾食物,翻山越岭走了一天,攀崖从被泥石流冲断处冒着生命危险,将这些物质送到这里,多少艰辛没有白费。看这村民激动的样子,战士们同样激动。

  三江镇9个村的房子在这次地震中全部遭到破坏,5000多名居民被困,数百名伤员急需救治。

  呼叫指挥部,派直升机将重伤员运出去。直升机在镇口排成两条绿色的长龙,顾不上桨翼刮起的风沙,矿泉水、食物、药物流水一般从机舱搬运出来,把早已准备好的担架将伤员抬上,飞向文川野战医院。

  路上,在山坳里发现了一个与外界失去联系的75人老年旅游团。他们的平均年龄高达70岁,大地震当天山崩地裂,巨石从山顶呼啸而下,10位老人当场被夺去生命,还有40人受伤,幸存者经过生死搏斗后,都已奄奄一息。攀崖进入峡谷的官兵立即对这些老人进行急救,然后向直升机着陆点快速输送,终于把他们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

  先面后点,先易后难,先近后远,以最大的可能尽可能地救助生命。许多人从废墟中挖出来。流动医院在个市、县建立起来了。

  中断的路被打通,到文川与乌木市的直升机伤员运输通道建立,地震危机在慢慢缓解。各种专业救援队伍的到达,部队从紧张的抢救工作中脱了出来。可以松口气了。

  四

  遥控飞行器传回信息显示,文川市上游6公里处的王家山峡谷,由于地震使千米之高的王家山从山顶开始滑坡,沙石狂泻而下,迅速将湔河堵塞,形成了一个顺河长约803米,横河最大宽约611米的堰塞湖。堰塞湖水位在迅速上升,存水距堰顶最低处只有19米的距离,堰塞湖随时有溃坝的可能。

  堰塞湖库容量高达3.2亿立方米!而1亿立方米的洪水,足以吞噬一座50万到100万人口的中型城市。而在湖的下游有文川等六个城市,一旦溃决,这些城市都将被吞噬。经济损失无法估量。

  王家山堰塞湖告急,朱志高急调四师侦察连一排,保护水利专家组登上了王家山堰塞体,对整个堰体的结构、尺寸、表象进行了研究,在堰塞体上设置了4个观测点,24小时不间断进行水文监测,制定工程的除险方案。

  命令四师工兵连、舟桥连,20团向王家山堰塞湖堰顶集中,参加排除险情的施工。调两架能够运送15吨以下设备的直升机,空中吊运工程机械设备上堰顶。

  王家山的夜才真叫“伸手不见五指”,连脚底下的地都看不见。接到任务的四师1000多名官兵,立即行动,背着数十吨炸药和*,携带干粮、锨镐徒步冒着大雨和不断的余震,连夜赶路。原来的路已差不多完全损毁,带路老乡只能凭印象摸索。虽然两地直线距离仅有10公里,但两侧山体不断有飞石落下,十分危险,增加了徒步行走的难度,冒着危险,用了9个多小时,在早晨6点到达指定地点。

  水情更加危急。王家山堰塞湖水位又上升了,离堰顶只有16米。更加危急的是,连续的降雨,不断加大入湖的水量,水位上升更快。余震不断,使堰塞湖坝更加酥软,随时都有垮坝的可能。

  堰塞湖就是地震后引起的大规模山体滑坡,或泥石流堆积,堵截河谷或河床后贮水而形成的湖泊。堰塞湖坝不是普通的大坝,而是山石和泥土的堆积,内部没有夯实,整个坝是软的,雨水的浸泡使坝酥软,会承受不起大的压力而垮坝。地震使王家山半座山整体崩塌了,山顶变山脚,巨大的山体坠下,把旧河道翻了起来,顶起了近200米高,混合在一起,形成了这个巨大的堰塞坝。王家山堰塞坝地质复杂,有崩塌山体,有旧河道,有巨石,还有原来山上的树木,构成坝体的成分复杂,使坝更酥软,能承受的压力小。

  200多米高,3.2亿立方米的积水,就悬在文川市的头上,随时准备爆发。王家山堰塞湖是危险性极大堰塞湖。

  文川市抗震救灾指挥部针对可能发生的溃坝情况,组织部署三种撤离方案。方案一(1/3溃坝):全市共需撤离15.86万人,淹没城镇面积460.2万平方米。方案二(1/2溃坝):全市共需撤离120.16万人,淹没城镇面积5368.6万平方米。方案三(全溃):全市共需撤离130万人,淹没城区面积6234.6万平方米。拟订紧急撤离方案,计划了50多条路线,最长的路线不超过2公里,在紧急情况出现时,群众有充分的时间撤离到地势较高的安置点。每个安置点都准备有帐篷、水、食品等生活必需品,可以确保受灾群众度过洪水泛滥的24小时。撤离过程将确保群众“零死亡”。

  趁天气短暂好转,飞行员们抓紧这一机会,打通前往王家山堰塞坝的“空中通道”,运送工程机械设备和抢险物资。

  堰塞坝共有2000万土方。这么大的土方量,坝体又十分复杂,施工难度很大。根据专家们的勘察和研究,坝左侧的施工难度比右侧要小得多,而且左侧地势更低。

  朱志高紧急开会研究对策,勘察地形,启动应急疏通方案。确定在坝左侧开挖一个导流明渠、降低水位、减少蓄水量的方案来减小对下游的灾害危险。

  开挖明渠,就是在堰塞坝开挖一条10米多深的引水渠,上游高下游低,把堰塞湖中的水排泄掉。现在王家山堰塞湖中的水在不断汇聚,水位在快速上升,明渠上游只要挖到与水相平,利用上涨水位,明渠的水流就能不断加大,水流的加大可以冲刷带走明渠中的泥土和小石快,扩大加深明渠,加大堰塞湖中水的排泄。最终达到堰塞湖水位上升减慢,集水与排水相等,到排水大于集水,堰塞湖水位下降到安全高度,排除险情。

  大批大型机械在7个作业面上作业,人力与机械结合,以挖掘引流槽为主,爆破施工中遇到的巨石这些挡路难点,“挖爆结合、先挖后爆、平挖深爆、以爆助挖”。

  官兵们不分昼夜,连续作业,48小时后,完成土石方开挖11.05万方,开挖出的泄流槽是一个不规则的长方体,长约300米,宽50米左右,上游开挖的深度是9米多,下游13米左右,泄流槽施工结束。

  水位不断上涨,这时与泄流槽相平,积水缓慢地通过,流向下游。水位还在上升,泄流槽水流在不断加,冲刷着泄流槽边上的泥土和小石块。不断加大的湍急水流浊浪滚滚而下,不断冲击扩大导流明渠,水流量从10立方米/秒,扩大到30立方米/秒、80立方米/秒。泄流槽被冲得越深越宽,泄洪能力大大提高,溃坝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频频发生的余震和持续不断的山体滑坡,在时刻考验着堰塞体的安全。王家山堰塞湖的上游不远处,已经有山体开裂,很可能出现1700多万立方米的山体滑坡。一旦这些山体全部倾落到湖中,巨大的冲击波将瞬间冲垮堰塞体,卷走坝上人员。尽管泄流量明显增加,但是目前堰塞湖入库流量为115立方米/秒左右,入库流量仍然大于出库流量,堰塞湖水位还在继续上涨。

  为尽快提高唐家山堰塞湖泄流流量,朱志高命令炮兵携带82无后坐力炮紧急上坝,对阻碍水流的漂浮物和泄流槽内的巨石进行火力轰击,疏通加快水流。一发发82无后坐力炮弹对着巨石和漂浮物轰击,阻塞在出水口附近的漂浮物被清理,快快巨大岩石在瞬间成为碎末,水流更加凶猛,水流速度加快。

  泄流渠突然波涛汹涌,浑黄的洪水带着泥沙,冲过王家山堰塞坝奔涌而出,以几何量级增长的洪峰迅速奔向下游。

  王家山堰塞湖的水位在不断下降,很快会降到安全高度。险情排除,抢险工作取得决定性胜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