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没有闪避,含糊接受,但最终他知道,这样的相遇会有结束的一天。
他和她们只是美丽的交会,短暂的片刻,他的人生不会为了谁而分出岔路,只因他不仅有着冷酷的外表,私底下的个性更加务实,婚姻与恋爱对他而言迳渭分明,因而他的爱情可以摆到天平上称出一个安全的界线,以至於他的婚姻能在安全界线内不受侵扰。他看似随意的情感出轨,其实都受到严格了的控制,也因此他外遇的次数并没有陈韵苹以为的多,有一些名字仅限於精神上的交流,另外一些名字也似有若无,不曾在他的心上驻足。
他清楚自己对陈韵苹的感情,他是爱她的,只是不恋栈家庭生活而己,喜爱自由的天性胜过了所有的情感。
女人大概很难理解这样的男人,在她们眼里,男人不是自私的禽兽,就是幸福的野兽。
对珍宜来说,杨潞贞也令人很难了解。
她并未刻意隐藏,但她的心思太过复杂繁琐,常常搞得珍宜头晕眼疼,脑子频频打结,她没办法这样折腾。
「小贞,你到底想要什麽?」珍宜问。
「我……」杨潞贞仔细的想了一会後,终於坦白道:「我想嫁给他。」
「怎麽可能?」珍宜哑然失笑道。
「但这是唯一证明他对我是真心的方式。」
「即然如此就等他主动开口,何必大费周章。」
「我不能坐以待毙。」几次挫败的恋情让她了解到爱情是需要争取的,「爱情不会从天而降,要他爱我也得环境配合才行。」
「环境?」
「我不是要他立刻离婚娶我,而是至少先恢复单身,至少让我站在一个公平的起跑点上,就算结局依然相同,我也不会觉得遗憾。」
珍宜叹道:「何必那麽麻烦,另外找一个不是更快?」
「找到好男人很难。」
珍宜嗤之以鼻道:「他都外遇了你还认为他是好男人?」
「他外遇是有原因的。」
珍宜听了更觉可笑,「谁外遇没有原因?」
杨潞贞制止道:「别这样说。」她从韵梅那里陆续听了许多关於霍正杰夫妻间相处的情形,「陈韵苹对他很冷淡,甚至不让他碰,不管是什麽原因,男人和女人不同,他的出轨可能是性的成份居多。」
珍宜略感讶异道:「韵梅连这麽私密的事都和你说?」
「只轻描淡写的提过一次。」那次韵梅禁不起她暗示明示的反驳,坚持说陈韵苹的婚姻并没那麽糟,她相信陈韵苹还是很爱霍正杰的,韵梅这才说:「他们好久没同房了,韵苹不给他碰,说怕脏。」
那句怕脏的话让杨潞贞很不高兴,但他们早已分房的事却是好消息,当然杨潞贞并不知道,真正促使陈韵苹和自己先生分房的原因是她在外面也有男人,无力两边应付。
珍宜想想又说:「就算是这样,对你也没好处,难道你希望霍正杰和你在一起纯粹是因为那方面?」
「当然不希望,我只是隐约觉得,霍正杰并不如表面上的花心,甚至他对感情有专注的一面。」杨潞贞大部份的时候是理智的,她认为霍正杰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只要确定他不是一个烂情的人,那麽他就值得她费力争取了。
杨潞贞逐渐发现,陈韵苹在他们的婚姻里并没有掌握到任何筹码,除了霍正杰的心,但也正因为这颗心,她便拥有了全部。
她也要霍正杰的心,更重要的是她会珍惜,好好对待这颗心的主人。
她对珍宜举例:「要不是他已婚,他又何尝需要对我说谎?只要他不说谎,我们的情感就能更进一步。」
又认真道:「所以我要让我们之间的障碍愈来愈少,他对我才能愈来愈专注,感情也才会有更加深厚的一天。」
珍宜听了不语,早就知道这会是个无底洞了,谁会知道了?真相?就真能安心离去了呢?若真相如想像,她们会依恋不舍,若真相不如想像,她们会进行报复,总是有理由让她们明正言顺的留下,留在这一段扭曲的关系里相互折磨。但她还是略带警告地说:「结婚不容易,离婚更不容易,你要想清楚,更重要的是,何必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这样的爱情难道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杨潞贞正色道:「我没有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你以为霍正杰离婚,陈韵苹就会痛苦吗?」
「你怎麽知道她不会?」
「男的外遇女的分房,我看不出来这段关系有什麽令人留恋的地方。」
「如果真是如此,他们自然会处理。」珍宜真正想说的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何需别人操心,但是以杨潞贞现在的心情,听了这话肯定是要不高兴了。
杨潞贞其实听得出珍宜的话中有话,她坦承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有些决定是需要动力的。」
这话倒是说对了一半,至少陈韵苹便是如此,她从小就优柔寡断,做任何决定皆瞻前顾後,最後总是得等到身旁心急的人催促威逼,甚至直接替她作主。
她的婚姻也是如此。
她不清楚自己爱不爱霍正杰,但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确实曾让她感动莫名,在平平顺顺的交往下,不到两年霍正杰的父母亲便提出了想替两人办理婚事的要求。
即然是门当户对,陈韵苹的父母自然也没有反对,对霍正杰的人品更是赞不?口,在万事俱备的情况下,她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栽进了婚姻,没想到原本期待的婚姻生活反而在两人关系的改变後徒地变质。
霍正杰对她不再热情,每天早出晚归,夫妻两鲜少有私底下相处的时间,然而一结婚就怀孕的她哪也不方便去,如果只是每天闷在家里也就算了,偏偏霍正杰的母亲三天两头就往家里跑,要她吃什麽不吃什麽,指挥她做什麽不做什麽,老人家诸多的规矩让她心浮气燥,忍着脾气应付的後遗症就是晚上毫无保留的拉下一张脸给霍正杰看,只是心情好时霍正杰尚能忍耐,心情不好时两人免不了要大吵一架,幸好等到孩子生下来後,紧张的关系又逐渐缓和,但紧跟着来的是,她发现了霍正杰出轨的事实,她因而赌气不肯再生孩子,霍正杰的母亲不清楚原由,对她很不谅解,让她因一时的冲动,把霍正杰在外面有女人的事说了出来,结果霍家的亲朋好友竟组了一个亲友团,热心的轮流开导她,劝阻她。
「男人是这样的。」她们几乎什麽好话都搬出来说了,「不过你放心,霍老太太是?对不会允许霍正杰离婚的。」
「你有两个孩子,怕什麽?」
「你不要忘了,你没凭没据,也许根本就没这回事,不要人家喝水你就跟着喊烫,会?笑话的。」
她耐着性子微笑倾听,心底却快气炸了,她为什麽要听这些三姑六婆的劝阻?她们没一个人婚姻是幸福的,凭什麽教她说她?只有韵梅同仇敌忾,说了比较入耳的话,「即然他在外面玩,你也可以啊!现在这个社会男女平等,只要我们小心点就好了。」
陈韵苹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这似乎是唯一可以消气的办法,但却没想到,原本只想偷吃个一、两次就好了,却因为身心苦闷,霍正杰又毫无觉察,因而欲罢不能,到最後竟是习以为常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