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跟老弟开了个玩笑――看见他走进酒店大门,我从后门溜了出去。估计我们吃的那桌饭菜,服务员让他结账了!
我有些急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池宇锋谈?事情总要说清楚呀!
池宇天换了一副声调,冷冰冰地说:你别管了,何时摊牌由我决定!你先去湖心岛别墅,下一步行动听我指示!
他挂断电话,我傻在那儿了。我约了池宇锋,自己却走了,见面跟他怎么解释?昨晚我把手机关了,池宇锋打不通电话,肯定急疯了!池宇天这魔头,究竟想干啥?
杨青青去买菜,刚开门就撞见池宇锋。他两眼发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青青吓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儿。
我把他领进卧室,递上一杯茶。他接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怎么回事?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他重复地念叨着。
池宇锋向我诉说一连串离奇遭遇:他赶到酒店,一个人没见着,服务员小姐纠缠着他结账。他解释说,自己刚到,连筷子也没动过。可人家一口咬定他在这里请客,从五点吃到七点半,所有的服务员、保安都能证明!无奈,他只得刷卡结了这笔冤枉账。
今早一到公司,高建忠又来烦他,让他给安排工作。池宇峰皱起眉头:不是说好了吗?你必须离开金太阳公司!高建中吃惊地瞪圆眼睛:昨天你明明答应留用我,我还千恩万谢呢,怎么又变卦了?池宇锋矢口否认:哪有的事?董事会决定让你走人,谁也不能随意更改!高建忠骂他:你说话出尔反尔,连放屁都不如!是谁在走廊上拍拍我肩膀,给我一次重新做狗的机会?你把米灿灿叫来,她可以为我做证……
接着,李西西汇报工作,说按照他的指示,对财务报表做了一系列调整。池宇锋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做过指示?昨天我去天津了呀……各部门头头纷纷找他,都说奉他指令办事,遇到种种问题,请示下一步该如何进行?池宇峰晕头转向,天知道哪里掉下这么些指令,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大鳄王打来的电话,让他彻底崩溃了――老弟,昨晚的酒喝得过瘾,我头一次让你给灌醉了!池宇峰直犯糊涂:我没跟你喝酒啊,怎么能把你灌醉呢?大鳄王说:得了吧,你装什么傻呀?米灿灿可以做证,你的酒量大涨啊!对了,你发表的关于宏观经济的高论,还真有些水平!醒了酒,我越想越有道理,决定暂时放弃收购金科房地产公司,观望一阵再说……池宇峰急眼了:我说啥来?收购金科公司是我们的既定方针,怎么说变就变?我和金科的老总已经草签好协议,你让我如何向人家交待呀?不行,我不同意!大鳄王也懵了:池宇峰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得了健忘症啊?昨晚喝酒明明是你提议暂缓收购,现在却又反过来,坚持要收购金科公司,这是为什么呢?池宇峰狂喊:我没喝酒!再说一遍,昨晚我没跟你、也没跟任何人喝过酒!
他说我疯了,就把电话挂了,唉……池宇锋苦恼地叹息,两只手撕扯着头发。人们都用怪怪的眼光瞅我,仿佛我脑子真出了毛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搞不清原因,我真要被逼疯了!
我可怜池宇锋。池宇天这么前脚进后脚出地跟他周旋,不疯才怪呢!我挨近他坐下,握住他的手,努力安慰他。我原指望哥哥跟弟弟摊牌,我静观其变,找机会实行自己的计划。事到如今,只能由我说明真相了。
我说:你冷静一下,我可以为你作解释……
池宇峰用乞怜的眼光看着我,好象只有我能把他从一团漩涡中拉出来。是啊,他们都把你当证人,还说你昨天一直和我在一起。你就明白地说一句:是我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我说:你没疯,谁也没疯。可是有一个人把咱俩的世界颠覆了――池宇天回来了,他做了整容手术,变得和你一模一样!
池宇峰跳起来:不可能!这决不可能!
假如我没有猜错,池宇天现在又到公司去了,以你的名义发号施令呢!他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慢慢渗透,以你的形象夺了你的江山!不信?你打个电话到办公室,看看谁在你椅子上坐着。
池宇锋仿佛遭到雷击,立刻变作一截焦木头。我喝着茶,等着他缓过劲儿来。卧室里一片死寂。
说,你往下说。他用蚊子般地细声催促我。我哥死了怎么又复活?他回来想干什么?
他根本没死,自焚是一个骗局。躲过破产风波,逃出高利贷者魔爪,眼看我们把公司救活,蒸蒸日上,池宇天下山摘桃子来了!
那我怎么办?金太阳公司总不见得容纳两个池宇峰吧?
问题就在这里,两个池宇峰必须走一个!他要你走,拿着他的护照,到国外去生活。你们俩现在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会有任何麻烦。他还说,金爷那一个亿,已经划到国外去了,买了车,买了公寓,还有大笔存款,足够你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听哥哥的话,保你不吃亏……
池宇锋喊起来:可是你呢?你怎么办?
我尽量以平淡地语调说话:我嘛,照样结婚,照样嫁给池宇锋。外壳一样,只是瓤子变了……
你愿意吗?你能接受这个赝品、假货、图有其表的池宇锋吗?
我有什么办法?你们哥儿俩谈好了,我只有接受现实。
池宇锋蹦起来,蹦得很高:我决不走,决不!我不会放弃你,不会放弃公司――我要跟那老鬼拼命!
这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且不说我的股份有争议,他单单抛出手中的材料,就能引起一场大爆炸!你我的关系他早就掌握了,还偷拍了我们在床上的照片。他威胁说,你不走,这些照片就会挂到网络上,配上叔嫂通奸的大标题,让我们没法见人。更要命的是,秦丁一跟他同党,把你那盘行贿光碟复制了,交在他手里。谋害兄长,贿赂医生,这样的罪名即使不被判刑,你在金太阳公司也很难混下去。他谋划好了所有的步骤,把绳索套在我们脖颈上,一环一环勒紧!你说,你能拿出办法来对付他吗?
池宇峰低下头,惊恐而无奈。许久,他把希望的目光投向我:米灿灿,你是个不凡的女人,一定会有办法!你什么人都能对付,我听你的!
难。我摇摇头道。在说出真实想法之前,我还得继续铺垫,逼得池宇峰忍无可忍,象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那样站起来!妥协也许是唯一的出路――你出国过逍遥日子,池宇天回到本来就由他创建的公司。我呢,什么也不会失去,跟你跟他都一样。只要退一步,大家各得其所,一场风波就平息了。这,不是一个挺好的结局吗?
池宇锋一脸绝望地喊:难道你就跟他结婚吗?你甘心回到过去的生活吗?
我故意装作轻松:他本来就是我的丈夫,嫁给他顺理成章。跟同一个男人结两次婚,也算我们俩有缘分。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池宇锋牙齿咬得咯咯响,你心里没有爱情,根本就不爱我!
那么,你爱我吗?
这还用问吗?我可以把心扒出来让你看看,除了你米灿灿,我一辈子没爱过第二个女人!池宇峰几乎要哭了。
爱,就要拿出行动!我慢悠悠地说。你没看过动物世界吗?公鹿为爱情决斗,斗得你死我活,一群母鹿则在旁边静静地等着。爱情只属于胜利者,这是大自然永恒的规律。我也和母鹿一样,只能静静等待。
池宇锋眼睛放出亮光,昂起头:好吧,我和他决斗!我决不会认输,决不轻易退出。这一辈子我总让着他,避着他,现在,我要跟他拼命了!
我见时机成熟,便准备端出心中真正的想法。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香烟,给池宇锋一支,自己点燃一支。池宇锋迟疑片刻,接过香烟抽起来。他被呛得剧烈咳嗽,我默默地看着他。等他呼吸重归平稳,我开始说话。我的声音很低,很冷静,带着明显的蛊惑性。池宇锋几次想插话,我都抬手制止他,一口气把心中的想法说完――
你听着,我有一把枪!那原是池宇天的,被我藏了起来。我会安排一个时间,让你和你哥在湖心岛别墅会面。枪,预先放在枕头底下,你坐在床前跟他谈判。关键时刻,你千万不能犹豫,抽出手枪打死池宇天!我会在楼下放鞭炮,就说赶赶别墅的邪气,鞭炮声正好掩盖枪声。池宇天的尸体可以藏在暗道中,过一段日子,我们制造一场火灾,让别墅和尸体共同化为灰烬。从此,我们再也不回湖心岛了。这个计划的要点在于:池宇天早已死了,杀死一个不存在的人,谁也不会起疑心!没有人报案,没有人调查,警察通缉也见不着池宇天的影子。我的思考很周密,整个计划天衣无缝。你只需鼓起勇气,举起那把手枪!
你要我开枪杀人?面对面地杀了我哥哥?这……池宇锋脸色煞白,手中的香烟也掉在地板上。
我最担心的情况终于发生了:池宇锋的懦弱,注定使他无法举起手枪!我捡起地下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灭,自己那半截烟也扔了。
我说:这是唯一的办法,否则,你只能走人!
可是,我不能杀人。你是知道我的,我连鸡也不敢杀呀!
别把自己想象得那么善良。你不是办过这种事情吗?你给秦大夫送钱,不正是要谋杀你哥哥吗?
那不一样,我以为催眠术能让池宇天自动走向死亡……可要我开枪,让哥哥的血溅在我身上,这,这,我实在做不出来啊!池宇锋双手神经质地扯着西服底边,汗珠从额上滚下来。
我冷冷地说:你选择吧,要么开枪,要么把我让给池宇天。空谈爱情没用,现在是你采取行动的时候了!
沉默。客厅里的大立钟当当敲响,声音清晰可闻。我一直瞅着池宇锋,他整个人已经崩溃,打摆子似地颤抖着,身子象一根面条,嗤溜滑下床沿。最终,他跪倒在我的脚下。
小米,对不起!我实在,实在下不了手。我只能走了,你们,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吧……
怒火轰地窜到头顶,我狠狠给他一记耳光!我无法控制自己,歇斯底里地尖叫:草包!孬种!你还配做男人吗?
我不配,确实不配……他嘤嘤地哭起来,象一个小孩儿。
你两次出卖我,两次了!如果几年前,你敢和池宇天斗一斗,就象雄鹿那样打一架,我的人生就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刚刚看见一点儿希望,你又要退出,再一次把我推向池宇天……你害我呀,真把我害苦了!
池宇锋扑翻在地,打着滚儿抽自己耳光。我厌恶地看着他,不理解自己怎么会爱上这个男人――一身软骨头,宁愿打自己,也不敢向情敌开枪!
我冷冷地说:你走吧。从此我们一刀两断,恩尽义绝!
不,我不能失去你!我有办法: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们躲到天涯海角,永远不见池宇天……我们什么也不要了,不要钱,不要公司,不要权利,只要守住我们的爱情!相信我吧,我们能够过上幸福生活……
他在我脚下发出呓语,犹如一个垂死之人乱抓救命稻草。
我吼道:快滚!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池宇锋掩面而去。我瘫倒在床上,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婚礼如期举行,明天早上我就要做新娘子了。真是不可思议:谁将成为我的新郎?这个谜底至今仍未揭晓。
事情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下午,杨青青陪我去湖心岛别墅,其他宾客也将在黄昏前到达。我们预定在别墅举行狂欢Party,厨师们正在准备丰盛的晚宴。我虽然心事重重,却尽量使脸上绽放笑颜,做出喜气洋洋的模样。大鳄王来了。李西西来了。连高建中也备了一份厚礼,恬着脸儿来了。面对这些人,我必须扮演好新娘的角色。
有些应该来的朋友,我并未邀请。比如书呆子陈艾秋,我知道在这种场合他心情不会愉快,怕他喝多了酒闹事。
还有大廖,我犹豫再三,最终没请他。今夜别墅里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希望让一个警察在身边待着。可以肯定,池宇天会来别墅找我;而我并没死心,总认为还有机会除掉他……一场较量在所难免,必须避开大廖那双锐利的眼睛!待尘埃落定,无论他怎么怀疑、追问,我都有办法应付。
越想回避,越避不开。坐在车上,廖士远的电话追到我手机上来了!他说:我想见你,晚上能请你喝杯茶吗?我深深吸一口气,道:恐怕不行,我正在去湖心岛的路上……他很敏感:怎么?你在筹备婚礼?我十分为难,迟疑一下,决定撒谎:呃,杨青青帮我布置新房,几个小姐妹打算聚一聚……大廖说:那,我就不方便来了,等你回来再说吧!我问:有什么要紧事吗?他回答:还是关于池宇天,我有一些新想法,想跟你聊聊……
合上手机,我的心别别跳。驾驶汽车的雷万军用眼角瞄了我一下,神情有些怪异。我正襟危坐,目光直视前方。
杨青青坐在后排,正在接电话,因此没注意我。她嘻嘻哈哈,聊得很开心。收起手机,她拍拍我肩膀说:灿灿姐,待会儿到了湖心岛,我送你一个惊喜!
我说:湖心岛快到了,有什么好事,你现在就说吧。
她一脸神秘,摇摇头:不,到了地儿才能揭锅。
车开得很慢。昨夜的雪在郊外下得挺大,田野一片白皑皑。雷万军双手把着方向盘,专心致志地开车。他脸色有些阴沉,似乎在思考什么重大问题。我几次试图和他搭讪,他嗯嗯地应付着,不肯多说一个字。我有些忐忑不安,又宽慰自己:路况不好,就让他专心开车吧。
穿过胭脂镇,就看见胭脂湖。风景美极了!白雪衬托湖水,湖面格外晶莹透剔。东北角那一大片芦苇,让积雪压弯了腰,不知野鸭躲到何处去了。湖边的柳树枝也挂满雪花,重新变得生机盎然。人和动物都没了踪迹,宁静中胭脂湖展现出它天然的风采。
到达目的地。我一眼看见九曲桥旁停着一辆白色轿车,心里纳闷:哪个客人来得比我还早呀?
杨青青在一旁笑起来:该揭宝了!你看,谁来了?
白色轿车打开车门,伸出一条修美的长腿。接着一位衣着时髦的女士下车,长发飘然一甩,朝我转过脸来――
梅小洁!我惊喜地叫了一声,打开车门,向她奔去。你怎么来了?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不,我是飞越太平洋,特意赶来吃你喜糖的!
我们互相拥抱,又拍又打,开心至极。杨青青也过来了,双手搂住我们的脖颈,三个女人混作一团。
原来,杨青青把我提前结婚的消息告诉梅小洁,她当即决定提前回国,从机场直接来到湖心岛。这的确是意外的惊喜,为我的婚礼增添色彩!
你怎么回事啊?婚礼一再提前,害得我把男朋友丢在多伦多,各自单飞回国……梅小洁嗔怪地说。
我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道:再不结婚,我怕孩子抢先出生,那多丢人啊!
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我也说不准,大概是下个月吧?
糊涂!女人哪有说不清自己预产期的?
我的情况比较复杂,能搞清楚孩子他爹已经不容易了!哈哈……
我们尽情大笑,嘻嘻哈哈的笑声在雪地回荡。
我领她们走上九曲桥,催促道:快进屋吧,坐在壁炉旁喝茶聊天,不比在这儿挨冻强?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米总,请你等一下。
我一回头,看见雷万军双手插在裤袋里,脸色严峻地盯着我。
我说:你一块儿进去呗,有话回家讲。别忘了,你也是我请的宾客啊!
雷万军一如既往地执拗,钉在原地不动:不,我要和你单独谈。如果嫌冷,你可以跟我坐到车里面,打着暖气说话。
我无奈,朝两位姐妹苦笑。她们都说:去吧去吧,公司秘密我们听不得!
保安小孙,就是上回报告看见鬼的小伙子,一直伫立在我身旁。我对他说:你领客人进屋,把壁炉烧得旺旺的,代我好好招待她们。
小保安一个劲儿点头,在前边领路,一路小跑离去。梅小洁和杨青青挥着手,消失在九曲桥下面。
雷万军拉开车门,让我坐进凯迪拉克。我用抱怨的口吻道:什么事啊?搞得这样神神秘秘……
雷万军郑重其事地说:我建议你推迟举行婚礼!干脆说吧,这婚,你结不得!
为什么?
我发现一个天大的阴谋,搞不好要出事啊!可以肯定地说:有两个池宇锋在你身边活动,你却毫不觉察。连自己嫁给谁都不知道,你结那门子婚呀?太盲目,太危险了!
又来了!雷万军你到底有完没完?我能凭你一面之辞不结婚吗?这件事咱们就别讨论了,好不好?我恼悻悻地说道。
我已经掌握重要证据。你看――雷万军从座底拉出一个包,打开,取出厚厚一叠照片。我的心一下子悬到嗓子眼,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雷万军不紧不慢,把照片一张一张递给我。主角当然是池宇锋――池宇锋在机场安检口排队;另一个池宇锋走进金太阳大厦;池宇锋从酒店正门进去;另一个池宇锋从酒店后门出来;池宇锋走进自己所住的公寓;另一个池宇锋走进太平洋宾馆大厅……
雷万军手指照片:注意,照片右下角有时间记录。我驾车来回飞驰,在极短的时间内抓拍到他们在不同地点的活动。最宝贵的是这一张,瞧,我拍下了两个池宇峰同时在场的镜头――
公司大楼外的停车场,池宇锋提着小黑箱钻入一辆轿车。不远处,另一个池宇锋站在轿车后面,目睹前者离去。我非常惊讶:池宇天也太大胆了,竟敢这样近距离地接近池宇锋!
雷万军在一旁做注解:那天上午池宇锋去机场,这个冒牌货瞅准机会,立刻钻进咱们的公司。你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吧?你还陪他一起巡视公司各部门,丝毫没有觉察!我还有更多的证据。我用手机拍下许多精彩场面,你想看吗?
雷万军说着掏出手机,我拦住他:不,不必了。我相信你讲的所有事情……
面对如此确凿的证据,我无话可说。雷万军契而不舍的精神,给我造成不小的麻烦。但我必须稳住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把照片拿给别人看。怎么办呢?
我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流下来。我说:小雷呀,这些事情,其实我早都知道。这里面牵涉一桩秘密,现在我不方便对你说。请你体谅我的苦处,结婚对我太重要了!我不能因为这些照片推迟婚期,我心里有数,会有办法对付那个冒牌货的……
雷万军不解地望着我:你为什么不报案呢?刚才,你还对廖士远说了假话,干吗不请他参加婚礼,让他保护你呢?
你不明白,我有难言之隐啊!等事情过去,我会把一切告诉你的。那时,你就会理解我的苦衷了……我以虚言敷衍着,尽量稳住他。
雷万军不住摇头:这可不能儿戏,我真为你担心啊!这个假池宇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究竟怀着什么目的?虽然暂时搞不清楚,但有一点我敢肯定――那是一个歹徒,他对你图谋不轨,将会在你和池总之间制造一场灾难!
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小雷啊,你是我的好朋友,真朋友,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我心领了。可是,现在我求你别管这件事情了,让我自己解决问题,行吗?我再说一遍:我有不得已的难处,不希望任何人插手此事。你要为我保密,照片也别拿给任何人看。你就答应我的请求吧,好吧?我用哀求的目光瞅着他。
雷万军沉默一会儿,犟脾气占了上风:不,原则问题不能让步,我要以自己的方式处理这件事情。既然卷进来了,我就不能袖手旁观!
我十分恼火:你这人怎么这样?一根筋啊!我跟你好说歹说,你就不能通情达理一些吗?雷万军,你要是认我这个老板,就跟我进别墅,啥也别说,闷头喝酒。事情过后,你会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如果你不服从我的命令……
雷万军拖长了声调:怎么样?――炒我的鱿鱼,取消我那百分之一的股份,是不是?
我开门下车:你自己考虑吧。
我走上九曲桥,站住。我判断雷万军应该跟过来。一件和他不相干的事情,何必死拧到底呢?话说到这份儿上,即便是为了我好,他雷万军也应该按着我的意思办事。可我等了一会儿,背后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我回头一看,雷万军已经驾驶着凯迪拉克沿着乡村公路飞驰而去。
我傻眼了。关键时刻,这个如同石头般死硬的家伙,不知道会给我捅出什么漏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