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狼盯


本站公告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小说。

  我对叶子说:有事你自己处理吧,今天上午谁也别来打搅我。

  叶子好奇:什么小说那么好看?回头也让我瞧瞧。

  叶子离去,我把房门锁上。我在看廖士远的新作,刚刚在网上发表。小说语言简洁,情节紧凑,一上来就能抓住读者的眼球。吸引我的是作品内容本身――它竟以我的遭遇作为题材,写了一部悬疑小说。一个老板突然自杀,他的年轻的遗孀破解种种谜团,寻找事实真相。池宇锋出现了,他和小嫂子的爱情源远流长,历经坎坷……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

  大廖如何看待这个问题?这是我最为关切的。

  小说的字里行间对这段爱情充满同情,没有从世俗的角度做道德评判。但是,作者隐约流露出这样一层意思:叔嫂其实一直保持着秘密关系,老板的遗腹子可能是弟弟的骨肉!这样一来,这对秘密恋人成了最大的嫌疑犯。读者很容易产生联想――老板的蹊跷死亡,正是这对热恋中的叔嫂所为!小说写到这里,嘎然而止,两天了,他都没有贴出新作……

  我离开电脑,环抱双臂在屋里踱步。廖士远是什么意思呢?他真的把疑点放在我和池宇锋身上吗?说实话,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当初约网络写手一江秋水到业余侦探小组,我根本没想到约来的竟是廖士远。可我欣然接纳他,以为请一个警察当证人,比任何人都强。我让他参与整个事件过程,希望他了解我,同情我生活的坎坷。大廖是一个好人,他果然热心帮助我,处处为我着想,一时间我都把他当成了自己人。现在后悔也晚了,大廖一双眼睛比鹰都锐利,早把我隐藏得最深的秘密看穿,并用小说的形式揭露出来!

  应该后悔的事情很多。我做过一些小手脚,以制造危机四伏的假象。那些从天而降的恐吓信,其实都是我让池宇锋暗中安排人,悄悄塞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我要人们相信,米灿灿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不可能谋害丈夫池宇天。我所做的一切,是在自卫,保卫我和池宇锋,保卫我们来之不易的爱情!

  可是,这些把戏能瞒过廖士远吗?恐怕人家早就心知肚明,只不过没当面戳穿罢了!我呀,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多想一会儿,我就羞愧得额上冒汗……

  说穿了,我和池宇锋的秘密恋情本身就是软肋,就是最大的漏洞。池宇天一死,我们迟早要结合。只要我们结合,人们就会把怀疑的目光落到我们的身上。无论怎么掩盖,都是枉费心机。真是两难啊,总不见得为了避嫌,我们一辈子不结婚吧?

  必须见一见廖士远。他是一名警察,是刑警队副队长,他对我们婚姻的看法,可谓至关重要!我要向他坦白,剖明心迹,打消他一切怀疑!

  与大廖通过电话,我直接去刑警队找他。雷万军开车送我,不时从反光镜注视我的脸色。

  你怎么了?他问,身体不舒服吗?

  我无力地摇摇头,不想说话。

  我心里很难受,真的。我这一生,在爱情上历经坎坷,好容易看见曙光,却又和一桩疑案纠缠不清。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呢?池宇天的阴影哪天才能从我生活中散尽呢?我不希望洁白的婚纱沾有血迹,更不希望人们的猜疑破坏我和池宇锋的婚姻。而这一切,只有依赖廖士远明智的判断了。

  轿车在办公大楼前停下。雷万军拉开车门,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我一直在跟踪池宇锋。

  我吃惊地问:为什么?

  雷万军说:我怀疑池宇锋,他和大鳄王关系非同一般!昨天夜里,他们在一家宾馆彻夜长谈,天亮了才离开……

  那又说明什么?

  池宇锋和大鳄王勾结,显然在打金太阳公司坏主意。我相信,大老板的死和他俩有关,他们早就阴谋吃掉金太阳公司!

  雷万军,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喊道。我很快就要和池宇锋结婚了,他是我的丈夫,你明白吗?我要求你马上停止跟踪,不要再说对池宇锋不利的话。无论你怀疑什么,这已经是我们的家事了!

  雷万军两眼直瞪着我,目光炯炯、倔强耿直。他冷冷丢下一句话,钻回汽车里去了――

  我要对得起大老板,对得起百分之一的股份!

  我望着他的背影,真是哭笑不得。瞧,连他都怀疑池宇峰,我们今后怎么得安宁啊!

  我来到廖士远的办公室,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大廖给我端上一杯茶,略带嗔怪地道:不是对你说了嘛,有话到咖啡馆谈,我请客!为什么非来我的办公室呢?

  我歪着脑袋笑:就想看看你的工作环境,不行吗?

  行是行,不过我很忙,待会儿局里还得开会。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我看了你的小说,写得不错呀。我故意装得漫不经心,以开玩笑的口吻说话。好嘛,我都成了你的女主人公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就不怕我告你侵犯隐私权?

  廖士远笑笑:小说是虚构的,谈不上侵犯隐私权。怎么,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兴师问罪倒不至于,我只想早点儿知道故事结局。作为女主人公,总该有点儿小特权吧?哎,你能不能提前把结果告诉我?

  大廖微微摇头:恐怕不行。说实话,故事往后如何发展,我自己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你是作者,男女主人公的命运都由你来安排,连你不知道最后的结局,谁信啊?

  我按照事物的真实逻辑来写作。当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浮出水面,我只能耐心等待。廖士远坦然地说。

  我来帮你设想后面的情节吧。我煞有其事地道:小珍,也就是我那个化身,其实是个坏女人!她和秘密情人合谋,买通心理师孟大夫,对池宇天,哦不,对老板魏大明实行某种特殊的催眠术,使他听从指令,放火自焚。于是,这对情人终成眷属,也顺理成章地夺取了老魏的公司……

  大廖眯缝眼睛看着我:没想到你也挺善于编故事。不过,你不觉得这样的情节太俗套了吗?

  俗?生活就是由于大俗事构成。你写侦探小说,也不能脱离生活吧?

  廖士远坚定地说:不,我最讨厌庸俗。我写作追求的目标,永远是出奇,出奇!如果事情进展真象你刚才说的那样简单,我就不会动笔写这部小说。换句话说,如果现实中你米灿灿用这么愚蠢的手段作案,我廖士远也不会对池宇天之死感兴趣。因为,这案子早就破了!

  我喝了一口茶,努力抑制内心的激动。这么说,我和池宇锋的恋情并没引起你的怀疑?我们可能很快就要结婚,一想起你这双警觉的眼睛,我就非常难受。不是夸张,我难受得心脏都颤抖!

  廖士远走到我面前,站住,明亮的眼睛充满真挚:你呀,还是没把我当朋友!你内心的痛苦我能不理解吗?你和池宇锋走过的艰难路程,我能不同情吗?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可以明确地说:你多虑了!而且,我会参加你们俩的婚礼,献上我最诚挚的祝福!

  这是真心话?

  当然。我早想劝告你,别把事情搞得太复杂,内心别太紧张。身正不怕影斜,既然你和池宇峰没做对不起池宇天的事情,就不怕别人的误解。尽管恋爱,尽管结婚,或迟或早,你们一定能赢得众人的祝福!

  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双手捂住脸庞,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来。我哽咽着说:谢谢,谢谢你的理解……你真是一个好人!

  廖士远回到他办公桌前坐下。等我哭够了,他眼睛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地道:对于罪犯,我却是最坏的人!我象一只狼,潜伏在草丛中等待,等待,一直等到我的猎物露出破绽!

  我疑惑地问:你始终这么自信吗?

  我相信逻辑的力量,事情的真相总会浮现在我的眼前。在我看来,破案有时候不是去破,而是关注、凝视,直至你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你知道狼最可怕的是哪一点吗?盯,它总是在后面盯着你,不弃不离!我喜欢采用狼盯战术,并以此破获了许多复杂的大案。

  他说这话时,浑身透出一股杀气,双眼真的闪烁着狼的神彩。我想,任何罪犯在他面前都会不寒而栗。

  我说:作为你的读者,我也要耐心等待,我相信,你这本小说一定会有不同凡响的结尾!

  池宇天的死确实很离奇。背后有没有阴谋?谁是罪犯?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线索。但我有一种预感:我的对手不按常理出牌,具有某种天才!当他彻底暴露的时候,一定非常接近或者已经达到他的目标。所以我得紧盯着,直到那一刻到来!

  我抚掌而笑:太精彩啦,一个天才侦探与一个天才罪犯的较量,会是怎样的结果呢?我拭目以待!

  电话来催廖士远开会,我余兴未尽地告辞。

  仇雅琴突发心脏病,险些丧失性命。

  这天夜里,我坐在客厅看电视。仇雅琴从她房间出来,穿过客厅上厕所。我睡主卧,房间里带着厕所;仇雅琴用公共卫生间,总要走很长一段路,挺不方便。不过,那卫生间基本属于她的,我很少去。我正在看一个动物节目,关于狼的描述引起我兴趣,一边看一边回味廖士远的话,很使我入迷。仇雅琴进了卫生间很久没动静,我也没在意。

  忽然,一种尖锐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好象是一只玻璃杯跌在地上,当啷啷地十分清脆。我感到不对劲儿,仇雅琴是一个做事仔细的女人,怎么会失手把杯子掉在地上呢?这样想着,我就走到卫生间门前。

  雅琴姐,有事要我帮忙吗?我喊道。

  里面寂然无声。我情知不好,赶紧扭开门把手,闯入卫生间。仇雅琴倒在马桶前,裤子都没提上。她脸色发青,嘴唇乌紫,好象死了一样。刹那间我想起来:仇雅琴经常吃丹参滴丸,说是胸闷,恐怕早有心脏病了!基础医学知识我还有一些,知道心脏病人不能搬动,只在她脑袋下垫了个枕头,就让她在卫生间躺着。然后,我急忙打电话叫救护车。

  仇雅琴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在她刚强外表的掩盖下,却藏着一肚子苦水,一腔柔肠。坐在救护车里,我找到了她发病的原因――我和池宇锋决定结婚,深深地刺激了她。前两天,她看见我手上的钻戒,问怎么回事?我就把池宇锋当众跪下,向我求婚的事情告诉了她。仇雅琴脸上忽晴忽阴,神情复杂。她轻轻抚摸着我的结婚戒指,许久才发出一声叹息:唉,早这样多好啊!你嫁给池宇锋,我嫁给池宇天……

  这是她的心结。几天来她总是闷闷不乐,话也很少说。我明白,她不是出于嫉妒,而是由于痛心。生活似乎在嘲弄她,而她自己又无法摆脱这一段铭心刻骨的爱情。真的,她爱池宇天超过我一万倍,老天爷偏偏把我许配给池宇天,倒把她晾在一边。如仇雅琴这般痴迷、执着,悲剧的命运注定落在她身上。情感世界如此不公平,想一想真让人心寒。

  我望着仇雅琴苍白的脸庞,低声自语: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在医院里一番忙碌,我作为病人唯一的亲属,一直默默地陪伴着她。诊断结果出来了:心肌梗塞发作。医生说,幸亏发现得早,否则性命难保。医生还问:搞清楚发病诱因很重要,她最近受过什么刺激吗?

  我低下头,默然抚动手指上闪闪发光的钻戒。

  我坐在重症监护室,守护着仇雅琴。回想她在我生活中的出现,颇感戏剧性。我们本来是情敌,应该互相仇视,充满敌意。可因为我怀着池宇天的孩子,她竟跑来照顾我,何等热心,何等仗义啊!她为我熬鸡汤,带我散步,整天忙这忙那,高大的身影总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是她,给那套空荡荡的公寓带来家的气息。她像我的姐姐,像我的母亲,在怀孕这段艰难日子里处处呵护着我,这份情义使我永生难忘!

  我凝视着昏迷不醒的仇雅琴,眼睛不觉湿润了……

  孩子在肚子里闹腾,踢得我小腹生疼。夜深了,护士好心劝我回家,我不肯。我听见两个小护士在我背后轻声议论:家里就没有其他人吗?让这么个孕妇陪夜,真是……

  我在心中暗道:这是我难得的报答机会。你们不懂,她是一个多么善良,多么苦命的女人啊!

  仇雅琴终于醒来。她没有对环境的变化产生诧异,而是两眼放光,用一种压抑着的兴奋语调对我说:他回来了!他向我走来,手里拿着一枚钻戒,轻轻对我说――嫁给我吧!

  我握住仇雅琴的手,泪水忍不住流下来。我说:雅琴姐,我真的盼望……盼望你梦想成真!

  天亮时分,我回到家,发现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我大惊,正要发出一声尖叫,那人缓缓地坐起来,和我打了照面――竟然是池宇锋!

  我用枕头打他:坏东西,你怎么来了!

  他笑笑嘻嘻地道: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呗。

  可是,你怎么进的屋?

  你忘了,我有房门钥匙。

  我记不得什么时候给过他房门钥匙,不过也顾不得多想,就一头扎进他怀中。我累极了,整个人好似散了架,丈夫的怀抱正是我最需要的……

  然而,我马上产生一种异样感觉,挣脱他的怀抱站起来。我说:不对呀,你从来没到我这里睡觉,总是我去你的小屋幽会。为什么这次你要在深更半夜摸进我的房间?你就不怕撞见仇雅琴吗?

  池宇锋不假思索地回答:她出事了,不是吗?

  我眨眨眼睛,越发迷糊:我也没给你打电话,你怎么知道仇雅琴心脏病发作了,我送她去医院?

  他朝我扮个鬼脸:我有第六感觉嘛。睡觉睡到半夜,我突然醒来,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老婆那边出事了,快去看看!我连想也没想,穿上衣服就直奔你这里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这么说,相爱的人心有灵犀一点通,还真是那么回事呢。

  接下来的事情更奇怪了。池宇锋表现出非凡的热情,居然想在这种时候跟我

  做爱。他抱住我,一只手东摸西摸,口中喃喃:想死我了,做梦都在和你干……

  我一脚把他踢开,说:亏你想得出来!我都累死了,你也不睁开眼睛瞧瞧,我的身子都啥模样了?

  池宇锋又?上来,死皮赖脸地亲我:美,美,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模样!

  我没力气抵抗,只好忍耐着。这家伙得寸进尺,竟解开我的衬衣,抚弄乳房,又亲又咬。

  我央求道:医生说了,怀孕到这时候,夫妻不能同房。你就不怕弄坏儿子?

  池宇锋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注视着我:谁的儿子?我的,还是池宇天的?

  我大怒:你故意找事,还是怎么着?你用这种方法侮辱我,觉得有意思吗?预产期一推算,还不明明白白的?春天,池宇天去英国,咱俩天天睡在一起。你当时甜言蜜语,百般温柔,哄得我心都化了……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你赶快走吧!烦!

  池宇锋脸色一阴,不知在想什么东西。他笑笑: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今

  天我还要甜言蜜语,百般柔情,非和你把事办成了不可!别忘记,你是我的老婆,谁也干涉不着。

  他说着,又扑上来解我的裤子。我明确感到这个男人强烈的性欲,怀疑池宇

  锋提前吃过什么药了。这更引起我的反感,拼命挣扎,又掐又咬,却无法抵御他的进攻。真是不可思议,池宇峰变了一个人,不,变成一头野兽,逼我不得不展开殊死搏斗!

  眼看城池就要失守,我急中生智,喊了一声:昨天我去了刑警队,廖士远对我讲了一句非常重要的话……

  这一招真灵,池宇锋立即住手,直愣愣地瞪着我:他说什么?

  我说:你起来,穿好衣服,我再跟你说话。

  池宇锋无奈,只得照我说的做。转眼间他西服革履,没了禽兽的模样。他焦

  急地问:快告诉我吧,你们谈了些什么?

  我就把大廖的小说、他对我们婚姻的看法,仔细描述一番。

  池宇锋松了一口气:这不挺好吗?他并没产生怀疑,还祝福我们呢!

  我摇摇头,道:关键是他最后说的一句话――狼盯。

  什么?狼盯?池宇峰不解地瞪着眼睛:哪来的狼?

  他就是狼!廖士远说,对于罪犯,他会象狼一样紧盯不舍,直到罪犯露出马

  脚……我觉得,他是很厉害的警察,身上有一种天才气,谁想瞒住他的眼睛,万难!

  池宇锋的脸色又阴沉下来,走到窗前,望着楼下草坪,久久不说话。

  我问:你紧张什么?池宇天又不是我们谋害的,这一点,你我心里不是最清楚吗?

  好事多磨啊,真不知道今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忧心忡忡地说。

  我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肚子饿死了,小宝宝也在提抗议,你去给我弄点儿

  吃的吧。

  池宇锋又恢复模范丈夫的模样,象平常一样乖乖地走向厨房。

  我叫住他:等一等,我要仔细看看你。

  看啥呀,又不是不认识……

  不,今天我真不认识你了!怎么回事?吃错药了吗?

  我是……吃了一粒伟哥……

  池宇峰脸红了,羞涩、腼腆一如既往。这就对了,这才是我喜欢的池宇峰!

  我换上睡衣,钻进丝棉薄被,很快进入梦乡。入睡前一刹那,我迷迷糊糊地

  想到:男人真是食肉动物,平时看起来象猫咪一样温顺,关键时刻就会露出尖爪利齿。连池宇锋都不例外。男人啊,你究竟是什么?

  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两点钟。池宇锋早就走了,床头柜放着的三明治、

  牛奶咖啡也已经凉透。我伸了个懒腰,下床,把食物送进微波炉转一转,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池宇锋整的西式早点味道还蛮地道,看不出他还会这一手。长期单身生活的男人,总会有一两样让你吃惊的绝活。

  我随手拿起话筒,给池宇锋打了个电话。喂,我睡醒了。

  怎么睡到现在?我正在主持董事会,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这样的口吻一下子拉开我们的距离,他仿佛是一个过路的陌生人。我有些不

  高兴,想了想说:雅琴姐一个人住在医院里,我不放心。你在公司安排两个人,轮流看护她。这事得抓紧办,明白吗?

  啊?仇雅琴什么时候住院了?好吧,我立刻派人去。

  说完,池宇锋匆匆关上手机,开他的会去了。我却想:装什么傻呀你,早晨

  刚从我这里离开,什么事情你还不知道?准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假装得了健忘症,想赖帐啊!

  我独自在房间里游荡。仇雅琴的离去使空间猛地开阔,我从这屋逛到那屋,

  仿佛在旷野行走。我的内心也空空落落,没有底,对周围的一切失去了把握。这种感觉很怪,也很令我难受。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总觉得不对劲儿。肯定有事情发生了!不祥的预感象雾一样在心头缭绕,越来越浓郁,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沙发、橱柜、大床、餐桌……屋里摆设照旧,日子似乎原封不动地流过。但我却感到一股巨大的破坏力,正在寂静中无声地爆发!

  警报在我心中拉响。接下来,究竟会上演哪出戏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