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结婚了……就算了。」
「你干嘛不自己问啊!」静旋不解道。
「我不敢……」静旋说到她心里的痛处,她和周邦彦虽然好像有说有笑,很有得聊,但不知道为什麽,除非他自己说,不然她不太敢过问他任何私事。
静旋听了更是不以为然:「哎呀!这有什麽好不敢的?你们的关系还真诡异。」
怎麽不是呢?
很苦恼,只能叹气:「唉!别说了,我都快烦死了。」
「谁叫你後来都不肯和我们出去了,不然说不定就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静旋虽然嘴上叨念着,但还是帮她打听,带回来了令她满意的消息。
「没?结?婚!」静旋得意的向她邀功道:「满意了吧?高兴了吧?记得请客哦!」
「那他可能就是真的太忙了吧!」她替他解释,顺便安慰自己。
不管怎麽说,她总算放心不少,那就等吧!反正得准备留学考试的她也应该多花点时间念书,只要有希望,她不介意慢慢来,也许成熟男人的感情本来就是需要日积月累的慢慢堆叠。
「也许你应该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你对他的感觉。」静旋看不惯偷偷摸摸的苦恋,合则来,不合则去,是爱情里信奉的最高准则。
「他应该知道吧……」她不确定地说。
「你会这样说,就代表他不知道。」静旋很武断,逼着她,「不管他知不知道,一次正式的告白是很重要的,顺便也可以看看他是什麽反应。」
被逼急了,她终於承认:「我说不出口。」
但,她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好方法。
静旋很尽责,即然是自己的提议,她又想了具体的?操作方式?,「你说不出来的话,就用肢体语言吧!譬如主动牵他的手看看,他要是没拒绝,那就代表他也喜欢你。」
「这样真的好吗?」她踌躇着,「我从来没有对男生主动过。」
「你不是说你不怕女追男吗?现在只是要你去说清楚讲明白而己,你都推三阻四个半天……」静旋开始用激将法。
「可是......」考虑再三,品馨决定接受静旋的建议。
在一次他送她回家的路上,她捉住机会,主动地握了他的手,同时,也下了决心向他表白:「我很喜欢你,真的。」
才说几个字,她就觉得自己快缺氧了。
「哦……」对方缺氧的情形似乎比她还严重,有气无力的一声回应拖的老长,她的一颗心也就提那半空,屏气凝神地等待下文,没想到随之而来的是陷入更长的沉默。
想了又想,她再一次地鼓起勇气,打破沉默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所以……」她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和自己的心连成一气,因着心里的牵动而微微颤抖,然而更令人尴尬的是,他的手依然不动如山的被覆盖在自己的手掌下。
她尴尬的兀自涨红了脸,却又不愿意失去这难得的机会,毕竟都已讲到这个地步,再加点油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她顾不了双手的失态表现,准备做最後冲刺,「呃……所以你觉得呢?」
「我觉得受宠若惊。」他平静的回答道。
她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心思,更感受不到他有受?若惊後该有的惊喜,只好笨拙地重覆他的回答,「受宠若惊?」
她困难的咽了咽口水,受宠若惊是什麽意思?
他淡淡的微笑着,缓缓地将被她握住的手抽回来放回方向盘上,发动车子。
一路上她心神不宁,却不敢再多问,她的勇气至此已全部用罄。
好不容易捱到了家门口,他只拍了拍她的头,换了和蔼包容的口气道:「别想那麽多,开心就好。」
可是她并不开心呀!
她听不大懂他的意思,但是他的神情和动作看在她眼里,竟让她像个傻瓜一样,把所有礼貌客套的言词,当成了莫大的鼓舞。如果他开心,那她也应该开心啊!毕竟他们对彼此的熟悉度还不够,她可以等,让时间替感情慢慢加温。
虽然打定了主意,准备耐着性子等待他,包容他,但是很快地,不晓得什麽缘故,她发现她愈是渴望见面,他能见她的次数就越少,从几个星期一次,几个月一次,到最後一次见面已是将近半年前的事了,原本的零星火花,原本的各种可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沉没。
隐约知道他的心意後,仅管不解,仅管心痛,仍选择不去打扰,小心翼翼地压抑着心里的疑问和委屈,仅可能地和他保持着淡淡的友谊。渐渐地,她完全失去了他的消息,只辗转听说他到国外工作,而原本一直拖着不出国的她,也终於下定决心开始申请学校,准备放弃这一段还未开始就宣告结束的恋情。
一想到他,她的心又纠成一团,好不容易恢复苍白的眼眶又再一次的红润起来,带着些许温度,暖着她失去光彩的双眼。她哀伤的看着眼前仅有两面之缘的陌生人摇头苦笑,只因她没有诉说的心情。
Tony被她的低落影响,亦不发一语,静静的划着船。
下了船以後,品馨客气的向他道过谢。
「要回去了吗?」Tony问。
「应该是吧!」她并不想离开,好像离开了就会和周邦彦断掉联系,但再待下去又能如何?
「如果不急的话,我建议你去那里走走吧!」Tony用手比了一个方向,她顺着看过去,感觉有点陌生,上次在河边待太久,好多地方都没逛到。
她虽然兴趣缺缺,但还是打起精神问道:「那边有什麽好玩的吗?」
「有缘的话就会知道。」Tony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什麽意思?」她疑惑道。
Tony笑而不语,少年老成地说:「好好保重自己,人生还很长呢!」
她怔住,有一股冲动想再说些什麽,却什麽也说不出口,最终还是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慌慌张张的逃离现场,逃离他窥探的目光。
她在这古老的小镇中,街头巷尾间地来回踱步,犹豫是否要立刻赶火车回学校,但她的心却不听使唤,迟迟无法移开脚步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不知不觉中,她闲晃到Tony所指的地方。
巷子愈走愈窄,人群的喧哗声也逐渐微弱,她像着了迷似的往里头钻,直到看到一堵橘红色的石墙横在她眼前。
原来是死巷!
她自觉没趣,慢慢倒退,缓缓向後走。
「咦?你怎麽会在这里?」
她的身後响起尖细的女子声音,她吓了一大跳,迅速的回过头。
一个年约四、五十岁左右,瘦瘦小小的妇人,正打量着她。
那妇人有着精致的东方鹅蛋脸,人虽娇小却藏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势,她的眼睛直直地勾着她瞧,隐约浮现的微笑不见邪气,反教人敬畏。
她的眼睛正直直地勾着她瞧,但说话的腔调有些陌生,也许是大陆过来的吧!
不过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还是让品馨浑身上下拉起了警报,防备的紧盯着她。
「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我刚来,不晓得这里是死巷。」品馨一边说一边紧盯着她,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是抢劫……。
「我没有要抢劫。」那妇人笑的深沉。「你有的我都有。」
品馨整个人愣住了,她并没有将心里所想的说出口……她疑惑的看着对方。
只一会儿那妇人就变了一个样,她笑的无辜,轻声抗议道:「别那样看我,好像我是什麽妖魔鬼怪。」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招呼她道:「叫我?姨就行了。」
「你到底是谁?」品馨并不觉得眼前的妇人是坏人,但她居然能看出她的心思,这使她不得不感到害怕。
也许只是巧合?
「你希望我是谁我就是谁?」那妇人一脸的充容不迫,一身的暗红色却给人莫名的压力,她的步伐轻柔,缓慢地往前移了两步,品馨下意识地也跟着往後退到墙角。
「你希望我是天使还是恶魔?」她笑眯眯的向品馨眨了眨眼。她有一双小巧的?眼,嵌在正中央的黑眼珠透着眼缝正闪着奇异的光芒。
「我要走了。」品馨不想多管闲事,不管她是谁,人在外地,都得当心。她想离开,可巷子窄,使她不得不与她擦身而过,但她又不愿意靠近她,正当进退两难之际,那个自称?姨的妇人又向她跨近了一步。
「我不是坏人,你不用害怕。」兰姨四平八稳的凝视着她,轻轻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我可以帮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