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修正液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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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了兰姨後,品馨因着内心的睹定,而在与周邦彦的相处上,产生了极大的变化。有别於之前的忽冷忽热,她稳着步伐,平和的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如兰姨所言,拿掉了不必要的负担後,剩下的才会是纯粹的快乐。她像破茧而出的蛹不再作茧自缚,至此他们的爱情驶入了港口,平稳的停泊在海上,不再需要考虑到开往的方向,更无需担心潜伏的沉船危机,於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风和与日丽。

  周邦彦虽然不知道隐身在後的故事,但品馨的改变暖和着他的心,她的慧质兰心更赢得他的加倍?爱,不知不觉中,她己盘踞在他心头,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然而就像其他沉浸在爱河的情侣,他们松弛的心情看在江雁贞的眼里等於是一闪一闪的警讯。

  有好长一阵子,没过晚上十一点是看不到周邦彦的身影。一向早睡的江雁贞,又因为早己分房的关系,她即不清楚也很少过问周邦彦的行踪。但是最近几次早晨,她敏感的注意到周邦彦的容光焕发,那种特有的,属於恋爱中的光泽,於她虽己年代久远不复记忆,但并不陌生。

  午夜十二点,周邦彦拖着疲惫却亢奋的情绪回到家里,意外的看到本该熄灭的灯光依旧灯火通明,而早该上床就寝的江雁贞竟端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他怔了一下,不疑有它,问道:『怎麽还没睡啊!』

  『哦……睡不着,起来看会儿电视。』江雁贞等着他问她为何睡不着,夫妻多年,他该清楚她的规律。或许是累了,他没那麽多心思回应她复杂的情绪,只随口回道:『那我先睡了,你也别太晚睡。』

  江雁贞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她特意等了他一个晚上,竟说不到两句话!一个冲动,她叫住了他:『等一下!』他回过头看她,她慌张的好像做错事,遮遮掩掩的问:『你要不要吃什麽?』

  他听了觉得好笑,他从不吃消夜的!但还是好声好气的说:『我吃过了。』

  『在哪吃的?』

  他诧异的看着她,这才警觉到事有犀窍,类似这样的对话在婚姻早期都不常出现,她一向尊重他,即使很勉强。他迟疑了一会儿後答道:『我不是都在外面吃的??』

  江雁贞冷静的看着他,到底他是她的丈夫,她了解的他是一个直率的人,也因此,当他以反问方式回答她的问题时,她几乎可以确定,事情并不单纯,就如同她,也不再保有当初结婚时的天真。

  『你和谁吃?』她有点不自然的问道,性子急的她忍不住又说:『你最近都好晚回来,以前就算应酬也很少过十点回家。』

  『最近公司比较忙。』他不愿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打转,想早早抽身:『我累了,想早点睡。』

  『现在己经不早了,想早点睡就早点回来。』江雁贞冷冷的回道。

  他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没说就上楼去了。

  江雁贞站了起身,有一股冲动想上前拉住他,想想又作罢,最後,她悻悻然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养精蓄锐等着点燃明天的战火。

  周邦彦进了房後并未马上入睡,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回想着江雁贞刚才的言行举止,难道她发现了什麽??一直以来,品馨的配合加上雁贞的独立,使得他并没有,也无需刻意做些什麽以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他在脑海里逐一审视最近的行径,想不到有任何不妥的地方。这一向该他做的他做,该他出现的时候他也会出现,可是单纯直接的雁贞向来是有什麽说什麽的,他当初喜欢她的也就是这没心眼的部份,那麽她会起疑,必定是有什麽确切的证据了……那会是什麽呢?然而女性特有的直觉并不在周邦彦的思考范围,他只好在疑惑和困乏中逐渐入睡。

  早上起来,江雁贞仍如往常一样亲自做早餐给小孩吃,不同的是,她把接送小孩的工作交给周邦彦的司机,她想趁着孩子和外人都不在的时候,和周邦彦继续前一晚的话题。

  她看到周邦彦衣着整齐的走进厨房,他看到在用早餐的她,微微点了点头,嘴角略为上扬,顺手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便又走出去,她只好赶紧开口:『我请司机送小孩上学,待会就回来。』

  『哦……』他点点头说:『没关系。』

  『你最近都在忙些什麽?』

  『还不是都一样。』他不在乎的耸耸肩。

  他的神色自若让江雁贞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多心了,『那……尽量早点回来吧!有的时候小孩都会问。』

  周邦彦觉得好笑,这麽多年下来他都早出晚归,不要说江雁贞了,就连小孩相信也早己习惯了,但他还是说:『假日有空的话不是都会带他们出去爬山,到处走走??』

  『是啊!但是最近很少……』

  『好吧!我尽量。』他尊重她,或者说让她,就如她也尽可能的顺从他一样,所以这麽多年下来,只要她真的开口要求什麽,他很少会拒绝。

  江雁贞听了心里又觉?慰,他仍是她的丈夫。她心里暖呼呼的,主动地靠过去,翻找放在柜子里他最爱喝的茶包,自然地泡起茶来。此时心思不够细腻的她,在周邦彦眼里反倒是一种天真可爱的表现,他和善的接过她泡好的茶,两人又没事般地闲聊了几句,她开开心心的随着他出门见朋友,他也因内心的歉疚而答应提早下班去接她和小孩,全家一起到外面用餐。

  品馨因为周邦彦临时有事取消约会,而改和久未碰面的静旋相约吃饭,静旋怕被打扰,两人选了间有包箱的日本料理店。品馨趁着等餐的空档去洗手间,餐厅的包箱多,路又窄,没有方向感的她绕了一大圈才找到女厕,正要进去时突然听到背後一阵小孩子的喧哗声,她下意识的回过头,赫然发现一个早己淡去的影子,竟清楚的在她面前出现!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依旧美艳动人的江雁贞,一手牵着一个,正弯下腰和孩子们说话。她的心跳急速加快,浑身颤抖着,她一手仍扶着门,一手却慌乱的抖动不己。江雁贞抬起头看到她,礼貌的微微一笑,品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将门推开,颔首示意她们先进去。江雁贞略为侧身,将小孩先赶进去,同时嘴上还说:『还不快和阿姨说谢谢。』两个小孩在一片嘻笑声中和她道谢,一边活蹦乱跳的跑进厕所,江雁贞看着眼前秀丽的女子仍傻傻的看着她,料想是认出她的影迷,这样的事三不五时总会发生在她的生活当中,这也是为什麽低调的他们很少全家出门的关系。

  她亲切的向品馨点点头便侧身进去,品馨回过了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也跟着进洗手间。她假装在洗手?前补?,耳朵却听到江雁贞慈母般的声音。

  小孩子天真的说:『妈咪,等一下可不可以去看电动玩具,我想买新的游戏。』

  『要看爸爸还有没有事,爸爸要是有事妈咪明天再带你们去买好不好?』雁贞耐着性子哄道。

  『那不然叫爸爸带我们去买冰淇淋回家吃好了。』

  品馨的心像似受到突然的撞击般,顿时疼痛难忍,因撞击而反弹的力道,使得她的胸口鼓涨,整个人就快要喘不过气,他们一声一声的亲昵叫唤,就像是在嘲笑她这个局外人的痴心妄想。

  突如其来的关门声让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不知道什麽时候,江雁贞和小孩己经离开了洗手间。

  原来周邦彦说的事情是全家聚餐!虽然是再正常不过,有些事不需要看到也可想而知,但她仍感失落。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为什麽她还会为明知道的事情而感到心痛?她不是己经看开了??她不是己经接受了??小孩子的童言稚语成了攻击她最强而有力的武器,将她好不容易把自己包覆起来的外壳给彻底的撕开。

  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她早己认清事实,看清现状,她甚至还站在周邦彦的立场去保护他的妻子,可是此时此刻,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她心里着床,她愈想愈慌,脑子一片混乱,有许多不同的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在她的心底四处流窜。

  恍恍惚惚的她终於回到坐位上,不知情的静旋看到她便叫嚷道:『我的大小姐,你怎麽去那麽久,菜都凉了!』

  『我到底是怎麽了?』她喃喃自语,泫然欲泣的脸庞充满了困惑。

  『你怎麽了啊?』静旋被她的表情吓道,连忙问:『发生什麽事了?』

  『我看到她了。』

  静旋傻傻的问道:『看到谁了?』她看着陷入沉思的品馨,突然恍然大悟,高声叫道:『不会吧?在这里?刚刚?』

  『嗯。』品馨缓缓的点头,眼泪也适时的滑落下来。『我不会看错的,那的确是他太太。』她低垂着头,望着滴落在桌上的泪水,她不该哭的,一定还有什麽事情是她没想通的!

  『那…你和她说话了??』静旋焦急的问:『还是她和你说话了?都说些什麽了?』

  『她只对我笑。』

  『啊?』

  『她好亲切,好优雅……孩子都那麽的活泼可爱……』品馨终於忍不住双手掩面,痛哭失声,难忍激动地说:『我……我好妒嫉他们..….我真的好妒嫉他们!』

  『你不要这样子。』静旋替好友感到难过,她虽然没有这种经验,但也能感同身受,尤其她一路陪她走过这段崎岖不平,品馨的伤心感染了她,她也禁不住红着眼眶叹道:『唉!我以为你早有心里准备,这是迟早要面对的画面,即使不是在眼前,也会在心里。』她试着开玩笑转移气氛道:『想不到这麽多年了周邦彦还没把你给训练好。』

  『我觉得好孤单,好寂寞。』她双手抱头,痛苦的无以复加,在缺乏对照的情况下,她一直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直到他们全家的出现,才显出她的形单影只,本该活在梦里的她,原来一直活在谎言里。她像是从高空中突然给扔了下来,曾经从她肚子里流失的生命,此刻正鲜血淋漓的在她眼前晃动。

  泪藏眼眶底,爱到深处里,她是真真正正的苦到心坎去了。

  爱怎麽能这麽苦?

  杨品馨突然昏了过去,整个人从座位上跌了下来,静旋惊叫了一声,冲过去扶她,慌忙的对外头喊道:『有人昏倒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