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灵犀随没有亲身经历过,加上终年窝在千雪山,但是依然不妨碍她收集江湖,因为尉迟家正是负责记载江湖事的笔录史。因此,她得到的消息自然比别人多,甚至还知道一些江湖秘事。譬如江湖都知道排行榜前两名的正是北苍鸿夫,但是两人育有一子的事情,武林中所知晓的人就屈指可数了。
这十年间武林排行榜不是没有被改写过,可是除了已销声匿迹的北苍鸿夫,隐居的师父鬼幻子,和那个宣称退出武林金盆洗手的风孤行,剩下的六位仍然占据武林顶尖高手之位。想要榜上有名,方式最直接不过了,只要你打败了谁,就自动取代他的位置。如果是落空的位子,战败排名后一位的高手就行了。师父隐居,避不见人,更别说找到他比试的了,三年前武林突然蹦出个人称判的男子独孤浪,于首阳山击败了灵蛇姑姑,便跻身顶尖高手之列,取代了师父排名第五的名次。
失神间,蛰已经把她带到了一间精致的阁中,比她刚才的厢房足足大了一倍,落地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中间一张黄梨木透雕小圆桌,两张梅式矮凳,灵犀环顾四周,左右两边各安置两张雕靠背椅,椅子中间是一黑漆嵌螺钿龙戏珠纹几,巨大的木雕云龙纹嵌玉石座屏风把房间分割开来,估计这只是会客厅,里面才是卧室。
这时,从屏风后走出一个娉婷身影,身着一袭紫罗裳,挽着一个飞星望月髻,模样甚是动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弱柳扶风的子:“采薇见过二位公子。”
灵犀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睛也不眨一下——
“有劳采薇姑娘了。”风靖阑拱手作揖道。
“风公子言重了,二位请随我来。”当采薇看到蛰身后的灵犀时,脸上掠过一丝惊异的神,忙道,“这位公子是——”
“她能救南宫。”蛰简单说了句,便不再回话。
采薇听到这句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引三人进了内屋。灵犀一直盯着跟前的这个子,眼中露出又是好奇又是疑惑的的神,专注得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姑娘——姑娘!”风靖阑干咳了两声,真不知道这个少是大智若愚还是伪装高手,按理说看她看起来应该属于那种精明的人才对,何况自己也确实见识过她的手段,不像是这么迷糊的人啊,他都喊了好几声了,她还是没反应,警觉心这么低,不像是出来走江湖的啊!不得已之下只好冲着她耳边大喊两声了。
“啊?”灵犀顿时回过神来,转身问,“有事?”
“你走后的三个时辰,他就昏倒了,直到现在。”蛰坐在凳子上,径自斟了一杯酒,看不出什么表情,握杯的手关节处却已微微泛白。
听了他的叙述,灵犀走到沿,看到的正是今日被自己戏弄一番的南宫放。但是此时的南宫放早已没有上午的神采,俊逸的脸看起来有些苍白,灵犀本能地捉住他的手腕,把了把脉,并无异常啊!灵犀顿了顿,随手翻开了南宫放的眼睑,隐约看到南宫放的瞳孔内有一个月形血印,血印的颜极其浅淡,不留心根本就发现不了。
难道是——
“今日是十五?”灵犀平静地问。
“正是。”采薇在旁答道。
灵犀刚要说话,就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公子,您要的饭菜都送来了,请公子慢用——”
灵犀一听饭菜二字,马上精神百倍,眼睛顿时发亮起来,转身对蛰扔下一句话,便冲出厅去了:“天大地大,本姑娘的肚子最大!”
房内的三人看着她的背影,面面相觑,如果让南宫放知道自己的命竟然被人糟蹋到连一顿饭都不如,估计会气得从上蹦起来吧!蛰站起身道:“我们出去吧,她已经有答案了。”
风靖阑同情地看了上的南宫放一眼,目光又随着那个雪影而去,清澈的眸子闪着璀璨的光芒,笑了笑,跟着走出了内室。
三人分别坐在两边的椅子上,采薇一脸不安地看着灵犀,却又不好问些什么,只得焦虑地绞着手绢;风靖阑则是好奇地打量着眼前大快朵颐毫无大家闺秀风范的灵犀,看她的衣饰谈吐,应是出身不俗才是,怎么会如此的粗鲁,但是却又显得非常自然可爱,让人忍俊不。
“饱了吗?”在听到她打了第三个响嗝之后,蛰看着手中的杯子问。
“呃——”又打了一个,灵犀捂住嘴,不好意思地笑道,“饱了,如果再来点梅糕就好了!”
“那就说吧,怎么回事?”蛰眼中露出一丝的寒光,紧紧盯着灵犀,突然,他一个闪身,已经来到了灵犀面前,酒杯挡在两人中间,冷冷道,“如实道来。”
灵犀忽略他带来的压迫感,平静地说:“是银月幻殇蛊。”
“什么?”
“什么?!”
采薇和风靖阑同时脱口而出,蛰冷然扫过二人一眼,目光重新落到眼前的子身上;“继续。”
“幻殇蛊是赤螽门独有的蛊术。”灵犀狡黠的眼神淡淡扫过三人,接着嬉笑道,“江湖民间所记载流传的蛊术,在蛊之中,只不过是最低级的蛊术。莫非是聚财,或者让人患病或死。这幻殇蛊对人体并无任何伤害,只是蛊成之后,种蛊者可随意控制受蛊人。”
“姑娘如何得知这是银月幻殇蛊呢?”风靖阑蹙眉道。
“受蛊人平日不会有什么异状的,只不过在十五月圆之,他的眼瞳就会出现一个月形血印,不信你们自己看看。”灵犀说完,又“呃”的打了个饱嗝,“当瞳内的月形由半月变成满月时,此蛊便成。看样子,他中蛊至少已一年了。”
风靖阑立即走到边,仔细看了看南宫放的眼睛,转身对蛰点了点头。随即又向尉迟道:“但是这一年南宫并没有像今日这样昏睡过啊?”如果以前发现有过这样的症状,也许就不会才今天才知道他被下蛊了。
“哦,那是因为我早上给他的下的药里正好有一味药材跟幻殇蛊相克,体内的蛊毒遭袭,所以他才会这样。”灵犀不以为意地解释道。
“那姑娘可有破蛊之法?”风靖阑追问。
“没有。”灵犀直截了当地回答,碰上蛰眼中的精光后,她顿了顿,翻了个白眼,“不过你们问种蛊的人不就知道解蛊的方法了。”
“种蛊,你是说你知道是谁下的蛊?”风靖阑已经激动得一手捉住灵犀的肩膀,随即缩手惊呼道,“好冷!”
灵犀瞥了他一眼:“没事不要乱碰我。”
“是在下冒犯了,姑娘多多包涵——”风靖阑拱手道歉,无意看了自己的手掌一下,老天爷——竟然生出了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并且奇痒难耐。肯定是中招了,他委屈地瞄了灵犀一眼,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拿解药。
“痒吗?”灵犀喝了一口茶,笑靥如,关怀问道。
风靖阑似乎看到一丝希望的曙光,忙不迭地重重点头,:“恩恩。”
“痒就对了。”灵犀若无其事地转过脸,不再理会风靖阑,伸手指指一旁的采薇向蛰道,“她是赤螽门的人,就算不是她种的,她也知道破蛊之法吧。你可不要跟我说你不是——”尉迟瞟了她一眼,揶揄道。
采薇见灵犀突然指着自己,脸顿时又青又白,又被她的话堵得语塞不堪,瞠目看着尉迟道:“采薇自八岁便卖身醉红楼,又怎会与江湖门派有关,姑娘莫要误会了。”
“是不是误会,你解下衣服便知,赤螽门的人后肩都有一个蛊印。呵呵,你们也许不知道,赤螽门的人都是双生儿,一对专攻一种蛊术,一个负责种蛊,一个负责解蛊,目的就是为了让两人互相牵制。”尉迟的话,让在座的人都吃惊不已。
蛰直视一脸无辜的灵犀,眼神多了些玩味之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