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耳黑狼脚步踏踏,荡起一溜烟尘,急匆匆奔向山峦上横卧的长城。高高的烽火台上,屹立着一只白色的精灵,转动着聪灵的眸子,头顶着一盘红红的月亮。
黑狼和白狐相遇,它们在述说:
人,是一个多么奇怪的动物。他们智慧、聪明、有一双灵巧的双手。将那些不起眼的石头、红的、黄的、白的、黑的、绿的……化腐朽为神奇。炼成黄金、白银、宝石、又挥洒着无穷的汗水和辛劳,用智慧雕琢出精美的皇冠、玉玺、首饰…佩戴在身上,一个个雍容华贵,珠光宝气,美艳四方,威仪天下。
人,又是一个多么贪婪的动物。他们贪得无厌恨不得将世上所有的财物归己所有,把许多闪着金光的黄金,珠宝一一携去,有的藏在深宫、金库;有的藏在山洞、密室,有的在死后陪葬在自己身边,伴随自己一生。
人,又是一个充满兽性的动物。他们身上潜伏着一个个恶魔,一旦被激怒、释放,就会变得疯狂,可怕。人们为了获得这些财宝,反目为仇、父杀子、子杀父、兄弟之间挥动干戈。于是,一个部落,一个王朝,一个帝国……火光四起,刀兵相见,到处爆发仇杀和血腥的战争……
人啊人,又是一个多么滑稽,可笑的动物。他们在时间的光轮里重复着一代又一代的生活,或前进、或后退、或徘徊、或停止、野蛮与文明、文明与野蛮、战争与和平、和平与战争……周而复始。
黑狼和白狐无法破译人类发展之迷,黑狼和白狐迷惘了,它们又悄悄走进人的部落……
小呼衍王的虎狼师被汉军击败,逃回金微山。
北单于蒲奴获奏西域五十五国被汉军收复,垂头丧气,大发雷霆。不久,一封单于的诏书传到金微山,命小呼衍王提着脑袋给单于请罪。
小呼衍王大惊夫色,往日的威风已减去大半。
这时,一个贴身侍臣给他献计道:
“这座金微山,有的是黄金,我们利用这座金山,打造一座举世无双的金帐,再选一百个艳女,献给单于,祈求降罪。”
小呼衍王一听,喜上眉梢:“妙计,妙计。”他转眼一想:“我们到哪儿找炼金师?”
“这好办。前不久,我们捕获了一个汉人的炼金师。此人是炼金的世家出身,有一手祖传的神功绝技,把他请到金微山上,便可以打造出大王所要的金帐。”
小呼衍王当即吩咐侍臣带一千人,请来汉人炼金师,他要亲自见一见这位神奇的炼金师。
汉人炼金师瘦骨嶙峋,两眼凹陷,毛发稀疏。一双眼闪着智慧的光芒。他来到金微山下,忽然两眼放光,啊啊叫了两声,跳下马背,爬在长满青草的山坡上,两只枯干的手指扒出草根下藏着几块碎石,放在鼻下,又放在胸前喃喃自语:啊!这真是一座长满金子的山!
炼金师一直爬着走进呼衍王的大帐。拜谒小呼衍王。
呼衍王见这位炼金师疯疯癫癫,半痴半呆,有点将信将疑,命侍臣监督炼金师,限一百天内,炼出黄金,打造出金帐。
第二天,金微山下紫烟缭绕,一个长须白发的炼金师指挥着一群奴隶,来来往往,挥汗如雨砌炉造池,采石炼金。
只见炼金师身边摆放着几十皮桶红水、绿水、黄水、面前有一座大池。池子里堆满了炼金石。他将桶里的红水、绿水、黄水一桶一桶地倒进去,池子里立刻沸腾起来,像煮沸的牛奶,咕噜噜地冒着气泡,随即升起一团袅袅上升的烟雾,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弄得周围的人捂鼻捂眼,过了半晌,烟雾消散了,几十个精壮的奴隶将池子里的水舀尽,神奇地露出一堆黄澄澄的金子。人们立刻欢呼起来:“金子,金子……”
于是,炼金师又神气活现地指挥一群奴隶们把金子扔进炼炉里,打造金帐。
一百个日日夜夜过去。侍臣喜冲冲地奔进大帐,向呼衍王奏报:“黄金炼出来了,金帐打造成了。”
小呼衍王大喜,犒赏炼金师和炼金奴。命侍臣造一辆十八个轮子的大车,套二十八匹骡子。翌日,载着金帐往漠北草原进发。
单于蒲奴早已在龙庭外迎候。
小呼衍王下马,来到单于面前跪下:“单于陛下,小呼衍王献上一座金帐,前来请罪!”
二十八匹骡子载着金帐,轰隆隆地驶到单于面前。上面蒙着一块黑布,被几个士兵揭开,露出一座两人高的金帐,那座金帐在阳光下,金碧辉煌。金帐里有八根金柱,上面镌刻着龙凤和花鸟鱼虫图案。周围用青玉雕刻八只凶猛的老虎和狮子。把金帐衬托的威严而又神奇。帐中摆放着龙椅,龙案,和一张龙榻。龙榻上半卧着一个身披纱绸的艳女。投来一个迷人的微笑,令单于怦然心动,单于围着金帐转了三圈,不由哈哈大笑。一挥大手:
“呼衍王献金帐赎罪,继续据守金微山,为单于炼金!”
小呼衍王受宠若惊,叩谢单于。
蒲奴坐在金帐里,佳肴美酒,丽人歌舞,享受着人间的荣华富贵,饱食终日,一天天衰老。
狼山下单于龙庭的大帐里,九盏羊油灯闪亮。照在老单于苍白的脸上。
王公贵族们坐在大帐里,低垂着脑袋,眨巴着眼睛,沉默的跟死去一样,日夜守候在他身旁。他们静候老单于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老单于从昏迷中睁开眼,歪着脑袋盯住和顺王,又转向小呼衍王。他示意人们都出去,只让和顺王留下,他从枕头下摸出那颗传国玉玺,抚摩了一会,玉玺缺了一块角,用黄金巧妙地补上一块。据说是汉朝的玉玺,不知怎的流传到老单于手中。老单于临终前下旨:
“将……玉玺……授予……和顺王……”
一个贴身老臣接过玉玺,奉送给和顺王。
老单于说完,闭上眼,寿终正寝。
小呼衍王掀起了一片幕布,死死盯住那颗玉玺,这颗玉玺叫他朝思暮想了很久很久。当他看见玉玺落在和顺王手上,心中升起一股嫉妒,怨恨。
九盏羊油灯哗啦一声,全熄灭了。一个哑公鸡嗓子喊叫:
“单于升天啦――”
人们跟着嗡嗡的喊叫。低沉的声音,在寒风里滚动,被风带到草原深处。一颗天狼星慢慢划过黎明前的天际,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萨满骑着梅花鹿来了。
歌手骑着黑骏马来了
鼓手骑着大黄牛来了
黎明来的太迟。黎明前的草原之夜黑暗而又神秘。
天终于亮了。
铅灰色的天空,下起了一场蒙蒙细雨。草原上走来一队浩荡的人马,默默地走向草原深处。这是一支送葬的队伍。他们一个个表情肃穆。
狼的影子出现了。
黑狼看清了。死去的人是草原上的天之骄子――单于。
他们最早时用火葬,天葬、水葬。后来,受汉朝习俗的影响,改做土葬。土葬分两种:一种是深埋,填土。以坑平为限,然后再放马踏平;另一种是起坟头,坟前立一门式木架,坟头上安置木板,板上放一鹿头作为祭品。
单于的葬法别具一格。他的棺材,是将一根三人合抱的楠木劈作两半,中间刳出与人形大小相近的空巢,然后让死者安卧其中。棺内放置金壶、金瓶、金碗、和珍珠玛瑙。装殓完毕,将两木合为棺,再用三道黄金箍将棺木扎紧,放在八匹马拉的车上,送往墓地。
穿黑衣的萨满师早已站在选好的墓地,那儿挖了一口深穴。开挖出的土排列有序,不能乱。待棺木下葬后,在萨满师的指挥下,再按原来秩序将土依次填坑,覆盖。
埋葬之后,萨满亲手在墓穴处宰杀一头幼驼,再以万马奔腾将附近的地面踏平。又指派千骑驻守,待第二年长满青草,才撤帐离去。
假如要祭祀,就以所杀幼驼之母为向导,母驼踯躅不前,凄声悲鸣的地方,就是当年宰杀幼驼的故地。单于也就葬于此地。
葬礼结束的第二天,野心勃勃的小呼衍王,和近臣秘密策划一场血腥宫廷政变,预谋抢走玉玺,登上单于宝座。黑狼目睹了又一场龙庭内的残酷喋血。
一天夜晚,小呼衍王发兵三万,突然包围龙庭,逼迫和顺单于交出玉玺。情况十万火急。和顺单于召集将军大臣们商议怎么办?将军大臣们建议联络汉军解围,和顺单于觉得有理。当即派两员大将率领一千铁骑,趁黑夜杀开一条血路,联络汉军。三天过去了,和顺单于一直听不到外面的消息,内心万分焦急。正在他万分焦急之时,五万汉军神兵天将,于小呼衍王一场生死战斗,解救和顺单于。避免一场龙庭血腥大屠杀。
小呼衍王只抢走金帐,向北方逃遁。
他痛苦的骑在黑骏马上,朝茫茫的北方草原迁徙。猛然勒住缰绳,马儿嘶嘶地叫着,就地打了几个旋转,回首朝黑色的狼山眺望,山顶上有一面呼啦啦的汉旗飘舞,他不禁一声狂呼:啊!单于的狼旗呢?匈奴的草原在哪里?
小呼衍王称北匈奴。和顺单于的部落称南匈奴。这是历史上最后一次匈奴大分裂。
晴天丽日的狼山,突然响起一声炸雷。黑狼蓦地打了个惊颤,又是一声惊雷炸响,黑狼一骨碌滚下山坡,撒开四蹄,逃离狼山,向西奔去,那儿有一座高高的马鬃山……
远远看去,马鬃山似一匹奔腾的骏马,山上长满了茂密的黑森林,仿佛马鬃高耸。一条奔腾的河水流下山涧,冲出一道平展的河床,河床的两边,有一座人为的马市。
从山北边过来的匈奴,鲜卑,乌桓牧民,和从南边过来的汉人,羌人农民很自然地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聚集在这里,开始做他们之间所需要的交易,叫做“合市”或“互市”。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贸易集市,官方和民间的贸易自由来往,互不干涉。这儿成了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
马市以河为界,河北是马牛市;河南是盐铁市。
马牛市分左、中、右三个市。
左市上,一群群的马或牛,被赶进一个木头扎成的围栏,然后关上栅栏门,门旁立着一尊火炭炉子,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不时从炭火中抽出火钳,飞快地按在一匹马屁股上,一股又黑又臭的烟雾升起,一个铁烙印深深地打在马屁股上,那被烙烫的马一惊,撒开蹄子,就要奔跑,早被两个骑手用套马索套牢。只有那些被打上烙印的马、牛、骆驼,才有资格进行交易,拍卖。被贩卖的马、牛、骆驼的屁股上,打着几种不同形状的烙印。有圆形、弧形、月牙形、三角形、方形、棱形、四边形……
走进中市,是一片林立的拴马桩,桩子上拴着从马群中挑选出的良马,几个不同民族的相马师眯缝着眼,歪着脑袋,抚着山羊胡子,嘴里不时地吹出胡哨。他们手上,有的拿着一根马鞭,有的手持木棒,有的抓一块黑布,有的空着两手,来回转悠,东看西瞅。
相马师将马分成类别:一岁是马,二岁是驹,三岁是骁。区分颜色:马红色为胭脂马,马白色为白龙驹,马青色为青鬃马,马黑色为黑骏马,马杂色为驳杂马。又按马的身高分为六尺马为骏,七尺马为?;又将良马中的佼佼者分为骏,千里马为骥……被选中的好马,立刻被剪去一截马尾,鬃成束,系在马脖子上。
马右市上,则是另一种景象。买卖马的中介人,系着红腰带,穿梭往来与马、牛、羊、骆驼群中。他们个个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神气十足。
买卖马开始了。马经纪牵着一匹马,站在买卖人中间,把右手放在前胸,将左手放在后胸,前面对着卖马人,后面对着买马人。一会儿伸出小拇指,一会儿伸出中指和食指。一会儿伸出小拇指,不停地变幻,只见他一会儿摇头晃脑,一会儿点头哈腰,如此三番,交易成功,马经纪一声尖锐的呼哨,买卖双方皆大欢喜。
河南岸的盐铁市,也分左、中、右三市。
左市为铁器、陶器、布匹、丝绸。
中市有稻米、高粱、苞米、粟、豆、盐巴、水酒。这两个市的主要经营者是汉人和羌人。
而右市的经营者,主要是匈奴、鲜卑、乌桓人。这里有人参、东珠、豹皮、海东青等。
人参是珍贵的滋补贵重药材,东珠产于蚌腹。即可入药,又可美肤,装饰。
貂是水陆两栖动物,其皮甚珍贵,貂绒极其柔软细嫩,抚在手上光泽滑润。是贵妇美妃的高贵衣饰。
海东青是雕的一种,极勇猛善搏,是猎人狩猎的好帮手。海东青纯白为上,白而杂毛者次之,灰色又次之。
而在河南岸的一个角落里,一群穿戴华丽的贵族和奴隶主,在这里经营金、银、玉、琥珀、玛瑙、玳瑁、象牙、犀角……
到马市上来的大买主,是南方的贵族,大臣,和北方的奴隶主,酋长。他们赶着四匹马拉的大车,十几辆,几十辆来到马市,然后将南方的盐巴、布匹、铁器、陶器、换回北方的马、牛、羊、骆驼、毛驴、骡子、毡子、和苏合香。
马市是战争与和平的晴雨表。当国与国之间关系紧张时,马市开始萧条,崩溃,无影无踪;当国与国之间关系缓和时,马市开始热闹繁荣起来,人声鼎沸……
狼山下龙庭大殿。
和顺单于威严地坐在大殿上,环视着左右贤王和文臣武将。
“我把大家召来,不为别的,只是想让大家出谋划策,为我寻一个出路。”
群臣沉默了,你看看我,我瞅瞅你。
一个花白胡子老臣咽了口唾沫,张了张嘴:
“老臣斗胆直言,自打汉高祖与我天之骄子和亲,多少年来,匈汉两国相安无事,我们本是同根生的兄弟,是一家人,依老臣看,我们都改姓刘,干脆归顺天汉!”
大殿里突然一片大哗。
“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这岂不是把老祖宗的遗训给丢了吗?”
“要不得,要不得!我们的胡说八道哪一点比汉人差!”
“改姓?就是忘了祖宗!忘了祖宗,就是忘了本啊!”
“大逆不道!老不死的家伙,居然想出这个鬼主意?”
众人们齐齐把手指头指向那个花白胡子老头,一个个义愤填膺,怒不可遏。
和顺单于一甩惊堂木:叭!叭!叭!
大殿里立刻安静起来。
和顺单于发话了,他扫视了众人一眼:
“既然大家反对老臣的计策,那你们想一个比这更好的来。”
群臣们鸦雀无声,谁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和顺单于一字一句地说:“依我看,刚才那老臣说得有理。想我匈奴游牧草原,没有固定家园。天汉降恩于我,我要回报天汉。这个问题我已思考很久了。如今只有归顺天汉,势在必行。我说,咱们就改姓,全部姓刘氏吧!”
话音一落,群臣们哭的哭,叫的叫,扑通一声,跪倒一大片,绝望地呼爹叫娘,哭声震天。
“单于陛下,为保匈奴不绝种,千万不要改姓啊!”
“要不得,要不得!我们的胡说八道不比汉人差!”
和顺单于主意已定,不容更改。他呼地站起身,脱掉裘皮服,摘掉王冠,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我第一个改姓刘氏;第一个改胡服,穿和服;第一个改胡说,说汉话。我还要把狼旗改汉旗!”
有两个大臣慌忙跪着爬到和顺单于脚下,抱住他的腿,泪流满面,恳求他收回口谕。
只见和顺单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紫。他恼羞成怒,一挥大手:
“来人,将这二人给我推出去,斩首!”
冲上来几个卫士,将两个哭得最凶的大臣捆绑起来,推出门外。那两个大臣呼天抢地喊道:
“完了!完了――匈奴完了――”
大殿里一时鸦雀无声,群臣们痴呆呆地瞧着决心已定的和顺王,面面相觑,谁再也不敢劝说,这才安静下来。
和顺单于下令,制作一万面牛皮、羊皮鼓,请萨满选一个良辰吉日,投奔汉朝。
明媚的阳光洒满大地,白狐跃上长城的垛口,狡猾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动,静静地注视一个宏大的场景:
这一天终于来到。和顺单于骑马走在前面,捧上玉玺,身后黑压压跟着文武百官和部落酋长近千人,走向长城内的汉营。那儿早有汉使节在等候单于。
长城的汉营旌旗猎猎,迎风招展。军帐外铺着十里长的红地毯。一员汉将威风凛凛站在军帐门口,迎接和顺单于。远远的一个军士喊道:
“匈奴大单于驾到――”
“迎接和顺单于――鼓乐齐鸣!”
一阵羊皮鼓敲起来。
一阵牛角号吹响。
和顺单于下马,走近汉将,跪下身子,将玉玺献给汉朝使节。
“天汉使节,请接受我匈奴做你们的臣民吧!从今天起,我们改姓刘氏……”
汉朝使节接过玉玺,高声说道:
“汉皇宣诏,拜和顺为匈奴王。继续统帅自己的部落,沿长城一带或游牧,或农耕。继续过田园牧歌生活。汉皇特封你们为刘氏部落。做大汉的臣民,传宗接代,繁衍子孙。”
话音刚落,军士一挥令旗,一万面牛皮鼓,羊皮鼓一齐轰响,震撼大地,响彻长城内外。
群臣们山呼万岁。
和顺单于率领南匈奴四大部落三十余万人,全部改姓刘氏。这一年是公元一五0年的秋天。一群大雁嘎嘎叫着向南飞去。
三十万匈奴居住北地、朔方、云中、定襄、雁门、代郡,五原(今内蒙古包头)。汉遣中郎将段郴监护南匈奴,立单于龙庭为五原西部,后又迁到云中(今内蒙托克托)南单于遣子入侍。汉朝为了让南匈奴镇守边陲,赏赐丰厚,派一千兵士护卫。又在西河美稷(今准噶尔旗北)建起一座单于城堡和宫殿。
这座城堡是仿汉式风格。所使用的砖木从洛阳运来。经过三年的建造,草原上拔地而起一座新龙城。
为了选好这座城址。汉朝的星相家们费尽心血,选中了一颗吉星。在选址的那几天,当地的天空一直被乌云笼罩,不断地下小雨,见不到太阳的一丝光亮。在第四天的一个早晨,太阳从一堆乌云里钻出来,把一缕金色的阳光投射在一片山坡平原上,星相家们测定出这个位置,惊呼,这是一个苍天赐给的风水宝地。令在场的人,摘下帽子,把腰带搭在肩上,行拜礼
这座城有十一座城楼,一座城楼到另一座城楼的距离为一程。
城里的街道宽处可以并行几十辆马车,窄处也可以容下两辆车并行。从街东望街西,好象能看见,却又看不分明;似乎能听到,却又听不真切。从城南到城北,清晨出门,傍晚才能返回。热闹繁华的城区,聚集了各地来的珍奇物品,那鳞次栉比的歌舞楼台,云集了天下舞女的美丽身姿。杂技场上有降服毒蛇,勇斗猛虎的表演,有招引禽鸟,演练马术的游戏;还有驱鬼捉神的巫术和谈天说地的说书艺人,歌手乐手奏乐唱歌。喧嚣声,嘈杂声不绝于耳,混合着车轮滚动的轰鸣,令人头晕目眩。一辆辆马车驰过大街,卷起的尘土漫天飞扬,遮盖了整座城堡。
城中央有一座宫殿里面又有一座较小的宫殿。从外宫到内宫,修有一条街道。近臣们可以从这条通道进入宫中,为了保卫单于的王宫,在那宫殿的周围,修筑了一道长达一箭的墙。
宫殿的外围有一个很大的正方形城墙,宽长各有一里,周围城墙共有四里长。城墙很高大,高度是十丈,四周都是白色。上面还建了凹凸的短墙。城墙的四角各有一座大宫殿,富丽堂皇,里面存放着单于使用的武器,如弓、鞍、辔及军需物资。
单于的宫殿上设有楼阁,平地建起,台阶很高,有十八层。宫殿顶很高,墙壁上装饰着金银,上面描绘着龙、兽、鸟、马、骆驼及各色人物。屋顶的天花板上,也涂满了金银和各种绘画图案。
大殿内宽敞,足可容纳千人聚餐。大殿的顶上铺着汉瓦,全是红、黄、绿、蓝四色。瓦上涂着彩釉,光泽灿烂,如同水晶一般闪亮,在很远的地方,也能看见这座宫殿熠熠的光辉。
城北一里远的地方,有一座山丘。是用人工筑成,高约百步,周围约一里,山顶平坦,上面种满各种树木,错落有致,树叶四季常青。这些树是从天南地北移植而来,山上用琉璃矿石覆盖,把山装点的一片碧绿,山是绿的,树也是绿的。山、水、树一色……
宫殿里的男女们,穿着汉式衣冠,绣着龙凤图案,雍容华贵。龙座两边摆放着栩栩如生的铜奔马,似要奔腾而去。在另一侧里,摆放着一排排青铜扁钟,在几个灵巧艺匠的演奏下,扁钟发出悦耳的声音,在大殿内久久回荡。一群舞女跳着汉宫舞。单于坐在龙椅上,入迷地欣赏汉朝的歌舞、音乐、绘画。每日上朝摹仿着汉朝的典章,礼仪。
南单于放弃了游牧四方的生活,挖井造田,种麦养蚕,纺纱织布,模仿汉人过起了农耕的田园生活。
一只白色的精灵倏忽跳出城头,身后拖着一架用竹子编制的笼车。两只金轮飞快的转动,四只血色的蹄子,荡起一溜烟尘。直朝西方奔来。
长城的隘口黑森森地张着大嘴。从里面走出黑色的幽灵,身后拉着一辆用桦树皮编织的车,轮子是金子做的。
白色精灵的车上,载着沉甸甸的竹简、木简。上面刻写着蚂蚁样的汉字。而黑色幽灵的车上,装着山一样高的金灿灿的狼粪,散发出一股臊气。它们在长城脚下,又一次相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