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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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2000年秋冬,上海战友集结到安徽省合肥市,与来之五湖四海的战友一起举办30周年庆祝会,决定成立“七一年战友联谊会”。

  在安徽农行当行长的原电影组皖北当选为会长,那个腿上中了一枪的宏建,毛遂自荐要求当秘书长,毕竟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使,谁也没争没抢地让他全票通过。

  在“七一年战友联谊会”上,战友轮流介绍着自己,在灵邱场站什么部门或连队,做什么事,有过什么笑话,现在都在干什么,别人发言都很言简意赅,唯独“憨阿二”发言时,他的眼睛湿润了,万般感慨涌上了心头,说上一句心里话,足足要说上20多分钟,这些话语一字不删地灌录到一张MD里,而“憨阿二”经常会拿出来看,百看而不厌,并作为一种人生阅历的见证。

  2002年夏天,上海战友集结于“宋园茶艺室”,建立了“灵邱场站战友联谊会”,天津、北京、江苏、湖南、湖北、江西、山东的战友联谊会都派代表祝贺。

  这时,一个姗姗来迟的大光头(艺术家的风度)出现在场内,众人目光被吸引过去,原来是一个人见人爱的鬼东西,曾在师政治部当宣传干事,转业后又在影视业瞎混,并成了“上影厂”制片人的晓舟。

  据说他的事业很成功,策划制作的《周恩来外交风云录》获得高票房,单位都争相组织观看,在社会上也引起巨大轰动,让他成了逢人吹牛的资本,从此有了“阿牛”的雅号,只是在影视、歌星行列中,叫“阿牛”的人太多,光头的不怕长发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混世的不怕出名的。作为混世魔王的晓舟,总算在《离婚了别来找我》中有了客串角色,也是他第一次在电影中出镜,还能与主角常保田大哥在一起。

  他见人先摸自己的光脑门,故意低头望一下自己的黑色北京老头布鞋,他身上套一件亮丽的红花布衣,如果这种男人走在街上,肯定会成为一个亮点,难免眼球也会随他而行。

  晓舟被推上了舞台中心,他熟练地拿起话筒,向台下深深地鞠一个躬,用浑厚的声音说:“亲爱的战友们,啊啦(我)今早(今天)代表“安徽帮”前来祝贺‘上海战友联谊会’成立,阿牛有礼了。”

  台下立马掌声雷动。

  而在台下“憨阿二”没能想通,自从他成了“上影厂制片人”,一直称自己是“上海帮”,一眨眼功夫怎么又变回“安徽帮”,只能说他牛又大了。

  阿牛接着又说:“要说我这个人,是灵邱场站的一个风云人物,别说无风三尺浪,只要我人来风一发,灵邱县城便是狂风暴雨,遍地雪花,毕竟我是靠吃宣传饭的干活,只是我卖相(模样)不好,演坏人一定不用化妆。”

  台下呼声一片,大叫:“阿牛,坏蛋,来一个。”

  阿牛摸一下脑门,严肃地说:“来个啥?”

  “山东快书《武二郎》。”

  “三十多年前的保留段子。几百年没说了,要是我忘了词,可不要说阿牛是在存心瞎编。”

  “随你现编。”

  阿牛从口袋中掏出二个铜片,夹在手指之间,昂首挺胸地开说:“?里个?,啷里个啷,梁山有个好儿郎,名字叫作武二郎,酒后闯了景阳岗,三拳打死吊睛虎,为民除害威名扬。……。”

  20分钟流水般的激情表演,耳熟能详的当年台词,一字不拉地喷薄而出,阿牛确实太牛了,只是他满脸汗水顺着脸颊流到了红花布衣上。

  “再来一段。”

  “亲爱的战友们,咱换个节目成吗?”

  “唱个歌。”

  “唱什么?”

  “我爱祖国的蓝天。”

  “我还是给大家来一个清唱,《篱笆墙的影子》,行吗?”

  “好!”

  “星星还是那颗星星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山也还是那座山哟,梁也还是那道梁。

  碾子是碾子,缸是缸哟,爹是爹来娘是娘,麻油灯呵还吱吱地响,点的还是那么丁点亮。

  哦,哦,只有那篱笆墙影子咋那么长,只有那篱笆墙影子咋那么长,还有那看家的狗,叫的叫的叫的叫的,咋就这么狂。

  星星咋不象那颗星星哟,月亮也不象那个月亮,河也不是那条河哟,房也不是那座房。

  骡子下了个小马驹哟,乌鸡变成了彩凤凰,麻油灯呵断了油,山村的夜晚咋就这么亮。

  哦,哦,只有那篱笆墙影子还那么长,只有那篱笆墙影子还那么长,在那墙上边爬满了爬满了豆角秧。哦!……。”

  阿牛的一番深情演唱,场下自然是欢呼雀跃,雷鸣般的掌声不停。

  “说个笑话吧!”

  战友不愿意“阿牛”表演结束,继续催促着他。

  “说什么?”

  “能逗乐!”

  阿牛拍一下脑门,说:“成,大家都知道咱们啊,灵邱场站里啊,有一个警卫连,连里有一个结巴,结巴的名字叫宏建,是我们安徽老乡。一天晚上,轮到他站岗放哨,突然,他发现一个人影,只见这人渐渐靠近歼五战机。说是迟、那是快,宏建见到立功的时间到了,赶紧拉了枪栓,大声叫道口令,对方根本不理他的睬,宏建知道情况不好,喊了起来,‘站、站、站’,就是说不出一个‘住’,那坏东西见被哨兵发现,急急忙忙抱头鼠窜。

  宏建先后拉了四下枪栓,好容易才说出一个‘住’字,结果枪也响了,要知道是谁倒在地上?”

  台下说齐声说:“坏蛋倒地。”

  “不对,是宏建倒在地上。事后我问他,怎么让坏蛋跑了,他说,我一、一、一、一枪,把自己叫‘住’了,腿上喷涌着鲜血。我又问他,啥感觉,他说大腿麻、麻、麻、麻的。”

  台下全是“站、站、站”,“一、一、一、一”,“麻、麻、麻、麻”的学说声。

  “好了,不学了,再给大家说一个笑话,就是咱政治处的老金。”

  “金干事。”

  “对,金干事比宏建强,是一个流利的结巴,可他有一大优点,表演节目时从不结,后来我才知道,他在节目编剧时,将容易结巴的词一律枪毙,死啦死啦地。”

  台下轰堂大笑。

  “可是吧,有一年灵邱场站搞春节汇演,他编一个话剧叫《野营拉练》,说的是部队发扬了光荣革命传统,村庄就在旁边,却不打搅百姓的正常生活,自学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便在野外架锅做起饭菜,也就是现在的野餐,当然不是打野食。”

  “哈哈。”

  “金干事扮演一个指导员,背了一把手枪,认真地检查了饭菜质量,还亲自喝一口汤,发现汤水淡,对炊事员快语地说,太淡,老金立即给自己一个紧急刹车。”

  台下人交头接耳,齐奏说:“‘太’字容易结。”

  “他又对炊事员说,加盐。终于又闯过了‘加’字的难关。炊事员问,加多少?他说听我的,炊事员用灼装了盐,斜了灼子往汤里慢慢地加,听着老金说,加、加、加、加……。

  炊事员听他没有叫停,心里感觉不对,却就是不敢停下来。最后,当灼子里盐全加入锅里,炊事员终于听到了老金的结束语,说,加多了。”

  “哈、哈。聪明绝顶,什么话到他嘴里,就是笑料。”

  全场自然一片笑声。

  在宋园茶艺室的“战友联谊会”上,炳华哥带着“憨阿二”来到一个桌前,让他见到久违的朱会计,一位飞行大队长的妻子,也是一名有大学学历的军人,就是她接替“憨阿二”出纳岗位。

  朱会计对“憨职二”说,她现住在宝山,已退休了,飞行大队长的丈夫转业到街道办事处,是一个处级干部,如今都提高了辈份,做起了奶奶,在家抱孙子。

  朱会计的一番话,让“憨阿二”沉思默想,回忆起那段难以忘怀的往事。

  小杰一直对“憨阿二”说:“虽然灵邱的日子很艰苦。但是,我还是留恋那段美好的时光,只觉得时间太短,日子过得特快。”

  “是的,我在财务股做出纳员,你在司令部当打字员,南京金培代参谋,合肥皖北在政治处电影组,天津小原是干机要员,北京小边在气象台,场站都成了接待中心,月薪全光光,支出都是买香烟,招待前来的战友们。”

  “我也是月清,分文不存,我妈心痛我,总会寄点零钱来,还是不够花。”

  “我对到部队后的积蓄,很有深刻体会,第一年发6元,还能存5元;当发了7元时,只能存3元;当发8元时,就一分不存。”

  “逐年减产,却让你人缘很好。”

  “人缘好?有什么用,老是让副站长、副参谋长责备不停。你还记得那个文副站长?”

  “文超标,记得,什么人都能忘,就是不能忘了他。”

  “对了,我见到文副站长,给他递上烟,没料出大事,‘文超标’拉大嗓门儿对我说,操蛋兵,老子都抽大前门,你这个吊城市兵,烟比老子的还好,老子每月一百多,你、你、每月拿多少,尽抽上海和牡丹好香烟。”

  “我从不给他烟。”

  “我真后悔啊,要是给他抽‘飞马’烟,他就什么都不说了,他的意思好像在说,我是搞财务的,钱能随便拿,随便花,让我对继续搞财务有想法。”

  “不干了!”

  “是啊,我在75年春节前,家人告诉我,说小舅找了老婆,准备在春节完婚,让我想办法探亲。”

  “春节回家,部队都进入战备,难批。”

  “总要有一个好理由,好在场站首长都熟悉,每一月都要给他们家送工资,人头太熟了!”

  “人熟好办事!”

  “是的,这时家里发来一份电报,说父亲急性肝炎复发,让我回家,唐股长真不错,给我打了请假报告,宋副政委得知,亲自送来一个治疗肝炎的中医秘方,李军医还给我准备了药,那个常副主任硬让我给他老婆带一条裤子回来,我知道成了。”

  “买衣料要工业卷。”

  “是的,老妈省下自己的,全给了我,总算完成领导交办任务。”

  “如愿以偿!”

  “是的,毕竟与家人一别就是四年,太想家了,其实我是想听听家人意见,决定是否留部队。”

  “不留!”

  “对,当听取家人意见,我又介绍了灵邱情况,我妈哭了,抚摸着我的小白头(喝深井水引起),说,尽快复员,说她担心太多了,弟弟在海上跑,儿子在外飞,见不到、捞不着,实在经受不起折腾,那次‘9.13’寄包袱回家,让她哭了整整好几天。”

  “结果啊,你还是没走成,却让海利、东林溜了。”

  “我回来没有多久,他们复员回上海,道路还是十分曲折。安徽退人,上海不接,让他们在安徽、上海之间来回跑,搞了足有半年多时间,总算回到大上海。”

  “他们成功,让你意志更坚定了。”

  “绝对,我探亲回来,所带香烟不够分,只能上军人服务社买上海烟。”

  “你本事真大,我要搞一盒好烟,难。”

  “你还记得吗,军人服务社的那个漂亮女人,嫁给通讯营修理所白所长,那个老白头,俩人在一起就像父女。她见我在通讯营做过文书,跟我熟,只要进好烟,就会给我留几包,对我一直很关照。”

  “老白头知道吗?”

  “那个死老头子,对老婆盯得紧,在灵邱机场,一个少女人的地方,生怕节外生枝,在部队建设中,生活作风问题最严重,其实她耐看,在军人服务社里,属她模样最好。”

  “看上她?”

  “瞎说,不是看上她吧,只是喜欢看到她,跟她说话就像跟姐一样的情感。”

  “好了,你发育了,成熟了!”

  “其实啊,她也挺喜欢跟我说话。”

  “有突破吗?”

  “我不会傻冒,跟一个已婚女人劈情操(谈情说爱)。”

  这时,东林插了话,说:“我见白所长,指着他的老婆问,这是你的女儿,让他气得七孔出血,本来我会分到营部修理所,就这一句话,我分到了有线电连。那时人也年轻,也不懂事。”

  “好了,不说她了。还是说说朱会计。”

  “无巧不成书,要说起朱会计,她老头是开‘强五’歼击机,还是飞行大队长。”

  “我探亲回来,脑子里全是大上海和家人。工作开始不专心,好几次帐款出问题,好在唐股长给予及时纠正,把黄会计吓出了毛病。”

  “怎么回事?”

  “会计上要求现金帐、总帐、分类帐相符,分文不差。没料一次下连结帐,回来发现少钱。瞧,黄会计毕竟做过贼,脸色很难看。”

  “钱真少吗?”

  “没少,是我搞错了。唐股长见我俩一起下连,要有问题肯定在俩人中间。”

  “结果,经唐股长亲自点查,是一张单据忘记上帐,少了一千多元。就这次事后,黄会计对我态度恶劣,想法子赶我出财务股,也真好符合我的心愿。”

  “你没顶他。”

  “我就不给他好脸色,在我心目中,袁出纳失钱就是他偷的。晚上睡觉时,我总将保险箱的钥匙压在枕头下,保险箱里枪都上了膛。”

  “疑人偷斧。”

  “不对,我心里很确定,对他特别防备。我想复员,又担心组织问题没解决。毕竟姐姐来部队时,对我说,让我好好努力,早日入党,给红与黑的家庭一个光明。”

  “红与黑的家庭?”

  “我老妈家里都是革命的,老爷子家出身是小业主,靠近小资产一边。你也知道,74年在部队中招飞(招飞行员),我家政审没过关,就是坏在老爷子的社会关系上。”

  “我听说你被列入发展计划,怎么没成功?”

  “甘蔗没两头甜,顾了这头,就不得不放弃另一头。”

  “那年,好像晓军哥也来部队后,你姐还来探望。”

  “那时,我姐在安大(安徽大学)外语系就读,因为两人弟弟都在一个部队,便谈起了朋友,只是搞地下活动,当他们向家人摊牌时(讲明关系),即遭到家人的强烈反对。”

  “原因?”

  “他们家都是军人,全是党员,虽然也知道我当兵,却不是党员,因此我姐最大希望,就是我能入党,给她一个好背景。”

  东林接口说:“那个年代也怪,对政治面貌要求特高。”

  “憨阿二”说:“我姐来部队,姐弟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阿二,你什么时候入党?不要对我闷声不响(不说)。”

  东林笑呵呵地说:“我入党也难,卖力气(劳动)比不过伊啦(他们)农村兵,只能凭了技术生活(本领),好在鲁排长是青岛市人,唐司务长是上海崇明人,伊啦(他们)都是支部委员,既然有人提名,我才被发展入党,否则也不晓得(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海利摇晃着头脑,说:“啊啦(我们)连的那个叶指导员,让我一直记恨他,我的事迹都上了《空军报》,《解放军报》,伊(他)让我入党,都是顺理成章的事体(事情)。”

  “顺水人情。”

  “是个(是的),其实只要伊(他)一句话的事体(事情),不晓得伊(他)鞋里(那里)一根神经搭佬了(触电),就是不发展我,让我成了党外人士,要是我入了党,分配工作比现在要好,还要让啊啦(我)爷爷、爷娘(父母)责备,佬(很)失面子个(失脸面)。”

  “伊(他)不是到上海,见过那(你)爷娘(父母)吗?”

  “伊(他)回无锡老家探亲,啊啦(我)爷娘(父母)邀请伊(他)到上海,希望伊(他)对我在政治上严格要求,继承革命家庭的光荣传统,道理佬清爽个(道理很明了),对伊(他)比对我还要好上几十倍,啥人晓得(谁知道),伊(他)像党性原则佬强个(很强),我毕竟还是革命军人的后代。”

  “又无么(没有)啥个原则问题,碰到这种戆人(傻瓜),只能算自家(自己)触霉头了。”

  “心冷特了(心冷了)。”

  “冷若冰霜,真是无么闲话讲了(没话说了),认得伊(他),算我路道粗(算我本事大)。”

  小杰插话说:“我在灵邱没有解决组织问题,调到海军的研究所,打了入党报告,还是没给我解决,组织问题还是我复员分配到海运局,在船上解决的,从此一直漂流在海上,当我想下海时,党组织寻找我谈话,一个组织原则和要求,又让我在海上跑了十多年,想下船都难啊。”

  “憨阿二”又说:“我晓得(知道)屋里厢个人(家人)对我寄托了无限希望,通过场站机关团委的工作,努力展示自家(自己)才能,最后还是没有解决。”

  小杰说:“我入团的问题,还是在你手里解决个(的)。”

  “憨阿二”说:“小杰,还记得一起参加场站的汇演,你那个亮相动作,别人都学不会。除了张大赖子和晓舟的相声《打坦克》一等奖,晓舟山东快书《武二郎》获二等奖,三等奖就属我们《打赢这一仗》。”

  “说来灵邱机场的文艺生活太很单调,要是师、军、空军的演出团来慰问,那真叫热闹,都是冲着漂亮女兵来的,饱饱眼福而已。”

  “是啊,县戏剧团来部队慰问,要不是团里组织观摩,就不见得有人看,调子就一个晋腔,俩人转啊转的,又是上山又下山,听来听去,像是在唱‘喝醋,喝醋,再喝醋’。”

  “对啊,阎锡山部队的兵就有一条信念,交枪不交醋。”

  东林说:“告诉你一件事,那年新兵野营拉练到山庄,要学习革命老前辈子,帮助群众做好事,我就挑一担水,进屋见缸就往里倒。”

  “怎么了?”

  “全家人都大叫了起来。”

  “叫什么?”

  “醋。”

  “好事变成了坏事,我还赔了钱买醋。”东林说话总是乐哈哈的,他在笑过之后又说:“你肯定是看我和海利退伍,几经周折回到上海,促动了你的回乡之情。”

  “憨阿二”说:“没错,如果你们退伍没有安排工作,也许我就要考虑留在部队,德利就是提干后留队的,不像小杰,背景硬,老头子给他办一个调令,就回到了上海,从空军变成了海军。我终于要求下连当兵,这才是我真正的当兵,站岗、放哨,扫跑道,除积雪,搞扫道机。部队后来给我和李坤一个通令嘉奖,说是技术革新和发明,在空军部队中还没有,是我分到李坤一班后,俩人一合计,提出制作扫道机想法,先后五次上北京,得到北空后勤处的大力支持,终于完成发明杰作,在灵邱场站引起了轰动。”

  “评价如何?”

  “董站长亲自来到场务连宣读嘉奖令,第二天我就填《入党志愿书》,第三天支部大会通过。一周后团党委批准,我将好消息打电报给姐姐,我终于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小杰急忙说:“我看组织问题没法在灵邱解决,就决定离开这里,那年场站要通讯电缆,让我回家找老头,没料我出差时得了急性肝炎,与老头子同住一个医院,让他很担心我的健康。就在我病愈归队,刘参谋长对我说,小杰,乖乖,你真厉害,这是集团军调令,我们没法阻拦,只能放人。我听后非常高兴,与好友相聚告别,终于离开灵邱。其实,要不是老头健康原因,我还是挺留恋灵邱的。”

  “灵邱啊,这个地方属黄土高原,生态环境本来不好,生活十分艰苦,你还记得吗,灵邱就有‘十八怪’之说。”

  东林说:“我们大家来凑一凑,我先带个头。山西天气真是怪,一年刮风仅二载;一风刮起要半年,卷沙飞石活人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