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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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子承父业”,这是敬爱的周恩来总理针对社会上对“后门兵”意见大时,讲过的一句话,这句讲话可谓开了“开后门”当兵的先河。

  从1968年至1977年,全国约有十批“后门兵”,而“后门兵”这个词,带着强烈的文革色彩,更多“后门兵”是不通过正规征兵程序而进入部队,他们有的是为了避开“上山下乡”,也有的是让部队管教和约束不听话的孩子,还有的是为了保护后代不受到迫害,才做出了这个选择。

  但是,“后门兵”究竟有多少?谁也说不清楚,也没有一个实数。然而,“四人帮”却拿“后门兵”大做文章,公开向周总理发难,也给毛主席老人家难堪,就是军队中的一些人,也是迎合了这种政治需要,千方百计想将“后门兵”赶出部队,毕竟“后门兵”对他们有着伤害力,大多数人感到“后门兵”太难管了,在“憨阿二”部队首长中,就只有少数人喜欢他。

  “憨阿二”是1970年11月25日拿到《入伍通知书》,按着部队规定,他是71年兵。

  当“9.13”林彪事件发生后,部队停止72年招兵,让他一当就是二年新兵,整整被老兵叫了二年“新兵蛋子”,还是73年新兵到部队后,他才成了一个老兵。

  看官们说,在上一章节最后一句话说,谁知却有一个灾难向“憨阿二”袭来,那么到底是什么灾难将要降临到“憨阿二”身上?

  就在新兵连队训练时,接兵孙排长被安排到上海出差,为“憨阿二”单独进行外调,当孙排长回到新兵连时,“憨阿二”正好面临分配下连队,此刻决定了他是否继续当兵的命运,让他这个兵能否当成,因为退兵的事总有发生。

  三个月的新兵训练,让“憨阿二”在军政素质上有了提高,通过忆苦思甜、参观革命圣地、紧急起床,武装拉练,射击训练,使穿戴的军装也开始合身,瞧着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憨阿二”心里不知道有多乐。

  如果,此刻让“憨阿二”脱下军装,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灾难?而“憨阿二”一点都不为所知。

  原来,曾经在最危难时期帮助过“憨阿二”娘,与“憨阿二”家共患难的“顺根啦娘”,却因“憨阿二”当兵而不快,便写信给了中央文革小组,说“憨阿二”家是剥削阶级,“憨阿二”爷是杀人帮凶,他当兵是在动摇红色政权,是给部队埋入定时炸弹。

  一石激起千层浪。部队首长本来就为接到“后门兵”而愁,此番接到来之“中央文革”批文,便立即派了孙排长来到上海,开始对“憨阿二”政审外调。

  直到“憨阿二”娘过世前,她才对儿子说:“为什么,有些人能与你患难,却不能与你同乐。顺根啦娘(顺根的母亲)就是这种人。”

  “娘,她是啥个(什么)心理,这么变态,为什么要对我背后捅一刀?”

  “人就是一个复杂动物,如果见到别人比自己差,心时高兴,便是表面上十分同情,如果见到别人好了,心里便会妒嫉,硬要想法来搞掉别人,让别人不如伊(她),这是怕别家超过了伊啦屋里(她们家里)。”

  “你怎么知道是她在捣鬼?”

  “还有谁知道阿啦屋里(我们家)的事?你千万要知道,口口声声说与你最好的人,也许就是第一个背叛你的人。”

  “娘,好了阿啦爷(我的父亲)案子通过复查,否则我还真要脱下军装了,家门上‘光荣之家’也要被揭下来。”

  “你也知道顺根啦娘(顺根的母亲),她一共生了三个小人(小孩子),二个囡(女儿)和一个儿子,用我们话说是一个独养儿子,伊个(她的)男人是个党员,又是工人出生,便觉得自家是一个红色家庭,别人家一定要不如她,当伊(她)看到你当兵了,伊(她)心里十分不好过,就用了小人手段。听阿啦(我们)单位人讲,部队来人对我作了调查,寻到个(寻找的)就是伊(她),因为这封信上就是伊个(她的)名字,了解阿啦屋里(我们家里)的政治问题。”

  “娘,你的人缘佬好个(你的人缘很好),外调事侬(你)也晓得,我在部队里还蒙在了鼓里。”

  “凡是侬(你)填写的社会关系,那(你)部队人都作了认真调查,最后才做出合格结论。”

  “阿啦屋里漫结棍个(我们家里很厉害),还要惊动中央文革。”

  “这不是一次了,这也漫好(这也很好),可以让伊(她)彻底死了心。要不是阿啦(我们)有加好(那么好)的社会关系,你也讨厌(麻烦)了。”

  “娘,伊(她)不是号称与侬(你)比亲姐妹还好,那能是这能家(这种)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唉个年代(那个年代),正常人也疯了,更不要讲伊(她)是个不正常的人。”

  “伊那能(她怎么)不正常?”

  “其实,伊个(她的)屁股本身不干净。”

  “啥个(什么)不干净?”

  “侬这个小人就戆(你这个小孩就戆),侬无么(你没有)发觉伊啦屋里(她们家里)不正常?”

  “我只觉得,伊个大女儿不像爷(她的大女儿不像父亲)。”

  “对了,其实人家到处在传,讲伊个大女儿是伊与姐夫养个(她的大女儿是与她的姐夫生的)。”

  “伊个(她的)男人无么(没有)意见,不讲伊(她)?”

  “伊就是看相男人老实(她就是看中男人老实),三句二句就掩饰过去了,结果是七个月生下了大女儿。”

  “总要十个月怀孕,日脚(日子)不对,男人像死人一样?”

  “男人寻到伊(找到她),就像觅到了宝。不过,后来生下来二个小人(小孩),才是伊个(他的)骨肉。”

  “这个男人真戆!但是,我对伊(顺根的父亲)还是有好感觉。”

  “其实,在啊啦屋里(我们家)最困难时,伊啦(他们)是帮了阿啦(我们)大忙。所以,我对伊无么(她没有)揭露出来,只是心里晓得就行了。”

  “这种人,侬还睬伊(你还理睬她)?”

  “侬总算无么(你总算没有)脱下军装,也算伊(她)帮了我的大忙。从此,就再无么(没有)人家敢对阿啦(我们家)说三道四,我还要真要感激伊了(我还要感激她了)。”

  “是个,当我复员回家,伊(她)看到我,眼神总是不对,我晓得伊(知道她)心里有愧。”

  “这种事体,只要自家(自己)心里有数,不一定要当面揭露,给伊(她)留下一点面子。”

  “娘,侬晓得么(你知道吗),这桩事体(这件事情)过了无么多久(没有多久),阿啦个(我们的)新兵连指导员,姓王,真是个王八蛋,伊(他)看不起阿啦(我们)后门兵,想方设法要撵阿啦(赶我们)走,这个辰光(这个时候),正好有一个后门兵,提出自家(自己)是开后门来个(来的),坚决与不正之风决裂,提出回插队江西革命根据地,扎根一辈子农村,这桩事体(这件事情)得到江青之类的大势宣传。其实,这是江青借此事向周总理挑战,向毛主席发难。”

  “伊寻侬谈话了(王八蛋找你谈话了)?”

  “是个,伊(他)天天寻我谈话,要我向这个后门兵学习,要我做个一个好样子,不做后门兵。伊是想借了我个机会做文章(他是想借我的机会做文章),让自家(自己)好好升官。其实,阿啦(我们)在看不起伊(都看不起他),这种部队里个小人。”

  “后来那能(怎么)了?”

  “后来,毛主席讲了话,讲后门来的,不一定坏;前门来的,不一定好。是毛主席救了阿啦(我们)这些兵。”

  “阿二,到部队苦吗?”

  “我还可以,细粮65%,粗粮35%,只是每天要跑山路5公里,才能回来吃饭,经常是八只淡馒头,一碗粥。胃口特别好。”

  “娘做个辣酱,侬(你)吃了吗?”

  “吃了,夹了淡馒头里,在是偷偷叫(都是偷偷地吃),一边吃、一边流眼泪,想到娘做辣酱时的情形。”

  “算侬(你)有良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