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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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憨阿二”知道父辈是浙江安吉人,据说还是一个大家族,在当地小有名气,还出了一些小名人,先人中有做官的,但官职都不大,还是解放后出了几个厉害的;还有一些文人墨客和书画家,但都没太大的名气,作品并不响亮,最多的还是商人和小贩。

  据“憨阿二”的七爷叔(七叔)说,祖上家里还有一个祠堂,里面供着老祖宗们,里面还存放一本家谱,是先人为后代定下的辈份。辈份既然是祖上定下的,就根本不能违背,“憨阿二”爷爷是“祖”字辈,而父亲“梦”字辈,到了“憨阿二”这个辈份,就是“顺”字辈,是“祖梦顺”的意思。

  一个“顺”字,就是要让父辈的孩子都“顺”,是祖宗想让子孙们能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憨阿二”的祖上是从浙江安吉迁居到青浦县城。如果不是日本人登陆金山,他们也许永远就是一个青浦人,靠在石桥上摆地摊为生。没料这个小日本的突显,让“憨阿二”日后成了上海人。

  “憨阿二”的爷爷和奶奶带着八个孩子,逃难来到了佘山,在那里失去了第五个孩子,却也碰到了一个好人家,好吃好住在那家,日后这个好人家的女儿成了“憨阿二”的“四伯母”。

  由于战事激烈,“憨阿二”的爷爷还是决定逃难,来到了上海的土山湾,在这里安下了新家。自从,“憨阿二”的爷爷和奶奶不幸死后,他的大伯成功地接管了家业,做起了小老板,却在解放后被定为“小业主”。

  当公私合营时,他是靠吃股息过日子,生活倒也清闲自在,只是命中无子女,便是领养了一个女儿,据说这是一个要饭人家无法生存,便将女儿换了钱,才让“憨阿二”大伯有了孩子,并给她取名叫“顺娣”,希望她能为自己带来一个儿子,结果还是没能如意。

  “憨阿二”大伯是1964年夏天死的,这完全是一次意外,因为大伯理发时,低垂着脑袋,结果脑冲血(脑子血管破裂),送到医院没多久,他就离开了人世。

  “憨阿二”母亲对“憨阿二”说,你父亲家人的坏事全都是她办的,好事总是轮不上。

  这天,“憨阿二”母亲做夜班在家睡觉,被一阵急促敲门声惊醒,才知道大阿哥(是丈夫的大哥,不是清朝政府的大阿哥)出事,便随人来到理发店,叫了救命车(救护车),将丈夫大哥送到医院,总算还好,经过医生积极抢救,大阿哥还能开口说话,他在临终对“憨阿二”的母亲说:“弟妹,你是一个大好人,如果没你救我,怕是没法做出最后交待。”

  “你会好的。”

  “我心里知道,我是过不了今天,过去我一直对不起你,反对你与六弟结婚,还要让你加入天主教,否则不让他见你。”

  “长子为父,你也没错。总要为小弟的幸福着想。”

  “为了这件事,我们兄弟不认,我还将他赶出家门。”

  “我不怪你。”

  “只是,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只希望你能照顾好我的六弟,他学生意时,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我还要让他再做三年学徒,其实我不像他的亲哥,倒是像个黑心的生意人,就连亲人都要刮皮(贪得无厌),如果让老祖宗知道了,定不会认我。”

  “你接他回家,能有饭吃,能活下来,就是最大的手足之情。你已经尽职了,老祖宗不会怪你的,会知道你的难处。”

  “弟妹,你的良心太好了,你要好好照顾我的六弟,我对不起你们。”“憨阿二”大伯还没说完话,就咽了气。

  “憨阿二”是在斜桥一家殡葬馆里见了沉睡不醒的大伯,“憨阿二”被抱在父亲怀中,才能看清楚大伯的一切。

  “憨阿二”大伯躺在红色棺木里,头上戴着西瓜皮帽子,嘴唇红色,一身绸缎衣服,十分华丽,完全一副富态像。还是四伯长子将他帽边头发理顺,大伯母只会哭个不停,一会儿晕倒了;“憨阿二”大大妈(三姑妈)叫着“大阿哥”,也倒在棺木旁,仿佛天都要塌下来。大伯兄弟们都围在四周,只有哭喊声音,悲哀声音传遍了四周。

  眼看大伯的棺木要盒盖了,“憨阿二”父亲哭着说:“憨阿二,你快看看大伯伯,再不看,就要看不到了。”

  “憨阿二”也不懂事,只觉得太好玩了,大伯穿了好衣服,睡得好好的,哭什么哭,便要从父亲怀中挣脱,想睡在大伯身边。还是母亲将“憨阿二”抱了过来,没料“憨阿二”就是喜欢母亲抱,在她怀里特别安静。

  “憨阿二”大伯是被安葬在虹桥一个天主教墓地,在大伯落葬时,还有穿了长白衣,戴着白色高帽子的人在棺木撒上一点点水,后来“憨阿二”懂事时才知道,这是在撒圣水,是让他能够安息。

  “憨阿二”没了大伯后,也不知道什么是痛苦,就知道这个家从此不安宁了,为了家产和股息及大伯母生活,兄弟之间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最后反目为仇,从此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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