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服务员家里是开面店的,她嫌开小店没出息,跑到职高学餐饮,毕业以后过来实习,狂热的喜欢烹饪。很不幸,我也是个狂热的美食爱好者,于是我们一见如故,臭味相投,苍蝇叮上了有缝的蛋,很快就蛇鼠一窝狼狈为奸。聊到兴起,小服务员说起自己家里最受欢迎的一款汤面,讲得我饥肠辘辘,与她击掌相约,有空到我家里做了吃。
刚约完,我等的人到了,我出去接人。走出餐厅想起文件袋没拿,又折回去。走近了听见小服务员很兴奋的在跟小领班打听:余姐太厉害了,她是干嘛的呀?小领班诧异:你没见过呀?余姐是以前培训我们餐饮的副总。小服务员啊了一声。小孩子以前没跟老总级的说过话。
后来有一天,我闲来无事,约了小服务员和朋友到家里做面吃。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到超市买了食材,大包小包的往家走。
走到单元门口,楼梯上下来一个人。我打招呼:“你回来了?”袁朗回答:“啊,回来了。”我问:“又要出去呀?”袁朗答:“有事,要出去。”“回来吃饭不?”“不一定。”“哦,那我们自己吃了。”“好。”
袁朗侧身从我身边经过,我的臂膀擦过他的臂膀,皮肤被衣料温柔的拂过,我随之回头,看见他微笑着跟朋友打招呼的侧脸。我不禁一笑,正好看见袁朗走出楼门口时的回头一瞥。他笑得,真好看。
小姑娘家里做得最好的面是荞麦面,与日本荞麦面相仿,但是麦香浓郁。我记得以前有白案上的师兄说过,纯荞麦面做面条很香,但不够扎实,要加入一定比例的面粉。小姑娘做的面条就是纯的荞麦面,不但香气浓郁而且很筋道,口感顺滑。几个人惊异之下每人连吞三大碗,吃得肚皮溜圆嘴上还意犹未尽。
我咂着嘴跟小姑娘说:“你们家这手艺,你还出来打什么工,直接开连锁店算了。”
小姑娘很有志气的说:“不,我就不回去卖面,我要跟余姐一样,做酒店高管。”
朋友打趣:“余蓓,你有粉丝了。”
我谦虚:“惭愧,惭愧。”
不出意外,袁朗回家的时候吃到了小姑娘特制我特意给他留的荞麦面。这个西北爷们儿端着碗吃得汗流浃背。我在旁边欣赏袁朗的咬肌,健康、有力、完美的脸颊。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爱人的饕餮吃态更动人,当然没有!(事实上,后来我把这句话改成了: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我家宝贝儿的饕餮吃态更动人……)
我以前说过,但凡我愿意,我会有很多约会。不同的朋友,玩的地方玩的东西也不一样。小姑娘也是我的朋友,杂志社那帮也是我的朋友。那帮家伙约了我几次,我说没空,一直没去。这次看到袁朗在家,我问他有没有兴趣去玩,他想了一下,笑着说去看看。
从填写第一张简历开始,我就在分辨“特长”与“爱好”有什么区别。十年了,站在体育馆里看着换完衣服的袁朗,还有旁边杂志社的几个,我终于明白了特长与爱好的区别。
打拳,对于袁朗来说,是特长;对于几个小编来说,是爱好。
那几个都是很外向好玩的人,大家都年轻,没有什么扭捏,上来就挑战余蓓的老公。
小编的架势很到位,出拳迅猛而专业。袁朗很少出拳,多数是跳跃着躲闪和抵挡,间或轻轻将击来的拳格开。
打了一阵,有人发现不对了,叫嚷:“袁哥你别让着我们,你老这样就没意思了。”
袁朗笑:“没让,我对这玩意不在行。”话虽如此,出拳还是猛了许多,场上一时战况激烈。
我们在旁边鼓掌叫好,声浪把旁边场上的人吸引了过来。
看了一阵,就有隔壁场子的要挑战,还要挂彩。
袁朗不悦:“要打一场可以,赌钱不来。”
既然答应接受挑战,那挂不挂彩大家也就无所谓了,只要打得高兴就好。
第一个上去,袁朗同他游斗了一会儿,蜻蜓点水般的让他输光了分,下去了。
第二个上来,袁朗跑跑跳跳的忽而左一拳,忽而右一拳,那个家伙懵懵懂懂的就被打了下去。下去以后还跟第一个挑战者嘀咕:我好像还没打就下来了。
如果没有后来的事,大概被打下去的几个还不知道自己差距在哪里。袁朗连赢两场,就有人不服气,上来就是猛力攻击。看得出,这个比另几个要强的多。但这人气焰太盛,一拳勾在袁朗嘴角,立马青了一块儿。大家在旁边抱不平:怎么这样啊,有你这么玩儿的吗?
袁朗活动一下嘴角,看来是有些生气了。那人看袁朗生气了,反而斗志昂扬,继续出拳挑逗。袁朗也不跳不跑了,站在当地,晃了晃脑袋,活动一下双肩。似乎是露出了一个空门,那人一拳打过来,袁朗一闪身,右拳迅速一勾,结结实实的砸在对方左颊上。那个家伙扑的一下就坐到了地上,明显脑袋晕乎了。
我们一看,别是打出事了吧?袁朗蹲下来,数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好了,醒了。
那家伙眼睛一下回过神来,看看自己在地上坐着,袁朗似笑非笑的蹲在他眼前,明白今天被高手KO了。
散场回家的时候,有朋友说我老公要是当保镖绝对是一流的,拳头太厉害了。我腹诽真没见识,我老公要当保镖那也是中南海保镖,就是不准去保护漂亮的有钱女证人。
大家尽兴而归,我问袁朗玩得累不累,袁朗说基本没有怎么活动,回家以后意犹未尽的帮我调试电脑程序。
电脑主版好像出了问题,袁朗把台式机的机箱拖出来开盖检查,看他蹲在那儿的样子,我想起一个老笑话,就去拿了几支钢笔往他衣襟上别。
“一支钢笔,初中生。”
袁朗看看我,拧螺丝。
“两支钢笔,高中生。”
袁朗接过话说:“三支钢笔,大学生嘛。几十年前的笑话了。”
我不理他,把手里的钢笔全别他衣襟上,宣布:“五支钢笔,修钢笔的!”
袁朗笑着无奈的看看自己身上的琳琅满目。检查修理完毕,把机箱安上,显示屏重新工作。我很羡慕:“袁朗,你计算机过了几级呀?”
袁朗仰头想想:“那年队里要求中队长以上计算机得过二级,考完以后,我们几个一合计,不定以后会出什么幺蛾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四级一块儿过了。”
我惊叹:“那你是计算机四级呀?”
袁朗纠正:“我现在是软件工程师。”
我赞叹加疑问:“达令,你真厉害。有没有硬件工程师啊?”
袁朗收拾完电脑,关机:“有啊,高城啊,高城就是硬件工程师。”
电脑小白余某人看着身边的计算机高手平静的把钢笔一支一支取下来,极度仰慕。
津波说过,你永远不了解的不是远方的世界,而是身边的人。就如同家里一个旧茶杯,拿到外面去,人人都惊叹:哎呀,这是官窑精品啊!
这会儿,我家的官窑精品正在往自己肚子里灌咖啡,全然不知身后崇拜的目光。
或许,他是假装不知道吧。
(一个人一个世界,多了解一下身边的人吧。玩2010年1月12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