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船山玉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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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收获这么大,我们三人都特别地兴奋,中午起床后拿了两百块钱给房东,让他到附近的小镇上给我们买了些酒菜回来。得好好的喝上一回,庆祝一下。

  也许是累了一整天,都太疲劳了,也许是因为高兴,我们三人竟各喝了一斤多60多度的土产高粱酒。我们三人都有些醉意蒙蒙,吃饱喝足之后,开始清理这次挖掘出来的文物。

  清理工作也很简单,用本子记录好有些什么东西,并记好数量。是重点物品的再作上着重符号。

  当清理到我昨天在棺材旁挖出来的那个佣时,朱胖迷瞪着眼睛说:“这个怎么这么重啊?什么东西做的?”

  我走过去,用手指甲刮了刮佣上面的泥土,只感觉佣本身很光滑,便打了一个酒嗝说:“这个好,这个是上了釉的(意思是说这是一个上了釉的釉陶佣)。我拿去洗洗。”

  于是,我抱着沉重地陶佣,来到屋里的一个大塑料盆前,将佣放进盆里,浇着水给它轻轻的清洗。才洗到一半,我的酒意就全无了,随着流水冲掉佣身上的泥土,佣的本来面目展现出来,我愣着眼,打了一个酒嗝。然后惊讶的说:“这是一个玉人!”

  接着我稀里哗啦的将玉人很快清洗干净。青白泛黄的玉人整个清晰的展现在我们面前。玉人拱着手,做着作揖的动作,头略为往上翘,像是在与人打招呼的样子。身上布满精细如发丝的文饰雕刻清晰可见。

  朱胖和胡文才闻声都赶紧围了过来,看着盆里的玉人,半是惊讶半是醉的冒出同一句话来:“我的妈呀!发了!”

  朱胖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在屋子里一小块空地上转了几圈,终于在一件陶马车上找到了一盒皱巴巴的卷烟,颤抖着双手掏出烟来点上,说:“发了发了,这个玉人肯定值钱。”

  胡文才一双眼睛鼓得像死鱼眼睛一样,又有些像兔子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死盯着玉人,上下来回的看,好半天才用他那鸭公似的声音冒出一句话来:“我的妈呀!玉的价值可高得很哦!”

  我们三个人开始手舞足蹈起来,手拉着手竟然在巴掌大的屋内空间里转起了圈,像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一边转还一边唱起了儿歌:“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你发财,我发财,大家一起来发财!”

  挖到这么多文物,是不能放在出租房里的,于是,当天下午,我们便将所有文物打包装入口袋。租了一艘小渔船,将挖到的所有东西送回家。

  我们家有座很大的地窖,在我家房子后面的岩壁上,以前是用来装红苕的,由于我盗墓获得了很多收入,所以父母都不再种红苕了,地窖一直空着。因为这个地窖在我家的房子后面的岩石上,四面不通路,要到地窖必须从我们家后门去。这地方应该算安全的了,所以,我们把这个地窖用来做我们堆放文物的仓库。

  从船山回来,一清理,我们竟已经挖到了六百多个各式各样的陶佣。还有五座陶房、四驾陶车马和两百多件陶器杂件。还有各式各样的青铜器、金银器等等。其中最有价值的,便是从船山挖到的玉立人和金冠。

  我的父母是典型的农民,贫穷了一辈子,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也知道盗墓是违法的事情。我们盗墓之初,他们还会制止与责骂。但是时间久了,也就不管不问起来,况且,盗墓的收入如此的高,他们就更是不管不问了。

  父亲担心盗回来的东西被人发现,到后来干脆不许任何人到我家后院。还做了一扇厚厚地木板门安装到石窖上,将石窖锁得严严实实。除了我们,任何人都不能到后院。

  挖了这么多东西,接下来就得想办法卖了,这次,因为有了一个玉人,为了卖个好价钱,所以我们计划亲自到省城走一躺,出发之前,便把玉人连同几个做工精美的陶佣提前放到朱胖家,做好准备,计划择日出发。

  卖东西得分散来卖,不能一下子把全部东西都拿了出去,得好的坏得混合着卖。如果全部拿了出去,这样既不安全又不保险。

  我们这次计划把玉人和金冠分开来卖,都配上一些陶佣陶马或者陶罐一类的东西,分开卖东西总价不大,很容易卖出去,而且卖的价格还不会低。

  东西送到朱胖家后,我们正在屋里清点物品,朱胖的母亲回来了,一边走一边织着毛线衣。进到屋里一看桌上放着那么多的陶佣,不禁怪罪起来,说:“你们这几个鬼崽子,把哪家庙里的菩萨搬到家里来了?这是要遭到菩萨惩罚的哦!”

  原来,朱胖的母亲是个彻底的文盲,但是对菩萨的信仰却达到了极致,所以她看到这么多的陶佣,就当作是庙里的菩萨了。

  朱胖随着他母亲的话说:“妈,这些是菩萨,我们明天就送到庙里去。”

  朱胖的母亲并不搭话,眼睛直盯着那尊玉立人身上,说“是的,这些菩萨都该送回到庙里去,特别是这个菩萨。”说话的同时用手指了指那尊玉立人象。

  胡文才似乎担心这尊玉立人会被朱胖的母亲拿走,下意识的将玉立人拿过来,抱在怀里。

  朱胖他妈却也没再说什么,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出门去了。

  清点完所有物品,从朱胖家出来,我们各自回家,洗蔌完毕就得上床补瞌睡了,辛苦了三天,再不睡觉可不行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刚刚端上饭碗,突然电话响起,一接通,原来是朱胖打过来的,只听得朱胖在电话里急促的说:“糟了,完了,我妈把玉立人送庙里去了,怎么办?”

  一听这话,我脑袋嗡的一下差点晕倒过去。咳!都是封建迷信给闹的!我对着电话给朱胖说:“在家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我打电话告诉了胡文才,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往朱胖家。只见朱胖垂头丧气的坐在门槛上,脸色象刚刚熏过的猪肝一样难看,后面的桌子上一碗饭好象吃了几口就丢下了,一群苍蝇在碗里嗡嗡的盘旋。

  看到我们走过去,朱胖蹬的一下站了起来,说:“老文,你说这咋办?我咋就没料到我妈会真把这些东西往庙里送嘛!”说完又是顿脚又是捎脑。

  我故做镇定地说:“没关系,想想办法,应该还有机会拿回来,你知道她送哪家寺庙去了吗?”

  “应该就是附近的乾明寺吧。”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乾明寺,见机行事。”

  于是,我们三人直接翻山走山路,快速赶往乾明寺。

  乾明寺,据说为清朝乾隆皇帝在该寺做过僧人而得名。原来的庙宇很大,据说在一次大火中烧掉了一大半,解放后改为学校,直至几年前我和朱胖还在里面上中学。是几年前,学校迁到了镇上,这里又恢复了寺庙的本来面目,主要作用是安置一些城乡孤寡老人和做一些明间文艺活动。

  来到乾明寺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从前的学校,现在俨然一座颇上规模的寺庙,我们以前的教室早已改做了罗汉堂,里面供奉着十八罗汉。以前满是灰尘的泥地面也全部打上了混凝土,倒也香火鼎盛。以前我们上学时的操场,现在改做了停车场,里面稀稀拉拉的停着些香客们的小汽车和摩托车。看样子,这里的人们修庙比办学校更舍得花钱。

  惊叹之后又回到了本来的思维,我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烧香拜佛,我们的目的是玉立人,于是我对朱胖说:“这样吧,我们一间一间的找,现在先从一班开始。(一班是指我们以前上学的第一间屋子,靠近大门,现在已经改成了弥勒殿,里面供着笑容可掬的弥勒佛。)只见两个老太婆正坐在蒲团上拉着家常,见我们进来,便住了嘴。

  我们走上前去,先给弥勒佛鞠躬行礼,然后仔仔细细的把整个弥勒殿收查了一遍,但是并没有看到玉立人的半点影子。

  没办法,继续往里面找吧,也不用再给菩萨磕头了,直奔主题,一溜烟的工夫,便把另外十几间殿仔仔细细的找了个遍,回到庙门口,依然一无所获,我问朱胖:“你妈是不是把东西送这里来了哦?”

  朱胖沉思了一下说:“我妈平时只到这个庙里来,也没听说她到过其它什么庙子啊。”

  “那,我们得再找一找。”我说。

  于是,我们又从一班开始,挨间挨间的搜索,搜遍了十来间殿,依旧一无所获。

  一般来说供奉菩萨的庙宇是只供菩萨不供阎王爷的,但是乾明寺却与众不同,这里不禁供着各种菩萨还供着十殿阎罗。供奉十殿阎罗的是我们以前上学时用的大食堂,这里庙子处在山上,其它的殿都在靠上一点的各个地方,只有阎罗殿在庙子翻过一座山头的最下面。

  进到阎罗殿,里面的雕刻让人有些恐怖,这里不仅供奉着阎王爷,还供奉着那些小鬼拿着锯子锯人和掏肝挖心的场面,雕刻做得很生动,看上去就会感觉恐怖。

  阎罗殿里同样有一个老太婆坐在一根黑木椅子上,凡来了香客,给阎王爷磕了头,再捐了香火钱。老太婆都会叽里咕噜的念上几句。

  一对小青年看起来很虔诚,标标准准的给阎王爷磕了几个头之后,再从兜取出几块钱来,塞进红色的功德箱。

  庙祝老太婆用手里的木棒在面前的钵盂上敲一下,钵盂发出“当”地一声响,回音绕梁久久不衰。

  庙祝老太婆依然口中念念有词,仔细一听,不禁忍俊不止。只听庙祝老太婆半闭着眼睛像背诵课文一样的念道:“施主虔诚向道,阎君菩萨要保佑施主大富大贵,四季发财,早登西方极乐世界。”念完悠悠地闭上了眼睛。

  我听得好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来。我到过许多庙宇,听说过各种各样的祈祷,有请求菩萨保佑早生贵子的,也有求菩萨保佑升官发财的,也听说过求菩萨保佑长命百岁的。还从未听到过请求菩萨保佑早登西方极乐世界的。

  看着两个小青年走出阎罗殿,我们三人才在殿内仔仔细细的找了起来,可惜,找遍了阎罗殿的每个角落,依然没有看到我们的玉人和几尊陶佣存在。

  最后又来到了最后一间大殿――大雄宝殿。一翻仔细收查之后,依无所获,我们三人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准备出门而去,就在最后一瞟的时候,我看到大殿的角落里,一个表面糊满红纸的箱子,这是我们一直没有看过的地方,我问朱胖:“你妈叫什么名字?”

  朱胖一愣说:“刘秀群,怎么啦?”

  我把手往红色箱子上一指,他们都顺着我的手势望过去,只见箱子上贴着一张黄纸,纸上写着“虔诚弟子刘秀群捐赠。”

  我们三人一下子兴奋的围了过去,我伸手揭开纸箱的盖子,里面豁然整齐的放着那尊玉立人像和几个陶佣,正是我们昨天拿到朱胖家的几个。

  找到了东西,要拿出寺庙成了一个难题,这个时候,外面这么多香客,还有这么多守庙的人,要拿出去,还真困难。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说:“现在十一点过,再过一会儿,那些人都该去吃饭了,我们先把东西拿出去,放在殿外,等到他们吃午饭的时候再拿出去。”

  然后我们一起动手,将纸箱外面的红纸全部撕掉,把纸箱搬到了殿外的绿化地里,然后,几个人座在旁边的凳子上,装模做样的做出到庙里的香客样子,在绿化带里休息。

  到了中午,寺庙里响起了钟声,看来,他们吃饭的时候到了。我先让胡文才先往庙外走,沿途看看有没有人,如果还不能出去,就马上打电话回来。结果,胡文才出去一会儿之后,打电话回来说外面已经没有人了,可以出去,我和朱胖这才抗着箱子走出去。终于,辛苦三天挖出来的东西,得以失而复得。

  这次再不能放到朱胖家里了,我们把东西放在我的寝室里。取出照相机,把每件东西仔细的照了相,然后放好,接下来,就得想办法卖掉这些东西了。

  朱胖掏出手机,给他姐姐打了个电话后,回头跟我们说:“明天就去,先把东西放在我姐家里,拿照片给他们老板看,看中了再看实物。”

  从我们村到省城要转三次车,我们早上6点出发,到了下午4点才到达省城,再到朱胖姐姐家。朱胖的姐姐嫁到省城,老公是个出租车司机,因为我们要来,所以她没去上班,在家一直等着我们。到了之后,我们把东西放在她家,然后跟随她一同,拿着那些东西的照片到她工作的古玩店见她的老板。古玩店开在送仙桥艺术城,送仙桥艺术城是个很大的文物古玩市场。朱胖的姐姐认真的给我们介绍里面的情况。听她说她的老板很有钱,至少也有上千万,购买我们的东西,不成问题。

  老板姓杜,是个地道的成都人,50多岁,秃顶。据说干古玩行业已经30多年了,算得上是个古玩行业的行家了。

  来到古玩店,几个老外正在店内看这看那,我们到了之后,老板只跟我们微微的笑了笑,然后继续忙着给那几个老外推荐着他的一个大青花坛子。

  最后,估计几个老外没有看上那些东西,正要离开,老板赶上去,对其中一个说:“这样吧,您留一个电话,有了好货,我电话联系您。”

  那个老外走回过来,在老板递上的本子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送走了老外之后,老板这才来到我们坐的小厅里面,很客气的给我们每个人发上一支高档的“中华”香烟,然后对我们说:“我听小朱介绍你们多次了,幸会幸会,很高兴认识你们,怎么样,都带了些什么东西来啊?”

  我取出照片递过去,杜老板每张都看了看,说:“这个玉人有多高?”

  我说:“67厘米。”

  杜老板伸出戴着一个硕大黄金戒指的左手,在脑袋上扣了扣说:“单这件,你们计划卖多少钱?”

  我没想到他来得这么直接,就说:“这要看杜老板怎么给了,你知道的,我们吃这碗饭也不容易,不要太底就行。”

  杜老板又用手扣了扣脑袋,然后伸出四个指头,说:“这个数,怎么样?”

  我看着他伸出的四个指头,没明白这究竟是多少数目,便问:“杜老板,我是第一次做这方面的交易,说实在的,我不懂您四个指头的意思。”

  杜老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在跟几个菜鸟打交道,然后放下举起的左手,说:“四万,怎么样?”

  我心里一愣,说实在的,原来我们计划,这个玉立人,能卖两万元就非常高兴了,没想到杜老板开口就四万,我现在还不能随便应了他,于是我说:“杜老板,请先等等,我们兄弟商量一下。”

  然后我对朱胖和胡文才使了个眼色,我们三人离座,来到店门外,我问他们:“怎么样?四万,卖吗?”

  胡文才一脸的兴奋,抢着说:“卖卖,怎么不卖啊,没想到这么值钱!”

  朱胖也点了点头说:“四万,值了。”

  我犹豫了一下,对他们讲:“既然这次已经来了省城了,我觉得我们不妨多问问,你看这里那么多家古玩店,说不定还有出价比他更高的呢。”

  于是,我们又回到屋子里,对杜老板讲:“杜老板,容我们先考虑一下,您留个电话给我们,如果可以,我们马上给您来电话。”

  杜老板看了看我们说:“没问题,你们商量一下也好。”

  朱胖的姐姐递上记录电话的本子,杜老板翻了一页,然后在上面写上了电话号码,撕下那一页塞到我的手里说:“小兄弟,你放心,我一定把价格给你们给够,生意成不成不重要,咱们先交个朋友。”

  我说:“是的是的,交朋友为主。”

  我们辞别杜老板,回到了朱胖姐姐家。

  因为我们要来,朱胖的姐姐提前就给我们准备了寝室,躺在床上,我们一个劲的高兴,没想到,这个玉人那么值钱。

  我又掏出杜老板写电话号码的那张纸,放在手里看了又看。忽然,我看到上面有一个电话号码的印记。我想了想,这应该是那几个老外的电话,因为,在这张纸的前面,是那几个老外留了电话号码,于是我从床上一下弹了起来,说:“你们还记得今天下午那几个老外吗?”

  朱胖坐起来,疑惑的问:“怎么了?”

  “这里还有另外一个电话号码,估计是今天下午那几个老外的号码,我们是不是问问老外,能给我们什么价。”

  一听这话,朱胖和胡文才都围拢过来,我把纸上电话号码的痕迹指给他们看,然后说:“反正是卖,不如打个电话,万一对方出更高的价钱,岂不更好?”

  “对对对,打电话问问,老外肯定比杜老板出得高。”朱胖符合着。

  于是,我掏出电话,按照纸上印记的电话拨过去。电话通了之后,首先听到的是一段一点也听不懂的英文语言,然后对方等着我回话。我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对方全部用英文交流。我想了想,既然电话已经打通,不如就用中文说几句,对方能听懂的话,那么我们就交流,听不懂就算了。

  我用自以为比较标准的普通话说:“您好!请问您们是买古玩的吗?”

  对方是可以听懂我讲话的,便听见“yesyes是的,是的。”

  “我们有些东西,很古老的,不知道你们是否感兴趣?”

  对方马上改成了生硬的普通话说:“哦,好的,你有什么要卖,我可以看看吗?”

  我说:“玉器和陶器,你们买吗?”

  “要的,要的,我们在什么地方看货呢?”

  “送仙桥艺术城的大门口,行吗?我可以在10分钟之后在那里等你。”

  “OK,我们马上就到,你在那里等我们。”

  看约好了对方,朱胖和胡文才都很兴奋,然后我们决定,还是只带照片去,不带实物,安全第一。

  我们又到了送仙桥艺术城的大门口,刚刚站定,就看到那几个老外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他们东张西望的走到大门口。我迎上去,说:“你们好,你们是来看古玩的吗?刚才是我跟你们打的电话。”

  其中一个穿着中国唐装的老外将手向我伸过来,说:“你好,先生,你要卖什么东西啊?”

  我与对方握过手之后说:“是的,我们有些东西,请你们看看。”

  然后我从兜里取出照片递给他,这个老外每张都仔细的看了过后说:“不错,不错,中国汉代的文物,能给我看看实物吗?”

  我心里一惊,这个老外不简单,不仅讲一口流利的汉语,还能一眼从照片上看出这是汉代的文物来。

  但我还是得先回答别人提出的问题,我说:“就照片上面这些东西,您得先给我估计着出个价,如果价格有诚意,我马上安排您看实物。”

  老外又把照片看了看,说:“这个玉人有多高啊?”

  我说:“67厘米。”

  老外回过头拿着照片与另外三个老外用外语交流了一阵过后,回头对我说:“如果你的货好,没有缺点,我们最少可以出50万元人民币。”

  我一听,差点没有叫出声来,朱胖和胡文才更是一下子呆住了。

  我说:“那行,你们随我先到附近一个茶馆等着,我让我兄弟去取过来。”

  正好在靠近送仙桥艺术城右侧附近有一家茶楼,于是,我跟几个老外上到茶楼,开了一个包间,朱胖和胡文才则回去取东西。

  过了大概20分钟,朱胖和胡文才扛着我们装古董的旅行包来了。

  坐定以后,服务员给他们倒上了两杯热茶,然后关上包间的门出去了。

  我们将所有十件文物全部取出放在茶几上,玉立人一件,陶佣三件,陶马两件,陶猪一件,陶狗一件,青铜镜一件,青釉陶罐一个。几个老外仔仔细细的挨件挨件的查看,并且用放大镜又看了又看。其中一个老外突然冒了一句话:“噢!这就是伟大的中国文明,这是中国汉代的文物。感谢上帝,让我见到了真正的中国古文明!”

  看来,对方已经看中了这些东西了,我在脑子里思考,那么我给对方叫价多少比较合适呢?我抬眼看看朱胖,他正像个婴儿一样的在傻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跟他招一招手,他把头探过来,我问:“报什么价?”

  朱胖还沉寂在即将要发财的幸福中,抬起婴儿般的脸对我说:“你说了算。”

  几个老外东看西看,足足看了半小时。好象还舍不得放手。终于,其中一个老外起身向着我说:“朋友,你给个实际价格,你说需要多少钱,你才能卖这些文物?”

  我脑子里正收寻着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黑帮老大们交易时的情景,被对方猛的一问,一下子还想不出怎么回答,于是我学着杜老板的样,伸出两个手指。

  那个老外看到我伸的手指后说:“噢,两百万,太高了点吧!”然后回过头又与另外几个人叽里咕噜的交谈起来,等了一阵过后,他又回过头来对我说:“朋友,我的中国名字叫大夫子,我很想交你这个朋友,您这个价格高了点,得给我们少点,行吗?”

  我说:“我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内行,对我们中国文化的了解是非同寻常的。首先,我感谢您们如此热爱中国文化,但是,这些文物,你们知道的,已经在地下经历了近两千年之久,又制作得如此完美,单是这件玉器,实际价格就不止两百万,所以,我开价两百万,这个价格并不高。这已经是很诚意的朋友价了。”

  穿唐装的老外插了一句:“一百万,我们出一百万。”

  到了这个时候,我得试试铤而走险了,我摇摇头,然后回头对朱胖说:“收拾。”

  朱胖明白了我的意思,便慢吞吞的开始把文物往背包里装。

  穿唐装的老外放下手中的陶马,然后说:“朋友,我们再商量商量,商量商量。”

  我说:“我是个很诚意的人,那么最少一百九十万。”

  老外接口说:“一百五十万,我们不能再加了。”

  我做出不太愿意的样子,然后说:“那我们得商量一下。”

  我把朱胖,胡文才叫过来,站到门角说:“不管卖成什么价,你们不能说话。你们必须表现出不愿意的样子。”

  二人点点头,然后脸上露出一副好象很痛苦又很坚决的样子。

  我回过头来,对他们说:“行,就一百五十万吧。全当交几个朋友,怎么付款呢?”

  穿唐装的老外说:“好,就一百五十万,现在我们到银行去转帐。”

  定下来之后,我和穿唐装的老外一同到银行办理转帐,还好,银行正准备下班,我们刚刚赶上。朱胖和胡文才跟另外几个老外留在茶楼等我们回来。

  转帐很顺利,没几分钟我便查到我的卡上多了一百五十万元钱。兴奋异常还得表面不动声色的与老外道别。这感觉,很爽!

  回到朱胖姐姐家里,天已经黑了,我们象中了巨大彩票那么高兴,请上朱胖的姐姐和姐夫,我们决定到成都最豪华的饭馆吃晚饭去。庆祝一下今天的巨大收益。

  当晚,我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觉,我的天啦,就这么一下子,我们一个人就有了50万啦!因为交易是我们自己做成的,朱胖的姐姐没有参与,所以我们还不用给她拿百分之十的提成。一百五十万就全部是我们三个人的了。对于一个农民来说,这无疑是天文数字,发了大财了啊,想到这些,就怎么也睡不着觉。实在睡不着,三个人就起床来,胡文才提议:“我们来畅想未来。”并且说:“我计划回去之后把我们家那土房子拆了,修一座我们村最豪华的房子。”

  听说畅想未来,朱胖一下子来了精神,从床上爬起来,把枕头垫在屁股下坐着,说:“我的畅想最伟大,我要把我们家的房子拆了修新的,还要把门前那条路全部修好,还要正大齐鼓的去找杨冬梅求亲去。”然后一脸幸福的回味着杨冬梅是如何的漂亮,杨冬梅看他的眼神是如何的迷人。

  杨冬梅是我们的初中同学,家里在当地是很富裕的,他父亲经营着几辆汽车的长途货运,所以,这个女孩在上学的时候就特别高傲,不过,的确杨冬梅很漂亮,属于校花一类的人物,朱胖当年早恋,为了这个女孩还跟高年级的学生打过一架,最后落了个留校查看的处分。

  两个人美得脸上冒泡,好一阵之后,朱胖突然都把脑袋向我伸过来:“老文,你呢,你也畅想一下,你是怎么计划的?”

  我也从床上坐起来,把枕头往背上一垫,想了想说:“我的想法跟你们不一样,你们看哈,我们这次,才第一次联合行动,就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成就,这说明个什么问题?”

  朱胖愣眉愣眼的说:“什么问题?”

  我说:“你真傻啊?这说明干这行能发财啊!”

  我接着说:“所以,我计划,回去学开车,然后买辆汽车,重新添置些工具,把我们的业务扩大一些,范围更广一些。这样下来,别说今后我们镇没人有我们富,就连全县,也不一定输给了别人。”

  两人对望一眼,脸神变的沉重起来,好半天,朱胖才冒出一句话来:“着啊!还是老文想得远,咱们就不该被每人区区五十万弄得连方向都找不到。”

  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不过,这五十万,也不是个小数目,我们也该为此乐一乐。我建议,我们共同喊一喊口号,为将来再创辉煌鼓足勇气。”

  胡文才迷惑的问:“什么口号啊?”

  朱胖瞟了一眼胡文才说:“没口号,我们现在来发明几句。”

  然后我们进入激烈的争论中,最后确定了我们的口号是:探古三英,逢古必胜!

  因为老觉得盗墓两个字听起来很别扭,所以把“盗墓”改成了“探古”二字。

  余下的时间,我们又在省城呆了三天,采购了一些东西,我们每个人新买了一部手机,我买了一个数码摄象机和一台电脑,我觉得新时代的人,必须得掌握电脑这门技艺,不然,就落后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