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再见。”承欢的唇齿轻启,溢出一声道别,血瞬间从的他的眼睛,鼻孔,嘴角,耳窝流出,胸前更是绽放出一朵暗红色妖艳的花。
泪,再也忍不住滑落。
“不~~~不~~~不~~~“我恐惧的大叫出声。
承欢的身影也在我的叫喊声中,刹那幻化成万千萤火虫向四周飞散,我使劲的想一只只抓住,最终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承欢!”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这不过是个梦,汗已然湿了衣襟。费劲的用手撑起身子,却发现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偌大的紫檀木床,我孤零零的缩于一角,明黄色的床幔上龙飞凤舞,显得气势非凡。再侧头往床幔外望去,只见宽敞的过于夸张的房间,更像一座殿宇,不远处一张黄花梨的圆桌上放了一个托盘,托盘里一碗热乎乎的汤药,还袅袅的向四周弥散着药香,看来不久前有人刚刚来过。
“这是哪里?”我暗自在心中揣测,可能刚醒来的缘故,却是乱纷纷的一团糟,头不禁有些微的疼,只得停思索。
我又想试着呼唤,看看门外是否有人,可是声音却卡在喉咙口,怎么也发不出来,只有“咳,咳”两声的阻梗声。
正当焦急万分之时,左侧两扇巨大的门被推开,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脸带着可爱的笑容走了进来,先来到圆桌旁,看了看汤药,用掌心贴于碗沿试了试温度,马上她的嘴角扬的更高,笑意更浓。端起碗,从托盘里又拿起一旁的小勺,轻轻置于药汤中,清脆的一声瓷器碰撞声,然后向我走来。
“啊~~~”看到我正睁大了双眼好奇的望着她,那小丫头显然被惊吓到了,失声叫了起来,手中的药碗差点打翻在地,还好,她抓的紧,只是稍稍泼出了一些弄湿了衣袖。
马上门外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匆匆忙忙已有十余人立于我的面前,脸色或惊或喜或忧,我也怔怔的望着这一群打扮精致,容貌秀美的女子,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其中一个看起来年龄稍长的女子倏地反应过来,对旁边的另一个人道:“快,快去宣王太医,就说主子醒了。”
随后转过头又对另一旁的人轻声说:“你去,请皇上过来,也说是主子醒了,快!”
两位女子点了点头,对我这边福了福身,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已无半点来时的慌张。
我的脑子还是不大能够转得过弯来,“主子?王太医?皇上?”这些词那么熟悉,又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
见我一脸的疑惑,那名嘱咐的女子向我走来,经过那个小丫头的身边时,端过她手里的药汤,也是同样试了试温度,然后笑意盈盈的来到我身边,在床沿坐下。
“主子都昏睡了十天了,可把皇上急得,也急坏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主子有个好歹,我们可也罪责不轻啊。幸好您醒了。”边说着,边腾出一只手来,从腰间抽出一块绣帕,轻柔的帮我拭去额头残留的汗珠,那手帕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在我的鼻尖回荡。
“真好闻,”我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那女子扑哧一笑,道:“主子就别取笑我们这些下人了。”
我一脸真诚的保证:“没有啊,真的很好闻,还有我不是什么主子,你们能不能不要......”还有半句话未说完,一勺药汤送进了我的口中。
好苦,我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正想抗议之时,紧接着第二口,第三口......几勺子下来,正当我要尖叫时,那女子把手中的碗递于他人,满意的看着我,手中的绣帕再次轻柔的擦拭完我的嘴角,然后站了起来,同样有礼的福了福身,退到一旁站好,看来药是喝完了,我径自松了口气。
正当我准备开口询问旁边的人这是哪里的时候,门外又一阵脚步声,但是这次却是有序了很多。
只听见一声尖细的响起:“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跪了下来,门口走进一人影,那么熟悉,却让我倏然升起无边恨意。
慕容云清!
记忆瞬间爬满整个脑海。我的承欢呢?我的承欢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再无声息,他的护卫用锋利的武器刺进承欢的身体,他却不喊停。
他,是刽子手!
眼泪随着回忆顺便涌了上来,拼命的深呼吸,胸口剧烈的起伏,仍然无法平息那翻腾叫嚣的仇恨。
瞪大眼睛,狠狠的盯着他,不管满脸的泪痕,不管无力的身躯,就恨手中没有一把刀能直接杀了他。
慕容云清却像什么也看不见似的,走到我的身边,在床沿坐下,“流苏,你醒了,太好了!”他的眼圈有微微的黑,眼睛里却是放松的笑意,他伸手探向我的额头。
“啪!”使尽全身力气打掉他的手,冷冷的吼道:“别碰我!”
所有人惊恐的望向我,我却依旧傲然的挺直了上半身,愤恨的望向有些恼怒的慕容云清。
“你竟然敢这样对待朕,你知不知道朕为了你多少个日夜未好好安睡过,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醒来,请了多少的太医用去了多少珍贵的药材。你知不知道听到你醒来,朕是多么的欢喜,丢下手中一切的重要政务,匆匆赶来,为了见到你已平安无事。”
“你怎么不让我死了算了!”我无动于衷,阴冷的开口道。
慕容云清的霍得站起身来。熊熊燃起的怒意让他的躯体有微微的颤抖,他指着我,冷笑道:“好,好你个杨流苏,你狠!”
说完随即转身准备离去,但是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我阴测测的说:“流苏,叶承欢好像还没死。当然了,就凭你刚才对朕的态度,朕马上可以将他千刀万剐,对了,还有你爹,萧锦生,杨云初,只要朕一句话统统的可以斩立决!”
刹那,我愣住了,随后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噗”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染红了旁边明黄色的床幔。
只听得耳边惊叫声响起:“主子,不好了,主子又吐血了!”
“流苏,流苏,快宣太医。”
“皇上,王太医已在殿外候旨。”
纷纷扰扰的声音离我渐渐远去,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倾斜了下去,意识消失前,只觉得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承欢吗?太好了,你还活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