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别胡说,我有那么笨吗……再说了,人家好端端地两条腿能走丢吗?”我立马矢口否认。
“……那就好!”她似乎松了一口气。
“那个孩子常来吗?”我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小铃呀…每过几天就会来一次吧……”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回答道。可是脸上却难掩住她那丝悲伤的神情!
“…哦…”小姨似乎不愿意提起她的事儿,所以我没再多问。
“对了,小孩儿醒了吗?”
“……啊…,哦…醒了,刚才已经喂她吃过饭,身体也好多了。不过,她同之前相比有点儿怪怪的,既不吭声也不讲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你到屋里去看看她吧!”她似乎有些走神儿。
“……好吧。”
来到屋里,就如同小姨所说的那样,她静静地呆在上,然后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的雪景。就算我走到了她的身边,她仍旧望着外面。冷漠的表情,似乎对周围身边的一切都不关心。
然后,我也学她那样一直望着窗外那单调的景。片刻之后,我就忍受不了了。
“呐…外面的雪很漂亮吗?”苦于无奈,我还是开口向她问道。
“…不…”她居然出声了!而且,给人的感觉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我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那你为什么一直望着它们……不很无聊吗?”然而我却一不小心却说出了自己的感受,这让我不有些担心会伤到孩子的心!
“…没什么…”她没有回过头来,望着窗外冷冷道!
“呐…你叫什么名字?”上一次虽然她不愿意向我说,但是我还是开口问道。
她忽然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再次扭头望向窗外。
“…雪…”最后我听到了她那微乎其微的声音。
“白雪的‘雪’吗?…我呢…叫星野月,星空的‘星’、田野的‘野’、月亮的‘月’!……”
但是她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沉默不语,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忽然意识到,此时的她怎么那么地像从前的自己呢!
我只好草草地结束了此次同她的对话,回到了前厅。
“怎么样?”小姨见我走了出来,不由但心地问道。
“……”我很无奈地摊了摊手,“虽然不愿意开口说话,但是她总算告诉了自己的名字——雪!”
“…是吗…”她的表情有些悲伤。
“别担心,她一定好起来的!”
不知道这是在安慰她呢,还是安慰我自己呢?
……※ ※ ※……
今天我再次醒了过来,那个漂亮的阿姨还喂我吃了点粥。望着她,不让我想起了孤儿院里的那位杉阿姨。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愿意接触任何人。所以,我也没理睬这位阿姨……透过窗户,我看见了窗外的景——白茫茫的一片,到处都是积雪……我的名字好像也叫做“雪”吧…后来,那个人来到了屋里…呆了一会儿后…他开始找我说话,后来还问自己的名字…本来我大可不必回答他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告诉了他…那个人说自己叫星野月——星空的“星”、田野的“野”、月亮的“月”…可是我为什么要记住他的名字呢……我本来也可以下逃离这个地方的…可是却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留下来…难道这里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吗……到底是什么?……是因为这个地方……还是因为这里的人……我不知道……
……※ ※ ※……
随后的几天里,小孩仍旧呆在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的白雪。我同她的谈话寥寥无几,自己发现他她似乎在刻意地回避自己同小姨。或着,是根本就不予理睬罢了……
我想如果相处久了,大家彼此熟悉了就会好一点了吧…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这几天我在诊所里面所干的事儿与其说是打杂,不如说更像一位保姆,凡是跑腿买东西呀或着体力活什么的都归自己。虽然已经很久没这样活动筋骨了,但是感觉还真不错。每天到街上买菜什么的,为了走近路,自己每次都要从那幢古古的宅子面前经过…也就是那名叫“筱铃”少的家。经过那里的时候,我会总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透过她家二楼那紧闭的帘子望着自己。难道这只是错觉吗?
直到有一次,我故意停下脚步,抬头望向窗户那边并打了声招呼。然后从里面传来了一个孩子“啊”的惊呼声,我才确定那个一直望着自己的人就是那个名叫筱铃的少。从那以后,她家二楼的窗户的帘子就变成半遮掩的了,而且帘子后面一定躲藏着那名十分害羞的少。然后,自己每次经过她家门口时,我都会挥手向着二楼那半遮掩的窗帘后面的她打招呼。我很想叫她出来玩,可是想了想似乎不太可能。那个孩儿那么地腼腆,而且还在生病,家里人也不会允许吧。
就这样一直过了一个星期,小雪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小姨也说她已经可以下到外面走走了,可是无论我怎么软磨硬泡,她都不肯听自己的。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电视机下面,看着那重复播放一遍又一遍地无聊的新节目。
后来那名叫筱铃的少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似乎看上去更加憔悴、面也更加苍白。与上次一样还是来这里拿药的,而且就药的分量来说比上次明显多了许多。我不知道她到底得了什么病,而且也问过小姨,只是她不愿意对我说。可是我看得出,小姨的表情显得非常地伤心和难过!就像上次一样,这次还是我送她回家。
只是与上次不同的是,回家的路途中她却主动找我说起话来:
“……您叫‘月’是吧?”她忽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口小声儿地向我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月亮的‘月’!”
对于她这突然起来的询问,我感到异常吃惊。
“呐…你应该比我大吧?”她低下头,再次小声儿地问道。
“当然了,我都快二十三岁了。”我如实地答道。
“……那么,我能叫你月哥哥吗?”她的声音细弱蚊吟,而且她把头垂得更低了,似乎不想让我瞧见她的表情。
“……啊…这个…当然可以…”我有些受宠若惊!
“…那么…你能陪…陪我去个地方吗?”她小声儿地支支吾吾道。
“…哦?……行,那样对你的身体没关系吧?”我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她。
“呼…谢谢!”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好像如释重负一般。
然后她不再出声儿,只是默默地带着我朝小镇北边的一条小路走了过去。虽然有些不解,但是见她不开口,我也只好不语。走了大概有一刻钟钟的样子,在我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丽的湖泊。
远山白雪,松柏倒影,碧波幽幽,湖水清清,实在是一幅非常丽的冬季山水画!
即便如此,可是为什么我却对它没有多少的印象呢?
“这里是神山下的琴语湖!很丽吧,月哥哥——”孩那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我不望了望她,发现此刻的她那一脸的忧郁似乎已经烟消云散开了,苍白的脸蛋也浮现出两朵红霞来。一种说不出的丽可爱,不由让我看呆了!
“这里难道就是传说里面的那个神曾经居住过的琴语湖吗?”回过神儿,我才恍然大悟。
“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啊——”她忽然莫名其妙地道,只是话才说了一半然后忽然像意识到什么似的马上停了下来!
“你刚才说什么?”因为想起那神的传说,自己也没注意到她刚才在说什么,便再次问道。
“…没、没什么…”她咬着唇,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过我能瞧出她的表情似乎有些失望。
“这里的确很呀!”我马上转变了话题赞道。
“嗯”她继续向前走去,然后嘴里念了一句我没听见的话:“……”
又走了几分钟,我们竟来到了河边。
那时候,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脸上表情的变化。
第一眼望见的是一片奇异的草海,“是铃兰吗?”我在心里默默地念道。可是看见这些被白雪覆盖的铃兰,我不感到有些失落,为什么呢?
我发现河岸边植有一颗六七米高的梅树,可是却未曾开!
这里有一种怀念的感觉!可是刹那间,我感到突然而至的一阵头疼……
“啊……”怎么回事儿?!难道我曾经来过这里?
“这些是象征着幸福和希望的铃兰,可惜要五月才能看见她们绽放……自己应该看不到了吧!”她轻轻地说道,似乎一点儿失望,可是最后一句由于声音太小我没能听见。
然后,孩儿带着我来到了那棵梅树的面前。她摘掉了手上的手套,伸出左手轻轻地抚摸着树干,嘴中发出就她自己能听见的话语,我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我能想象得到,这棵梅树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无意之间我注意到了她手腕处有一道长长的伤痕,“你的手?”
“啊!”听到我的话,她下意识地缩回手,立刻戴上手套。然后低头闭上了眼睛,内心似乎显得格外地激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还好吧?……”见她反应如此强烈,我知道自己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
“…没、没关系……”过了一会儿,她睁开了双眼,咬着嘴唇向我摇了摇头。
“……真的吗?”我还是很担心她的身体,“要不咱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好吗?”于是,我劝道。
“……”她沉默了,似乎有些不愿意,不过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那么明天你一定要带我来这儿!”尽管她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难受,可是她的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坚定!
“当然,骗你是小狗!”我微微地笑了笑。
“…拉钩…”她似乎不信,非要我拉钩。
“…好!…拉钩就拉钩!”
“…还要盖个章!……”
“…嗯…这下总行了把?”我发现此时她的行为完全像个小孩子呢。
“咱们约定好了的哦,可不许再次耍赖!”她瞪着双眼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表情说不出的认真劲儿!
“再次耍赖?”这让我很不解……
“好好好!咱们回去吧,说不准儿你的父母在担心你了吧?”当我提及她父母的时候,她一下子变得沉默不语起来。
“……走吧……”
我发现自己竟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一会儿冷漠时对你沉默不语,一会热情时又管你叫“哥哥”的少。
再一次把她送回家时,开门的仍旧是那位年轻的阿姨。
“…铃儿…你到底上哪儿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家,可担心死我了……”孩的母亲在我们面前很担心地念叨道。
“…没去哪儿…就在柏阿姨那里呆了会儿……”我正想解释,孩儿却抢在我之前向自己的母亲开口道。只是她的语气却是那么地冷漠,完全像是在与陌生人说话似的!即便如此,我也不敢多问,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儿。与这对关系似乎相处得不太好的母告辞之后,我转身离开了这里。
想着她们母二人,我再一次想起从前的自己与小姨。哎,这个小镇的阴云啊,何时才能散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