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围和内裤都跑出来了。”宠儿索毫不客气地高声叫了出来。
男人们只得把目光别得更远一些。
眼界得远放让我注意到了一星墨绿，这使得水腥的味道浮到了我的鼻尖。
“前面有湖，我们去看一下吧。月，冬天穿这么单薄，小心着凉。今天风已经很大了。”
“真巧，那也是我要去的地方，我给你做导游吧。报酬是你的外套，风。”她狡黠地笑着，冲我伸出手来。
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我究竟为何要顺从地把外套脱下递给了她呢？
宠儿暗自骂了句：“妈的，自己没有衣服穿啊！”
两个人相互瞪视起来。
老头儿不得以把宠儿护在了身后。
众人总算朝着同一个目标迈开了脚步。月身上摆动着我大大的外套，从肩膀一直包裹到膝盖，一晃一晃地走在最前面，就显得有些额外的扎眼了。似乎四周的风都在不停地钻孔，无处不透一样。“怎么样？动（冻）人吧？”宠儿在我耳边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让我清晰地听到了许多牙齿对擦的颤音。我能怎么办？只是苦笑了，不深不浅地笑笑——我看到老头伸过来的手被宠儿烦躁地甩开了，老头有意无意般没在看宠儿的视线，又把手伸了过去。宠儿挣了几次，终还是被他把手牵到，两个相接的手臂间就好像多了很多牵挂的力量，他们还是迈着脚步，身影却越来越趋后，终是拉在了最后。我看到宠儿眼角似乎有了闪光，就没敢再用眼角向后瞄了，最后那一眼，看到的是老头把她拉在了身边，脑袋也埋在了她耳边。阳就走在我身边，嘴角轻微地掀动起了，又闭合起来，来来回回咂了几次，却是把目光调向了远方，不来看我。
“你们很熟吗？”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很小声地凑来问。
我茫然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下意识得摇了摇头，我说不清那是什么感受，期望的拒绝还是拒绝的期望？像是不知道在为什么而犹豫，为什么犹豫。
“这个孩，open，very。”阳像是在说话，又像是在叹气。他在叹什么，又是为什么而叹呢？我竟在猜想了，就又摇了摇头，口中好像有什么味道，有着索味，却明明是什么都没有的。
阳不知在什么时候也不在了，走在前面的月却停下了——明明还没有看到湖的影子，有的——依然只是蜿蜒的路。“为什么不走了？”我好奇。
她没答，只是转过来牵住了我的手。接着我就看到了她脸上惊愕，两只牵在一起的手被另一只手打落了。轻微的焦熟味轻轻的在空气里飘荡，就像一根头发不小心被火苗烧到了那样的味道，灼烧般的刺痛在手上。不解，无奈，我在月眼中看到的，她耷下眼皮，受伤了的孩子般隐藏着暗暗叛逆般的神，她那样轻按着自己受伤了的那只手，那模样，就象一根被寒风吹动的，摇摆就要倒下的苍白的衰草，单薄……四周静极了，阳呆了，老头也呆了，那脆脆的声响似乎还在四周回荡，或许只是在我脑海里回荡——“啪”……
“凶猛动物，请勿投食。呵呵。”我在那样的场合下突然说了这样的话，我感到自己的肩膀在耸，我想我大概是想缓解那时尴尬的局面吧，宠儿的凶猛格我是很晓得的。接着就有了更为清脆的掌掴，很清醒得能让我感受到了震荡，因为那是在我的脸上。我也呆了，那双通红而含满愤怒的双眼却像是在表明她比我更受伤一样：“不准牵手！男的一切都是从牵手开始的！你懂不懂？”我错愕了，而她跑开了，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老头追了过去，从呆立的我和月之间穿过，看都没看我们一眼；阳也接着从我们中间跑了过去，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就剩下我和月对望了。
“她是你现在的朋友吗？”月问了，很仔细地看着我。
“不曾是过。”我苦笑了，面子上还停留着一番别的滋味。
“那我们就不需要听她的了。”那只曾受了伤的手又牵住了我。
我们相视笑了笑，就这样牵着来到了那湖泊。
那是个平淡的湖泊。平淡的湖泊上有个平淡石桥，我们就站在那个平淡的石桥上平淡地向石桥下抛洒面包屑。大片大片地鱼一群一群地聚集来，幽碧的水面下就有了斑点，红的是锦鲤，青黑的是草鱼，有点亮的白应属大头鲢。众多的鱼就在那里盘旋，一旋就是一个小小的漩涡。
一旋，就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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