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这样的天空下燃一只烟,看着它一点一点地燃烧殆尽,然后有一片一片的烟灰飘落下来。
就这样而已。
为了现代的应酬,我学会了喝酒。
为了现代的应酬,我学会了吸烟。
当我发现自己想厌弃这些东西的时候,却只把自己厌弃了。
公司,不,应该说现代。现代让我去征收一个老婆子的地皮,现代中意那块地皮很久了。老总甚至带着厌弃的语气告诉我,那老婆子比他妈的祖传牛皮癣还难整治。
我信誓旦旦地告诉老总,如果她真的样死扒着那地不放,我就把她当钉子一样拔起来。
我见到了那老婆子,不,是老婆婆。她身上有足够的东西让所有两足站立的动物来可怜。这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风霜的纪念碑。看着她,任谁也不得不肃然起敬,在这不高的碑体上,刻满了岁月狂暴的力量,就是铁打的,钢塑的,也经受不起的摧残。可她,却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虽然薄弱的似一丝轻风都吹得倒的样子,却再大的风也没有让她倒下。
膝下无子无,房屋里堆满了垃圾。就是这40平方不到的地方阻挡了现代的进程,这枚绣迹斑斑的钉子在这不是很宁静的地面上插得很深。
现代对这枚绣迹斑斑的铁钉的估价是三万八,其中八千是给拔钉人的提成。
除霸所得,心安理得。现代对一系列类同的活动打出的是如此的旗号。
我却从对面看不出一点项羽的尊容。
老婆婆颤巍巍地把一侧耳朵对向我,一张口,我看到就连她口中的假牙都残破了,许是不知道在哪里好不容易扒到的宝贝,你是谁?她问。
那布满岁月啃咬痕迹的面孔上,有一侧的上眼皮永远地耷了下去,而另一只也似乎不比以毁坏的电脑显示屏能多映出多少图像。
难道你是房地产公司的?整个纪念碑的根基都倾斜了,那面容上的表情已经让人读不懂是惊恐,还是习以为常,是认命,还是大义凛然。
不,我是社会保障部的调查员,来收集受保障人员的名单。这是我原本准备布下的陷阱上面的遮掩松枝。
老婆婆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说,小伙子,你不要调查我了,我不在名单。我今天的饭还没着落呢。
这让我想起了自己包中还未吃掉的面包。
我盘好了一个既利于公司又利于自己良心,自认为完的计划。
老婆婆露出了难以言表的感激,但还是将信将疑地低声自问了句:难道,天真的开眼了吗?
当我把整个方案提交到老总面前,老总的眼光分明在说明他见到了难得一见的怪物。
雷霆是难免的,暴雨是难免的,口水是难免的,狗血喷头也是难免的。最后一句是:我钱雇你来是让你帮我赚钱的,不是让你来告诉我应该怎么钱的。
我耐着子把他摔到我脸上的方案一张张,一次次捡起来,再一次次陈述我的方案,陈述其中可以给现代带来的利益,陈述其中可以给现代带来的好处,陈述其中可以给现代带来的身价,简略老婆婆的身世,只提她曾是老红军,负过伤,立过功的历史,加重这一影响可以给现代带来的轰动效益。
老总皱着眉头用手指在桌面上打击着鼓点,从短促变得逐渐有了余音。
我知道他的观念已经开始发生了动摇,大概是看在我和风细雨地把他刚才狂风骤雨所喷射出的水量一滴不差地还原回了他的份儿上。
我在他的对面保持着弯曲的腰肢站立了3个多小时。
这样吧,现代现在的确是需要加强一下自己的公众形象,这倒是一个好的由头。这样的金口终于开了,我期待着戏文能像我设计的那样继续唱下去,然而波折却总是有的。
这事需要与媒体和一些员联系,来长长台面。叫公关经理接手剩下的,功劳依旧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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