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望见了素白的帐子。然后,一阵使劲扯着头皮的疼痛感侵袭而来,她把身子往被里缩了缩,还不想起床。
躺了好久,肚子开始咕咕叫,才勉强直起身,颤巍巍晃了两下,才爬下床。
这才发现桌上摆了个盘子,掀开一看,里面是香喷喷的包子,还冒着热气。她惊喜地眨了眨眼,拿起两个就往嘴里塞。
吃到一半时,她隐隐约约记起了昨晚的事。自己似乎是喝得烂醉酩酊,然后有人把她送回了房,记忆里那个怀抱温暖得不得了,让她流连不想放开。
是玉笙寒吗?
那样的温暖与细腻,只他有吧。
她想到这,心跳得有些快了,却止不住泛上心头的欢喜,托着包子一个劲儿地傻笑。
饱食过后,她满意地长吁了口气,打开房门,打算散步消消食。
走廊里闹哄哄的,一群人你推我搡地往前飞奔,脸上都泛着微微的红晕,一个个跟见了国库里的黄金白银一般兴奋得过了头。
锦书微有些诧异地偏了偏脑袋,这府里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多丫鬟?而且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其实不止这些丫鬟,男丁们也有些不一样。养花的园丁一身洁净,丝毫没有平日里泥土和灰尘的痕迹,厨房里头的师傅身上的油烟味儿也淡了许多。
一时好奇,锦书上前,刚想问出了什么事,就被身后刚刚奔来的下人挤到了前头,卷入了人潮当中。
人多了就分外嘈杂,她吃力地挤出片地方,立正站好,刚想开口,就听得一个尖细的女声叫道:“啊!他在前厅那里!”
好似前方有金银珠宝一般,众人登时激动了起来,齐齐往前涌去。锦书又再次被众人围得严严实实,脑袋一阵发晕,气都要喘不过来了,完全是被大家推搡着挪动。
“谁都不许和我抢!我要离他最近的位子!”
“呸!那个位子是我的!”
“肯定是我先见到他!”
“哼!有本事咱就来比比!”
锦书好不容易挤出了重围,扶着走廊边的柱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摸着胸口,尚惊魂未定。只听得身后又一声尖叫:“啊!刚才有人说他到这里来了!”话音未落,脚步声震得地面直晃荡,锦书的脸瞬间拉得老长,脊背登时挺得笔直。
不是吧?又来?再来一次她就要被挤成肉酱了!
刚才五脏六腑像是被挪了位般难受,到现在还没完全好过来。她跌跌撞撞地跑了几步,左脚处突然传来剧痛,她倒吸了口冷气,直直往前跌去。
她认命地阖上眼,准备承受即将到来的惨剧。
却没有意想之中的疼痛,而是落入了软绵绵的怀抱里。
她微微有些诧异。
只听得耳边盈盈的笑声轻飘飘地响起:“公子你打算拽多久?”
锦书倏地睁开眼,抬头望去。
那是张怎样的脸?
如“眉如远山,眼若辰星,鼻若悬胆,肤如凝脂,唇如涂朱”这类词已完全入不得锦书的脑子,她独独只记起了一句词。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眼前的男子利利落落一身青衫,却穿出了别致的风流。嘴角挽起个淡淡的弧度时,那双明若秋水的眸子微微眯起,叫人未饮欲先醉。
艳绝天下只一人。
那人见锦书怔怔盯着他,半晌不动,心下一阵了然,淡淡地唤道:“公子?”
锦书立时回过神来,瞧见那人指着她的右手,漫不经心地轻笑了声。
她这才猛然惊觉,自己的手里还握着那人散在肩前的头发,慌忙放手,然而那种滑腻柔顺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
那人低头看她,依旧在笑。
刚才尚未反应过来时,觉得他的笑颜明晃晃的,好不耀眼。现在细细看来,却带了几分漫不经心与疏离。
锦书蓦地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暗暗嗤道,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何必在意?不过,王府里何时有了这样的人?
那人看锦书自顾自地扼腕叹息,突然觉得有趣地紧。这样通通透透,不会掩饰自己的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只听得又有人喊道:“他又去了后院!”众人如一窝蜂似的又往后院涌去。
他望了一眼日头,又看向锦书,轻轻笑了两声:“再见。”
这个“再见”二字读得分外重。
他悠悠弹起,落在墙头上,转身看了怔在原地的锦书一眼,微微扬起嘴角,轻飘飘地飞了下去。
锦书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墙头。
悄无声息地来,毫无预兆地去,不留一丝痕迹。
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然而,指尖那依旧残留的触感提醒着她,刚才的的确确有着那么个人的存在。
不过,只是个陌生人而已,不足为自己惦记。
她咧开嘴角,大踏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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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下月PK~~呃……只是可能。推荐收藏留言,老生常谈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