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哪有挤眼?”戴卫一脸无辜:“刚才有虫儿飞进眼里了,眨了几下而已。”戴卫睁着眼说瞎话,寒冬腊月的哪来的虫子?
石岳自然也知道戴卫胡说八道,可是两个师兄死死的按着自己,看来今天不透露一点是过不了关了,只得说道:“哪,我待会儿演示一下,你们自己看,自然就明白师父教我的什么了。”
“这多好啊,早这样我们还费那么多力气干吗?快,赶快演示来看看。”戴卫和孟玉庭催促石岳。
石岳从身上的腰包里掏出了一件东西,戴卫和孟玉庭凑上去看,却是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纸筒。石岳扣开纸筒的一边,一根引信露了出来。
戴卫好奇道:“纸做的手雷?”
石岳对他的自作聪明不屑一顾,引信一拉,将纸筒抛了出去。轻轻一声爆炸声响起,纸筒破碎,冒出了一大团烟雾,久久不散,几丝随风挂来,钻进戴卫、孟玉庭的鼻孔,两人被呛得猛地咳嗽起来,眼泪鼻涕顿时横流。
“咳、咳、咳••••••这是什么东西••••••咳、咳”戴卫一边猛咳,一边问道。
可是石岳紧紧的捂住了嘴鼻,只道烟雾散尽了,这才说道:“这就是师父教我做的东西,叫烟雾催泪弹。”看着戴卫和孟玉庭涕泪交流的狼狈样,石岳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滋味不错吧。我说不能试,你们偏要试。”
戴卫这时却不和他计较了,看着刚才纸筒爆炸的地方,说道:“这是个好东西啊,怪不得师父把你派到咱们特种大队。这东西现在有多少?”
石岳道:“这玩意制作起来很麻烦,我这里也不多,只有二十多个。”
戴卫点点头,说道:“从明天起,咱们训练结束之后不休息了,大家都来做这个玩意,以后每个战士都要带上几个,关键的时候可以救命的。”
石岳道:“这东西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制作的时候麻烦一点。师父怕被人偷学了去,因此只教会了我一个人。现在台湾的兵工厂里正在制作零件,由我来最后组装,到时候台湾的零件运来,我教你们组装就是了。”
“这办法是师父想出来的吧,这倒是保护配方的好办法。”孟玉庭说道:“好像咱们台湾的兵工厂造枪也是这样的,也是把零件分开制造,最后由专人来组装。”
戴卫道:“当然要这样,咱们和朝廷说不定那天就翻脸了,若是这些武器的秘密流传出去了,咱们的优势就没有了。”
说了一阵话,三个人召集了队员,开始了一天的训练。他们的训练是秘密进行的,虽然和所有队伍都住在一个院里,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训练内容是什么。大家只知道这支什么的队伍每天一早就出发,直到深夜才回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第一支连队回来了,一过终点线,士兵们就累的瘫在了地上。虽然不远处的大锅里飘出了阵阵肉香,炊事兵用大勺敲击着锅沿,喊大家来吃肉,但是却没有人愿意动一动。
苏翔皱了皱眉头,对身边的几个团长说道:“成绩很不理想,还要继续加快行军的速度,这样怎么打仗?你们的训练还要加强,至于怎么训练,你们几个商量出一个方案来,报我批准。”
“是。”五个团长脚跟并拢,举手敬礼。
苏翔在兴化忙着训练士兵、处理政务,根本无暇顾及他事,哪里能想到远在南京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他。
冬天的夜总是来得很快,酉时刚过,南京的皇宫里已经陷入一片朦胧,周遭静谧安详,只有侍卫们巡逻的橐橐靴声回响,显得皇城异常的空旷。
朱棣端坐在乾清宫的龙案后,手里拿着一本奏折,正在皱着眉头阅览。内阁大臣杨士奇、杨荣,兵部尚书金忠三人陪坐在下首。杨士奇低眉顺目,瞧着地上的金砖,不知在想些什么;杨荣却有些坐立不安,不时挪动身子,间或悄悄的看朱棣一眼;金忠却坐得笔直,双眼直视前方,便如木雕泥塑一样。
朱棣虽然眼睛看着奏折,但是三个臣子的模样却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这三个人是当朝最杰出,也是自己最为信任的臣子,可是三个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杨士奇是所有大臣中朱棣最为欣赏的一个,不为别的,就为他四边不靠一门心思的跟着自己这个皇上,也是目下中央朝廷里难得的一个孤臣了。可是他这个时候在想什么呢?是想着自己待会发问后如何奏对么?
瞧杨荣坐立不安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心里在为自己手里的这个奏折担心。他担心什么?担心自己大发雷霆,处置苏翔,甚或牵连太子?这个杨荣啊,你以为苏翔是你取中的学生,是方孝孺的准女婿,和太子一起做过生意就是太子的人了么?这个杨荣聪明是有的,只是这个一根筋的性子让人不放心,不知道放他在太子身边是好事还是坏事。
金忠是姚广孝推荐的人,听说似乎做过一段时间姚广孝的弟子。可是这个人朱棣却有些看不透,姚广孝已经明里暗里做了汉王的军师,可是当自己问起立太子之事时,这个金忠却力谏要立高炽,并不和姚广孝一条心。这师徒俩究竟在玩什么把戏?金忠究竟是襟怀坦荡还是另有居心?
朱棣在心里微微摇了摇头,眼光又回到了奏折上。奏折是福建布政使吴致用写的,内容是弹劾兴化府同知苏翔暗夺兵权,募练私兵。
这个苏翔总是不让朕省心,想到苏翔,朱棣眉心的川字更深了。对于这个苏翔,朱棣的心里很是矛盾,欣赏他的才华和能力,却又对他心怀怨怼。朱棣是马背上成长起来的皇帝,如今天下已经坐稳了,便想要在文治方面展露些才华。想要找个文学侍从,可是满朝的大臣,都是一肚子的子曰诗云、礼义廉耻,无趣之极,朱棣可不想找个老学究整日在自己耳边括噪。好不容易出现个苏翔,一心留他在京伴圣,他竟然推脱再三,要到地方任事。
不过这个苏翔倒也真有几分本领,刚到兴化就顺顺当当的处理了囚犯劫狱的事,挽回了朝廷的颜面。看来他不光是诗词作的好,还是个经世致用之才。
苏翔练兵的事,王茂在《请募练新军以抗倭寇》的折子里已经请示过了,朱棣考虑了一下,便乾纲独断同意了,他也想看一看苏翔所谓的西式训练究竟能打造出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出来。
本来想这事由着苏翔独自去办就可以了,若是有效果,可以借鉴一下,若是不行,也不会伤了朝廷的脸面。可是这个吴致用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此事,这个奏折一上来,就闹得满朝震动,非议纷纷。汉王一党更是抓住不放,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这事是太子指使苏翔做的,意在谋朝篡位。
可是太子的性格朱棣太清楚了,莫说他没有这个胆子,就算有这个胆子,以苏翔的区区五千人能成得了什么大事?更别说附近就有王茂五千兵甲虎视眈眈了。
目前难办的就是此事已经揭破,如何处理才能妥当,既不伤了苏翔练兵的积极性,又能堵住满朝悠悠之口。
“苏翔此事诸位爱卿有什么意见?”朱棣合上奏折,淡淡的问道。
杨荣第一个坐不住,回道:“皇上,臣以为苏翔此举实在是因为他乃是化外归来之人,对于朝廷制度一知半解,不知忌讳,才有此骇人之举,不然他一个刚入仕途的毛头小子何来如此大的胆量?我看皇上下诏叱责一番,着令其将军队归还平海卫,仍着平海卫约束训练就是。”
朱棣看了杨荣一眼,对他毛躁的脾气很不满意,心想:“这个杨荣果然急着为苏翔开脱,难道就不能等等看别人怎么说吗?你这样一弄,别人更是认定了苏翔是太子的人,岂不是授人以柄?”便不理会杨荣的话,问金忠道:“世忠,你是兵部尚书,你说说看。”
金忠先没有回答朱棣的问话,反问道:“皇上,据臣所知,平海卫募练新军一事,王茂似乎上过折子,不知王茂当时提没提到此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