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麻醉剂的药效尚未过去的时间里,苏姐已经在沈阳为父亲诞下了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儿,于是在确定我已经性命无忧之后,他便立刻返回了沈阳,去再次体会为人父的喜悦。
翼已经从沈阳过来专门照顾我,并且同时执行父亲的意愿――等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将我转回沈阳最好的医院去治疗。
丁凌始终坚持每天放学后都来看我,给我讲学校的趣事。据她的汇报,我的相片已经成功发给了蓝夕,并且每天四条的督促短信也都从未间断。
有一日,丁凌告诉我蓝夕给她打了电话,说不愿意再收到她的短信,希望叫我亲自跟她联系。蓝夕的这种反应让我感到惊喜,因为她的失态,无疑说明了她对我的关心。
于是我在思维稍微清晰,身体也活动自如的时候,给蓝夕发了短信:
“蓝夕,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没事了,就是很想你,呵呵”
重新享受生命的时候,总是感觉自己周围的一切都像重生,就连自己最讨厌的老师看起来都是那么亲切,更别说自己原本就喜欢的人。
曾听说,人在做梦的时刻惊醒,第一时间内想到的人就是他或她最爱的人。那么在生命垂危,命悬一线的时刻所想到的人,又算是此人的什么人呢?
蓝夕总是跟我讨论网络和现实的问题,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它们区分得泾渭分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混淆了界限,在她眼中仿似网络是洪水猛兽,一旦相信甚至沉沦了,便会万劫不复。
我何尝不明白她这实际上是在抗拒着我呢?我又何尝不明白一颗受过伤的心确实很难再次被敞开呢?我不知道为什么网络是虚幻的,只是知道这是一种供人们交流的便捷手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说网友见面就注定要“见光死”,只是知道如果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是用真心去靠近对方,那产生的感情未必会比现实中的情爱浅薄。
也许我这一病,成功促使蓝夕开始向我敞开了心门,她为我不发短信给她而懊恼,为我卧床不起而揪心,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十分享受这种过程,被自己喜欢的人关心着,牵挂着,是世上何等美妙的感觉。
但是,我现在仍不能如此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如此的形容枯槁,面黄肌瘦,如何有颜面能展现给她看?于是,我在自以为正走向痊愈的日子里,每天都想象着跟蓝夕见面的情景。我不管什么流言蜚语,也不管什么年龄地域,我只是想见她,想拥抱她,仅此而已。
在得知我即将办理休学,回沈阳继续治疗之后,丁凌便更加频繁地跑到医院来看望我。如果说那夜我吻了她因为是一时冲动,如果说我和她成为名正言顺的情侣是因为心存感激,但是我还是无法决绝地否认自己对她的感情,我喜欢丁凌,但是那却不是我想象中的爱情。
“丁凌,我就要回沈阳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当然有机会,我爸爸在那边有生意,只要我一有假期立刻就过去看你。”
“丁凌,你这样不觉得辛苦吗?”
“你是问我的心还是我的人?”
……
“丁凌,我想等我身体好些了之后去找蓝夕。”
“好的,要不要我陪你去?”
“凌……”
“杨乐,杨乐,不要丢下我好吗?我不在乎你去找林小琳,去找思琴,去找蓝夕,但是请不要丢下我,好吗?只要让我陪在你身边就好,让我能看到你,感觉着你,我绝对不会有更多奢求,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如果你爱着别人,我就做默默守护你的人,如果你结婚了,我就做你的情人……”
“凌,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
一切言语都是枉然,丁凌的泪水将我胸前的衣襟打湿了一遍又一遍。爱中的人们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多蠢傻,总是笑谈别人的痴情,实际上自己却更加执迷不悟。我们总是认为失去了这份感情,自己就无法独活,可是当时间抚平了伤痕,剩下的也只有无奈的喟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