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鱼的北京
第九章
江鱼选择北京其实并不是出于喜欢，更多的是因为北京是首都，是文化和各种东西集合的地方，像个大染缸。江鱼说：“北京，说不好听一点讲是个海量垃圾桶，可以装得下任何五颜六色的垃圾，当然这里还装有那种质量和品质上乘的垃圾。”
刚来北京的时候江鱼并没有急着找工作。江鱼每天坐着公交车，来来回回的驰过北京的高楼与胡同。
一个人的江鱼，孤伶伶像枚钉子。
北京的建筑在江鱼看来，就像穿着古装的古人却在腰间别了个手机一样，因为在高楼林立的大厦间，总是突兀的就出现一处或几处明代或者更古老年代的建筑。江鱼心想北京真是个可笑的城市。
江鱼一点都不喜欢北京，因为人很多，拥挤不堪的样子，不像家乡那座城市，车在市区也可以开得很快，北京的车，习惯排着队行驶。
2004年4月17日江鱼的日记是这样写的：
我来北京已经第十三天了，我依然没找到工作，因为我还没有去找。北京的物价比家乡的高，我想我的钱，不能再让我坚持多久了，我想我得找工作了……
这里没有夏俊，甚至谁也没有，所以我很安静。
我只在来得那天，告诉了姐姐和齐风我完整的来到我们祖国伟大的首都了，我再也没给她们打电话，因为我没有新的情况发生。
我明天开始找工作吧，我找不到北京好玩地方在哪儿……
今天，就写到这儿吧。
江鱼的错误在于以为北京，就像《我爱北京天安门》里面一样，只有祥和、美丽。事实是北京是个很深的海，置身在这里的人，可能被淹死，也可能成为时代的弄潮儿。
江鱼最后在告别王名时，跟王名说：自己是被北京这片海淹死的鱼。
这天，江鱼看到某报，夹缝中有一个小小的招聘广告，上面写着：招聘经理肋理，月薪8000元，外加业绩奖金，而且还是房地产公司。等等。看起来非常诱人。于是江鱼寻味儿而去……
这个房产公司坐落在人大旁边的一个叫什么“紫荆豪廷”的小区里，江鱼找得时候没怎么费劲。进去一看，面试的人真多，因为一个桌子后面，都有一对人头正在商谈。江鱼还从来没见过这阵势，但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并不慌张，细细打量着周围一切。
轮到江鱼的时候，江鱼从那个绕了半天的弯子的所谓主管嘴里，终于听明白意思了，先交十块钱报名费，再叫二百八的培训费，就会获得一个售楼执业证，公司就会发派到京城各大楼盘，上班去了。江鱼心想：闹了半天，兴许只是招个售楼小姐而已。
于是，她委婉地说：“我需要考虑一下，然后再给你答复。”
主管模样说：“名额满了，这批你就报不上了。”
江鱼边起身边说：“那就只能遗憾的错过了。”人已经开门走了。还听见从门缝里飘出一句：“我们报名截止到星期六啊。”
江鱼站在“紫荆豪廷”的大门口，脸上略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心下想，哼，我江鱼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这时，身后想起一个胖胖的声音：“哎！你不是刚那个面试的女的么？”江鱼疑惑着眼前这个年纪和自己相仿，却挺胖的女孩子。胖女孩，继续说：“哦，没事，你别误会，我就是刚交了十块报名费，觉得蹊跷，想跟你交流一下，你说他们是不是骗人的？”
江鱼，停顿了几秒，慢腾腾地说：“看起来挺像的。”
女人和女人接近，比起男人和女人接近，显得容易的多。这一帷一旦拉开，就容易上演戏。再加上胖女孩，人热情健谈，很快就和江鱼熟络起来。江鱼得知，她叫王名，河北人。很小就来北京了，并且自己在中关村还有一电脑摊位，但总是入不敷出，所以，想出来找份工作。
王名一古脑恨不得把自己前生后世，都倒给江鱼，但江鱼却说的很少，不过，王名并不在意，江鱼的冷漠。也可能她只是需要一个听众而已。
王名的出现，结束了江鱼在北京，一个朋友也没有的日子。而且王名是个很好动的女孩，比水里的鱼都活泼。
最终在王名的撺掇下，两人同去了一家电脑公司搞电脑销售。显然这对于，酒店管理专业毕业的、并且已经任了六个月大厅经理的江鱼来说，有点屈才。但人这个东西，有奈也得出在无奈里，着急那不走的路，还要走三招呢。没有了夏俊和三经理等人的资助，江鱼很快就转变了观念，懂得了自立。但江鱼知道自己怀里，惴着底线，那就是夏俊留给她的那笔，虽然那时她还无法估算出20%的干股的价值，但她隐约觉得如此合法而隆重的留下，一定不会是三几千的数字。
江鱼从不迟到，所以经理认为她是个努力工作的人，其实江鱼心想这和努力工作没有什么关系好像。工作的时候，江鱼真得不是不负责任的那种人。
王名的办公桌和江鱼的对着的，王名打电话声音很大，只要她打起电话来，江鱼不得不中断正在和对方客户的通话。江鱼说过好几次，可是王名总是改不了，江鱼就说王名：你不太好嫁出去。王名不恼，反倒对江鱼不错。
江鱼和同事们都不怎么说话，总是一个人在办公室，一办公就是一天，虽然这并没有什么成效。王名发现江鱼说话很有些意思，因为她在同客户沟通的时候，总是能把别人逗乐了，而且大部分客户老给江鱼打电话聊天，并不买江鱼的笔记本，江鱼好像并不需要他们买什么东西。所以江鱼每月只能拿到那一千元的底薪。
每个夜晚，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平房，江鱼回味今天走过的一天，感觉自己就像个免费陪聊的小姐。只是这个时候的江鱼，并不讨厌和陌生人聊天，因为她憋得太久了……
但江鱼给同事的感觉，就是有些冷有些傲，客户们却说江鱼一点也不像北方人，肯定是个南方的妹子。事实是江鱼不是他们想像那么温柔的样子，江鱼觉得自己绝对的具备北方人的豪爽。
就这样在这个公司混了两个月的日子，江鱼觉得自己很不好意思呆下去，老板却说，这个工作本身就是个日积月累的过程，不过，江鱼一动了想走的念头，就一分钟也不想呆下去了。江鱼先是请了一个长假，后来老板看着江鱼确实也没心情干了，就给结了工资。七扣八扣扣的，江鱼走的那个月只领到五百元，江鱼不知道这钱，还能在北京让她生活多久……
所以，江鱼现在的失业，就让自己多少的有些着急了。上班的时候是觉不够睡，现在是想睡却睡不着……
江鱼想也许该谈场恋爱了，没有男人的日子真是可怕。而没有爱情的女人也会很快完蛋的。可是，江鱼想不好还要一个人面对多久，因为还没有目标出现。
江鱼想了几遍，好像没有哪个男人是自己下一个男人，江鱼觉得很是悲哀，可能夏俊带走了自己爱的能力了。
江鱼打通了齐风的电话，说了这两个月来的困惑，齐风就说不想呆就回来吧，江鱼说，也不想回去。齐风说了许多注意身体及小心坏人的话，末了又说有钱的时候他会来看江鱼。挂了电话江鱼想，就是最糟糕的时候也有上帝和齐风与我同在的。
江鱼很快的又找到另外一份做库管的工作。这次再也不用以业务量挂勾了，但是工资却只能是那一千元了，不过江鱼觉得这也无所谓，因为就算是做业务她也只能拿到底薪，倒不如这样心里可以省事儿点。
在那个百无聊赖的下午，江鱼的手机响了，江鱼把那个电话盯了几遍，也不曾想到他会是谁，江鱼只好接起来。对方把江鱼揪回到她以前上过两个月班的那个过去。表达了一大堆，江鱼终于想起来，他是自己曾经买给他移动存储的一个客户，是个小片儿警。
他说他还要一块移动存储，可是江鱼说了，自己已经离开那家公司了。但他仍固执请求江鱼给他买，江鱼想这也不难，就答应了他。现在的公司是不允许业务员以外的人炒货的，更何况江鱼还是库管，所以江鱼想叫过去的同事帮忙，但除了王名，江鱼想不出她还可以找谁。
王名很快就把江鱼要的东西送过来了，可是怎么送过去却是个麻烦，肯定是不能让公司送货员送的。江鱼打电话要小片儿警自己来取，他倒耍起无赖来，说你不送来，我就不付钱。
江鱼知道这不过是个玩笑，人民警察怎么会不给钱呢？江鱼说没有时间，小片儿警就约江鱼周末送来，并挂了电话强行的把约会定在周末。
江鱼心想非但赚不到钱，还得自己贴着路费。在以前的公司江鱼老这样，送货的没人的时候江鱼就自己去，看着来回三五元的车票，江鱼实在不好意思找会计报销，所以就只能自己贴了。
周五的时候江鱼打电话问小片儿警乘车路线，在正要挂电话的时候，小片儿警又问江鱼：“你有没有男朋友”？
江鱼回答：“没有”。
小片儿警又问：“你多大”？
“24。”江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诚实，只因为对方是警察？
小片儿警就说：“这么大人了，怎么可能没结婚又怎么可没有有男朋友呢？”
江鱼心猛地就震了一下，不觉中自己竟然老了。但嘴上仍打趣道，是自己是丑得嫁不出去吧。紧接着，江鱼问小片儿警：“你想给我介绍朋友啊，不是你吧”？
“不是，我结了，我们队长还没结婚”。
“你这领导，可当的真行，不放过每个关心同志的机会”。江鱼觉得小片儿警很有意思。放了电话，她就开始在脑海里，勾画小片儿警的模样……
江鱼找过去的时候，门口的卫兵拦住了江鱼，问她找谁？江鱼这才想起忘记问小片儿警的名字了，江鱼翻了半天才从以前记事本里翻出他的姓，就给卫兵说，他姓贾，卫兵又问江鱼你是哪儿？江鱼实在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就笼统的说“北京的”，卫兵嘟囔了一句：“你还不如说是地球上的。”江鱼被惊得瞠目结舌的，心想这门卫也太幽默了吧？
不过，门卫并没有再为难江鱼，回头给贾指导员打了个电话。江鱼才知道小片儿警，原来是派出所里的指导员。指导员说话声音特大，所以，跟本不用卫兵重复，江鱼已经听见那头的意思了：赶快请她上楼来……
贾指导员热情与江鱼握手，爽朗的与江鱼谈笑。江鱼觉得贾指导员给人感觉不错。贾指导员的办公室来来往往有许多小片儿警进来，江鱼和她带的移动存储，一起被这些男人们展览着。
就要开饭前，进来他们的队长。贾指导忙给江鱼介绍说：“这是我们队长付裕”。
付裕和江鱼握手的时候，轻声说了句：“你好”！
江鱼就看到这个瘦高的男人脸红了一下，江鱼也有些不好意思。偏是贾指导对付裕说：“你看人家小江早就要回，就等你了”。江鱼想不出来此话原意该出自哪里，江鱼还没为自己辩解。
付裕就小声解释：“刚出警去了”。于是，江鱼张了张的嘴。又无声的合上。
晚饭后，江鱼知道贾指导就是北京当地人，付裕是河北人，而席间还有两个片儿警也分别是来自河北和山东的。江鱼觉得河北和山东人民的生育能力真强，总是能源源不断的造出无数的小人，而且还男孩子居多。由此看来，我们的感谢两地人民，总是为祖国源源不断输送着保家卫国的小片儿警。
这是个座落在京效的小派出所，虽然吃过饭并不是很晚，但郊区的夜色已经很浓了，于是，贾指导派车送江鱼。江鱼上车前，贾指导没有忘记问江鱼：“看上我们哪一个了”？
江鱼把他们今天出来的几个人，从脑子里认真的过一遍，一字一顿的回答：“看上你了”。贾指导本来黑红的脸膛，就愈发的红了。轻轻一笑，说：“可不能瞎说，我可是结了婚的人”。
江鱼就止不住想笑。他们可真是有意思，难道片儿警把恋爱当政治来谈？
事实是江鱼并不讨厌付裕。只是对后来付裕的行为，实在是无法理解，因为付裕差点就连恋爱也教他的指导员替他谈了。
江鱼回来后，再没给他们打过电话。指导员在过了几个星期后，又打了江鱼的手机，一听指导员的表达，就是在给江鱼力荐队长付裕，不过江鱼还是不忍拒绝指导员的好意，说周末可以一起玩。贾指导员认真地说：“我不和你们小年轻玩，我得回家照顾老婆孩子去！”
于是，江鱼也学会他那一招将他一下：“你不在，我就不去！”
贾指导员马上就说：“行、行、那我在，好吧！”这第二次约会也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江鱼看到付裕好像这周装修了一下自己。发型是新的，衣服虽还是警服，但比上周穿的新的多。指导员问候了江鱼几句，就借口有事儿出去了，屋里只留下江鱼和付裕。
付裕倒了杯水，坐到江鱼对面，中间隔着他们所里好像开会用的大桌子。付裕就开始说话了，他问江鱼：“人大好像离这儿挺远的吧，你累不累”？
“还好”。江鱼感觉付裕的说话声音，都没有自己的高，而自己在公司说话是最没声音的一个人，于是江鱼就说：“你抓坏蛋的时候，也这么说话吗”？
付裕不好意思的笑笑，脸就跟着一起红了，紧接着自信的说了一句：“当然不是”！这自信一定是来自于他说话声音的提高，江鱼觉得这样才对吗！一米八的大个子发出那么小的声响，让江鱼一点也想不通，也不喜欢。
接下来的谈话虽然有了声音，但在江鱼看来也没什么情调，呆板的如同一个小片儿警在询问一个罪犯的生活状况，江鱼很想早点儿结束这样的谈话，可又不知怎么结束。付队的拘束让江鱼也不自在起来。
贾指导进来与付队开了个玩笑：“付队谈话进行的怎么样”？付裕就是红着脸笑。江鱼就不明白一个大男人，咋那么爱脸红。
江鱼于是一本正经的回答贾指导员：“进行的不怎么样”？
“怎么？是不是我们付队话太少了，嗨！这样男人才可靠”！
“那么你这样的就是不可靠了”？江鱼将了贾指导一军，贾指导忙说：“那不是，那不是。”
“好吧，我们去吃饭吧，今天上外面吃。付队早说要请你喝酒的。”
“听说你们北方的女人，很能喝酒的。”
付裕站起来对江鱼说：“我去换一下衣服”。江鱼看到付裕换回来的时候和进去时没有两样，江鱼心想他是怕带的钱不够吧！真是个木讷老实的男人。
指导员在出门的时候，又叫了他们的一个同事，一行四人就到了他们派出所附近的红都酒楼。
江鱼觉得这里的菜还不如上次，他们所里食堂的看起来让人有胃口。付裕在人多的时候，更不怎么说话，多数是笑着听，江鱼倒是很欣赏付裕这一点的。不过当留下两个人的时候，付裕再不说话，就让江鱼不能忍受了，江鱼总不能像个老师一样一味的给学生讲课吧。
另一个汪姓同事和指导员倒是话挺多，也很能开玩笑。当然玩笑也是宁把江鱼和付裕往一块儿生拉硬扯。江鱼心想现在的领导可真是不好当，又得关心同志的工作还得关心他们的生活，江鱼喜欢这个全能指导员。
江鱼心想付裕可能喝醉了话多些，偏是付裕不给江鱼酒后失言的机会，不怎么喝酒，还说是今天江鱼来了，才勉强喝一些。江鱼觉得付裕可真是个没意思的男人，跟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恐怕会闷死的。
江鱼也很长时间不喝酒了。自从来了北京，没有朋友叫江鱼喝酒，所以江鱼甚至于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很能喝酒。江鱼拿不准今天还是否能喝。不过江鱼今天还是很高兴，尤其是贾指导员和汪警官的开朗热情的性格，让江鱼觉得他们像自己在家乡的朋友。
这样久违了的朋友气氛，让江鱼一时间忘记了回家的时间，等回过神来，江鱼一看，都晚上二十二点了。于是，提了包就要回。
贾指导忙拦住江鱼说：“晚上住这儿就得了，我们虽然没有女同志住这儿，但是女值班室还是有的，你就住她那儿”。
指导员看着江鱼未置可否，接着说：“怕什么？还怕人民警察，要么晚上给你弄两个警察站岗”？江鱼想也罢，反正北京离北京远得很，自己如果打车的话，从一个效区到另一个效区，恐怕得上百元吧。这样的问题，现在江鱼得自己操心了，以前的江鱼可是从没想过的。
江鱼喝了点酒胆子也稍大了些，难免话多了些。付裕却老是小声说她：少喝点儿。江鱼觉得付裕这个人至少还是不错的，可是太缺少男子汉气概了。江鱼想不好要不要喜欢他，江鱼想那就先问问付裕喜不喜欢她吧。江鱼回头笑着问付裕时，本来是想让付裕感觉轻松一些。
谁知付裕听到江鱼问他，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孩子？又是脸一红，低了头。看着江鱼还在看他，就抬起了头，缓了一会儿，认真、笨拙地回答：“说不好，温柔、善良点的吧，好像没有别得的要求了……”。
江鱼呵呵一乐说：“幸亏我不是那样子的”。好像谁也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儿，江鱼自己也不明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拒绝付裕还是别得什么。江鱼醉了可以原谅江鱼。
江鱼最后睡的地方是付裕的宿舍，因为付裕睡在值班室。
付裕把江鱼扶回自己的宿舍，又弄了块毛巾给江鱼，江鱼大致的把自己脸的部分擦了一番，把毛巾扔给付裕，由于醉后的判断失误，毛巾被江鱼扔在对面的门上，因为付裕的宿舍门是开着的。贾指导被扔出来了。贾指导看着江鱼说：“酒风还不小呢？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喝点儿葡萄糖？”
“不用，一会儿就好了，你们过去睡吧”！
“那我先睡了，你照顾一下小江”。付裕除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顾着围在江鱼床边看着江鱼翻来复去的难受却帮不上忙。
江鱼说：“你过来”！付裕就轻轻的走过江鱼身边，江鱼的长发垂到脸盆里，付裕轻轻的掀起，动作轻的怕碰到江鱼任何的肌肤也许。江鱼看着身边的这个君子，想他一定是个爱无能的男人，江鱼觉得自己和付裕一样的可怜。江鱼把付裕的手臂拿过来未经同意，狠狠的咬了一口，完后对付裕说：“你睡觉去吧”！
江鱼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啊！付裕走的时候把手臂伸给江鱼问：“你还咬吗？”江鱼看着先前那个牙印，再看付裕那张不是很生动的脸，江鱼把付裕的手臂拉到眼前，又轻轻推开了……
“对不起，不咬了你睡去吧！”
“你要是不舒服就咬吧”！江鱼再没敢抬头，再抬头她的眼泪，就该让付裕看到了。来北京大半年了，没有一个人关心江鱼舒服不舒服，所以江鱼今天只是因为付裕这么一句，就感动的落泪了。
付裕走后，江鱼突然就醒了，酒也醒了，人也不困了。江鱼一个人开始在付裕的宿舍里参观。江鱼走来走去的，也没发现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仅有的几本书也是专业性很强的书。江鱼最后就着那本《中国武警》杂志，把自己宁是给整睡着了……
江鱼醒来的时候，走廊里静悄悄的，江鱼以为自己是起太早了，回头看了一下手机发现已经八点半了，却找不到一个人。江鱼拉开窗帘，望了望大门口还有卫兵站岗，江鱼心想其他的人可能出警或干什么去了。付裕的出现，江鱼才明白星期日的警察，有时候也要睡个懒觉的。付裕说：“可能食堂早已没早点了，不如我带你到外面吃”。
“算了吧，我不想吃，和午饭一起吃吧”。付裕嘴上说着：“那怎么行。”人就已经跑出去外面了。江鱼爬在窗户上，看他跑出去大门，心想，他是到超市，买吃的去了。果然，不出所料，付裕一会儿就上来了，手里抱着一个碗面，和两个茶鸡蛋还有两根香肠。
江鱼看着方便面，就想吐，这半年来，江鱼经常用方便面对付自己胃。胃对方便面的反感，几乎成了条件反射般的自然了。付裕看江鱼也不想吃，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嗫嗫道：“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们经常给收押的人员买这个……”
江鱼听了，眼睛瞪了老大，但又觉得付裕实在是木讷的可爱。付裕尽管意识到这么说不合适，但还是补充道：“真的……”
江鱼也懒得和他计较，罢罢罢。
江鱼让付裕带她在院子里玩，可是实在没有什么好玩的。台球室几个小同志，正在那儿锻炼用左手操杆打台球，江鱼觉得球打的真的很不错。江鱼就想起有次听到有个人说，人才一般都在警队和监狱里。
后来江鱼发现，院子里有个场地可以打羽毛球，想起在学校江鱼还得过一个什么打羽毛球动运的女子组的第一名，就要和付裕打羽毛球。付裕觉得江鱼哪里是自己对手，所以，刚打起并不认真，但他没想到江鱼的球打得很是“刁”，而且多带着戏谑付裕的架式，于是，整个场地，就看着付裕不停的左扑右冲的救球，倒把付裕打的也不轻松。看着付裕这样，江鱼更是存心逗他。直到付裕说：“不和你玩了，怎么打的么，累死我了”！江鱼很轻松的在一边笑着，看着付裕满头大汗实在是好笑。
江鱼觉得这儿很不错，所有的活动项目都是健康向上的，这多少让江鱼有了些在人间的味道。
吃过午饭，付裕说带江鱼到他管辖的“城中村”转转。一路上尽一堆老头、老太太不住地招呼：“付队，吃饭了么？”江鱼心想这付裕，一看就把警民共建搞得挺和谐的……
甚至一个老大娘，宁把付裕和江鱼拉到她的小院子里转一圈。进去后才知道，让看她种的倭瓜。江鱼看到那个长得很长的倭瓜，有些激动。于是，老大娘就揪下来，宁塞给江鱼。江鱼不想拿，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做得吃。再说，毛主席教导我们，革命战士是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的……所以，江鱼不想给付队抹黑。老大娘却固执坚持，付裕最后说：“拿着吧，没事，这不算行贿受贿。”江鱼只好扛着那个倭瓜。一出大娘的门，就扔给付裕。付裕打趣道：“你不挺喜欢它的么……”
江鱼该告辞了。指导员让司机开车送江鱼。江鱼出了宿舍大门，看见停在门口的是一辆多年不见的老式“212”，江鱼取笑指导员说：“这是出土文物吧”？
指导员倒也很有幽默感，回答说：“刚从军博参展回来的”。
一路上江鱼坐着那辆老式的“212”，像是骑了现代北京城里的一截古代的老城墙上，好在它也安然无恙的把江鱼送回了北京临时的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