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璇等见情势危急,也跃入白袍人群中。岳璇不想多伤人命,只是或指或点。净坛使者却不似岳璇这般手软,双手上下翻飞,凡是碰到人身,即反手扭去,那人不是腿折就是臂断。白狼王背负狼牙棒,但是却不将之取出,也只是将白袍人点倒为止。那桑巴拉却是一莽夫,手持双锤,仗着力大,只将身边人一个个打得稀烂。只贵由在旁看得血脉贲张,恨自己武功不行,不能上阵随众人杀敌。华姑却掩面不忍再看。
白袍人越聚越多,青狼王身边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既然杀得性起,手下也顾不得容情。那青狼王只板斧一扫,身边就倒下一片。碰到之人俱脑浆迸裂,骨断筋折。
魔蝎王在旁看见杀得如此悲壮惨烈,自己却穴道被点动弹不得,双目呲裂欲出,高声喝道:“将我穴道解开。”岳璇以为他能喝令众人止杀,过去将他穴道解开,魔蝎王一能动弹,双掌使力击出,实实地打在岳璇前胸,岳璇猝不及防,哇的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一晃,站立不稳,直直向后摔去。白狼王见岳璇受伤,暴喊道:“贼人你竟敢伤我兄弟。”手臂突地暴涨,已经将狼牙棒抄在手里,那魔蝎王早在旁边拾得一柄钢刀,正欲在岳璇身上补得一刀,那白狼王的狼牙棒已搂头打来,魔蝎王忙回身挺刀隔挡,那狼牙棒却丝毫不受阻,直接将那钢刀打碎,击中魔蝎王面门,顿时血光一片。这一棒只打得魔蝎王碎骨横飞,连头都不见了。众白袍人见法王已死,即便回去也是重罪,心下更无顾虑,俱都不顾性命般围着几人厮杀。白狼王既开杀戒,又见岳璇倒地生死不知,心下惦记,只想赶紧打发了身边白袍人去看岳璇。狼牙棒舞起时更不容情,登时将身边白袍人击退,腾出一块空地来。
又杀得一会儿,几人都感力竭,青狼王那双斧舞势渐慢,身边的白袍人却还不断涌上,净坛使者腿部中刀,一瘸一拐的苦战不已,只白狼王护着岳璇且站且走,贵由看得心中着急,当下暴喊一声,也不顾得自己性命挺刀发狠冲上,刚冲得几步身上已中得数刀,血立时将身上染成红色。贵由甚是悍勇,见血流不断,虽知必死,竟然不退。
青狼王见状,忙杀至贵由身边将他护住,又朝净坛使者处杀去,几人聚在一起。贵由哈哈笑道:“今日我们便杀死在这里倒也痛快。”净坛使者愁眉苦脸道:“我留着脑袋还想吃肉喝酒,可不想就这么死了,不行,我必须活下去。说什么也不能把这吃饭的家伙让别人抢去。”
青狼王哈哈大笑道:“死不了,我还有绝招没用。”说完话,口中发出长啸,啸声凄厉,似在哀呼。过得片刻,远处突然回来数声狼啸。净坛使者高兴道:“真有你的,这下我们的救兵可来了。”贵由忍痛道:“既是狼王,当有唤狼的本事,不过你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否则又如在我蒙古大营那般,将狼吓跑。”
群狼转瞬及至,咆哮着张开大口往众白袍人身上咬去,凡是阻在狼王身边的白袍人俱被群狼撕碎。众白袍人哪见过这般群狼围攻阵势,个个心胆俱裂,虽不要性命,但也架不住狼群潮水般的玩儿命撕咬。狼群只攻得一会儿,众白袍人便纷纷退去,地上只剩无数的尸体伴着狼群咀嚼尸体的声音。
白狼王忙俯下身子看岳璇,岳璇面如白纸,双目微合,显示负了极重的内伤,白狼王从岳璇身上摸出百草含露丸喂他服下。
净坛使者虽腿上中刀,但他皮肉厚实,料无大碍,想来养的几日便好,贵由却刀伤极重,青狼数次往他身上撒止血药,却被流出的鲜血冲开。青狼王大是着急,从死尸上撕下数截衣服,将贵由伤处紧紧扎住,这血才稍有止唤。
既伤者极多,众人当然哪也走不成了,当下又返回那鲍九屋中。
华姑忙烧水,替众人洗身上伤口。净坛使者笑嘻嘻地对华姑道:“这怎么好意思,可让娘子受累辛苦了,夫君这里感激不尽。”华姑道:“就是受这般重伤,也改不了你这油嘴滑舌的毛病,你什么时候真的说不了话,那就谢天谢地了。”
净坛使者道:“人生一嘴,无非二事,一吃一说。你让我说不得话,那我这嘴就有一半没用了,不能说话,那活着的乐趣也就少了一半,再说,若不能将这吃到嘴中的美味用嘴说出,岂不是要憋死。”
华姑笑道:“便将你憋死吧!那我耳边可就清净得许多,整日得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却将人烦也烦死了。”
净坛使者笑道:“娘子既不喜欢听夫君说话,那我以后就不说了吧!以后若再有人拿那毒针去刺你,我可也再不替你遮挡。”华姑听后,顿时怔在当地,半天不说话,脸上露出恐惧之色,显然净坛使者的话又让她想起来什么。
白狼王知道几天来的经历对华姑的打击很大,就对净坛使者道:“你又吓唬她做什么。如果腿脚没事,就去弄些东西来烧与我们吃吧。”净坛使者腹中早饿,听得这话,笑着走了出去,腿上却是一瘸一拐,华姑见状,忙跟上将他扶住。
众人在这里养得几日,岳璇虽内伤极重,但有这百草含露丸再加上内功深厚,已然见好,料再养些日子就无大碍了。只那贵由那刀伤极重,几天也不见愈合,众人不禁发愁。亨利道:“我有一法,但只是见人用过,自己从来没有试过,也不知道管不管用。”青狼王道:“有法子便说出来吧!不试一试又怎知道。”亨利道:“我曾见人用线缝这伤口,那伤口既被缝合,肯定就长住得快点,但我可从没试过。”白狼王道:“这法子我也听到过,但想来太过复杂。三国时关羽臂上中箭,那时的名医华佗就将关羽臂膀割开,刮毒后又用针线缝合,待数日后长住后再将线拆掉。想来此法也是有用的。”
当下华姑烧得热水,替贵由小心清洗了伤处,又从身上抽出丝线,拧成一股,取出针将线穿上递给亨利。亨利忙道:“还是你来吧!我手极笨,若是我来缝,那他可要吃得不少苦头了。”华姑略一犹豫,便不再推辞,在众人的注视下,将贵由的皮肉两层缝了个结实,贵由虽疼得呲牙咧嘴,但当此情形,却又无别的办法,只能强行忍着。等给贵由浑身缝完,华姑才感觉身上已被汗水浸湿,身体发软,坐在那儿半天动弹不得。
这法子倒也管用,几天后贵由伤口开始愈合,那伤处发红,竟是长出新肉来,众人看见,这才长出一口气。净坛使者却对贵由道:“你肚中有金蟾,身上又爬满了无数的蜈蚣,此番你定当天下无敌了,待得以后你出去大喝一声,我蜈蚣法王来此,那别人定然吓得屁滚尿流,仓皇而逃。”众人哈哈大笑,只华姑不语,顿得片刻后华姑突然道:“真有那蜈蚣法王,却是我教中四大法王之首,此人我只见过一次,据说他很少在教中露面,只是躲在暗中伤人”。
又等得十几日,守岩洞的百夫长领大队蒙古兵开来,说是几万蒙古军已经将此地竟数围住,剿灭只是时间问题。刺客教在此地那也再成不了什么气候。岳璇心想:“刺客教经营百年,只因得罪蒙古大汗,却使这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刺客教在此地多国横行百年,所刺杀之君主大臣达数十人,闹得此地各国凡有权势之王公贵族皆身穿铠甲以防不测,现在得此报应,也算天之昭昭了。”
再等得几日,张光一也到,见到岳璇极为高兴,说起分别情由。张光一道:“那日山中与兄长分别,觉得靠人力将投石器运至山中过于吃力,于是便弃之不用,山中木材极多,我随即画投石器图与各工兵部,令他们就地取材,迅速赶造那简易投石器。”岳璇道:“此图来自我大宋,将图纸给这蒙古人可有不妥?我瞧成吉思汗的架势,灭金之后攻不攻我大宋却也难说。”
张光一面带忧虑到:“我大宋既与蒙古结盟灭金,金国乃我大宋第一死敌,我岂能不助?更何况此图其实早已不是秘密,当日哲别离开撒麻尔罕时便曾与我讨过此图,只是不知道他是否用过。”岳璇道:“此话不错,以后如何我们都料不到,这金国却是必须灭的,你后来又如何?”
张光一接着道:“我命工兵将那投石器,火油车驾至蛇眼前猛轰猛烧,里面人扛不住往外跑,却被守在外面的蒙古兵抓个正着,现在这刺客教只剩少数蛇眼在极隐秘之处,需要慢慢剿灭,其他蛇眼已大部被剿,另外还有那刺客教总坛也找不到。”岳璇道:“刺客教总坛极为凶险,你找不到也好,不知光一兄下一步如何?”
张光一道:“此地我已不用久留,余下之事交给蒙古人就好了,我即日便去觐见成吉思汗,希望他准我回国。”岳璇道:“能如此了结最好,你若回去,那我不日即离开此地,离中原日久,我也该回去看看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