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小婢任昌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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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刘岑拖着腰酸背痛的身子回到房中,一下子扑到在床上,长吁短叹,为何如此命苦,竟然会招惹上刘明这个难缠的家伙。

  白天无论自己如何推辞,刘明都执意要跟随习武,甚至以赵姜媛为样,说是要凭自己之力回击赵姜媛一巴掌。看来,刘明并没有忘却刘明这么一说,刘岑更不愿意了,万一这个丫头真有那份恒心,勤学苦练,或许真的还会跟赵姜媛纠缠下去的。为了今后避免麻烦,现在最好是将其哄走。所以刘岑假装答应,故意加以刁难,让她跟着那帮孩子后面练习。这么个娇生惯养的女孩一定吃不消习武苦楚,定会乖乖的离开。

  果然,没有一会儿,就叫苦连天,香汗淋淋,瘫坐在一边休息。那几个侍女则慌忙上前给她推背按摩,端茶送水。刘岑见此,不禁心中暗喜。但表明上却不断的刺激她,让她起身继续。可是无论怎么说,这个丫头都赖在地上不起来了。可是却没有一点想离开的意思。反而拉着刘岑,东家长西家短的问个不停,甚至要求刘岑详细讲述流放塞外时所见所闻,以至与刘岑喉焦唇干,咽喉起火。更让刘岑恼火的,自己不练了,却对着那帮孩子说三道四,一会儿是这个不对,一会儿又是那个动作错了,好像自己才是这个武馆的师傅。最后所有的孩子都被刘明指示的头昏脑胀,不知所措。无奈下,刘岑只好让孩子们放弃练习。这下刘明更加高兴,竟然跟孩子们玩起游戏,疯疯颠颠的闹了一个下午。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了,在侍女婢女的一再催促下,刘明才不情愿的离去,临走之时竟然说以后没每天都要来,差点将刘岑吓得当场就瘫坐下了。

  真不知道她是谁家的女儿,虽然长的花枝招展,娇媚动人,但是刁蛮任性,趾高气扬。可是交谈之下,又发现此女天真浪漫,世事无知。尤其喜欢热闹,

  看到她跟那帮小孩子嬉笑玩耍,闹成一团,一点都无大家闺秀的风范。庆幸的是赵姜媛没有来,如果两个人再碰到一起,不ObOOkO.cn知道又会如何?

  刘岑觉得应付女孩子比练武更加累人。全身酸麻,浑身乏力,晚饭都懒得吃了,跑回房中就躺下了。躺倒床上,却又没有睡意,脑子格外的清楚,不时闪过那个娇蛮的刘明,一颦一笑,妩媚动人。想到好笑之处,不禁莞尔一笑。忽然之间,想起今日上午在卢植府中一幕。心情沉重起来。自己究竟身世如何?看样子,卢伯伯一定知晓,可是为什么又不告诉自己呢?而那个中常侍曹节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又想起那个死去的崇石,隐隐之中,感觉到自己的身世恐怕并不是那么的简单,或许,其中还藏有秘密?

  猛然坐起身,当初义父救自己的时候,赵姜媛不是就在现场吗?对了,自己去找她,好好询问一番,或许可以从她口中探知一点关于自己身世的秘密。想到这里,心中热血沸腾,再也坐不住了,呼的从床榻下跳了下来,一整衣衫,几步跨到门前,双手一拉两扇门,“咯吱”,门开了,一个人影陡然出现在门前,吓得刘岑迅即往后一跳,呆呆的望着面前之人。

  娇羞的粉嫩白皙脸颊,黑漆般秀气的双目,红润的樱唇,微垂的螓首。一袭素衣裙,罩着那苗条娇小的身躯,愈发显得玲珑精致。斜背着一个包裹,俏然立于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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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岑心不禁猛烈跳动,砰砰,几乎都要跳了出来,面前之人竟然是今日在卢府中所见的那个美丽绝伦的弹琴小婢女。

  刘岑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张红润的粉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婢受尚书大人之名,前来服侍公子……”

  刘岑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美丽的小婢,好久才醒悟过来,慌忙道:“你说什么……”

  小婢抬起头,一双清澈无暇的双瞳望着刘岑,清脆道:“尚书大人言武馆无人照应公子起居,特命小婢过来服侍公子。”

  刘岑心中一阵慌乱,手足无措的将小婢迎入房中,又是挪动几案,又是整理被褥,忙的手忙脚乱。

  小婢扑哧一笑,刘岑顿时面红耳赤,站立一边,支吾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婢红着了脸道:“公子不必如此,小婢是来侍候公子的,岂敢劳烦公子。”

  闻言,刘岑稍微平静下来,轻声道:“是卢植大人让你过来的?”

  小婢点点头道:“大人说公子勤于习文练武,无暇料理琐事,特嘱咐小婢前来侍候公子。”

  刘岑呆呆的哦了声,心中暗自叽咕,此女虽然年幼,但已花容月貌,倘若长大成人,不知道会有多美。倾城倾国,或许就是如此吧?

  在刘岑贪婪的目视之下,小婢女脸上飞起一丝丝红晕,螓首低垂,双手紧张不安的轻柔衣角,身子微微颤抖,犹如一只可怜的羔羊,任凭豺狼的吞噬。

天天中文网首发r/>  刘岑醒悟过,心中暗自唾骂自己为何如此举措,轻声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婢低首道:“婢女姓任关东之人,全家迁入洛阳,生活所迫,被送入宫内,后多谢太尉之言,得以出宫,但父母已双双病逝,无处可留,如今与公子相见。”

  刘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不幸遭遇,实在令人伤感。你没有兄弟姐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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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红眼睛一红道:“小婢上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可是离家已久,音信全无,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听天由命。”

  说着,泪水顺着白皙娇嫩的面颊落下,晶莹透彻,犹如一颗颗珍珠。

  佳人垂泪,刘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温柔擦拭脸上滑落的泪珠,柔声道:“不要伤心,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昌红抬起头,一丝娇羞布脸,颤声道:“昌红不过一婢女,公子身份崇敬,岂能高攀。”

  刘岑摇头道:“如果你不嫌弃我这个哥哥无用,就喊我一声哥哥。其实,我也跟你一样,年幼之时便遭不幸,母亲早亡,父亲不知下落。多亏义父相救,这才能有今日。所以,我们俩都是可怜之人,又有什么攀不攀的。”

  旋即想到自己的身世,不禁眼光暗淡,神情垂丧,伤感道:“其实,你比我还好些,至少还知晓父母。而我至今仍旧不知我父亲长相如何,何方人氏。也有兄弟姐妹,他们如今是否安好?”

  昌红诧异的望着刘岑,小嘴微张,没有想到眼前的公子竟然跟自己一样有着不被外人知晓的伤心之事。

  刘岑接着道:“这么多年,我一直苦苦追寻我的身世,寻找我的家人,可是,至今却没有丝毫消息。”

  昌红看着刘岑情绪低落,如此述说自己的心中伤心之事,心中涌起一股同病相怜之感觉,眼前的这个公子突然间就跟自己亲切了很多。

  轻柔道:“公子,老头一定会保佑你的。小婢在卢大人府中,那些家人都说公子妙计救了城外数万难民,如此恩德,老天一定会保佑公子的。公子你一定会全家团聚。”

  刘岑抬头,昌红娇美的脸庞上涌动着一股怜爱、关切之情。清澈真诚的目光,仿佛山间一股溪流,清澈透底,从心头缓缓流过,拂拭走心中的悲伤与失望。

  刘岑轻声道:“哎,我们都是可怜之人。对了,今日我初闻你琴声,似乎曲中有些哀怨之意,莫非就是在自怜身世?”

  昌红螓首微抬,目光惊讶道:“公子竟然能够听出昌红曲中哀怨之意?”

  刘岑脸一红,望着昌红,一时哑口无言。虽然自己不善弹琴,但是义父、琰妹妹可都是大家,耳闻目睹,日夜熏陶,这点领悟还是有的吧。

  昌红也醒悟过来,歉然道:“公子,请谅小婢失礼,公子乃蔡大人之子,蔡小姐琴艺更是名传京师,人人仰慕。只可惜小婢无缘一见,当面请教。今日当教公子见笑了。”脸上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刘岑道:“小妹不必失望,待我义父跟琰妹回到京师,我一定使你称心如意。”

  昌红轻声道:“多谢公子垂爱,小婢久闻蔡姑娘美艳如花,雍容典雅,而琴艺更是出神入化,已得蔡大人真谛。能求教于蔡姑娘,小婢心满意足。”

  刘岑哈哈一笑道:“琰儿琴艺的确不错,可是也没有那么夸张。至少我就没有什么特别感觉。”

  昌红莞尔一笑道:“公子谦虚了。”俏脸一红,轻声细语道:“公子乃蔡先生义子,想必也善琴技了,能否弹奏一曲让小婢听闻。”

  刘岑闻言,脸红羞愧,支吾道:“我……家父和小妹都善琴,只是我太笨了,始终无法学得。”

  昌红抿嘴一笑,嘴角两个小酒窝浅浅一现,刘岑顿时骨软筋酥,好像都融化在那小小酒窝之中。

  昌红红着脸道:“公子过谦了,如此小婢弹奏一曲,请公子指教。”

  刘岑慌忙点首,端坐身姿,凝神以待。

  昌红轻柔解下背后古琴,优雅的将其放在几案之上。一双皓腕皎白,葱指纤细,轻轻一跳琴弦,如溪水溅落,清脆深远……

  淡雅的琴声渐渐起来,激昂慷慨,高亢有力,仿佛瞬间天昏地暗,乌云翻滚,土沙弥漫,在荒芜的土丘里面传来阵阵悲声,在空空荡荡的古道上行走着以孤零零到处漂泊的老人……路漫漫天恢恢,唱不尽的愁愁苦苦,唱不尽那人家悲怨,

  刘岑回想起放逐路上所见所闻和那洛阳城外倒毙的难民,鼻子一酸,心情愈发沉重。

  昌红眼角一瞥,看见刘岑脸色严峻,神情悲伤,嘴角轻扬,淡淡一笑。纤手葱指轻挑琴弦,曲调一变,轻快明朗,婉转悦耳,犹如一只欢快的小鸟,在葱郁的林间,跳跃嬉戏,又似天真无邪的小孩,沐浴在温柔春风之中,欢腾在青绿的草原之上。

  刘岑不禁闭上眼睛,摇头晃脑,仿佛身临其境,感受着温暖大地带给你的安详宁静和那份浓浓的温情。

  渐渐,琴声减息,昌红嘴角带笑,一双如水秋瞳望着刘岑。

  “太动人了,妹妹的琴技如此,哥哥我实在是佩服呀!”刘岑不禁拍几而叹。

  昌红娇羞的地下螓首,双唇轻咬,神态怜惜,优美动人。

  刘岑呆呆的望着美人垂首,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今昔何年!!!

  不远,卢植、田丰站立走廊转弯处,房间内的交谈隐隐传来。田丰有些焦虑问道:“尚书大人,岑儿正值年少,未尝人伦;而那个小婢秀色可餐,元皓怕其把定不住,辜负了大人跟蔡先生一番苦心。”

  卢植摇摇头道:“元皓,老夫也是兵行险招。此间奇缘,老夫今日都已经告知两位师傅了。老夫原本还想细细盘查,以确定其事,但曹节忽然出现,老夫真担心藏有祸心,岑儿年幼,难分真伪,行出差错。所以,老夫只有出此下策,考验岑儿,这样老夫才能决定是否为我大汉全力一搏。”

  田丰道:“大人良苦用心,元皓深以敬佩。”

  卢植目光深邃,语气沉重道:“元皓,此举有违君子之道,但老夫也迫于无奈,现朝廷震荡,大汉宗室危机四伏,乔玄大人又被迫返乡,老夫独木难支,唯有未雨绸缪,聊以人事。如今陛下尚未有子嗣,外戚权重,萧墙之祸隐生。倘若他日,岑儿身世能明,或许能力挽狂澜,不然,汉室危矣……”

  长叹一声,道:“不过如此听来,老夫倒是颇为欣慰。此女我曾久观其面,面生六相,虽容貌绝美,但花胜易折。自古红颜祸水,此女难逃此命。但老夫见其一番忠贞之心难得,借此探试,或许能救其一命。”

  田丰凝神望着窗纸上倒映的两个人头,沉吟片刻,道:“大人,元皓以为,此女倾城之貌,恐非一室之人,她日难免惹起事端。”

  卢植不禁苦笑道:“老夫也知晓,但现已无暇顾及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近老夫一点心意足矣。”

  田丰叹道:“大人如此苦心,学生敬佩。若有所用元皓之处,尚且明言,学生定不辜大人期望。”

  卢植动容道:“能有元皓此语,老夫欣慰。此事隐秘,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不然将祸及众人。岑儿就交托给元皓了,还请元皓多加费心,教导岑儿识得为君为国之道。”

  田丰慎重的点点头,道:“大人,请放心,元皓知晓此事关系重大,切不会掉以轻心,自当尽我所能,传授仁君之术,孔孟礼乐之道。”

  卢植长叹了口气,看着窗纸上两个人头,心中茫然:自己所做所为真的能拯救风雨飘摇中的大汉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