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眼下主公和数位将军都在议事,”吕翔看了一自己大哥吕?一眼,道:“你我兄弟新投主公,眼前正是你我兄弟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这黄口竖子,居然敢带不足五百人马就来搦战,全然未将你我兄弟放在眼中,何不擒下此人,献于主公,你我也好挣些微薄功名?”听得弟弟之言,吕?暗暗点头。
不过,吕?却是有一丝担忧,道:“你我算起来皆是邺城旧将,都归属张?统管,若我们这般冒然出击,只怕……”不等吕?说完,吕翔一口打断,道:“眼下张将军巡营去了,再说将此事禀告于张?,且不说他会不会让咱们兄弟出战,即使让了,也只怕会被他夺去大部分功劳,倒不如你我兄弟各自带领属下人马,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竖子擒下,也好让主公知晓我兄弟之武艺高强。”吕?心中也存有吕翔一般心思,此刻给自己兄弟这么一说,连仅有的一丝担忧,也尽皆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这两兄弟是袁绍给管邺城之后,新近招收的武将,二人自恃武力,加之立功心,各自领了一队人马来战于我。
我看了一眼来人,两队人马所打之旗皆是“吕”字,若说是吕布我倒也畏惧三分,却从未听说袁绍手下有什么厉害的姓“吕”的大将,心中琢磨道:莫不是这袁绍小视于我,故意派出这等无名之将羞辱于我。此念方未落下,已闻得对面领兵之将先开了口,“黄口竖子,焉敢带这么点人就来搦战,不知死活!”
闻得对方狂言,我也懒得和他?嗦,直接发问道:“‘常山赵子龙’枪下从不杀无名之将,来人可报姓名!”两兄弟对望了一眼,没想到我比他们更加狂妄,交换个眼神之后,不约而同地答道:“给我记好了,你爷爷吕?(吕翔)是也!休到了地府,再去找阎君理论!”说罢!两兄弟各自拍马来战我。
吕?、吕翔两兄弟一人使矛,一人使枪,分左右袭来。
吕?一矛当先刺到,我银枪一闪,银枪迎上了吕?当先刺到的长矛;这两兄弟平日里相斗无数,配合自有一套章法,吕翔见得我敌住了他大哥之矛心中暗喜,自以为有机可乘,手中铁枪连忙调整了方向,从我侧面刺来。我心中暗笑,银枪枪尾微摆,将吕翔这几近偷袭的一枪化余无形。
枪身架开了吕?之矛,回头一枪,直刺吕翔,先前那近乎无耻偷袭的一枪,隐隐挑起我心中怒火,却不料我一枪方才递出,吕?长矛接踵而至,却是直指我的背心。我心中暗怒:没想到这两兄弟都是这般货色,不敢正面接手,就会暗里偷袭这一套。其实我哪里知道,我先前枪矛交手一合,那吕?已被我震裂虎口,心知我非他们兄弟任何一人能敌,唯有相互配合才有一丝胜算,所以才用上了这般无奈的死缠烂打之法。
吕翔先前接我一枪,因为我和他哥拼斗过一合,枪尾附着之力不甚明显,他只道我不过如此,正待振作精神,来战于我。
我冷笑一声,一长枪猛地一快,吕翔顿觉眼前一花,还没等明白过来,顿闻得我背后传来一声惨叫,这声音听来好是熟悉,大概是受这惨叫声影响,吕翔刺出之枪在半途中为之一滞。吕?怎么都想不明白,我为何会突然调头来斗于他,而且再未转身的情况下,方位居然把握得如此准确,临死之际,一双无神的眼睛如死鱼眼般凸出,仿佛一脸的不甘心般,而他那背后偷袭的一矛,只刺一半,便无力再进。
“当”的一声,闻得长矛落地之声。
吕翔此刻才如梦方醒般,大叫一声:“哥!”却是这声“哥”让我想起了什么,似乎小芸叫我的时候也是这般,却是不像这般甘肠寸断,我心中升起一股黯然之意。我长枪一摆,无奈地叹过一口气,道:“你走吧!”看了落地的吕?尸首一眼,“把你大哥的尸首好生安葬了吧……”想多说点儿什么,可所有的言语在此时此刻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我缓缓拍马回阵,背后隐约传来啜泣之声。
吕翔望着我离去的背影,眼中恨意渐浓,突然一道精光自他眼前一闪而过。“小心!将军……”这声音是从我正面传来,我看着我营中将士一个个惊诧莫名的神情,心知情形不妙,不待回头,已闻得背后风声作响。不稳中有降何时,吕翔自怀中掏出一柄小型的流星锤,乘我不备间,飞快向我后背隙来。
预报得背后风声大作,来不及多想,此刻我却是出奇的冷静,惊起耳朵仔细辨别流星锤袭来的方位。在流星锤即将砸中我后背之际,我突然眼?一亮,银枪后发先制,轻巧地刺是锤链相接的地方。
吕翔大喝一声,拍马向我疾冲而来,他心中打定主意:即便是流星锤没能要我性命,也要乘我没反应过来之机,当我刺于马下,以后杀兄大仇。
谁料我刺中流星锤锤链相交的地方后,流星锤方向骤改,直飞向疾奔而来吕翔。可怜吕翔还未来得及将我刺于马下,杀我以报兄仇。便被流星锤当空落下,正好砸中胸口,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后,摔落下马,铁枪尚自死死握在手中,指着我所在的方向,尤自不甘地叫道:“‘常赵子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罢身体一颤,便再无声息。
瞧见眼前这一幕,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何时,田豫从我拍马走上前来,单手搭上了我的肩膀,问道:“将军,你没事吧?”看着满面担心之事,我勉强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刚才……”田豫问了一半就不想到问下去了。而赶上来的田鹄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上前追问道:“将军刚才为什么不杀了他?”一脸的义正言辞,“战场上有敌无我,有我无敌,切不存妇人之仁,这是将军曾经教导的,莫不是将军自己忘了不成?”
我苦笑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知道将军是出于同情,才舍不得对那人下手,但战场就是战场,只有敌我之分,又哪拿无谓多余怜悯?”田豫看了一眼地上吕?、吕翔两兄弟的尸首,“要避免这样的悲剧,除非能够天下一统,再没有更多战争和杀戮……”听着田豫这般说着,我首次发现田豫另一面,我突然心中一动,开口问道:“能告诉我参军的目的何在么?”
“目的?”田豫微微一楞,“原先想的不过是挣些功名,图个出身,好光宗耀祖地回家,而现在嘛……”
“现在怎么样?”我好奇问道。
“兵不兵,将不兵,君不君,臣不臣,今天你打过来,明天我打过去,整个天下已经快乱成一锅粥了,有时候,我却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在为何而战了。”说罢!田豫有些迷茫然地看着不知名的远方。
我沉思一番后,目光却变得更是坚定,说道:“我知道为何而战了!”闻得敌营中战鼓雷鸣,号角鸣响,我拍马正待上前,“放心,不会在手下留情了!”笑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田鹄,口中叫了声“驾”,正次踏向战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