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敌人距离同我方越拉越近,因为前方混乱局面的关系,我们的行动速度缓慢之极,虽说众人是骑马而行,但是局面已经完全脱离控制,众人你推我拉,你追我挡的,其实比起徒步而行,也快不了多少。不过盏茶功夫不到,后面的敌人已经追了上来,相距不过数百步距离了。
“全军停止后撤,后队改前队,准备作战!”命令方传达,我手下亲兵和“白马义从”各自调转马头,迅速结成“玄武”之阵,结阵待命。相较这边的训练有素,我军后面已然乱成了一锅粥,吵嚷间,拖拖拉拉,老半天都没列好队形,俨然像个热闹的菜市场般。
看着后面临乱的队伍,我不由得有些脸红,虽说这路人马和我并无多大关系,但是他们能将性命托咐于我,情愿因为相信我一句话,甘冒着如此大的风险,难道这还不能说明吗?想到这些,我眼睛有些湿润。“大家不要乱,听我号令,‘先勒缰止马,再列阵整队’……”
突然,后面一人越众而出,看见这人,我眼睛为之一亮。一身黝黑的皮肤,身上伤如条条沟壑般交叉纵横,不过眼下已经结痕了,这人不是张飞是谁?“你醒了?”我笑着问道。“这么噪,就算是死了也会被吵醒的。”张飞大大咧咧地道,策马和我并肩而立,渐渐放缓声音道:“怎么多了这么多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来之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多,你还有闲功夫在这儿教他们如何列阵整队?连这些东西都不懂的人,称不上一个合格的兵卒。这些人充当役夫不行,说到打仗,我看他们只会拖我们后……”
不等张飞把话说完,我一口打断,道:“他们都是我‘常山赵子龙’的兄弟,能共甘同苦,能生死患难,又有什么放不下的?”看着渐渐接近地敌人,我头也不会。张飞稍稍楞了一下,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也许我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只要共甘同苦,生死患难过,就称得上为兄弟。我和他虽相交不上,但和“陷阵营”交手过程中却是生死与共,若非如此,只怕眼前我和他两人也不会好生生地站在这儿说话,留下的不过一两具尸体罢了。
张飞黝黑的脸庞难得显出点红润之色,有些眉飞色舞的迹象,见他放开怀抱,我笑着开口道:“是你们吵醒了你?”
“是有点吵,有点在市集卖猪肉的感觉。”骤闻此言,我为之错愕,我实在想不到像张飞这样的莽汉,在他口中竟然也会说出如此幽默的话来,彼此相视一眼,各自失笑起来。待笑过之后,张飞把注意力放到了对面“陷阵营”身上,他看了一会儿身后乱糟糟的局面,开口问道:“我们这是在落荒而逃?”
“不是逃,只不过是想将他们拖住而已,”也是目不转眼晴地盯着渐渐逼近的“陷阵营”,又补充了一句,“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张飞闻言顿时眼睛一亮,他自然能体会到我的意思,到这一此刻我才发现,这表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性烈如火的黝黑大汉,其实并不像表面看上去这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看见张飞这般表情,我忍不住问道:“莫非你有什么好办法?”
张飞呵呵笑了起来,“既然是拖,当然要他欲之不能,欲罢难休。”闻得此话,我情不自禁地回头多看了张飞几眼,“子龙你现在不是正在干这档子事么?”闻得此话,我和他再次会意地笑了起来。
“陷阵营”已经逼了上来,我平视着前方那座座似钢铁铸成的移动保垒,最后面队伍各自归位,列队待绪,我下暗自计算着彼此间的距离。“一百五十步……一百四十步……一百三十步……”,数到一百二十步和时候,我又大声喝一句,“放箭!”数千去羽箭如破空而去,像绽开的朵朵礼雪,破空而去的刹那,箭镞反射着阵阵光寒,似月光的千年寂寞的凄冷般,浓得化不开。
今晚的夜,格外凄凉。
一阵箭雨稍稍阻住了“陷阵营”前过的脚步,不过这普通的箭矢根本就给他们造不成多大的伤害,待这阵箭雨过了之后,他们又纷纷催促座下马儿,再次追赶上来,离我我们最前面的部队,大约只有百步的距离。我淡淡笑过,挥中手中马鞭,大喊道:“后队改前队,全军撤退!”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明显比上次的情况好多了,不过片刻间的功夫,各自挥起手中马鞭,嘴里一阵呦喝,纵马而去,虽然有些凌乱的迹象,但大体的阵形却没有出现差错。众人跨下座骑虽说是好坏不一,但因为对方人马都是披着厚盔重甲,尽管是他们座下之马是西凉名驹,但短时间之内,他们却是无论如何追不上我们,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我们和对方又拉开了近百步的距离。
可偏偏是这样,我方的前方部队又出现的慌乱的迹象,人挤人,马挤马,你碰我撞的,似乎先前排好的“玄武”之阵,已经冲散得不不成样子。我方因为先方部队的影响,速度又慢了下来,对方跨下之马皆是西凉良驹,耐力和负重比起普通马简直不是一个档次,渐渐又追了上来。
后面的“陷阵营”见得这般状况,各自暗自心喜,纷纷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鞭打跨下座骑,几乎恨不得连自己都多长两条腿才话,如果那样的话,就可以追上我们,一雪前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