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老王、田鹄带领千余人马赶了过来汇合,看见田豫拜倒在地,田鹄年轻气盛,当下就一口打断道:“田小子,你给我起来!”愤愤地看了公孙传令一眼,“我们跟着子龙将军,征战沙场,用得着向这种人下跪么?他要送死,由得他去!”田鹄话才说完,和他一帮交好的年轻人纷纷称是,本来公孙传令稍稍缓和的脸色片刻之间又变成了一片铁青。
田豫瞪向田鹄,虽然清楚田鹄之言并没有什么错,可心中隐隐却有些责怪了他为何偏偏在这要紧的当儿分不清轻重缓急,还火上加油。田豫把目光移向老王,一向老沉持重的老王,在众人心中甚有威望,希望老王能帮着劝劝。老王接触到田豫眼色,略犹豫一番后,开口道:“田豫,你还是先起来再说。你好现在好歹也是一军主帅,用得着这么低声下气地去求别人么?要知你代表的不只是自己,现在你在我们心中就是赵子龙将军,”老王略略地缓过一口气,渐渐瞧向公孙传令,“虽然我不知道公孙将军为何打算这么做,若是这般做法只是为了证明,‘白马义从’高人一等,我想大可不必了,因为我们从来没想过和大名鼎鼎的‘白马义从’争过什么,我们心中只有永远只有一个将军,就是‘常山赵子龙’,就像你们心中敬畏的公孙瓒将军一般。也许我们并不清楚你们心中所想,今日我方主帅田豫,包括我能站在此时此地相劝将军,是因为我们都把‘白马义从’当成了自己兄弟。如果将军欲借此想让我等达到屈服的,不好意思,‘常山赵子龙’手下亲兵,还没有向人下随便下跪的习惯,‘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也是子龙将军交我们的。”
老王这番话说得不亢不卑,语气却甚是真诚,不知不觉间,田豫自动站了起来。公孙传令自觉有些惭愧,回想起近月来,“白马义从”和我手下亲兵,风雨共度,同甘共苦,点点滴滴浮现心头,想到开口,却发现有什么东西鲠在了喉咙,感受着老王和田豫火般灼热的目光,就连刚才语气不善的田鹄,也露出关注的目光。公孙传令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兄弟,在每一个眼中,似乎都藏着一样东西,那就是感动,这种感动只有共赴苦难的男人才有。
“撤!”
虽然是简简单单一个字,老王和田豫却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高顺一脸失望之色,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将一个人强烈求胜的欲望彻底淹灭,看着渐渐远去合二为一的两只队伍,高顺心知自己又丧失了一次大好良机。“将军,接下来……”当传令兵向他请示接下来的行动指令时,高顺也有些迷茫了:是继续攻营拔寨?可是对方人马已经撤了出来,攻破一处攻寨,又有什么意思?或者继续追击?若是对方仍是选择躲避,不与自己正面交锋,分成两股已经够让自己头疼的了,要是对方再把军伍分成三股、四股,或者更多,那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应付呢?这区区八百人合在一起才能形成最有效的攻击和结成敢坚不可破的防守,若是众人分散开来,哪自己的“陷阵营”便什么都不是了。
“将军!田豫自作主张,甘愿领罪!”看着跪倒在地的田豫,我心中暗暗叹气,虽然并没有听见任何对话,可一切都被有看在眼中,大概是怎么回事儿,我心中已然有数,我悄悄的看了一眼公孙传令,公孙传令却像是在躲闪着什么似的,从头到尾都是垂低着头,根本看不清他脸色,更不用说想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了。
“对不起了!”我久见公孙传令无任何反应,心中对田豫到,事过境迁,但使终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既然当事人不出来,那就只有将错就错了,唯一受苦了大约只有田豫了,红脸、白脸都唱过了,没想到头来……我重重地叹了一声,语气中冲满了失望和无奈,正待说话。
“子龙不用多说,这次罪责全在公孙传令一人身上,田兄弟不过是带我受罚罢了,该杀该剐,军法从事,公孙传令一身承担,绝不会有一句怨言。”公孙传令突然抬起了,眼神甚是坚决地直视着我道。我眼中迸出些异彩,心中暗道:这才是我认识的公孙传令大哥,不避功过,正直无私……
看着我眼中的灼热,公孙传令有些不敢对视,田豫张了张嘴,看样子又像扛过罪责,不等他二人中任何一人再次开口,我打断道:“争功未见有人这般积极,领罚倒是抢着上?”我笑着道,两人均是一阵错愕,有些不明白我眼下的意思,“好了,都起来吧!”我摆了摆了,眼神却是瞧向了高顺之处,心思已经不在两身上,“为何还是不见动静?”我心中琢磨着道。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如何拖住对方,以多争得时间,能赢得一刻就是一此。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谁有能说得清楚?有道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计划又何如跟得上变化呢?公孙大哥和小田都没有错。”说着我亲自下马扶起了二人,并且各自在两人肩上轻轻一拍,不过,绕过田豫身过的时候,却小声地对他说了一句,“辛苦你了!”骤闻此话,田豫全身一震,但一会功夫就恢复了过来。
走到最前面,看着对面突然有些动作的“陷阵营”,我紧蹙的眉头不禁舒展开来,“小田!你认为对方下一步有何动静?”我漫不经心的问道。
可被我问着的田豫却是吓了一跳,微一犹豫后,正色答道:“敌人不外乎又两种打算,一是继续攻营拔寨,二是继续追击我们,想来对方此刻也是进退维谷,拿不定主意。”田豫说着间,向前面一瞧。
听得此话,我缓缓点头,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你认为哪一种可能性比较大?”田豫顿时面现难时,蹰踌道:“这很难说,如果说敌军要继续攻营拔寨,可是我们人已经撤了出来,只剩一座空寨,就算拿下了也没有什么意义,至于追击我们,先不说他们人马披上厚盔重甲之后,未必追得上我们,只要我们分兵数路,他们便拿我们没办法……”
“怕就怕他们转而攻其他营寨”,田豫闻言脸色一变,我回头看了看通火通明的其他诸候寨营,虽然混乱的局势稳定了下来,可各路诸候营中忙碌的身影络绎不绝,显然各营都没作好全力一战的准备。我心微有些丧气,看着缓缓移动的“陷阵营”,斩钉截铁地说道:“既然对方下不了决心,我们就帮他们下好了。”
“将军是说……”田豫面显喜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