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之情好还,知遇之恩难报!两全其美,天下间又何来两全其美之说呢?”沮授重重地叹过一口气后,不再多言。
等了大约盏茶的功夫,尽管我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可出于对两人的尊重,我还是耐着性子等了下。说句心里话,虽然沮授先生的提议很是让我心动,不过对于这个提议的实现我却是不敢抱太大希望。终于张合和沮授人自己阵中走了出来,沮授当先走在前面,似乎他已经成了对方重心人物。
“子龙将军,让你久等了!”沮授,当先让开了道,笑道:“将军这就入城吧!”这后面一句话简直让我忘乎所以,本来以为最不可能的事,却在瞬间变成了现实。我还有有点不敢相信,我看旁边的张合望去,张合好像知道我心中所想,笑着向我点了点头。一经张合首肯,本来对方防守得严严实实的阵营,忽然让开能供数骑并驰而过的通背。
“将军!”我后面的公孙传令满怀担忧地道:“这会不会是……”他这番话说得也不无道理,可细思下来又总觉得对方吃亏的多,且不说对方一帮老弱强兵是否有能力吃得下我这三千堪称精锐的“白马义从”,就算是对方有什么阴谋,可这“请君入瓮”一招用得也未必太过冒险了。
“莫非将军还有所顾虑不成?”沮授看着沉吟不绝的我,笑着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想来将军也不是那种前惧狼,后怕虎的平庸之辈。难不成还怕我邺城还成了什么龙潭虎穴不成?留给将军的时间可是不多了。”
沮授最后一句话有意无意地在提醒着我什么,我想了想,最后一咬牙,大手一挥,道:“进城!”我带头走在了最前面。“将军果然好胆识!”沮授赞了一句,我从对方坦诚的目光中真切地感受到对方的确没有任何恶意,我缓缓地轻了一口气,甚是诚恳地感谢道:“多谢张将军和沮授先生成全了。”
出人意料的我军从邺城中通过,不禁是我没想到,看着街头各自诧异的目光,想来邺城的百姓自是没有想到。张合亲自带了一队兵马护送我们出城,从邺城中穿出,本来要翻山越岭多走上好几天的路程却是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走完。张合将我们直送到邺城和平原的交界地区,方才停足。
“张将军,”我下了马,向着他深深一拱,道:“劳烦如此如远送,子龙实在愧不敢当!将军这份情子龙永远铭记在心。”
“子龙言重了!”尚在马背上的张合看上去神情仍旧平静,“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何况张合也送不了子龙如此远。还望子龙一路保重,这一路上穿州过县、涉水跋山,只怕也不是如此轻松,说来惭愧,若非是我……”“隽义兄不必多说,”一路上相谈甚欢,居然也知道他的字了,所以眼下直呼其字,“你我同是领兵之人,自然知道许多情况下很多事情根本轮不上我们作主。”
张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然接近黄昏,心知不能再耽搁下去,还须赶得一段路,寻着落脚之处安营扎寨才是,若是这般纠缠下去,我和所有兄弟只怕都只有露宿荒山野岭的份了。张合一见我抬头看天色,也清楚我心中的忧,哈哈大笑几声,道:“可惜此处无酒,若是有酒的话定当劝上子龙饮上几盏算是为你饯行。”
我取过马鞍上的酒囊,笑道:“没酒也只有以水代酒了,等到将来有空你我兄弟再痛痛快快地喝上他一场不迟。”说完,我拔开了水囊塞子,“咕咚”“咕咚”嘴里灌上了两大口,然后将水囊远远抛给了张合。张合笑着接过,大大地喝了一口,说道:“果然是好水,堪比佳酿!”见张合喝过,我翻身上马,勒了一下马缰,调转马头,在马背上重重地拍了一记,听闻一声清澈马嘶长鸣。
突然见着我离去,张合冲着我渐渐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子龙,水囊……”
“就暂时借存大哥之处,等我兄弟重逢之日,再向大哥讨还。”我猛地紧勒缰绳,白马停了下来,“大哥可别忘了你还欠我的顿酒。”张合微微错愕地楞在当地,反应过来的他见着我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不觉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