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徐庶说完,我也是唏嘘不已,想了想,对徐庶道:“徐兄,想没想过,事到如此,这一切都是谁的错?”
徐庶本来正在往碗中倒酒,闻言怔了怔,说道:“还能是谁的错,自然是我,要不是我自以为是,也不至于让好友枉死,也不会辜负娘亲希望……”不待徐庶说完,我一声冷笑,仿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般,一口打断道:“徐兄如果真的这么想,就大错特错,我想徐兄此身也不必再报什么希望了,倒不如醉死酒间,来得痛快。”
徐庶突然放下了手中酒碗,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仿佛再等着我的下文。
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说到底,酿成今日之局,该负最大责任的就是当今朝廷,若非它买官鬻爵,腐败透顶,又岂会让百姓流里失所,朝不保昔?如今灾人祸不断,它还不知体恤百姓,与之同甘共苦,反抽以重税。昔日周兄所说,虽不尽然,却也道尽世间之所以然,其实百姓所求再简单不过,只求一日三餐温饱,只要还有一口饭吃,谁愿冒着杀头的危险造反?
“我心知徐兄对黄巾乱民,心存成见,徐兄仔细想想:如不是昔日那人感徐兄娘亲一饭之恩,愿舍命要救,徐兄焉能活到今日?人心都是肉长成,谁不知恩图报。反而是徐兄口中的太守,不思守土之责,率先卸任而逃。兄弟父亲临危担起守城大任,虽未能力挽狂澜将于既没,力撑大厦将到既倒,但光是这份胆气,也足够让人敬佩的了。说句实话,当时情况太守既逃,兄弟父亲完全不必那冒险顶替太守担起守城之责,若非他心怀百姓,又岂会有此举?想来当时他心中想得更多的并非是朝廷,而是百姓。
“再说徐兄先前说过的与权贵勾结的贪官,仔细想来,只怕他这官也是用钱捐来的……”我话刚到此处。徐庶不可思议般的望着我道:“赵兄如何得知?这事也是我暗中调查得知。”我苦笑一声,道:“若非用钱捐来,又岂会这般执着于捞钱,想必是急于回收成本吧?”“成本?”徐庶显然第一次听见这般新鲜的词汇。
我微觉得有些尴尬,有意引开徐庶的注意力,接着说道:“有句话说得好,‘当官不为民做主,如回家卖红薯’,像这般只知收刮民脂民膏的贪官要来何用?如果如今的朝廷所用之吏都是这般,朝廷腐败到如此程度可想而知?上至朝迁,中至太守,下到地方父母官,从上烂到下,从头坏到尾,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今朝廷都能明目张胆地卖官鬻爵,下面的太守刺史什么的所干的勾当就更可是可以想象了。”
“如今的朝廷好比是将倾之厦、覆巢之卵,可谓是危在旦昔,自顾不暇,又如何有时间管你这个在逃钦犯?徐兄就睁大眼睛瞧好吧!看这大汉王朝,如何被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各方诸候埋葬!若真等到改朝换代之时,徐兄这钦犯的身份自然就烟消云散了,如果兄弟真的想为百姓做点事,以兄弟惊世之才,说不定还可以在乱世中创一番功名也说不定,兄弟又何必为这‘钦犯’虚有其表的罪名而耿耿于怀?”
徐庶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张着嘴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等过了半天,他才缓缓说道:“赵兄是说……”
我并没有看他,只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这天要变了!”徐庶眼中尽是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吓了我一大跳,兴奋之极地说道:“常山赵子龙不愧是常山赵子龙,果然名不虚传,能一眼将天下大势看得如此清楚透彻,除了我那两位同窗好友,天下只怕还难有他人……”
“徐兄哪里是看不透?只是不愿看透罢了,正如当今天下大多数人,总是对当今朝廷存着一两分幻想,毕竟有大汉在一日,大家总还有一个盼头,盼着像汉光武帝刘秀般会有中兴之日,但如今的大汉已经是积病难返,积疴已重,内忧外患加在上起,纵使是高祖复生,文景或武帝在世,只怕也回天乏力了。”
(不好意思,兄弟说晚了,已经把徐庶写成瞎子了,将错就错吧,赚点大家的同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