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方知,自己是受了内伤了。
目光便急急投向张欢,期望张欢来点“天元大化功”,将大浪化掉。
化屁么。
当他的目光落在张欢身上,就见到张欢的额头上,布满黄豆大的汗珠。不用说,张欢也是受伤了,“天元大化功”变成“天无大化功”了。
目光转到苏童身上,丁可知道那是白转的。兰园的功夫是内外兼修,内气不出三丈,外功不离本体。当然,飞刀例外。功夫的名称倒是好听,叫什么“幽兰吐月”。这像诗,哪里像功夫的名称?
等他苏童吐得月来,天都光了。
但――
丁可感到自己是有目无珠了。
因为当他的目光落在苏童身上的时候,苏童已经发出三把飞刀。
飞刀尖啸。
尖啸如十级狂风。
而飞刀所到之外,刀气都嗖嗖的,竟然将扑过来的浪扫了回头。
惊愕。
丁可惊愕不已。
他和张欢都伤了,而他苏童非但没伤,发出的飞刀竟然如此厉害。
是的,他们兰园的内功是气不过三丈远,但借了物,就如虎添翼,物所在的三丈之内,都被其气功所伤。
诗意么?
听着“幽兰吐月”是诗意,就仿佛看到女孩吐出泡泡似的浪漫。
但这浪漫却不是恋人相挽着手在月下漫步,而是要命的霜刀雨箭。
三把飞刀真是飞得光荣、飞得伟大、飞得辉煌、飞得灿烂。
丁可觉得用什么词来形容苏童的三把飞刀都不过分。
目光不由投向岸上的那位中年汉子。
“蓝帮主,小心。”
杜渭急呼。
因为三把飞刀已成一线,直冲着蓝帮主来的。
蓝帮主显然就是东海帮的蓝泉了。他练的是龙拳,可说是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一般人发内功都是以掌来发的,他却用拳。几拳就砸起三尺浪,足见其龙拳的功夫之高,与其龙腾四海的威势是十分般配的。
蓝泉扫了杜渭一眼,“慌什么?”
杜渭立马红了脸,本想后退的双脚,便一动都不敢再动。
只见蓝泉面对着飞刺而来的飞刀,双手舞出一招龙吐日月的招式,双拳一前一后地往前冲出――
两道黑云?
两道罡风?
嘿,就是风云吧。
两道风云直扑苏童的飞刀。
风云飞刀相碰相撞,便“轰隆”一声巨响。
飞刀被撞得“咔嘣、咔嘣”断碎,纷纷掉落江中。
刹时之间,满天乌云滚滚,遮星蔽月。好像这不是春天的夜晚,而是寒冷的冬夜似的。
丁可还没来得及高兴,眨眼就化为乌有了。
本想着苏童的飞刀就像先前那几把飞刀一样,能分难合,又能连成一线,神乎其神,妙不可言的。哪知蓝泉的龙拳一冲,苏童的飞刀竟然被拳气撞得断碎,一点面子 都没长到。
说没长到面子,也说不过去,假假的,苏童的飞刀就压住了蓝泉的浪,将蓝泉的梦压了回去。这等功力,如果不是出类拔萃的少年,绝对办不到。单是以年龄论,他蓝泉就输了一筹。
嘿嘿,自古英雄出少年。
但让蓝泉弄得满天乌云,乌云滚滚地罩住他们的船,那逼人的气势也真不能小觑。
高人呢,暗中相助的高人到哪了?
丁可不解。
好在,此时船已到江中。
丁可望着东海帮的人在岸边跳脚,多少感到有点开心。
“虹姐呢?”
苏童突然说了一声,丁可和张欢才感到一万年没见到卓宇虹一样。
三人匆匆走入船舱,只见――
卓宇虹坐在桌边,正悠然地品着茶。
她一直就在喝茶么?
丁可想。
我们在拼生拼死,她却……
张欢心里也想。
只有苏童朝卓宇虹拱手,恭恭敬敬地道:“多谢虹姐姐出手相助,要不我们丢死人了。”
她出手了?
丁可、张欢愕然。
坐到桌边,仍然满脸狐疑。
“傻瓜,还不以茶代酒敬敬我们虹姐。”苏童望着他 俩道。
听口气,苏童是严肃的,没有一点搞笑的意思。
两人忙端起茶杯,和苏童一起敬卓宇虹。
“敬什么?我又不是神?”卓宇虹笑道。
“你比神更神啊。”苏童充满崇敬地说,“若不是你暗地里相助,我们早就血洒江岸了。”
恍然大悟。
丁可和张欢这才恍然大悟。
所谓相助的高人,原来就是她卓宇虹。
心下一阵感动,丁可差点没跪到卓宇虹面前。
当然,他没跪。
而是二话不说,就连干了三杯茶,以敬卓宇虹。
张欢更甚,嫌杯太小,干脆用碗来,也一气干了三碗茶下肚。
“小丁、张欢,你俩将衣服脱了。”卓宇虹突然道。
脱衣服?
天寒地冻的,脱衣服干嘛?
惩罚我们也不是这般惩罚的吧?
两人犹豫。
苏童禁不住“嗤”声笑了,“看你俩的衰样,羞答答的,以为人家虹姐请你们入洞房啊?”
两人的脸刹地红了。
目光向苏童求救。
苏童摇了摇头,方道:“你们ObOOkO.cn是傻还是咋的?人家虹姐是帮你们俩疗伤。”
再一次恍然大悟。
身上的衣服瞬间就脱得精光了。
卓宇虹不由“噫”了一声。
丁可以为是卓宇虹惊奇自己满身的琵琶骨,便赧然道:“虹姐,我一直都瘦。吃龙肉都不会长肉。”
张欢也以为卓宇虹好奇自己的细皮嫩肉,也嘿嘿笑道:“虹姐,我生来就这么白嫩,想晒黑都不行。”
卓宇虹当他们的话耳边风,只目光盯着他俩的心口。
两人低头一看――
妈哦,心口竟然乌黑着一只拳印。
不用说,这都是蓝泉的龙拳弄的。
“那家伙出手好狠。”卓宇虹轻声地道,然后手轻抬,丁可和张欢便感到一阵春风指心口似的,好柔,好爽,好舒服。
“将背转过来。”卓宇虹道。
两人依言转过背来,苏童不由瞪大了双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