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风虽然看不下眼,却也无可奈何,兵营里兵欺负兵是正常的事,怨只怨黄毛自己不争气。
有一次安迪说了雅克维奇一次,雅克维奇竟然脸红脖子粗地喊道:"关你屁事!黄毛愿意伺候我,你管得着吗?"
见两人要打起来了,黄毛吓得脸都白了,他赶紧拉开了安迪,低三下四地说:"是,是我自愿的,不关雅克维奇的事。"
雅克维奇一脸得意的看着安迪,好像是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安迪狠狠地瞪了雅克维奇一眼,但也只能瞪一眼了,当事者都这样说了,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
最让安迪难受的,是雅克维奇不服从管理,你说东,他偏向西,明摆着不把安迪放在眼里,气得安迪直跟自己发脾气。
队形体能训练过后,开始进行射击训练,可能是武器缺的缘故,中队只有教官手里有一把长枪,其他的人都用拖地的木头杆子代替。
这也算是军营的一景,很多的人肩上扛着拖把杆子,步伐整齐划一的喊着"一二三四",在教官的训导下,有的站,有的跪,有的卧,练习着各式的射姿,再怎么练,拖把杆子也不是枪啊,自然会影响到训练效果。
魏长风也掺杂在队伍里,相当认真地练习着,无论站跪卧,都是标准的军人姿势,他的标准吸引了教官的注意,教官把他叫道一旁,二人单独聊了起来。
"你当过兵?"教官问。
"是的。"
"什么兵种?"
"陆军特种兵。"
"哎呀,当陆军特种兵可不容易,训练相当艰苦吧?"
"是的。"
"那你的射击水平怎么样?"
"一般,还可以。"
"来来来,"教官来了兴致,他拉着魏长风来到靶子前,"咱俩来个现场比试如何?"
"不行不行,"魏长风谦虚着,"多少年不摸了,手已经生了。"
"没关系,试一试嘛。"
听说教官要和手底下的兵比试枪法,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教官把一粒子弹装入枪膛,瞄也不瞄,信手向前方的靶子打过去,怕地一声枪响,安迪急忙跑过去,查看着靶子上的枪眼,兴奋地喊道:"十环,打中了十环!"
安迪的话引得众人一片嘘声,随手一枪就是十环,这要是瞄准的话,那还了得啊。
轮到魏长风了,魏长风接过枪,这是一把警用步枪,威力小,射程短,根本不适合战场上应用,看来营里严重缺乏枪支。
教官从兜里摸出一粒子弹递给魏长风,魏长风敢说,教官兜里的子弹也不多,因为他从教官的脸上看出了吝惜的表情。
魏长风装弹上堂,也学着教官的样子,瞄也不瞄,抬手就是一枪,啪!清脆的枪声响过,人们都伸长了脖子,等待安迪报环数。
安迪查看着靶子,怎么看都看不到第二个枪眼,奇怪,师傅这一枪打到哪里去了?莫非是打飞了吗?不能啊,凭师傅的本领,打个十环完全不成问题,可从靶子上看,别说是十环,一环也不环呀!
心里正纳闷着,魏长风已经从容的走到人群里了,忽然,安迪感觉大脑灵光一闪,对了,靶子上没有弹孔,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师傅射出的子弹,从教官的弹孔里穿过去了!
安迪也想试试枪,自从警察把枪收缴上去,他已经许久没有摸枪了,手痒痒得难受,可当他去碰枪时,教官却一把把枪收回了,教官说:"枪支子弹少,别人不能碰,等到了实弹射击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碰的。"安迪只得悻悻地拿着拖把杆子练习去了。
魏长风靶子上出丑,雅克维奇更加的飞扬跋扈了,他本来对魏长风还是有几分敬畏的,这样一来,魏长风也不放在他的眼里了。
安迪最痛恨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可有什么办法呢,处分他,可惜自己的权限不够,打雅克维奇的小报告,他安迪又不是这种人,但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好像他真是天老大他老二了。
这一天晚饭后,魏长风在操场上漫步,天色将晚,但隐约可以看清稍远的人,操场上有不少的人或坐或走,大概大伙儿都在抓紧时间享受这难得的自由时光。
走到一个拐角,迎面急冲冲走来一个人,差点与魏长风撞了个满怀,那人陪着不是,魏长风刚想说"没关系",认真一瞧,乐了,来人是谁?马振!
魏长风一拳擂在马振的肩膀上,说:"小子,看看我是谁!"
马振认真看了魏长风一眼,忽然大叫了一声"魏大哥!"就一把把魏长风抱住了。
激动过后,二人坐下来,畅谈了别后的思念之情,马振说:"分手以后,别提有多想念你俩了,连梦里都是你俩的影子,如果不是军营不得擅离职守,我您宁可离开这里,去寻找你们。"
魏长风说:"你知道苏梦华她们还好吗?"
马振摇了摇头,说:"自从进了这里,我就没有见过她们的面,好在有维吉艾玛,总算能得到她们的一点消息,她们都好,不用惦记。"
马振还说,他也编在部队里,属于二大队十二分队,住宿舍楼的七楼,这里人多,训练也抓得紧,所以二人难得见面。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熄灯的铃声快响了,只得各回个的房间。
魏长风进入房间,房间里只有黄毛和瘦子已经脱衣就寝,看见魏长风进来,彼此打了个招呼,魏长风奇怪,安迪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魏长风到洗漱室洗了一把脸,回来也脱衣就寝,他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离熄灯时间仅剩几分钟了,可还是不见安迪的踪影,这个小子干啥去了,平时也不见他不归宿呀。
心里正想着,门外想起了脚步声,同时伴随着咿咿呀呀牙疼似的哼唱声,不用听,就知道是雅克维奇的死动静,门一开,果然进来的是雅克维奇。
雅克维奇光这个大膀子,浑身沾满了泥土,不知这家伙儿在哪混成的这幅模样,魏长风不乐搭理这家伙儿,闭上眼睛假寐。
雅克维奇进了屋,动手扒拉着也在假寐黄毛,说:"喂,小子,别装睡了,赶紧给大爷打水去。"
黄毛翻了个身,嘟囔着说:"都这么晚了,还打啥水呀。"
雅克维奇眼睛一立,说:"怎么,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大爷的话都不听了,赶紧的打水去,别惹大爷不高兴!"
黄毛无奈,只好光着身子下床,打水去了。
熄灯铃响了,离灯最近的瘦子拉灭了电灯,房间里立刻变得一片漆黑。
魏长风不由得替安迪担心起来,营里是有纪律的,夜不归宿是要受处分的,安迪这么晚了还不回回来,受处分事小,可别出啥意外呀。
魏长风躺不住了,他披衣起床,打算出外看看,门还没出,却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听声音就知道是安迪。
"安迪,干什么去了,怎么熄灯了才回来?"
魏长风小声地问。
安迪没有回答魏长风的话,自顾自地走到自己的床前,无声地倒在了床上。
安迪今天这是怎么了?他的表现好奇怪呀,尽管安迪的表现奇怪,魏长风也没往多处想,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这边刚睡踏实,那边起床的铃声就响了,大伙儿急三火四地穿衣服,却发现安迪蒙着毯子盖着头一动不动。
今天真是活见鬼了,安迪的反常引起了魏长风的注意,他走到安迪的床边,想掀起安迪蒙着头的毯子,安迪却一把把毯子抓实了,不让魏长风掀。
"安迪,病了吗?还是哪不舒服?"
魏长风问。
安迪翻了个身,把头扭向了床里。
"安迪,如果病了我去给你找军医。"
"不用!我没病!"安迪粗声粗气地说,火气还挺大。
安迪这是跟谁来气呀?跟自己吗?自己也没惹着他呀!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魏长风出早操去了。
安迪无故不出早操,教官很不满,早操一结束,他就和魏长风他们一起来到了宿舍楼。
一进屋,安迪还在蒙头大睡,教官来气了,喝道:"安迪!无故不出早操,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错误?"
安迪不搭理教官,这无异于火上浇油,教官走到床前,唰地一下掀起了安迪蒙着头的毯子,安迪的脑袋露出来了,这脑袋一露,大伙儿吃了一惊,但见安迪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睛像熊猫一样的乌黑。
"安迪,说!"教官的声音骤然加高,吓得大伙儿的心都就起来了,只有雅克维奇无所谓的按着手指头,按得关节卡卡响,"是不是和人打架了?和谁打的架?"
安迪从床上爬起来,穿好了衣服,小声地说:"我没有和人打架,这是不小心摔的。"
"摔的?你糊弄鬼呀,摔能摔成这样?你跟我来一下,把事情说清楚!"
教官把门摔得山响,出去了,安迪蔫蔫的跟在后面,也出去了。
看着安迪的背影,魏长风想,难怪教官生气,这明明是跟人打架弄成的,他偏偏说成摔的,那么安迪会和谁打架呢?雅克维奇吗?他看了雅克维奇一眼,雅克维奇把脸扭向了别处,撅起嘴吹响了口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