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新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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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8月,叶树开在《广西日报》上看到一篇文章,说的是百色县汪甸公社试行一种新的生产责任制,农业生产获得极大的丰收,这一结果证明,实行新的生产责任制大大提高了劳动和生产效率,将在整个广西农村全面推广。叶树开看了这篇文章,感到十分兴奋,特地把报纸拿去给孙建国看,还向他说起自己在汪甸所看到的情况,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实行新的生产责任制,把生产队分成更小的生产小组,甚至把田地分到各家各户,以一家一户作为一个生产单位。

  孙建国的反应并不积极,他说:“这两年报纸对农村生产责任制的说法多了,什么‘包产到组’、‘包产到户’、‘包产到劳’等,闹得人心惶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推行到我们这里,具体又是怎么个做法?”

  叶树开说:“报纸上不是说得很清楚吗?反正都得搞,不如先照着报纸上介绍的做法依胡芦画瓢,或者集中大家一起议论议论,看看具体应该怎样搞好才。”

  孙建国说:“你以为有了一份报纸,我们队就可以自己搞啊?这年头,怎么做是对的,怎么做是错的都闹不清楚了,何况涉及政策问题,要是弄错了怎么办?就算要搞新的生产责任制,也得县革委、公社下文件,大队还得拿出具体的办法来才行。要不然谁知道怎么搞?把田地分到各家各户就完了?那不是和土改的时候一样了吗?”

  尽管大队和生产队对推行新的生产责任制没有任何动静,而叶树开对报纸上所说的东西也是一知半解,但他对新的生产责任制还是充满了期待。他想:“不知道新的生产责任制是什么样子的,是如汪甸一样把生产队分成更小的生产小组,还是直接按人头把田地分到各家各户?也不能这样干等着,从现在起,应该多开一些荒,逐渐种上一些水果蔬菜什么的,几年之后就可以增加收入,改善生活了。”

  早先在过完春节之后,叶树开就学着包万有夫妇,在村头的河滩上开荒,围了一个面积约莫一亩的菜地,每天早上上工前和傍晚收工后都到菜地里去劳动,清拣石头,堆砌石堤把菜地围将起来,还从别处挖来泥土填充菜地。叶树开打算在菜地里种一些果树,但是到处都找不到水果树苗,他四处留意,偶尔在路边发现一两株野生的桃果树苗和李果树苗,他也都把它们挖来了种在菜地的边上,但是多数都活不成,只有一两棵勉强活了下来。这年雨季,红枫村发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洪水,虽然没有殃及生产队的田地,却把叶树开围在河滩上的菜园都给淹没了,淹坏了所有的玉米蔬菜,不过,因为四周的低矮的石堤并没有被冲垮,洪水带来的淤泥为围墙所阻沉积在菜地里,这倒省得他到别处去挖泥土来填充菜地了。叶树开还就此受到启发,他又沿着河岸堆砌石堤,把菜地扩大了一倍多,却不再挖土来填,也没有种上什么东西,只等着来年洪水又把淤泥送到他的菜地里。

  新的农村生产责任制并没有让叶树开等得太久,这一年秋收之后,县里就派出工作组进驻红枫大队,对新的生产责任制进行宣传动员,并以生产队为单位,重新丈量了现有的田地山林,再根据各生产队重新丈量的田地面积和不同等级,计算出人均田地,按现有农业人口把生产队的田地分由各个家庭承包,从1981年春天开始实行包干到户的生产责任制,即以单个家庭为一个生产单位,自主耕种,生产出来的粮食按照各自承包的田地面积交足国家征购粮和各种统筹粮之后,剩下的归各家各户所有。

  这一年,整个田西县除了个别大队、生产队保留集体山林和经济林外,绝大多数生产队不仅把耕地划分承包,甚至把集体山林、牲畜、农业机械等都划分承包到户,所有集体经济、集体财产都分光卖光了。由于红枫大队实行包干到户责任制之前的工作准备做得十分充分,在丈量田地的时候根据地理位置和土壤的差异划分了不同的田地等级,而且规定集体的山林不得分割承包,仍然归集体所共有;几个大队干部和各生产队的队干都多得承包一份上等的田地,作为平时参加会议和组织、服务队里事务的补偿。

  之前,第六生产队社员包万有为了改变家里贫困的生活境况,自动脱离生产队搞单干,自己开荒种地,没想到刚刚过了两年,新的生产责任制就全面推行了,把生产队的田地分给各个家庭承包。在红枫村,第六生产队的耕地较多,面积可达人均1亩以上。包万有一算,如果自己参加生产队的土地承包,一家六口只可分得六七亩的田地,这可是自己开荒所得田地的两三倍,而且大部分是上好的保水田。思来想去,他就向生产队提出申请,要求参加生产队的土地承包。队长原先并不同意,后来经不住包万有软泡硬磨,就叫他直接向大队提出申请,由大队部决定是否让他参加生产队的土地承包。

  王朗见包万有找到他申请归队,就数落他说:“包老弟,你不是说脱离了生产队就没有再回来的理由了吗?你看,事情还没过去两年呢,怎么就反悔了?”

  包万有说:“也不能说是反悔吧?现在不是把田地都分到各家各户让自己耕种吗?要是早一点这样做,我也不用出去开荒搞单干了。”

  王朗有些生气地说:“怎么,你还有理了?你以为就你聪明,国家政策是因为你出去单干才制定的?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的,你不会以为明后年就能实现四个现代化,实现共产主义吧?再说了,你说的根本不对,不是把田地分给个人,田地还是生产队的,只是由各个个家庭承包耕种,你懂不懂?”

  包万有低声应了一句:“那还不是一个样?”

  王朗真的火了,说:“你还不服气?好,你不是很有能耐吗?那就继续单干吧,反正当初你也是自愿脱离生产队搞单干的,又没有谁去逼你。你现在和生产队、和大队都没有什么关系了,爱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别别别,”包万有急了,红着脸说:“大队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政策水平低,目光短浅,不懂什么道理。现在政策不是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吗?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王朗说:“我记得,先前你还说过,吃亏也好,吃苦也罢,你们自己都认了。我看你们家现在干得挺好的,怎能说我们见死不救?再说了,我们也没有什么能力,说不上救不救的。”

  包万有说:“大队长,你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以前都是我们做得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帮我们家吧。你看,我们六队田地多,就算加上我们一家六口,平均下来每人也能分到1亩多地。如果不让我们参加队里的土地承包,我们也只有新开荒的那两亩地,而别人家都是五六亩地以上,到头来我们又要变成整个红枫村最穷的人家了。”

  王朗说:“不是我说你,当初你要搞单干时我就说过,脱离生产队总是错误的,你们就是不相信。现在看到队里有好处了,又想沾上这好处。好处都让你给占了,这是什么道理?你以为生产队是个没有门的院子,想什么时候出去就出去,想什么时候进来就进来?这世上的事哪有这么便宜?现在才知道错,怕是已经晚了。”

  包万有说:“大队长,我们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你就原谅原谅我们吧。你看,中央推行新的生产责任制,不就在于为了让所有的农民群众都富裕起来,有好日子过吗?大家可不能把我们一家排除在外啊。”

  王朗说:“哟,大道理你还真懂得不少嘛,当初你搞单干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些?”

  包万有说:“大队长,你就行行好,帮我们一把吧。当初搞单干是我们不对,对不起大家。要不然,你叫大家开个会,批斗批斗我也行,我可以在大会上向大家认错陪罪。只要让我们家参加队里的土地承包,怎么处理我们都行。”

  王朗说:“开什么批斗会?算了,我看你也是真的认错了。这样吧,你先回去,我们大队部商量商量,再到你们队里去了解一下大家的意见,最后才研究决定。”

  包万有无奈,只得先回去了。

  王朗随后到第六生产队征求社员们的意见,虽然大多数人对包万有当初的做法很有意见,但又觉得把他们一家撇开不管未免过于绝情,所以基本都同意让他们家参加生产队的土地承包。最后,大队部和第六生产队决定,包万有家可以参加生产队的土地承包,但是他们自己开荒造出来的两亩水田要并入生产队的耕地面积。第六生产队不论大人小孩子,每人可承包1.2亩责任田,作为惩罚,包家除继续承包他们自己开荒的两亩水田之外,第人只可再承包0.5亩耕地。这样,包万有家的责任田也达到了5亩。

  由于那年改河造田挖去了山脚的不少水田,那里大多是第一生产队的田地,因此第一生产队的田地人均还不足一亩,每人只分得8分保水责任田,叶长生一家原有八口人,叶树新去年考上了国家干部,已经转为“非农业”户口了,家里还剩下七个农业户口,他们一家承包了5亩6分保水田,全部分布在“那沙”一带。除了第一生产队,其他生产队大多人均分得责任田1.2到1.4亩。

  总之,包产到户这一全新的生产责任制在红枫大队的推行十分顺利。

  包产到户了,叶树开对新一年的春耕生产充满了期待,因为之前两年,他已经从包万有一家的劳动中看到了希望,由各家各户自主安排生产将更加灵活和合理,他有理由相信,这一全新的生产责任制将使他们彻底摆脱以往困苦的生活。

  春节刚过,新春伊始,当红枫村各家各户还沉浸在浓厚的节日氛围之中的时候,叶树开就开始下田了。就在他整理好早稻秧田,正准备培育早稻秧苗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大队的水利水坝都还没有清理维修。原来,节前大家都忙于丈量土地,落实各家各户所承包的责任田,谁也没想到要组织冬修水利。

  红枫村的耕地主要集中在乐里河两岸和红枫沟里,“那沙”是连片面积最大的一处,有300多亩,灌溉的水源从上游百吉村的地界引来,引水渠道将近四个公里,都是沿着山脚挖沟而成,只有在跨越山沟谷口的地方,才用水泥捣制一段简易的混凝土凹槽将沟边两头的土沟渠道连接起来。拦河坝是用河道里的大石头垒砌而成的一条石堤,石堤两边即引水渠口和另一岸边迎水的一面铺以泥土封住流水,中间的一小断石堤则只用河沙填筑,让河水能够从中泄流而下,这样,引灌渠道既可以引进充足的水源,又能让河道免于断流。每年临近秋收,人们在石堤间汇水的位置扒开一个缺口,降低水位,使河水无法进入渠道,这样就可以放干渠道和水田,既方便了收割,也利于冬修水利。等到第二年开春,把石堤的缺口补上,又可以引水灌溉了。只是这种简易的水坝很不牢固,每年夏天雨季,总会被洪水冲垮好几回。

  由于引灌渠道很长,而且以往的冬修水利劳动一向都是全村统一行动的,非一家一户甚至一个生产队所能完成。

  叶树开找到队长孙建国反映情况,叫他尽快组织群众安排维修水坝和引灌渠道。

  孙建国说:“树开,你也太积极了,大家这都还没过完春节呢。这也不是什么急事,今天才初五,还没到初七呢,等到过了初十都还来得及。”

  叶树开说:“队长,我也不是催你马上安排大家做工,因为这是整个大队的事,你得向大队部反映。现在已经实行新的生产责任制了,各家各户都有自己的劳动计划,不像以前似的,大家都在队里做工,容易组织人手统一劳动。我觉得,还不如把引灌渠道也分段承包,由各家各户自己负责。”

  孙建国说:“哎,这倒也是一个办法。是啊,田地都承包了,干吗不连水利也承包出去?但是,你说说看,要怎么划分呢?”

  叶树开说:“这还不容易?我是这样想的,可以根据每一条渠道的长度,按照灌溉面积打平均,先按每个生产队的耕地面积分成大段,再由各生产队以各户承包的责任田面积划分相对应的水利长度,哪一家承包的责任田多,那一家负责的水利就长一些,哪一家承包的责任田少,那一家负责的水利就短一些。”

  孙建国点着头说:“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好,我看这样划分非常合理。不过,拦河坝怎么分?”

  “是啊,拦河坝怎么分好呢?”叶树开一边想着,一边说,“这水坝可不好分呀。干脆,拦河坝就不要分了。还有那些横跨过山沟谷口的水泥槽沟,要分也分不了啊,而且也不是哪一家哪一户单独能做得了的,要是真的被毁坏了,还得大家一起负责才行。”

  孙建国说:“好。这两天我就去找大队部反映这个问题,争取尽快解决落实。”

  几天之后,按照大队部的决定,红枫村几条引灌渠道都划分到了各家各户,而那些横跨山沟谷口的水泥引水槽则分别由各个生产队负责维护。

  育早稻秧苗的时候,红枫村大多数家庭一家老少都到自家的责任田里做工,许多还在读初中的学生都掇学回家种田了。掇学的风潮对叶家几个还在读书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们还在坚持上学读书,只是在放学之后才到田里帮忙一下。

  这一年的春耕生产叶长生一家搞得最快,一些家庭的秧苗还没有育好,他们已经开始插秧了。单凭一家人三个劳动力是无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插完秧田的,叶家插秧的时候,趁着别人还没有开始插秧,就请了十几个妇女做“搂工”――即自己空闲的时候先帮别人家做工,以后自己忙不过来时再请别人来还工,也叫还“搂”――两三天的时间就把五亩六分的早稻秧苗全部插上了。

  却说李林家里也是7口人,他们所承包的责任田面积和叶长生一家的完全一样,两个老人已经干不了田里的农活了,不过李林夫妇加上三个孩子,家里一共五个壮劳力,按理说,他们所面临的劳动压力要比叶家小得多。但是李林是个木匠,一直在队里干木工活,犁田耙地的活计他只是可以勉强应付;大儿子李飞高中毕业后也一直跟着他做木工,对犁田耙地更是一窍不通;李翔李飘虽然也在队里学过,但这两个三脚猫太过懒散,整天到处东游西荡的,从来就不肯认真学,比他们老爹也强不到哪里去。临近插秧了,他们的责任田还没有耙好,为了耙田的事,几兄弟经常在田边地头吵架。眼看要误了农时,李林只好去找队长孙建国帮忙。

  李林找到孙建国说:“建国,我们家老二和老三耙田耙得太慢了,而且那田也耙得不太平整,很不好插秧,一家人两天才种得一亩秧田还赶黑,这样下去,差不多六亩地得十来天才能全部插完。但是,我们家的秧苗已经长足时间了,要是这几天插不完,秧苗一老,移栽的时候很容易伤了苗根,不仅长返青时间长,也会影响到早稻的亩产的。你看,明后两天你能不能去帮李叔耙两天田?”

  孙建国说:“李叔,真不好意思,明后两天我们家也要插秧,已经说好要请人来做搂工了,怕是没有办法到你家去帮忙啦。”

  李林着急地说:“那怎么办?难不成要我们一家在包产到户的头一年就闹个减产欠收?你是队长,得想办法帮帮我才行。”

  孙建国想了一下,说:“我们队该不会每一家都在这两天插秧苗吧?我再去帮你问问看,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找到能够可以帮忙的人上你家去的。”

  孙建国找到叶家,对叶长生说:“叶叔,你们家动作够快的,早几天就把秧田都插完了。明后两天都有空闲的吧?李飞家这两天正插秧,说是忙不过来,你看,能不能让树开过去帮他们两天忙?”

  叶长生说:“建国,你去帮他们不就行了?老大和李飞去年打架,到现在两个人相互都还没有说话呢,何必让他们仇人相见?”

  孙建国说:“本来呢,李叔也是去找我帮忙的,只是正赶上我们家明后天也要插秧,我实在是脱不开身过去帮他们,这才来找你们的。怎么样,树开,你就去帮他们两天,好不好?”

  “不去!”叶树开回答得十分干脆。

  孙建国笑着对叶树开说:“还在为打架的事闹别扭?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还那么爱记仇?我来找你,主要还是为了给你们俩找一个和解的机会,冤家宜解不宜结嘛。要我说,上一次打架,理亏的可是你。这一次你去帮他,算是还他一个人情,你和他不是从小就一起玩得好的伙伴吗?哪能记一辈子的仇,老死不相往来?”

  叶树开说:“建国哥,我不愿意去他们家帮忙,倒不是因为我和李飞打架的事。你是不知道啊,他们家对我们家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我们父子俩在他们眼里连一堆狗屎都不如。和解不和解也罢了,对那些不尊重我们的人,我可不想去和他们凑在一起,更不用说要去帮他们什么忙了。”

  孙建国说:“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都是一个生产队的人,虽然说包产到户了,生产上各自为战,但还不是田埂挨着田埂?可以说,每天都还在一起干活呢,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嘛。我看,你对他们的成见也太深了。”

  叶树开说:“不是我对他们的成见深,事实就是这样。你在这里帮他们说着话,其实,要是我真愿意到他们家去帮忙,他们未必就愿意接受,说不定还会怪你多事呢。”

  孙建国说:“你去都不愿去,怎么知道他们就不愿意接受?”

  在旁边闷了好久的叶长生说:“要不然这样得了,明后两天我和老大去帮你家做工,你就去帮李飞他们吧。老大,你看怎样?”

  叶树开想了一下,说:“好吧。”

  “这样也行,只要能解决问题就好。”孙建国见叶树开坚决不愿意去李飞家帮忙,就同意了叶长生的建议。

  1981年是红枫村近年来最为风调雨顺的一年,既无旱涝之灾,又无霜雪之冻,全村一整年的庄稼收成都很好,除了五保户,几乎家家户户当年都有了余粮。新的农村生产责任制对改善人们的生活状况收到了立杆见影的效果,得到了广大社员群众的热烈拥护。

  对于叶长生一家来说,1981年更是不同寻常的一年,年初,新的生产承包责任制的实行让叶树开兴奋不已,对彻底改变此前贫困的生活状况充满了信心,他以空前高涨的热情投入到生产劳动中去,无论是育秧、耕种和收割,都走在全村人的前面。这年7月,两年前以红枫中学中考第一名考上县城高中的叶树标高中毕业,参加当年全国高等学校招生考试,以优异的成绩被桂林师范学院录取,如愿成了一名大学生,而叶红也于这一年初中毕业参加中考,考上了百色民族师范学校,与之前考上的表姐黄庭馨同校。兄妹二人一年中在同一个月里分别考上大学和中专――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一个农民家庭相继有一个人被录用为国家干部,两个人考上大学中专,在任何人看来都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叶家在红枫村又一次引起轰动。在村里人的眼中,叶家不仅仅充满了荣耀,而且还有一点神秘。

  叶树开总算实现了兄弟中出一个大学生的愿望,而叶长生的得意更不必说,又到处去炫耀自己的教子育儿经了。

  叶红到民族师范学校去读中专,并没有给家里增加什么负担,而叶树标到桂林去读大学,虽然每个学期也有助学金,但是部分学杂费和伙食费要自己出,来回的路途又远,每一年也有上百块钱的花费,好在有老二叶树新当国家干部,每个月都可以领到工资,能够解决老三每个月的伙食费和每个学期的来往路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