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的依旧也只能是勉强遮身而已,发黑的牙齿,眼神的锐利、随风飞舞的枯发,粗糙的双手也像是拥有了掌握自己命运的力量般向这世界宣誓,让寤桁竟也起不了半分杀的意念。寤桁没有接话,静静地等待着对面的人能将话说完。
“后面还有不少的嫁妆吧。”
寤桁笑笑,点着头,“有。”
“按着我们家乡的规矩,这‘拦亲’也是有红包的”
“好,不过只能是一些银两。”
不顾人群中的一阵骚乱,寤桁继续说道:“要是再多了,你就得先问问,我的这只右手答不答应。”
只见她平静的伸出右手,就这样展示着满是血污的乳白。众人有些动摇了,只听一人叫嚷道:“你就是长安城的鬼王爷?”
寤桁不可置否的没有点头,但是也没有摇头,这一个称呼顿时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鬼王爷?就是那个一个人灭了黑龙帮的…安郡王?”
“当真?”
“如此的身手,脸上有面具还有伤疤,再加上手上还带着玉手套…”
……
寤桁却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说道:“我的马匹,都在这儿了,再多的,我也没有了。”寤桁转头对随风说:“把银两都放这儿吧,马都没了,还是减少点重量为好。”
等着后面的人都在前面重新集合时,寤桁等一干人,就在自然的给他们分开了的人群中,稳步的走着。就在要经过这队的首领时,寤桁停下来,“莫过河。”
转身看向平原以西的远山,伸手指出,“半个月后,山以南将重结雨水,那里人口稀少,物富地丰,应该可以安顿你们。”
可是对面之人却是将问题集结在另一处,“别人能过,为何我过不得?”
寤桁转身离去,声音顺着风飘到了身后,“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虽然身后不再有话语,可是那攥紧的手掌却嘎嘎作响。
而这一切,都被十里外残垣断墙上的三个人看在眼里,“这鬼六的武功的确名不虚传。”一青衣女子手执剑傲然的站在墙垣的最高处,身边一大龄顽童无聊的坐在墙垣上,嘴里嚼着草杆,两腿交叠着晃着,脸上颇有些不服。刚刚赶到的一俊俏身影,控制住身下烦躁不安的马儿,带着几分恼怒:“初师姐,太轻率了。”
初不平脸微侧,笑笑:“怎么?决定要嫁了?我们都以为…你真会让你弟弟代你嫁了呢。”
俊秀男子不理这一阴阳调,正了正神色,严肃的说道:“我的事,就不劳师姐费心了。”
初不平将头转过去,看着前方渐渐淡去的红色身影,“有趣,真有趣,这般霸气的武功,比玉晚音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着身边不露神色的俊秀男子,“说起来,你跟玉晚音还真是一对。”
俊秀男子一怔,不理身边几人,绝尘而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初不平身边的大龄顽童颇有些扫兴的喃喃道:“无趣、真无趣。”拈着手中的针,“那些马儿死得好惨…”
本是一豪华仪仗队,经过一番突然地变故,就成了逃难的景象了,寤桁还好说,不用负担辎重,可是其他人就得暂时承担马儿的责任。由于离下一个驿站还远,所以本是趾高气昂的一行人,如今在炎炎夏日下也尝试着耐力的极限。
一直与寤桁保持一段距离的‘新郎’,现在却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寤桁的身后,寤桁知道他的脚在马车中已经受了伤,可是倔强的他却从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咬着牙追随着身前红衣女子的脚步。
夕阳如重彩,涂抹着烈日在这一天中最后的辉煌。一行人在树林中歇脚,准备在这里过夜。吃过晚餐,寤桁坐在草垛上,拨着面前的火从,随风看着不远处‘新郎’的身影,低声说着:“小主子,他…到了,就在十里外的树林中。”
“最近的驿站有多远?”
随风一愣,反应过来后说道:“往西,勇梁驿,五十里。”
寤桁换算着脚程,“五十里么?可是都是全凭脚的…”停顿片刻,嘴唇轻撇,“我们的脚夫来了,你去照看他吧…”
随风默默的点头,随即消失于茫茫的夜色。不一会儿,远处的马蹄声惊扰了此处正在休息的人。卫队长警惕的起身,其他人也是条件反射般握紧了手中的剑,时刻戒备着。‘新郎’以及身边的小侍,紧张的慢慢向寤桁这边靠拢。反观寤桁仍是一副轻松的样子,一点也没有被陌生人的动静所打搅。
直到这一行人从黑夜中慢慢露出全貌,站的较靠前的卫队长长松口气,伸出右手示意警报解除的姿势,其他人也才收起手中的兵器,可是眼神中仍然没有放松半刻。
只见来者全副武装,穿的是大晟的精致胄甲,胯下骑的是千里良驹,护心甲以及身上的佩剑在月色下闪着寒光。带着一种迫人之姿到得寤桁处,眼神无视周围,下得马上前三步单腿跪地行军礼,“末将周冲,帅禁卫军一甲奉女皇令,护送安郡王殿下。”
寤桁不言,静静地用木棍拨着火苗,并没有回答。人虽众多,但是此时竟也安静的只能听见劈剥的火苗声。下跪低首的脸慢慢转为不悦,面上的油光混合着汗液静静地从脸颊滚落,那份属于禁卫军的骄傲令他忍耐的攥起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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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思前想后,发觉这两个事情有些共同的特质,就是,女主较起劲来了---
顺便提一下,这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以后会重点讲的---
大家周末愉快(*^__^*)嘻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