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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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昂、郑译及独孤兄妹闻言,立即放下心中所思,目注杨坚静待下文。

  杨坚心念疾转之下,已经有了计较,当即吩咐杨安令人寻个薄皮铁桶来,另外再地带着一把铁锺、一根铁钉以及一桶清水。

  面对其妙莫明下的高?等人耐心而待的样子,杨坚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说道:“梦中耳边之人到底为谁,坚也完全不知道。不过,他在言语之间,却似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使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膜拜的冲动。

  是以,他虽出言有些虚妄,坚当时却生不出反驳的念头!他曾道,为了取信于你们,也为了纪念我们的结义,他特将一小道的神通化为存于凡世间的一种现象!”

  此言一出,不仅郑译及独孤兄妹更是激动非常,就连最是沉稳的高?、柳昂也不由心中一震!在这个时代,有根有据的鬼怪神佛的故事和书籍比比皆有,高?等人通过这些故事和书籍知道,虽是个小神通,但既能把一个不属于尘世的神通转化为存于凡世间的一种常有的现象,那么这个梦中之人绝对不是一般的神圣!不知不觉中,杨坚在他们心中变得更是神秘起来。

  在诸人思索间,杨坚的目光一扫,面上却又忽然显出一丝犹疑,他剑眉轻皱地喃喃道:“咦!不对,不对啊!”高?诸人心下一突,只觉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几乎都有种百瓜挠心的感觉――又有什么不对啊?

  倒是独孤藏首先忍不住出口问道:“坚弟,那神人到底说的是什么小道神通?又有哪里不对了?”

  其实,杨坚并不是要吊他们的胃口,而是意在借机揭开独孤伽罗的女儿身分。要知道,如今这个时代,由于五胡的长期侵入,原先的封闭状态早被打破了,在胡人异族风俗的习染下,儒家男尊女卑观念受到了冲击,风气之开放程度前所未有:女子拜亲访友,周游城邑,游戏佛寺,观赏渔猎,登山临水,出境庆吊,并不算是什么过分的事情,甚至连自由选夫等为封建伦理纲常所不容的事例,在这个时代也时有出现!杨坚觉得,独孤伽罗若是一直隐藏自己的女儿家身份,反而会使他们今后的交往变得不尴不尬起来。

  当下,杨坚循着所思说道:“坚突然记得梦中有言,今日是五人结义,现在怎么反而多出一人?”除了独孤兄妹及高?心知肚明之外,柳、郑二人不由面色一紧,心中惴惴,惟怕自己被排出结义之列。

  吁了口气,独孤藏哈哈一笑道:“神人之言果然不虚!我这七弟独孤伽实是我那顽皮的七妹伽罗,她当然不在结义之列!如此一来,不正是五人之数么!”当此涉及“神圣”所言的紧要时刻,独孤伽罗纵是性娇而蛮,却也只是面上一红,狠狠地白了哥哥一眼。

  言谈之间,却见管家杨安领着两名家仆将所需的事物带到。

  “如此而言,与梦中所闻言语倒也一致!”杨坚点了点头道。随即屏退了两名下人,杨坚翻过薄皮铁桶,一手执钉,一手攥锤,连在桶底凿了五个小洞,各距约五毫米的样子。然后,杨坚将木桶中的清水倒入铁桶之中,令杨安将铁桶高高提起。

  杨安早年追随杨忠征战少场,身体自是魁伟健壮,如今虽没有了左臂,右边的独臂却也颇有劲力,区区一铁桶水的重量倒也不在话下。

  铁桶离地,五道水流由所凿的小洞中喷射而出。看着独孤藏等人依然有些迷惑的样子,杨坚上前说道:“那梦中人道,只手连水流,寓意着我们兄弟今后祸福同当的命运!”拇指与食指在桶底五洞之间轻轻一捻,五道水流立时合而为一!高?等人心下不由一呆。

  不说高?等人年龄幼小,就是经多见广之人也难得有这一认知,更解不透这水面张力的奥妙,如今见识了大违平日认知的两种现象,高?纵再才高,抑昂纵再沉稳,郑语纵再机巧,独孤藏纵再粗莽,独孤伽罗纵再娇蛮,此时此景,他们也不由完全信服了杨坚的言语。

  望着水流一道而泻,杨坚伸手贴着桶底一抹,那合而为一的流水瞬间又分一为五!为了做到天衣无缝,杨坚颇有心机地说道:“这就是为了让大家信服,那梦中人特地转为人人可为的那一小道神通!那梦中人另外密嘱,除了在场之人,今日之事一律不得传于旁人!”言罢,他手指一捻,五流复又合而为一。

  望着杨坚手指一捻一抹之间,桶底水道一而五、五而一,高?等人心中不由生出一丝非常微妙的感觉。五人相视而望,许是“神人”媒介的原因,竟多少有种亲近的感觉,隐隐仿佛间,似有一种默契生成。

  心情激荡下的独孤藏一伸大手,沉声言道:“兄弟同心!”

  作为与独孤藏一起长大的高?更不迟疑,直接手覆其上道:“祸福与共!”

  柳昂和郑译眼见此景也不迟钝,双双也把右手握了过去:“同甘共苦(相帮互持)!”

  耳闻目睹,杨坚再也抑不住怒放的心花,一手紧跟握上,口中说道:“自此而后我们风雨同舟,同舟共济!”

  激荡的心情虽只言简意骸地表露出来,却着实令人永铭心田,一旁而观的杨安、独孤伽罗也禁不住心下一阵激动。

  当下,一叙年齿,独孤藏最长,高?次之,其下分别是柳昂、杨坚、郑译。叙龄已毕,独孤藏却依着“神人以坚弟为众人之首”的理由,非得转奉杨坚为大哥。

  杨坚坚辞不受,最后,经过高?等人的劝说,再加上柳昂考虑到现实情况(立嗣三派阵营分立)的建议,五人相约今日之盟不显于外,明面上依如先前,私下里,却以杨坚为大哥,余者依序而排,自此而后,大家暗通声息、祸福与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