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手纯吓了一跳:木村参谋长是有功的,冒死传命我不要蛮干,还屈辱的跪倒在我面前。下跪不稀罕,可看是为什么,他跪下是为了抢救我岩手联队士兵的姓命啊!有功不赏还挨打,太不值了!
鬼冢旅团本部的参谋们却心知肚然,心下称赞。别说鬼冢廉介打部下,骂都不会,更何况是打木村新兵卫。他挨打是因为鬼冢廉介已经替他接过了以后可能有的麻烦,扛在自己身上。当着岩手纯的面是为让他看见:木村新兵卫已经受过处罚了。
“刚才那几个洞口上面是岩石,下面是泥土。那不是山洞,应该是什么矿区的隧道口。重新翻查地形报告给我。”大和帝国计划入侵大地皇朝已有几十年,各个地区的地形也暗中调查了几十年,军队内部的军用作战地图甚至画得比大地军的军用地图更为详细,各种用文字记载的地形报告也是随军的,其中就有地质专家调查大地朝地下矿产资源的报告在内,如果是矿区,一定会有记录。
“嗨!”木村新兵卫转身对着个大尉说道:“为什么我不知道这里有个矿区?”
“这是在下的失职!”接着这参谋脸上也挨了火辣辣的一耳光。“谢谢木村参谋长指教!”语气同样带着诚挚的感激。鬼冢旅团的军官在鬼冢廉介的影响下都带着股人情味,木村参谋长跟他的时间最长,影响最甚,也是刚正廉明,心疼下属。这一耳光是说:首先是我这个旅团参谋长的失职,他已经受过处罚,再有责任我来扛。
如果不是这一耳光打出手,以这个小小参谋的玩忽职守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有人问罪都可以赐自尽了。
“岩手君,地下肯定还有其他出口,不明白地形之前,不能一味强攻。澳山也不能去,山上林木繁密,恐怕更有埋伏,还不如全力进攻面前这光秃秃的石门山保险一点。入夜后,绕开那4挺机枪,你的联队除分一个中队佯攻克难关战壕外,其余部队分散潜伏于四周树林,如果大地军以为我军后方兵力薄弱,再次从我们暂时还不知道的地形突袭,那就太好了。”
“嗨!”岩手纯再也不敢稍有违逆,心悦诚服地鞠躬。
“木村君,组织人手去抬回生还者。”
“嗨!不过,阁下您肯定大地军会放走他们?”
“为什么不放呢?熊中校是想杀死整个鬼冢旅团,不是几个已经没有威胁了的伤兵。放了他们,说不定还有意志不强的士兵,在战事不利时会认为大地军很仁慈,投降应该是能保住性命的吧。就算要杀,等歼灭了我们所有能作战的部队再杀也不迟,那我们根本连抗议的资格也没有,想怎么杀害都可以。这个魔鬼……”
山上21团指挥所里忙成一团,卢智刚在不住响起急促铃声的电话机之间冲来冲去。“快运下去,保证火力点的机枪子弹足够用!……那我不管,你自己扛下去!”
“把第二道电线接上,鬼子再冲就再炸死他几个!……我知道不多了,炸不死他几个也吓死他几个!”
“还真来了?宫参谋……”
宫琳也是忙得脚不点地,还不时瞟一眼躺在一角行军床上的熊无疾,“到!”
“团长又猜对了,有个鬼子医官打着白旗等在山下,请求我们同意救助那些伤兵还有收尸。”
“那是白少鱼负责的事,叫她去吧。”宫琳头也不抬,抓着叠文件在里面翻来翻去,突闻两声剧烈咳嗽,再向熊无疾看去时,只见人还在昏迷中,嘴角已是淌出条血线。宫琳震惊地跳起身扑将过去:受的是外伤,怎么会咳出血!?
三上原四郎焦急的等待在克难关战壕前,耳里全是背后满地伤兵的痛苦呻吟和哀求声,眼前是两只黑洞洞的枪口,还有满战壕几百双能烧死人的愤怒目光。等了十来分钟,终于有人跨过那条战壕来了,是个女中尉军医。
白少鱼全身有一半被血染红,才跨过战壕,拉掉口罩就直接说道:“同意你们收走尸体,伤兵也可以抬走……”
这些支那人真痛快啊!三上原四郎大喜过望,用生硬的汉语说道:“这真是太谢谢了!”
“别急,拿东西来换。”
“拿东西换?……您请说。”
“六十箱绷带,二十五箱青霉素,无菌盐水、双氧水、碘酒各二十_4460.html箱箱,吗啡一百一十盒。”
熊无疾说了:只要你能发现得到,天地山川万物任何东西莫不是手中利器,鬼子伤兵疼得哀哀叫唤也是武器。
“什么!?”三上原四郎瞠目结舌:不是一百整不是一百二十,支那人怎么知道我们只有一百一十盒吗啡了!?“这个……我们没有这么多药品!”补给困难,再加上次夜袭一炸,要的这几样军用药品几乎已是鬼冢旅团现有的全部数量。
老虎营暂停袭击鬼冢soudu.org旅团,不过侦察还是不敢稍停,何况医护中队地处鬼冢旅团外围,防卫也不甚严密,猎人小队没事时就进去关心了一下。
“那你走吧。”
“他们呢?”
“留着等死。”白少鱼回答得斩钉截铁,“或者你们再冲一次,把他们救回去。”
“您能不能……”
“快点决定,谢绝还价。我还有手术要做,没时间听你胡侃。”
三上原四郎牙齿咬得咯咯响,看看自己袖标,再指着白少鱼左臂上那个一模一样的红十字,颤声道:“你我都是医生,不管是大和帝国还是大地皇朝,医生首先是以救人为天职!我们有近二百伤兵,你要走了这些药品,我还怎么救他们?你这样是在杀死他们吧!他们就算救活了也是终生残废,再也不能作战,对你们也没有威胁了,同样是医生,你忍心这样干吗!”
同样是医生,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白少鱼凌厉的眼神才稍有温和,突地想起自杀的柳大驴,想起战死童宝宏破碎的头颅,想起那些倒在抗击侵略者战场上成千上万的大地军同袍,想起被日军残暴屠杀得满村满寨的无辜平民,想起那位白发苍苍跪行在泥里捡鸡蛋的母亲,想起那位母亲被炸得粉身碎骨唯一的儿子……
白少鱼的眼睛瞬时又转成凌厉,“对我来说,只有我军的伤员才是伤员。他们?不过是该死的日本兵。如果想要他们的命我就问你要血浆了。绷带没了撕衣服撕床单,吗啡没了咬根棍子,不用抗生素也不一定感染发炎,消毒水没了用盐化水。这还要我教么,你怎么当上野战部队的大尉军医官的?再给你十秒种决定。”
“你……这样会疼死他们的!”
白少鱼秀眉倒竖,厉声道:“疼?你知道什么叫疼?你这双军靴下踩的是什么?是大地朝的国土,不是日本的国土,大地朝国土在日本军靴的践踏下才叫做:疼!”
三上原四郎咬牙切齿地重重点头,“好!我给你!”
“先送药品,医护兵跟在后面五百米,全都不准带武器,药品检点无误后再开始救助伤兵。”白少鱼说完转身就走,再回头冷冷加上一句,“不想多死几个的话,动作利索点。”
三上原四郎盯着那个高挑窈窕的背影发誓:要是医生去折磨人的话,比任何人更明白怎么才能让人想死也死不了。最好别被俘虏了,我一定送你去特别给水部队的实验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