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气壮山河(6)


本站公告

    documenwww.t.write('  第二章:气壮山河(6)

  崛北龙一瞟了眼对方腰上松脱的武装带,笑道:“没带布鲁吗?阁下。”

  熊无疾这回是真抽了抽嘴角:这家伙果然是个骑兵的大行家!就算我不说我是蒙古草原上长大的他恐怕也知道。也对,我在家不就喜欢查阅世界各地爱马民族的风俗习惯么。布鲁也是个常用器具,不算什么太偏门的习俗,只是用武装带敲翻这家伙的打算不用再想了。

  崛北龙一的心情更是愉快:毕竟不是专业骑兵啊,不会用马刀的话……哼哼!“好了,这么多人看着,用句汉语的俗语来说,大概都不会喜欢我们光说不练,那我们就开始吧。只要杀死了我,就不会再有骑兵继续纠缠阁下。”

  “哦?五个人就够了?”

  “既然阁下明知道我们是为什么要用几百年前的方式来战斗,那就不用多说了。五个人还杀不了你一个人的话,你赢了,可以带走你的奖品。”

  熊无疾左手拉缰,右手军旗呈四十五度角斜垂黑云于右前蹄边,微微低头,稍滞抬起,用日语道:“非常荣幸,能亲手结果崛北少佐的性命。”

  崛北龙一手中马刀平竖在面门正中,微微低头,稍滞,马刀用力向右边呈45度角斜斜虚斩,用汉语道:“请将取下阁下首级的殊荣,交于在下。”

  骑兵礼毕,二人策马前行,准备拉开距离互相冲马对决。马颈相交时,双方几乎就是擦肩而过,却都连眼睛也没斜视一下,崛北龙一的马刀没有举起,熊无疾的军旗也还是垂于黑云蹄边。

  长矛要拉开一定距离才能发挥威力,崛北龙一不怕熊无疾突然偷袭,就手一矛。何况熊无疾真要敢这么干,木村新兵卫也就有正当理由开枪。

  熊无疾也不担心崛北龙一突然变脸就是一刀,既然那点小小的心理陷阱没成功,那就换点别的方式吧。自己已经有意无意的示了弱,崛北龙一又自视甚高,应该已有自信正面杀了自己,用不着在两军阵前干这不名誉的勾当。

  两人刚刚擦肩而过,崛北龙一语气悠闲的加上一句,“虽然阁下的战马不错,非常不错,但在下相信应该还是跑不过炮弹和子弹。所以虽然军旗已经在阁下手中,在下还是奉劝在杀死我之前,不要打算直接跑回山上去。而且我很喜欢这匹战马,不希望伤了它。”

  熊无疾端坐笔直,淡淡道:“本官自然不会。崛北少佐知道为什么?”

  “哦?请教。”

  熊无疾打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因为,本官还没看见崛北少佐的血。”

  崛北龙一下意识侧头,轻蔑的视线恰好撞上熊无疾愤怒的火焰。“哼哼!”二人同声冷笑,“驾!”两匹马已互相冲出接触范围。

  海军陆战队的战歌雄浑嘹亮,日军天天中文网首发的拔刀队也叫得声嘶力竭,两军也在用一种不同于枪炮的方式在战斗,激励他们各自的骑兵做最后的殊死一战。

  两匹马隆隆逼近,刀刃寒光闪闪,军旗迎风猎猎。

  熊无疾大叫:“杀!”钢尖直冲对手胸口戳去。

  崛北龙一大叫:“十!”堪堪在胸口被刺穿的前一刹那,上身猛一后仰直躺在马背上,马刀横拖,在对手右大腿上拉了条血口。

  山下日军中爆发出一阵山呼。山上大地军举着望远镜军官的手都是一哆嗦,好象这条口子开在他们腿上。

  两公分深,十来公分长,正横开在右大腿肌肉群上,伤口处断裂的神经阵阵抽搐,火辣辣的疼痛席卷全身。熊无疾瞧了眼被迅速染红的军裤和绽开的肌肉,再瞧瞧几百米外一脸轻蔑的对手,咬咬牙低叫:“驾!”

  “杀!”

  “九!”

  一黑一白两匹马再次交错,一纯黑一淡绿的两个身影也再次交错,红色血光也再次闪耀。

  崛北龙一回转刀背格开钢尖,反手顺过刀刃在熊无疾腰上再拉了条血口。

  熊无疾疼得握住军旗的手开始痉挛,拼命忍着眼睛不去查看伤口,再次平端起军旗。“来!”

  崛北龙一微笑地再次举起马刀,催马前冲。

  只要用力,第一刀可以砍下熊无疾的腿,第二刀可以将其人腰斩。但崛北龙一没这么干,倒数十刀,最后一刀才要此人的命,游刃有余的炫耀精良的刀术,用以折磨此人的身心意志,补充被杀害了四个部下的皇军士气。此人只要受不了了扔掉军旗跑回山上,山上大地军的战斗意志马上就会变得跟兔子差不多。

  这点算计熊无疾明白,鬼冢廉介明白,山上山下的军官全明白,全都屏息期盼下一回合。两方军队,一方士气大振,不计较明天还能不能说话唱得更大声,另一方更不会计较嗓子会不会哑,拼命用歌声给他们的骑兵助威,在第三回合里再展神威,在那鬼子少佐身上也穿个透明窟窿。

  “杀!”

  “八!”

  熊无疾右肩上绽开的刀口更深更重:难怪你先表明了自己的本事,面对面的对冲中才能显出你的正规骑兵刀术!

  “杀!”

  “七!”

  熊无疾右小腿肚被片了一刀,一大块血淋淋的皮肉和破烂的军裤一起吊在皮鞋礼后跟。

  “杀!”

  “六!”

  熊无疾右边脸颊从耳根到下巴也开了道血槽。这刀倒不算重,只是破相罢了,对男人来说也算不得个大事。

  “杀!”

  “五!”

  熊无疾背上又多道十多公分长的刀口,这次疼得神志视线模糊,阵阵目眩。这挨的每一刀都可以致命致残,可没一刀是下了重手的,但六条刀口毕竟就是六条刀口,没砍在血管上也是大量失血,迅速粉碎体力和意志。

  崛北龙一望着马背上摇摇欲坠、却还是用意志强撑着身体端坐笔直、手中军旗还丝毫不抖动的对手,心下暗暗后悔:十刀是不是太多了?照这样下去的话,他还真能挨到第十刀才死,这对守军的士气反而是鼓舞吧。但话已经喊出来了,现在可不能食言,否则鬼冢阁下肯定会看不起我吧……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这样的意志!

  “杀!”

  “四!”

  熊无疾右胸口上也开了条血口。这一刀挨得更重,深有两公分还多,再重点就斩断胸骨直接砍进肺了,短短血箭滋滋向往直飚,身上军装几乎全被染红。黑云没跑几步就放慢了速度,连它身上也是大片大片的血迹,两只马镫都在往下滴血,洒在地上长长一条断断续续的红线,它能感应到熊无疾身受的疼痛,只要不是冲锋,就别再剧烈颠簸给他增加痛苦了。

  黑云才慢慢跑出几十米,突然背颈上一沉,主人不算太强壮的身体俯在它背上,那面一直指向敌人的军旗也已下垂在它蹄边,主人无力的手指微微颤动,想再抓紧旗杆也是无能为力。黑云不安的低鸣两声,熊无疾已扑通掉下马鞍,仰面躺在地上微弱的喘息,没有闭合的双眼瞳孔已是慢慢开始扩大。

  台湾的春天太闷热了,没有草原上的微风凉爽,地上也没有牛羊,云也没有那么白,真想回家去,再看看草原,再看看马群,再看看白云……你是谁……为什么看着我这样得意?是在因为得意而笑得这样愉快么?因为我撑不下去了,因为我看不见你的血了,因为你不会用自己的血洗净我们的军旗了,是么……你还没有付出代价!

  熊无疾本已扩大的瞳孔猛地紧缩,艰难的坐起身子,血糊糊的右手又抓紧了旗杆!

  山上稍有低沉的歌声突地大盛,间中夹杂着欢呼。

  崛北龙一收起得意,皱着眉头,低头不解的看着这家伙不明白:为什么还真有支那人的战斗意志,丝毫不下于皇军?

  熊无疾的右腿上大腿小腿都受了重伤,肌肉纤维不知断了多少根,现下好象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动作,还是用右脚点地跳上了马背,就那用力一点的同时,暴露在外的肌肉猛一抽搐,地上溅开一片血斑。熊无疾端坐在马背上,五官已开始不规则的扭曲,军旗还是是缓缓抬起,钢尖直指几米外崛北龙一的鼻子,“还有三刀!”催起黑云拉开冲击距离。

  “杀!”

  “三!”

  熊无疾直接被砍下了马背,右肩胛骨已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倒在地上全身疼得象是被推进了融化的铁水,捞起来等长好皮肉再推进去一次,周而复始的重复……昏花的眼睛看不清任何东西,任何东西全变成了灰白色在眼里旋转,只有唯一一样还紧抓在手中的东西还是那么鲜艳:军旗。

  金蓝相间,旗帜靠旗杆边缘锈着大地皇朝海军陆战队八旅二十三团字样,染满了血,有日军骑兵的血,有他自己的血,惟独没染上崛北龙一的血,被践踏,被侮辱,失去了尊严的军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