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观音滩(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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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观音滩(5)

  奈良原健次喉咙上气管血管全被一口咬烂,死亡和恐惧令其本能的蹬蹬倒退时拼命搅动刀身,横割直拉,一下将这大地兵的肚子搅出个大洞,被这大地兵巨大的力量推得背后咚的一下撞在钢铁上时,这大地兵的胳膊也松了,牙齿也松了。

  是死了吧?奈良原健次的眼睛一下撞上这大地兵的视线:不,没死!这双眼睛无法用人类的角度去看清楚,这是一种野兽的狂暴!

  “大地万岁!!!……”云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奈良原健次后背撞在辆坦克尾部的油箱部位贴着,喷出牙齿里的两片碎肉嘶吼,拉响了腰上的反坦克手榴弹。‘共隆……’,巨大的爆炸闪光后,坦克的后半部动力装置全毁,云厚也与奈良原健次一并炸得粉碎。

  侦察5班还活着的兵爆出声嘶力竭地狂叫:“班副!!!……”扑向剩下的两辆坦克。

  这一刻,他们全忘了云厚的武装带,云厚的吼骂。只记得在他们刚入伍时跑不动,在全副武装越野中,他是怎么把装备抢过来背在他身上,还拖着自己跑完了五公里,到终点时他却因体力严重透支一头栽倒在地昏迷过去,脸上却还带着欣慰的微笑,因为他没有放弃自己不中用的小兄弟。只记得他是怎么抓着自己臭不可闻的脚,眯起眼睛小心地一个个拿烧红了的针挑破那些水泡。只记得同样都是在耐热训练中烤了一身的人油,他是怎么给虚脱的自己挑来桶凉白开。只记得他是怎么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教他们技战术要领,累了他们不知多少倍,晚上还要给他们按摩肌肉。只记得他怎么在野外生存训练里象保姆一样小心呵护着他们……云厚是打过他们,是骂过他们,可那是云厚的关爱,是一种老兵对新兵、哥哥对弟弟、恨铁不成钢的关爱……叶班长战死了,云班副战死了,他们还没死,就算死,也要抱着日本人一起死!

  “给他们报仇!”霍远扬的眼睛被糊住了,甩了那一把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将指挥剑捅进个日军的肚子。后面个日军正从背后一刺刀扎来,被铁旗官一把扑倒。

  铁旗官骑在那日本兵身上两拳就打得其半死,一米九三的身高骑在一米六几的日本兵身上,就象是头巨熊压住只猴子般令其动弹不得。一手拎起那日军的衣领,一手摘下钢盔狠砸在脸上,钢盔坚硬的边缘就象斧头般一下就将这张脸上的右眼和鼻梁砍得稀烂,眼珠连着几条神经一下就挤压得挂在眼眶外面。“操你妈的!操你妈的!……”铁旗官狂暴的一下一下不停地砸,压根不知道那日军整张脸都已被自己砸烂,额头都已砸得露出碎骨茬与脑组织,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霍远扬抄起那日军的步枪砰砰两枪打倒个鬼子兵,提起一脚就踹在铁旗官肩上,“跟死鬼子较个屁劲!班长这样教你的?宰活的!”铁旗官猛地惊醒,随手在地上抄起把工兵锹向两个迎面冲来的日军劈去。

  蒙离、熊无庸、陆成武已靠近战场最边缘的那辆坦克。蒙离将步枪往坦克屁股上一扔,摸出颗手雷叫道:“掩护我!”

  熊无庸和陆成武立即举枪打死了两个正对着蒙离瞄准的日军。蒙离敏捷一跃,蹬在坦克屁股上就去揭炮塔上顶盖,牙一咬拉掉保险销,揭开顶盖就准备磕火,突地有铛铛两枪打在炮塔上火星四溅,借着陆成武扔出的两颗手雷爆炸火光回头一看:几十米外一个日军中尉举起军刀正这边大喊,指挥黑压压的一群日军冲自己开火。

  蒙离不及多想,猛地头下脚上从炮塔上钻进了坦克。

  熊无庸一见蒙离钻进了坦克?愣了愣,叫道:“你老大本事!”掩蔽在坦克屁股后面举枪对准那个日军中尉砰的掀去他半个天灵盖。陆成武也不失去时机的又扔去两颗手雷,炸得日军哇哇大叫。

  日军在枪口焰一闪一闪的亮光中失去了那个要炸坦克的大地兵,满心以为已经将他打死,于是甩开周遭几个大地兵的近身刺杀,将机枪火力全向熊陆这边压来。熊无庸又打死了个轻机枪兵,与陆成武跟在坦克屁股后面开火还击。

  坦克一直在缓慢移动,眼看就要转向不能再掩护自己二人,熊无庸急得大叫:“老大你会不会开坦克啊!”话音刚落,坦克居然听话地停下了。

  日军85式河豚式中型两栖坦克乘员组是四个人,车长兼驾驶员、机枪手、炮手、装填手,都在驾驶坦克追着大地军那剩下的四辆装甲车猛打。

  突地四个装甲兵同时一愣:顶盖被揭开钻下个人来!?

  车长眼尖,在坦克里昏暗的黄色小灯中一眼瞟见是穿的黑色军装,“支那兵!”伸手就拔手枪。

  车长反应再快也快不过蒙离,他自己钻进来的当然先有心理准备,左手一把抓下距离最近的机枪手的防撞头盔,右手同时一推,机枪手脑袋咚地撞在钢板上昏了过去。坦克的战斗室里才多大点空间,蒙离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装填手和炮手扑身上前将自己顶在车壁上。

  炮手肩膀顶在蒙离胸口,双臂死死环抱住腰身不松,装填手立时就是几拳打在脸上。蒙离被打得眼冒金星,身子被抱住也不好用力,故意挣扎两下,令炮手觉得自己是在拼命想挣脱,叫炮手抱得更用力而没空去有别的想法,左手已经摸在了炮手腰间的手枪套上。

  蒙离猛地低头一撞,钢盔边缘一下砍在炮手鼻梁上痛叫一声松了手,装填手刚巧又是一拳打来,正打在钢盔上痛得手骨欲裂。蒙离左手已拔枪在手,飞起一脚蹬在早就拔出了手枪、却因自己两个部下跟蒙离纠缠在一起而没法开枪的车长鼻梁上。车长向后一歪,身子卡进驾驶座下正压在刹车上,坦克立停。蒙离左手上的南部手枪直接用食指一蹭保险,顺下来就抠在扳机上搂火,啪啪几枪分别在炮手和装填手身上开了几个窟窿。

  那车长一脸鼻血,挣扎着爬起来要开枪,蒙离一把抓住车长持枪的右手往驾驶座靠上猛力向下一硌,‘咯拉’,车长的小臂已被硌断。车长才疼得痛嚎,眼睛上已经顶上了一把手枪,‘咔’的轻响却没子弹射出,车长冷汗还没来得及冒出,那把手枪的枪柄已砸在自己眼睛上。

  蒙离手上的枪才一卡壳,毫不迟疑地就一枪柄将车长左眼珠子砸了个稀烂。甩掉手枪,一手抱住正在嚎叫得震天响车长的下巴,一手抱住肩膀反向交错一扭,‘咔啦’,车长安静了,再顺手抱住已昏迷过去机枪手的脖子也扭上一扭。

  熊无庸跟陆成武一枪一枪点射日军,眼看日军越来越近,急得咬牙切齿也没办法,算是那些日军怕伤到了己方坦克才没敢把手雷往他们这里扔。就此时头上突然响起蒙离一声喊叫:“上来!”熊无庸侧头一瞧,坦克底下露出来一小片圆形的淡黄色光亮,居然是坦克的紧急出入口。熊无庸赶紧跟在陆成武后面爬进坦克,一上去打量了下里面,里面被几具尸体挤得满满当当的,连落脚的地都没了,一边拖过几具尸体往紧急出入口里塞一边咂舌道:“乖乖!这要是算咱缴获的战利品,往哪儿放啊?”

  “别废话,用机枪扫。老陆会不会用坦克炮?会就别闲着。”蒙离将车长的尸体一脚踹到一边,坐在驾驶座上熟练地发动坦克向日军集群最密集的地点冲去。

  别说在廷卫军的特训营里有模拟世界各国的主战坦克、装甲车、飞机供这三人学习的操作课程,就算聂落雁教的可也不少,新编7连的官兵在其训练下没一个人不会驾驶装甲车辆的。对蒙离、熊无庸、霍远扬这三个从廷卫军特训营里,用特工标准训练出来的3个侦察兵来说,驾驶坦克更比吃饭难不到哪儿去。

  “不会,无庸把机枪让给我!”同是新编7连特务排侦察5班的一等兵,蒙离也小自个几岁,陆成武对这语气却没丝毫反感。在部队里没有年龄,能战斗就是硬道理。不谈蒙离的战术思想、技战术能力均远在自个之上,单是战绩来说也是这批同期入伍的新兵们比不了。想想在几千米高空上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就敢玩人缘泰山荡树藤的杂技,靠着几颗螺帽就敢在飞艇吊舱外壳上攀爬,然后必须一个人赤手空拳攻下被几个刀枪齐备,自由越南救国游击队的恐怖分子占领的驾驶舱,想想就腿发软。

  “成。”熊无庸二话没说,直接从战斗室尾舱的储弹筒里抱出发人员杀伤的榴弹塞进炮膛,“请你们尝好吃的!”

  ‘轰……’,才几十米距离的平射,炮弹直接打在冲得最前一个日军胸口爆炸。

  火光闪过后,那个日军跟周围几个鬼子兵全都凭空消失,只是数十平方米的范围象是下了阵碎肉雨。远点的几个日军吓得站得直直的也不知动弹,愣愣地抹了把脸上的肉末,这才明白过来这辆坦克已是大地军的武器了,一个个回过神来,哇呀乱叫着冲得更快。

  其中有个把枪一丢,“万岁!”拔出两颗手雷就向坦克加速,跑到几米远正要往坦克底盘下扑,‘哒哒哒哒……’,陆成武手里的机枪适时响起。那日军胸口中弹,上身往后一仰跌倒在地,手里抓的两颗手雷脱手向后面飞去,咣咣两声反将身后的日军炸伤好几个。向坦克冲锋的这个日军小队还有十几人兵力,没用十秒种就全被陆成武的机枪割倒。

  熊无庸退出弹壳马上就转身去后面储弹筒里抽炮弹,还没关的顶盖里突然掉进个白烟直冒的黑疙瘩在地板上骨碌碌乱转。狙击手的眼力自是没得说的,自然看得清楚那是什么:大地军的制式反坦克手榴弹!?熊无庸吓得头发全竖直了,奇快无比地抓起手榴弹跳起一步踩在梯子上拼命一蹬,上身已露出顶盖。

  反坦克手榴弹拖着烟迹划出道圆弧,恰巧飞到个抱着机枪扫射的日军腰间时导火索已烧尽。轰的一团闪光中,这日军机枪手只剩了两只脚还踩在沙地上,炸飞在天上的机枪还喷射子弹,一截断手紧抠住扳机不放,机枪在一堆挤在一起肉搏的大地军和日军头上打着转飞过,双方各有几人被击倒。

  熊无庸看得是心惊肉跳,探身往坦克旁怒骂:“哪个缺心眼的不长眼乱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