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秦良玉看到蔫头蔫脑的兄弟俩,气不打一处来,喝道:“两个无知小辈,可知错?”
“知错,知错。”张正和马万年小鸡捣米一样。
“这是平时无战事,老身就轻罚你们,给你们一点小小教训,若是战时,擅离职守,不告而别,斩!”
“是是,奶奶教训的是。”两个人知道老太太说的不是玩笑话,一迭声的附和。
“说说你对忠贞营的看法。”老太太命令张正。
“末将认为,忠贞营战力强劲,人数众多,实为大明第一劲旅,但现在他们离开盘踞之地,全军出击,补给困难,一旦困于坚城之下,难免会军心动摇,那时情况就不妙了。”
“嗯,说的不错。依你看,他们会不会一举攻下长沙?”
“不会。”张正知道结局,脱口而出。
“不会?”老太太感到了一丝诧异。
“我刚才说了,忠贞营补给困难,大军行进必靠劫掠,难称王者之师,必将遭到各地民众抵抗,就如同大顺军从北京败亡以后得不到支持一样,忠贞营如果依旧靠骚扰地方为生,必然会走上李自成老路,遇到久攻不下之城池,粮草军兵得不到补充,只会越打越弱,撤退或者溃逃是一定的。而长沙坚城有清军大概一万,丁壮不下五万,粮草充足,坚守一个月绝无问题。”
历史上,长沙没有失守,一方面是清军的顽强抵抗,另一方面城内居民害怕忠贞营更甚于害怕清军,给予了守城清军很大的帮助,再有一方面,是南明督辅何腾蛟的争功心理,在忠贞营即将拿下长沙前夕命令撤军,功亏一篑。
老太太陷入沉思,张正和马万年趁机告退跑了出来。
“哎幺幺!好痛!”马万年揉着屁股吸着凉气。“跟着你受罪。”
“值不值?”
“值,天外有天,山外有山,长见识了。”马万年见到忠贞营军容整齐,兵卒强悍,收起了骄狂之心。这天底下太大了,不是只有白杆兵一只强军。
对嘛,这还像句话。
两个人不能骑马了,又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抬着回驻地,就慢悠悠地小步磨蹭着坚持自己走。等出了城,亲兵们不由分说将他俩抬上担架一溜烟似的跑回驻地。
张正直接回到了火统作坊,除了统管,各种零部件和最后的组装都在此完成。张正估算这么多天应该已经造出几十只了,他要检查一下。
火统作坊的负责人李瑞可先是好奇地看了一眼一瘸一拐的张正,然后面有得色地捧过一支崭新的遂发枪,笑眯眯地等着张正问话。
成了?张正一阵欣喜,随即问到:“试过了?情况怎样?”
“大人请看!”说完李瑞可拿过一支纸筒,咬开一边堵头,向击发槽里点入少量火药,扳回扣簧盖住击发槽,然后将纸筒里剩下的火药倒入统管,再用通条将一个圆溜溜的铅丸捣入压实,然后据枪瞄向墙边的一块竖立着的木板,食指扣动扳机。
“嗵!”一声巨响,统身一震,一股硝烟弥漫开来。
张正定睛看去,二十步外数寸厚的木板被打得木屑纷飞,一个硕大的圆洞赫然出现。
“好好好!”张正率先叫好并鼓起了掌,其他人奇怪地看着张正拍巴掌,很新颖,没见过,干啥?张正示意大家一起鼓掌,众人先是凌乱地跟随,到后来掌声愈来愈大,响成一片。
待掌声平息下来,张正满意地拍着李瑞可,问道:“能打多远?”
“二百步可穿两层重甲,三百步亦可穿一层重甲。”
“比之原先鸟统如何?”
“原先鸟统与我们这没法比,鸟统因统管材料问题,装药少,射程近,威力是大大不如。”
“你来,用最快的速度连续射击,不要停。”张正命令道,他想看看发射速度。
火统在李瑞可的手中不断地装药,开火,再装药,再开火。而张正用两根手指抚着左手腕默默地数脉搏。张正知道自己一分钟能跳六十下,这是他坐在日冕下呆了一个时辰后得出的数据。
“停,够了。”张正异常满意,四分钟十八发,平均一分钟四点五发,要是几百条枪齐射,足够形成弹幕了。经过训练的士卒发射速度决不会比这慢。
“刺刀造出来了?”
“您等着,我去拿。”陈望兴冲冲地跑进厂房,一会儿工夫,拎出一把一尺来长寒光闪闪的短刀,上带木柄。这是张正设计的,张正可不想在自己的火统营再配上一半儿的长矛手来保护火统手,刺刀使火统手近战能力不足的问题迎刃而解。
其实明朝火统手曾经配备过统管插入式刺刀,但因为使用不便,又与射击相冲突,就没有推广使用。而同时代,欧洲已小规模开始使用刺刀了。张正的刺刀是外挂卡座式刺刀,不阻碍射击,双面开刃,刺挑俱可,不装在枪上时可当短刀。
定装弹与刺刀两样改变战斗模式的东西,也被张正毫不客气地拿来应用了。
张正接过刺刀,咔嚓一声装在枪上,兴致勃勃地表演了一次据枪突刺的动作,不料扯动了屁股上的棒伤,痛得一咧嘴。
随后,张正拖着伤重的身子,与在场的各位劳动英雄挨个亲切握手,鼓励他们多造枪,造好枪,为石柱的防务安全和不断壮大做出突出的贡献。在场的劳模纷纷表示,决不辜负领导的期望,一定要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业绩来,为石柱建设添砖加瓦。
领导莅临检查与鼓舞士气活动圆满结束。各回各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