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帮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做些违反校规的事。当然都是些抽烟、喝酒、下湖游泳的芝麻小事。
说到游泳,我真正学会游泳还是在这个夏天。
初二的夏天,我曾学过几天,还没完全学会,天就转凉了。那次学游泳说起来也很有趣,夏天我喜欢从湖边回家,这一路上经常会遇到几个同学在那游泳。他们见了,老是要我也下水玩玩,我不会就常坐在岸边看他们游。每年夏天洞庭湖都要发大水,这湖水可以淹到岳阳楼的怀甫亭。
那一天,湖里已经涨水,湖水已经淹到了一处驳岸边,记得那驳岸上还残留着一条“向海事宣战”标语,大概是50年代写上去的。在那,我又遇见了那几个同学在那里游泳,我便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看着他们在水中嬉戏。这时,一个同学游到驳岸边,用手拍着胸部说,下来吧,这里不深,水才到我这里,说完手又在胸脯那里比划了一下。说实在话,每次见他们在湖里玩得这么开心,我也有些想下去。只是那时与这些同学相处不是很好,自己喜欢独来独往,每次都只笑一笑,并没有下去。这次见他说,这水只齐他胸部,大概也没什么可怕的。于是,我懵里懵懂脱了衣服就直接往水里跳,这哪里是只齐胸深的水,我跳下去根本就落不到底,那同学原来是在我跟前表演的“踩水”!这一下可急了,我在水里挣扎着,连连呛了几大口水。几个同学立马游了过来,七手八脚才把我弄上了岸。
上岸后,我们坐在地上半天都喘不过气来,在那里发呆。休息了几分钟,几个同学见我那狼狈的样子突然一阵大笑。他们说,没想到我是一个这样的冒失鬼,要不是他们隔得近,我就得见阎王了。这次以后,我便自己一个人偷偷开始学游泳。我住在湖边,要游泳方便得很。那时,湖边有个木材港口,那里总是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木排。排与排之间都有些水域,宽窄不等,我就从窄的地方开始。从这个排跳下水,扑腾几下到那个排上来,如此反复,由窄到宽,后来居然也能够在水里游10多米了。如果不是天气转凉,完全学会是没一点问题的。
这个夏天,跟了这帮朋友,游泳成了每天的必修课,只几天,我的游泳就有了大的长进。接着,我就不到排里面游了,而是在湖里去游。其实,只有到湖里游才能真正体会到游泳的乐趣。湖里风浪大,人在浪里一起一伏很刺激。在湖里泡久了,上岸回到家里坐在椅子上,都还会有起伏不定的感觉。而在排里面游,木排把波浪挡在了外面,这里的水面是平静的,简直是死水一潭,在湖里游过以后,再来这里游就会觉得乏味透顶。
这年,我还玩过一个冒险游戏,潜水从木排底下钻过。记得那时涨水的季节,洞庭湖水大多是清澈的,我们潜水后都睁开眼睛,朝着有光亮的地方游去,钻过了排底就浮出水面。这游戏需要胆量,但确实危险,曾发生多起细伢子钻进木排后出不来,活活淹死在排下面的事故。但我们当时年少,喜欢冒险和刺激,加之湖水是那么的清澈,对我们诱惑实是太大。后来学毛主席的诗歌,诗中言“漫江碧透”,我就觉得这也可以用来描写夏季的洞庭湖水。晴朗的天气下,我们潜水时睁开眼睛看,水里确是一片碧绿。
这涨水的季节,我们还在岳阳楼下的石级上,看人捞过银鱼。这种鱼通体透明,无骨,长约寸许,炖汤味道特别鲜美。银鱼那时就是比较高档的菜肴,现在只怕是扶摇直上,身价百倍了。以前少污染,捕鱼的工具也没现在先进,极少有毁灭性地滥捕滥捞,所以涨水时,人们可以看见成群的银鱼从石级边游过。有些人就站在石级上,用蚊帐布缚在两根竹竿上当舀子,不断地从湖水里舀,不用多大功夫就能舀出满满一小水桶的鱼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