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岚从莫全手里拿的钞票，有三千块之巨。开始还惴惴不安，进了商店，只剩下兴奋。给阿玉买了一瓶香水做礼物，又帮莫全买了一只皮包，其余全部用在打扮上。可惜，小县城没什么名牌货，全身上下里外换新装，花不去两千块。尽管如此，也让阿玉羡慕得流口水。公平讲，王岚脸蛋不及阿玉，身材胜一大截。除了高过阿玉半头，身上该鼓的地方鼓得恰到好处，该翘的地方翘得不夸张，加上修长的双腿，全身看上去曼妙婀娜，是天生的衣架子。这些男人看重的部位，阿玉娇小扁平的身材，差了十万八千里。
百货大楼门外，王岚穿一件无领袖的白色连衣裙伫立人群中，比橱窗里的模特更耀眼。莫全远远看见，把车开到她身前。
“你看什么？”王岚上车，莫全还在看车外。
莫全扭头开动车说：“啊，我、我看有警察咩？”他看的是阿玉，阿玉在人群中向他招手。王岚没注意到，把手里的大袋小包放到皮卡车的后排座，从中取出一只皮包说：“看我帮你买的皮包，喂，你的麻袋呢？”
“哦，在你脚底。”
莫全心猿意马，回味阿玉向他招手的姿势和笑脸。王岚低头找麻袋，无领的领口下垂，雪白的胸脯露出大半。他无意间瞟到一眼，轰油门险些踩上刹车板，阿玉长什么样立即忘记光。
“一、二、三……”王岚把麻袋的钞票搬进皮包，顺便点数，“一共四万二，我拿了三千，交罚款五万五，你麻袋里原本有十万块，对吧？”
“啊，你猜得真准。”莫全赞赏地看她，看了不想回头。
皮卡车驶出“饺子”一头的峡谷，山风起了，凌厉的灌入车内。王岚的无袖衣口被吹开，像有一只手在拉扯，方便莫全看得更深入。
“拿这么多现金不安全，应该放在银行里。”王岚的心思在钞票上，她以为莫全银行都不知道是什么。
莫全趁机转头，看到了胸罩包裹的大半只乳房，宛如小西瓜一样圆鼓。咽口水说：“啊，我刚结账。”他结账一半通过银行，一半拿现金。这不是老牛教的，是在矿镇打工，听人吹牛听来的。据说是矿老板的一贯做法，既能偷税漏税，又能隐瞒资产。
王岚说：“结账也可以通过银行呀，那样又省事，人家买你的矿，直接打钱到你账户上，你还可以办一张银行卡，到哪儿都能取钱，而且县里市里都有取款机，插进去输入密码，钱就出来了，下一次去县城，我带你去试试。”
“好、好，下次你带我去。”
莫全回话是为了多看王岚的乳房一眼，至于王岚讲的银行业务，他了如指掌，身上带的银行卡不止一张。选矿厂投产，请来两个财务，他缠住人家一个月，学到了许多简单的财务知识，足够应付矿山经营了。随后，王岚向他传授出门注意事项，他更是充耳不闻。这些东西，他比王岚懂的只多不少。与他打交道的矿老板，无一不是老江湖，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现在，他请教老牛的次数越来越少。之所以假装无知，是听了韦尚军的话。和乡里达成管理协议后，韦尚军希望他保持低调，以免引来更多的干涉。他不是喜欢张扬的人，否则，私自开矿早就暴光。今天，救人心切，才露出暴发户的一面。
“你整天跑县城，不如在县城买房？今天交的罚款，够买一套八十平方的新房了！”
“呵呵，我不想买那种，要不住人家头顶，要不住人家脚底的。”
“你想买有天有地的，对吧？一栋楼的。”
“啊，是、是，有天有地的。”
“你真想买的话，我叫我同学帮你找。”
“好啊，你同学，又是阿玉呀？”
“不是阿玉，小心啊……”
莫全回一次头偷看一眼王岚的袖口，下坡急拐弯，他在想王岚的胸罩为什么没有带子？迎面来了一辆卡车，发现晚了，惊慌失措打方向。这段路左边是绝壁，右边是悬崖。方向打多了，皮卡车的右轮，差点骑下悬崖。和卡车交错而过，他手忙脚乱踩刹车，车屁股甩到悬崖外边，吓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我、我不跟你讲话了。”王岚眼睛圆睁，脸色惨白。
莫全点燃一根烟，连吸几口才说：“妹子，你、你穿上长袖衣好咩？”王岚说：“我不冷，还吓出一身汗呢！”莫全眼睛直愣愣看她的袖口说：“你、你这个样子，我老想看你。”王岚懂了，面红耳赤，双手掩住袖口领口，羞涩地说：“你、你转头！”待莫全转头，才飞快从后排座拿一件长袖衣穿上。
皮卡车重新开动，两人一路无话。到了洞场乡，天黑了，王岚也不邀请莫全进家吃饭，默默拿东西下车。
“妹子，过几天我打你手机。”莫全主动开口。
王岚站在车边问：“打我手机干吗？”
“去县城买房子呀？”莫全奇怪她忘记说过的事，“你说帮我找同学……”
“知道了，你、你回去小心点。”王岚边答话边走开。
从乡里到鱼头滩，要开半个钟头的车。莫全没有把车开进选矿厂，停在以前堆矿现在成了码头的水边。水边的摩托艇和机械船不见了，那是用来运矿和方便出入莫寨的。
“全叔，你回来了？”一个过路人来到车边。
莫全探头出车窗问：“山狗，船呢？”
“哦，全叔，他们等你到天黑，林贵_4460.htm哥讲，你不回来了，就开船走了。”山狗也是莫寨人。
没有摩托艇和机械船，只能摸黑撑木排回莫寨。莫全给山狗递去一支烟，无聊地问：“你不回去？”
山狗说：“我今天上半夜班。”
选矿厂二十四小时生产，矿山也一样。莫寨的劳动力一分为二，年轻的在选矿厂，年长的在矿山，是从学习操纵机械的角度考虑的。有趣的是，矿山公开后，莫寨的劳动力一下子多了许多。那些上门外村的女婿，或嫁去外村的媳妇，拖儿带女回莫寨。因为成为莫寨人，个个可以进选矿厂和矿山打工，而且，拿到的工钱，比外村人多一倍，干的还是轻松活。金汉不想接纳这些人，莫全来者不拒，这是他梦想看到的一幕。现如今，莫寨在九村十八寨里，可以说是高人一等。
“全叔，我送你回去再来上班，时间够。”山狗以前就是外村的女婿，对莫全尤为感激，想尽办法巴结。
“不辛苦你了，我在厂里滚一夜。”莫全开车进选矿厂。他不想回莫寨了，回去也无事可做。瞎公的身子骨依旧硬朗，用不着牵挂。关键是，竹妹怀孕八个月了，七个月的时候，每晚都被金汉的老婆接走，回去也是一个人睡觉。这一个月，矿山和选矿厂事务繁忙，他仅仅在外面找过一次女人，还是跟光棍们一道去的。要不然，刚才偷看王岚的领口、袖口，也不至于差点酿成车祸。相比之下，一个人睡，他更愿意住在选矿厂。选矿厂有电，莫寨没有。那是他下一步的计划，让莫寨家家户户点上电灯、看上电视，是他梦想的组成部分。
“二秋姐，你上夜班呀？”
莫全没吃晚饭，钻进伙房找吃的。他在选矿厂打过工，深知其苦，一日三餐外，还供应夜宵，全部免费。二秋和两个中年女人在伙房里边切菜边聊天，意外地看他说：“我上早班，全叔，你没吃夜饭是咩？”
伙房是两人上班，二秋是来帮忙的。
莫全点头说：“啊，我刚从那边山回来，有吃的咩？”
“我帮你soudu.org炒点饭吧！”二秋停下切菜，“你先回去，我一下拿给你。”
“好、好，辛苦了，二秋姐。”
伙房实在太小，又闷又热，地上摆了几个装菜的箩筐，四个人几乎不够站，莫全也不想在这里等。当初，老牛建厂忘了设计伙房，临时搭起一个铁皮屋将就。除此之外，应该讲，选矿厂尽管规模有限，也算是五脏俱全。有生产区、生活区、办公区，鱼头滩一带的平地，基本全部占据。当然了，所有的建筑都是用木头或竹子搭建的，否则，不可能在两个月内建成投产。莫全住的办公区，也就两间单独的房子，一间归厂长和几个管理人员，一间归他和老牛。每间房有两张床，只是住得比生活区的工人宿舍宽敞，还多了一张办公桌一部电话。
“丁老板我晓得，蛮好玩的，上个月跟他喝过酒。”
“好玩个屁，这个狗东西，在背后搞鬼哩，你要当心一点！”
“他搞什么鬼？”
“啊，你不知道、你不晓得？”
“晓得什么？”
“哎呀，你小子几天没回去看矿山了，老丁这个狗日的，带了一个探矿队，在你的矿山附近探矿，少说有十几天了，你居然没发现？”
“哦，是这样子啊，我几天没回去了。”
“唉，找到矿是迟早的事，这个咱们管不了，我担心的是，狗日的跟你们县领导打得火热，对咱们不利呀！”
“不会吧？我跟乡里讲好了的，手续也办了，个个月交线。”
“乡里不比县里大！”
老牛的声音从电话传来，震耳欲聋。莫全放下电话，耳朵还在嗡嗡乱响。他感觉得到某种威胁逼近，威胁来自老牛那句“乡里不比县里大”。伤脑筋的是，这种威胁十分复杂。无形的，又确实存在。不像遇上两只豹子或者他表哥覃良，看得见、摸得着，容易对付。抽了两支烟，想起中午林贵提到过那伙“讲普通话的人”，大概就是探矿队了。即便如此，又能怎么样？不许探矿队探矿，还是赶走他们？
“全叔，吃吧，哎哟，热死人了！”二秋端来炒饭搁办公桌上，随手拿起一张旧报纸扇凉。
“二秋姐，你开电扇呀！”莫全琢磨如何对付探矿队，电扇忘了开，自己一样热得满头大汗。
二秋打开电扇，扫了一眼屋里说：“你这里成猪圈了。”动手去收拾床上、椅子上的脏衣物。
“是林贵的。”莫全边吃边解释。他和老牛不常住这里，林贵住的时间更多。
二秋说：“我听林贵讲，他们讨老婆回去，一人得两万块，是咩？”
“是啊，讲话算数！”莫全吃得口渴，从门角找出一瓶啤酒，用牙齿咬开，一口喝下半瓶。
二秋悠悠叹息说：“我是男人就好了！”
莫全听出伤心的味道，不敢答话，就着啤酒继续吃。
前几天，二秋才来选矿厂帮做饭的。流产出院后，她不肯回莫寨，住到她在外村上门的哥哥家。由于当莫寨人值钱了，她哥哥前两个月也搬回莫寨。她无处可去，才回到莫寨。可是，看见竹妹的大肚子又受不了，主动要求到鱼头滩来。
“我还听牛绳叔讲，讨两个老婆也得，还得一万块。”二秋又问。
莫全有点难堪，憨笑说：“嘿嘿，他想再讨一个老婆。”
“你想不想？”二秋问得咄咄逼人。
莫全低头喝酒，又不敢答话了。脑子里闪过王岚小西瓜般的乳房和阿玉漂亮的脸蛋。
“我做你小老婆好咩？”
二秋没讲完这句话，莫全刚入口的啤酒喷了出来。二秋把门关上，扑到他后背柔声说：“你怕太公骂，怕人家讲闲话，我们跟以前在炭棚一样，好咩？”
两团软绵绵的肉顶在后背，莫全裤裆里又像有一截柴禾。二秋回到莫寨，他由于心里愧疚，尽量避免见面，在选矿厂也一样，看见二秋，甚至绕道而行。他最害怕二秋找他理论，闹个鸡犬不宁。根本不敢去想跟二秋再“好”过，今晚二秋送上门来，大大出乎他意料。
“二秋姐，你不戴罩罩，我、我爱看你戴罩罩。”莫全不是未经人事的那个青涩猎手了。床也懒得上，坐椅子上抱起二秋褪下裤子，直接放上他的“柴禾”。不过，发现二秋没戴胸罩，有点分心，又想起王岚的“小西瓜”。
“啊，你别动，我、我来，啊……”二秋大概想“柴禾”多时了，坐上去即一起一落，狂跳个不停。
莫全乐得由她去忙，双手像玩泥巴，把她那两只小巧的奶子搓弄成好几种形状。心思却还在王岚的“小西瓜”上，想象着摸上去会是什么手感。办公桌上，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了，也浑然不觉。
“你听电话咩？”二秋停止跳动问。
莫全的手够不着，没有停止“玩泥巴”。想起刚才感觉到的威胁，才无奈地点头说：“你、你帮我拿过来。”鱼头滩不通手机，一切信息全靠固定电话。二秋帮他拿来话筒，没有离开“柴禾”，坐在他腿上等他听电话。
“我找莫全。”
“我是莫全，啊，韦乡长……”
“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跟乡里签订的协议，只是办理采矿手续的一部分，还要到县国土局办理采矿许可证，一个月之内，如果你拿不到采矿许可证，乡里将依法查封你的矿山！”
听完韦尚军打来的电话，莫全整个人变成一根柴禾，不会说话不会动。二秋见惯他呆头呆脑了，等他放下话筒，两手撑他的肩，屁股上抬，继续一起一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