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是有的。
瀑布下的溪潭也似曾相识。
却没有他们幸福过一晚的茅屋。
继而嗖嗖飞出来的是万全策、刘农峻和郭超常。
万全策是夹带着“哈哈”的笑声飞出来的。
但哈哈的笑声却在半空就停住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发呆的陈节、李绍嘉和赵卓宾。
脚刚落地,万全策的雷声就炸响:“妖迷,妖迷,我们他妈的被妖迷了?我们明明是往北走的啊,怎么会到了这里?”
赵卓宾苦笑:“我们还不一样,明明是往南走的,却偏到西边来。”
他们两组分属南北。
早上分头走的时候,他们刚好以溪水为界,各奔南北。往回走,南的往北,北的往南,就能回到驻地。
“我们好象也没有走过溪水啊,怎么就走过界了呢?”郭超常不解。
陈节心道,溪水也未必是直线的啊,不用过溪水,也会从南跑到西来的。
问题是现在方位都乱了,该往哪里走?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显得相当尴尬。
走得也够累的了,大家都一屁股坐到溪边的草地上,让清灵灵的溪水从眼里流淌而过。
心里都郁闷,每个人一时都无声。
“怎么办?大伙快点想办法啊。”最终,还是李绍嘉忍不住道。
“我们没有发言权,我们居然从南跑到西来。”万全策唉声叹气地道。
这时,夜色已渐渐降临。
溪边的草地还显得有点亮光,林子内则已经是一片暗黑。
陈节缓缓地道:“依我之见,既来之,则安之。赶回去是不可能的了,摸黑在林子里走,无疑是瞎撞。”
“嗯,只有这样了。”刘农峻率先同意。
万全策却跳起来:“又要在这里喂蚊子?”
蚊叮之痒,仍在他的脸上未散去。
“蚊子就先别管了,还是先管管我们的肚子。”郭超常摸着肚子,一副饿得不成的样子。
李绍嘉倒乐了:“中午你们没吃东西?”
“吃个屁。原想万兄的虎拳能打来一头西南虎,好让我们美餐一顿的,却连老虎毛都没见到一根。”郭超常一脸难为情地说,“想找野果吃,找来找去,就找到一棵山楂树。山楂挺多,还青里透红。乐得我们心里甜滋滋的,飞上树就摘来吃。嘿,那酸、那涩,一下就将我们酸落地。若说吃了,就吃了一口山楂。”
“呵,我们还不错,美酒加山珍。”李绍嘉得意地道。
“是白日说梦吧你。”郭超常即刻驳道。
“信不信由你。”李绍嘉道,然后将午餐的过程说了。
“郑大厨?你们见到郑大厨了?”万全策感到不可思议。
“是啊,他和陈节还交了手。那胖子的峨嵋佛掌十分了得哩。”李绍嘉带着赞赏的口气道。
刘农峻他们都感到惊奇。
“扑嗵”一声。
不知什么时候,陈节已脱光衣服,跳到溪潭里去捉鱼了。
“他干嘛?不会想不通吧?”万全策脱口道。
“你才想不通,我陈节贤弟会这么差吗?”李绍嘉和陈节结了盟似的。虽说他是广西玉林人,陈节是广东梅县人,相隔千里,但一只“广”字,却让他觉得理所当然的亲近。“他是为我们准备晚餐。”
话音刚落,一条两三斤重的鲤鱼已破水而出,被陈节扔到了岸上。
哇――
众人无不惊呼。
是一条金黄黄的鲤鱼。
都是有经验的军人,见陈节行动了,其他人也行动了起来:找柴的找柴,摘蕉叶的摘蕉叶。
李绍嘉本想按中午一样,如法炮制,摸一些山坑螺就算了。但想想中午的山坑螺吃剩了一半,并不长面子,便改变了主意。他要换换花样。于是,他脱了军靴,挽起裤脚,走到溪里,掀开一块石头。果不出他所料,石下竟伏着一条肥胖胖的水蜈蚣,足有两寸长,拇指大。这水蜈蚣身长百足,有一层硬壳,形似蜈蚣,却无毒,也不会咬人,只是没有蜈蚣长,比蜈蚣胖,故他们玉林人称之为水蜈蚣,也有人称其为假蜈蚣、胖蜈蚣。
它可是水中的珍品,剥开其壳,里面的肉鲜如虾,嫩如蟹,香味独特。
当陈节一口气捉了五六条鲤鱼上来的时候,李绍嘉的裤兜、衣兜,都装满了水蜈蚣。
当他乐滋滋地掏出水蜈蚣时,郭超常“哇”的一声,一跳三丈高。三跳两跳就跳到七八丈外,冲李绍嘉惊惶地道:“你、你怎么连蜈蚣也捉来,想要我的命是不是?”
嘿,是个怕蜈蚣的家伙。
“傻瓜,它们是假蜈蚣。”李绍嘉笑道,故意将几条水蜈蚣放到自己的头上、肩上。水蜈蚣象受了惊吓的淑女似的,一条条在李绍嘉头上、肩上打颤。
“真的?假的?”郭超常远远地望着,仍不敢相信。
“骗你是蜈蚣的孙子。”李绍嘉道。
其他人都好奇地围过来看,有的还拿起来看。
郭超常这才半信半疑地走过来,看到水蜈蚣确实胖得可爱,根本就没半点攻击性,这才放下心来。
开餐的时候,郭超常仍然不敢掂水蜈蚣,直到李绍嘉一再劝他试试,看别人也吃得欢,他才大着胆子吃了一条。
一条吃下,水蜈蚣的美味立马征服了他,不容李绍嘉再劝,他便一口气吃了十几条。
吃光了水蜈蚣,郭超常舔舔嘴唇的余味,盯着李绍嘉,涎起笑脸:“明天继续捉些来吃如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