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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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南京城万人空巷。满城欢腾。

    作坊停工。店铺关门。茶肆、酒楼、情场所也不再营业。士绅、贩夫、走卒、、商人、工匠都拥上了街头。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聚集在一起。欢呼雀跃。许多富人还把家里养的戏班子派了出来。沿街载歌载舞……

    这绝不是大明朝廷方组织的。也不是东林复社这些民间学派组织的。这些南京百姓都是自发的。当他们听到济宁大捷和北京光复的捷报时。都情不自地拥上了街头。那是民族感情极度压抑之后的爆发。那是一股无可阻挡的洪流……

    南京已经很净有这样热闹过了。

    自从北京沦陷、崇祯帝上吊以来。甚至是自从永乐帝迁都北京之后。南京城就再没有这样热闹过了!当一向只在皇宫大内深居简出的隆武帝乘坐着御辇出来游街时。南京街头的气氛达到了最。无数的人们拥上前来。三呼万岁。

    年轻的隆武帝终于从激动的南京百姓脸上找到了帝皇的尊严。激动得满脸通红。

    南京城。今无眠。当满城百姓正在狂欢时。阁老府的偏厅里。孙传庭、钱谦益和吕大器三人却正愁眉相叮

    让三人犯愁的是王朴的飞鸽传书。

    王朴的飞鸽传书里说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当然是报捷。报告济宁大捷和北京光复地好消息。可第二件事却有些出乎孙传庭三人的预料。那就是要求朝廷颁布杀胡令!

    孙传庭他们当然知道杀胡令是个什么东西。想当年汉人被逼到了绝境。正是武悼天王壬的一纸杀胡令才使汉人血脉得以延续。如若不是这纸杀胡令。今时今地的汁只怕已是五胡天下。根本就不再属于汉人了。

    然而大明朝和东晋朝毕竟有所区别。真有必要颁布杀胡令吗?

    孙传庭掠了钱谦益和吕大器两人一眼。问道:“两位阁老怎么看?”

    钱谦益嘶了一声。没有吱声。吕大器然假思索地说道:“门下完全赞成侯爷地决定。是应该颁布杀胡令。是应该把建奴和蒙古鞑锥尽杀绝。要是现在不把他们灭绝。难道留着他们将来害子孙吗?”

    孙传庭道:“佳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倘若是为了延续汉人血脉。为了维护大明国祚。固然应该与建奴、鞑子血战到底。可现在建奴和鞑子已经败了。真的非要赶尽杀绝吗?这么做是否有违天和呢?”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呀。”吕大器急道。“阁老。你莫非忘了在五百年前。真人就曾给汁汉人带酪重的灾难?五百年后的今天。真人又给我们汉人带来了灾难。难道阁老希望五百年后。真人再次给我们的子孙带来灾难吗?”

    “这……”

    孙传庭语塞了。

    钱谦益低声道:“可一味滥杀终归不是解决问题地办法呀。”

    吕大器皱眉道:“莫非牧老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莫非牧老能让建奴、鞑子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

    钱谦益也语塞了。

    要说蛮夷之历朝历代都有。可一直以来汁的汉人王朝都占据着绝对地优势。这些蛮夷之也就成了疥癣之疾。可谁也不能保证。汁地汉人王朝没有国力衰竭的时候。譬如千余年前五胡乱华时期。要不是壬。汉人血脉只怕已经断绝了!

    又譬如大明王朝。若不是有王朴力挽狂澜。汁大地只怕已经成了建奴和鞑子的牧场了!

    谁又能保证后世的汉人王朝不会再次出现国力衰竭的时候?谁又能保证那时候周围的蛮夷不会再次举起屠刀。大肆屠杀手无寸铁的汉人百姓?肆意摧残汉人的文明?

    吕大器看了看钱谦益。又看孙传庭道:“阁老。为了子孙后代。为了汉人千秋万代的福祚延绵。就不要再犹豫了!”

    钱谦益想了想。也道:“阁老。既然这杀胡令是侯爷提出来的。内阁照办就是了。”

    钱谦益倒也识趣。知道孙传庭其实也只是个挂职地内阁首辅。别看他是王朴的干爹。可真遇上重大国政方拢最后还得听王朴的。就说这次颁布杀胡令的大事。就算孙传庭心里有疙瘩。可最后也只能照章办事。

    要说啊。这大明帝国真正的掌舵人不是隆武帝。也不是孙传庭。而是靖南侯王朴!

    “那……”孙传庭道。“那就照章办事。拟票吧。”

    “哎呀阁老。还拟什么票呀。”吕大器跺脚道。“照办就是了。”

    孙传庭道:“那……就照办吧。”

    吕大器在内阁记录上打了个蓝勾。又道:“现在再说说山东总督和北直总督人选的事吧。侯爷地意思是他不再兼任这两省地总督了。让内阁从朝以及地方员中甄选。不知道阁老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孙传庭摇头道:“老夫能有什孟适地人选?”

    吕大器和钱谦益交换了一记眼神。说道:“那门下就提两个人选。门下以为应天府尹瞿式耜。福建巡抚魏大本才能、资历皆可。魏大本的能力孙阁老是知道的。就不多了。应天府尹瞿式耜也不错。办事干练。有魄力。足可担当重任。”

    孙传庭道:“那就这样吧。瞿式耜放北直总督。魏大本放山东总督!”

    山东。张秋镇。

    张秋镇地处聊城以南百余里。紧邻运河。原本是运河边上一座极为繁华地大集镇。南来北往的客商糟船都会在此歇脚。因此街上商铺林立、酒楼客栈鳞次栉比。很是热闹。

    遗憾的是。建奴进关之后几次遭到建奴的烧杀掳掠。镇上百姓逃地逃、死的死。剩下的也大多躲进了附近的深山老林。轻易不敢出来。此时的张秋镇放眼看去疮痍满目。破败不堪。就像一座死镇。

    镇外。死寂地旷野上忽然响起了杂乱的马蹄声。一队百余骑的骑兵队忽然从北方地平线上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当先一骑却是员身姿婀娜地将。身着红颈装。跨骑着一匹毛火赤红地骏马。连人带骑就像一团燃烧的烈焰。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灼人的热意。

    这员将当然就是红娘子。她这是带着百余骑亲兵赶来张秋镇与情郎幽会来了。

    此时的红娘子就像是回到了洞房烛。心里既充满了期待。又充满了忐忑。她做梦都想着王朴。想着王朴强健的臂弯。想着和王朴纵情造爱。可真到了要和情人见面那一刻。她这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早在开封的时候。红娘子就听说不少关于王朴的韵事。

    除了那个倾国倾城的陈圆圆。董小宛、柳如是、李十娘、寇白门、顾眉、李君等秦淮名媛都先后成了王朴的脔。在江南高张炽的秦淮八好像就剩下个玉京道够有成为王朴地人了。王朴身边有着太多的才、和。他的心里还有她红娘子吗?

    红娘子早听说这些秦淮名媛能歌善舞。善解人意。是天下一等一的可人儿。可她红娘子却只是个什么也不会。只会舞刀弄剑、打打杀杀的蛮子。而且……她红娘子还是个死了丈夫的寡。能和她们比么?

    不知不觉间。红娘子脸颊上地绯红褪了下去。眉宇间却笼上了一股幽怨。

    正忐忑不安时。已经来到了张秋镇外。红娘子已经看到了镇外站岗地中央军士兵。那两名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火枪。就像标枪般挺立在寒风中。漫天洒落地雪已经在他们的棉大衣上铺了厚厚一层。甚至连他们的眉毛上都沾满了冰屑。可他们却像石雕般纹丝不动。

    红娘子回头吩咐身后的亲兵道:“你们在镇外等我。不必跟着进去了。”

    亲兵队长急道:“夫人。二将军说过。卑职得时刻不离保护你……”

    红娘子的柳眉霎时蹙紧了。凝声道:“二将军说过!二将军说什么了?”

    “呃……”亲兵队长忙道。“卑职身为夫人的亲兵队长。羽任保护夫人的安全。”“用不着。”红娘子冷然道。“你们好好在镇外呆着。”

    说罢。红娘子不再理会亲兵队长。纵马进了张秋镇。蹄声得得。红娘子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张秋镇空旷幽深的街道上。站岗的两名中央军士兵并未阻止红娘子的闯入。可等亲兵队长试图上前时。他们摄人的目光立刻刀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红娘子纵骑进了集镇。最终在一座院落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那座院落的大门外同样站着两名笔挺的中央军士兵。这是很好认的路标。红娘子翻身下马。牵着战马进了大门。站岗的中央军士兵目不斜视。刚进去的红娘子就跟空气似的。他们完全视而不见。

    “红娘!”

    一把既熟悉又陌生。既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的男音忽然从很近的距离响起。那声音里透着无可名状的喜悦。红娘子如遭雷噬。有些神情恍惚地转过身来。那道梦里不知道想了多少回的的身影就站在一颗老梅树下。

    北风轻柔。雪轻扬。

    那人的身上虽然披着棉大衣。可棉大衣的两肩上。还有他头上的大盖帽上已经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冰雪。还有他的脸。他的鼻子。已经被冻得通红。看得出来。他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这么大冷的天。他站在院子里干什么呢?就为了等她?红娘子眉宇间的幽怨霎时就消融了。纵然见他前心里有着千百种的幽怨。有着千百种的愁苦。可这一刻。红娘子的心里只有脉脉柔情。轻轻走上前去。红娘子伸出冰冷的小手抚住男人同样冰冷的脸庞。柔声问道:“冷么?”

    “不冷。”王朴伸手用力抚住红娘子的柔荑。柔声道。“我心里热乎着呢。”

    轻轻靠进王朴怀里。红娘子轻舒玉臂用力搂住了王朴的腰身。王朴也用力搂紧了红娘子的娇躯。两人就那样搂着、抱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轻柔的雪依然从空中缓缓飘落。脉脉的情意在两人心间款款流淌。

    直沽(天津)。

    经过五天的急行军。多铎的万余建奴大军终于赶到了直沽城下。

    在没到古沽之前多铎的心里多少还存了丝侥幸。希望王朴派去奇袭北京的偏师没来得及顾及直沽。因此直沽还在八旗军的控制之下。可到了直沽城外。多铎的这点奢望立刻就破灭了。因为直沽城头重新飘起了大明帝国的日月旗。

    “该死的。”望着城头的日月旗。多铎恶狠狠地骂道。“这些反复无常的南明蛮子!”

    直沽城内的明军重新倒向大明。这对多铎的万余建奴大军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原本多铎还想着在直沽城内好好休整一呢。建奴大军已经连续行军五天了。将士们早已经疲累不堪。如果再不稍作休整的话。就是铁打的身子骨也经受不住啊。

    可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多铎所部抛弃了所有的辎重。就连帐蓬、被褥也全扔了。要是不进城。难道让将士们在野外的冰天雪地中宿营?多铎真要这么做。明天早上能有一半人活着站起来就算不错了。这可是零下几十度的严寒哪。会把人活活冻僵的。

    正白旗骁将苏纳上前道:“豫主子。现在怎么办?”

    “豫主子。下令攻城吧。”苏纳的儿子苏克萨哈道。“要是不能进城休整。将士们不是累死就会被冻死。”

    多铎霍然举手。凝声道:“要攻城。但得等到晚上!”

    “晚上?”苏纳道。“主子可是有什么妙计?”

    多铎伸手一指卫河。狞笑道:“你们瞧。卫河已经开始结冰了。”

    苏克萨哈道:“主子要从水门攻城?可城里的明军戒备森严

    “本王自有办法。”

    多铎目露狰狞之。把苏纳、苏克萨哈父子叫到跟前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遍。苏纳、苏克萨哈父子连连点头。领命而去。58xs8.com